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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打擾了?」

等優子和奧真奈美從前方回來,看見的就是一群黑石和能力者尷尬又無措的圍在馬車邊,「怎麼又暈一個?雖然是敦子…耶、這該不會是那什麼什麼現場吧?輪、「會長!」在學生會長準備說出不雅字句之前,秋元才加很適時的打斷了那個人的蠢話。


聳聳肩,優子驅著馴化馬來到車棚邊,瞥了眼窩在敦子身邊哭泣的前精英,在深深的皺起眉頭後又是大大地嘆了口氣,「我說妳們也真厲害,居然能把步給惹到哭…要知道她在當年,可是能把擅闖入城的異化獸、連同沒看守好城牆的士兵腦袋一起扭掉的人耶。來,說說看怎麼弄的?下次我也試試。」

「優子桑…」

「我這不是在緩和氣氛嗎?」隨意的擺擺手,她鬆開韁繩輕鬆跳上馬車,很是自然的從腰側小包中取出一瓶裝液體、以及手帕,「步,給妳,妳先休息一下。」「、!」見到這兩個東西被遞來、折井步原是反射性的要拍開,可在染上血的指尖映入眼中後,即是無力地放下。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直接給,正常來說不是該趁我不注意的時候摀上嗎?」

看到那份氯仿手帕、有些呼吸愫亂的折井在一愣過後,面上總算露出非負面的情感,「留著吧,雖然效果不怎麼樣、但多少能作為麻醉藥和鎮定劑使用,別浪費了。」她好氣又好笑的接過暗衛遞來的水、沾濕手帕後將臉上的痕跡擦去,「優子,我的能力不能維持太久,附加物和實際能力的效果不同,若是由紀發現了…妳可要做好心理準備。」

「該準備的是妳們,不是我。」被拒絕、優子順手將那小瓶氯仿重新放回隨身包包,便是一屁股坐在前田身旁,「對她而言,裡面只有我和敦子是『比較需要』的,其他人沒意外應該都被列在可放棄的範圍內…萬一真到了那時候,記得拿我和敦子做人質,至少還能多活上幾秒。」

 「不可能!」

最後一個音一斷,多田愛佳憤怒的爆音便傳了過來,見著她那偏灰的霧影以及扭曲的面龐,大島優子非但沒被嚇到、反而還露出逗趣的表情,「不可能?妳真的這麼認為?」大島輕輕的笑著,這反問使愛佳哽住欲再出口的話,她兩眼用力地瞪著大島,似是想看她還能有什麼說法。

 

「要是換在以前,早就動手揍過來了吧?」

優子並不意外瞧見多田愛佳有別於往常的反應,相對的、看上去很是樂見其成,「所有紀載都指出幾十年前的日子有如地獄,而在地獄中求生存的人都不容小覷,更甚至是那些有名氣的『精英』們…誰也不相信誰,互相競爭、而虞我詐,在這種生活環境中能活到最後的存在就算在戰鬥上沒有天分、也有讓人無法看輕的專長與特質──但是,為什麼當這些存在們成為黑石之後,卻沒有影響到能力者呢?」大島優子用手點了點馬車兩側檔板處的上緣,沒有特意打磨過的木頭有些粗糙,「是什麼原因讓新一任的能力者們互相信任?是什麼緣故使能力者們有合作精神?學院又是何時開始、以各個分院為組,外出的?」

 

「大島,說重點!」「野呂~經歷了這麼多,妳的性子還是沒有穩下來嗎?」明明多想想對妳們是好事,怎麼每個人都希望直接得到答案呢~的,瞞不在乎地笑著,大島優子兩眼彎彎地細起,頰上的愉悅與旁人面上的鐵青成了比對,「都沒有思考過嗎?人類可以在面對異化獸攻城的時候放下彼此的成見合作抗敵──那麼本該是互相猜忌的黑石們,會從原先的一盤散沙慢慢團結起來的原因呢?」

優子哼著不成調的拍子,左手挑起落在地上的一截斷繩,「這當然只有…面對能威脅到所有人生命的敵人了嘛~」嘴角的弧度只讓渡邊感到胃疼。

 

 不可能!──、誰人在耳邊大聲反駁著,同樣、麻友也清楚自己已將情緒帶到臉上,不只是自己,多田、佐伯、宮澤皆是,可也相同的、有著什麼聲音在另一耳旁低喃,『為什麼不?』

 

