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暑入秋、空氣中還留點濕熱,縱使是稍早前有清洗過身體,想必在這樣的氣候下很快又會出汗了吧?

 稍稍放空的想著,安潔細細地擦拭著公主的一頭秀髮,將多餘的水氣收去,而後用梳子順理。這幾項放在平日皆是由貝翠絲負責,可惜在不久前的任務中、同著小隊一起外出的貝翠絲不小心傷了手腕,雖有即時請Control 底下的醫生看過,可終究還是留下了『需要休養幾日』的診斷語。

 

 千世並不擅長這類伺候、對西洋文化尚不理解的她當然在一開始就被剔除於選項外,多蘿西在梅菲爾女王學校內扮演的又是那般不良的角色、放在公主身邊也有所不妥,因此這段時間代替貝翠絲的人選很自然的落在了安潔的身上。

 

 梳理的動作差不多到尾端,安潔目光掃過牆上的掛鐘,轉手將木梳放回桌面,輕聲道:「差不多了,公主。」「是呢,謝謝妳、夏洛特。」端坐在椅子上的公主透過正前方的鏡面、朝著安潔微微一笑,接著道:「還要麻煩妳了。」「…是。」

 

 今天晚上有場宴會,是阿爾比昂王國一位貴族的生日宴──當然、這類的宴會通常重點不在慶祝生日,而是用一個正當的理由邀請一些親近、亦或是想接觸的對象,用來加深『友誼』,顯然公主夏洛特也是其中之一。

 

 檢查好落了鎖的房門、以及全面拉上的窗簾,安潔回到公主身邊,見那人已將今晚要穿著的衣物掛在一旁椅背、並背對著自己,可望著那直挺的身姿、安潔抬了抬手,並沒有立即行動,「…夏洛特?」許是後方久久沒有反應,公主好奇的回過頭、那色溫潤的灰藍在前者的臉上暫作停留,才眨眨眼的笑了出來,「等我一下。」

 這些事,往日都是讓貝翠絲來負責。

 不知為何、這句話在腦內被重新的復述了一次,安潔退後一步空出位置好讓公主動作,『也許也有貝翠絲不讓公主自己來的緣故吧。』看公主熟練的將一頭柔髮盤起,幾縷金絲從指間滑落、沾上頸線,安潔默默地補上一句。

 

 她沒有開口、公主也沒有說話,僅有兩人的單人室內只剩衣料摩娑的音、受鍛鍊過的聽覺也無遺漏的將其全數收到耳內,外套、背心、領結、裙子、襯衣,一件件褪下的動作看在安潔眼中有如被放慢了速度般折磨著內心,封去一切對外聯繫的室內也隨著時間的流逝開始升溫,當貼身的內衣離開公主的身體、將白晢的背肌全數曝露在空氣中,公主全身上下能作為遮掩的,也就只剩覆去大腿上半側的底褲了。

 

 像是察覺到她不曾離開過的視線,公主左手收在前側、微微垂下腦袋的再次拜託著,「麻煩了,夏洛特。」聞聲,安潔取過掛放在一側的胸衣、來到公主的正後方,「失禮了。」壓下緊張的裝作自然,無視那因為她的呼息而顫抖的肩膀,綁繩寬度恰好讓繞到前方的釦子扣上,想必是貝翠絲擔心安潔不熟悉這類事物,已在事前調整過綁繩的鬆緊。

 

 確認對方已自行整好她有意避開的那處柔軟的位置、安潔靈巧的雙手快速地扣上下排鈕扣,接著、雙手沿著腰線撫過可能的線條與皺褶來到後方,「公主。」「嗯。」收到提醒、公主右手鬆開了底褲的綁線,任其自然滑落至地面。

 在保證胸衣與身體貼合後、安潔才將後下方的綁繩綁緊,「會太緊嗎?」「不會,這樣就可以了。」假意沒發現公主最後收尾的動作,安潔強迫自己把視線放在背心與後頸之間,完成束身。

 

 扶著公主重新坐回椅子上,安潔這次取過了與胸衣同款的過膝長襪、替不好彎腰的公主穿上…勉強遮去關鍵位置的下襬、與那疊放在大腿上的雙手一同映入眼中,感覺大腦的深處也跟著室內的溫度一起灼燒的安潔死瞪著這人的膝蓋,總算是在理性的堅持下沒將表面上的撲克臉收起來。「對不起呢,讓夏洛特做這些事情。」好不容易完成一連串的著裝,安潔才剛起身、就聽見前方這人不好意思地說著,「不、…這沒什麼。」抬眼撞上那眸與自己相似的色澤,她抿抿唇,放輕了聲音的道:「能幫上公主的忙,我很高興。」「只是有點緊張?」「………。」

 被戳破了的尷尬大概是被看入眼中,公主開心的笑出聲、在接受安潔的攙扶起身後,她右手順過她遮去耳側的髮絲,將食指點在耳朵上,「都發紅了呢。」「公、公主!」害臊的低喊著、安潔左手死死的蓋過發燙的耳部,後退幾步與這人拉開距離。

 

 大概是錯誤的選項。

 顯然並不介意安潔退後的行為,「明明就很可愛…夏洛特,禮服、也拜託了?」公主帶著笑意地如此的說著、邊將身子重新側了回去,「、!」抬腳踩上椅子下緣而露出的大腿弧度、將過膝長襪的扣帶扣上胸衣下擺的舉止,皆被來不及背過身的安潔收進眼底。

 

 『公主絕對是故意的。』

 這樣說服著自己,並叮嚀自己別中計,安潔死板著臉的接過今晚穿著的禮服,替公主套上。

 

 

 等她們整理好衣著來到車庫、負責送兩