『敵人』。

這詞只是稍微經過大腦、便讓渡邊感到背脊發寒,早在前田敦子、甚至是『柏木由紀』與其他黑石們的口中,多少都能看出她們那年代中『黑石』的對立,也曾討論過那時期的不容易、以及為求生存的彼此競爭,那麼、在這樣的環境下殘存的黑石們的性格與想法,又為什麼不會影響到下一任的能力者──為什麼,渡邊麻友從沒有思考過、「…但如果沒記錯,『柏木由紀』在一開始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新人吧?在隱瞞這麼深的情形下,她們又是怎麼認為柏木很危險的?」「不、佳代,嚴格來說的確是在柏木由紀『慢慢成長』之後,學院才開始以『各個分院』為單位外出執行任務的。但事情起點應該反過來…」

大崛不耐煩的蹙起眉頭,大島優子和折井步此時的『坦誠』非但沒有讓她腦袋清楚,反而是使原先的疑惑纏的更死,「…『柏木由紀』開始能力者考核的那一屆,使B院的能力者得到了補充。」「對、這我記得,那時候大家還有在私底下討論,畢竟那邊大多都是新人、也不知道能撐到什麼時候…、」野呂聽了大崛的話,彷如想起那段期間的事情,她順勢的接口、邊點頭,「…都是新人?」

板野困惑的聲音從車頂上傳來,「如果是指大量補充人員的那屆、我倒是了解一點,因為城外的異化獸都清理得差不多,因此那段期間上面把目標放在東邊的廢屋區吧?畢竟缺少樹林,普通的野獸較難生存,所以異化獸的數量相對來說比較少。」

 

「這我也有印象。」

這麼一提,篠田也放低了音的道:「當時A院還在處理北邊的麻煩,沒有分發過來…只知道那次損失了不少人。」她頓了頓,看向馬車上的佐伯,「…這樣說來,當時被派去支援的,應該是實力比較強的B院了吧?」

 

「………我沒去。」佐伯美香臉色很難看,她微垂著腦袋,飄散在四周的霧影漸深,反映出佐伯不穩的情緒,「當時我的實力屬下游,且體力很難跟上先行部隊,所以被留了下來…除B院外、就只有兩位K院過來幫忙的學姊。」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抬頭,「詳細的戰況不是當時的我能接觸的…但那次派出的學姊總共10位,最終回來的只有2人,K院的學姊因為消耗過量、返回期間黑石已經消散,無法再成為能力者…另一位,便是米澤學姊。」

 

「前輩的意思是…是米澤前輩?」「不,不會的,因為米澤學姊她、」「不管米澤怎麼想,至少都清楚她沒有妳認為的那麼『乾淨』,佐伯。」食指指背輕抵在唇瓣做思考狀,大崛用眼神制止了梅田彩佳的追問,「假設我們那屆的黑石們會開始警戒,是因為B院多數能力者的戰亡…那麼米澤瑠美就一定脫不了關係。佳代,妳想想。」

大崛惠打了個響指,讓守在能力者周邊的暗衛離的遠些,「礙事者都被除掉的B院,作為代理隊長與柏木由紀引導者的米澤,以及柏木由紀的黑石浦野。就算是不知情的人,都會將米澤作為政府的人看待,認為上面是想藉由B院好更進一步的掌握學院。」

 

「難怪前輩會讓我注意A院和B院的動向…、可和A院又有什麼關係?」「是因為大島麻衣吧。」渡邊麻友指腹細細的描繪著手臂上的痕跡,輕道:「比起政府這個『外來者』,當時身為學院派的戶島前輩與駒谷前輩會比較傾向於先和大島麻衣合作…只是在不清楚大島前輩真正的用意以前很難判斷,所以才想藉由野呂前輩和大崛前輩先進行試探與接觸。」


大島麻衣,和峯岸南、前田敦子一般,都是作為能量的『洗淨器』而活,既然峯岸、前田都對政府那方的思想感到厭惡,那麼是不是能夠認為、大島麻衣也是如此…?

想到此,麻友不禁抬眼看向大島優子,這位據說是『獲得了大島麻衣記憶』的能力者,「在還不清楚B院會有什麼動作以前,先固守A院和K院…會比較信任大島前輩,想必是因為大島前輩對城市的方針吧?」士兵的佈防、商鋪的作業等,大島麻衣的能力不在對敵,而是內政,「重視城市運轉與人民安危的大島前輩,想必也不會不管學院。」

 

只是。

只有一點,她還不理解。

若大島麻衣的性格與想法真的那般『正面』,又為什麼會放任浦野與政府們的介入?按照那人對城市的掌控力,以及和政府的牽扯,都不可能會處於無知的狀態。

 

想到前陣子學生會會議中所談及的內容,渡邊麻友收了音。

大島優子真如柏木由紀所說的、『擁有那人的記憶』,那麼麻友的很多疑問都能得到解答──前提是這人願意告知。

 

早期裝作不知情,後期陷入昏迷,清醒後在了解當前進度後即是馬上準備出發。

她的行為舉止,前田的前後矛盾,還有柏木由紀的反常,都讓渡邊麻友有種感覺…感覺這些人是在等待什麼。

並不是等她們做出決定這般簡單,而是更複雜、甚至有可能是牽扯到政府那些實驗的…

 

麻友一陷入沉思,野呂望了眼大崛、見後者搖頭也止住發問,佐伯美香直看著渡邊、卻是不知在想些什麼。會動腦的人不說話、曾經歷過的黑石也沒發言,能力者們妳看看我、我看看妳的滿是尷尬,就像是聽故事聽到重要的情節,突然被打斷一般讓人難受。

 大島優子笑嘻嘻地看著幾人的分析,沒有指正、也沒有反駁──「所以,妳們誰能告訴我。」在眾人以為又要沉默下來時,篠田麻里子開口了。

「星野滿又是怎麼死的?」

 

「、!」

她的話使不少注意都集中過去,看見佐伯等人的錯愕、麻里子卻是笑了,「怎麼…這問題由我來問很奇怪?」「…不。」B院的黑石多田別過臉、避開了前者掃來的目光,而同為A院的板野這才捉過話語權,「我還以為妳會比較清楚,麻里子。」

不知何時停下的雙腳擺動,板野友美一點也不在乎對方是否難堪,她揚了下下顎問道:「不是有傳聞說星野是被中西前輩害死的?」「妳也說了,是傳聞。」「那也要有個開頭,不然誰會懷疑到中西前輩那邊?說到底…妳不認為應該說一下中西前輩的記憶裡有什麼嗎?麻里子。」

友美用右腳上的軍靴後根敲了下馬車左前方的支柱,「『如果對戶島前輩的記憶有疑惑的話,就去問陽菜』,步姊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聞此,篠田麻里子不意嗤笑出聲,「明明本人就在這邊?」「…別把我當笨蛋耍,篠田。」

對於篠田的刻意嘲弄,板野總算將雙眸給細了起來,「誰都看的出來她們被下了類似『封口令』的能力,根本沒法回答,一旦違反規則不是昏迷就是自殘,不問妳問誰?」

 

『……?』

因應凝重的空氣而板起臉的渡邊感受到異動,她順著方向看去,就見松井珠里奈對著矢神久美眨眼睛,擺出『那是什麼意思?』的表情、而後者更過分,久美完全看不懂珠里奈的詢問,她滿臉困惑的回看過去,一臉『妳眼睛沾沙子了?』的蠢樣。

搭配著一旁嚴肅的秋元學姊和正經的倉持學姊,兩面的反差讓渡邊麻友緊抿了一下唇瓣,才緩緩地把視線移開,裝作沒看見。

 

沒管這邊兩位能力者的耍寶,麻友再次將注意力放回場上。

看著在一邊看戲的大島、折井,等著兩人自爆出新情報的大崛、野呂,和迫切想知道更多的篠田、板野──,看這就連當前明知彼此應是站在同一陣線、卻不肯輕易交出底牌的模樣,渡邊不禁開始想像、若換作是三十多年前,各個能力者與黑石們之間都殘有懷疑和警戒的時期…想必只會比現在藏得更深。

 

而讓那些存在不得不一起提防著的浦野、米澤與柏木,除了和政府之間的關係可利用外、到底又有什麼,是能力者與黑石們懼怕的?

若說除了『培育』柏木由紀外的動作,也不外乎是將能力者們當作『材料』、將其害死後運到後城…可大島麻衣和戶島、駒谷又怎能認為,單憑那三人就可以恣意的安排誰人出事、誰人受傷,畢竟──「……咦、」「…麻友?」

似是以為她又失常了、片山陽加擔心的抬手在渡邊面前揮了揮,她的輕喚惹得佐伯也一同看了過來,和麻友對上眼,「佐伯前輩。」「嗯?怎麼了?」

 

強行將私人情感排除在外、以第三方的視角去思考後,麻友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例如、「由紀…和浦野前輩的能力,妳知道是什麼嗎?」看著佐伯不解的雙瞳在聽聞後轉收,心中某處的大石彷如穩落於地上般,讓人鬆了口氣。

 

許是『並非自己一人』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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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lverspoor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9)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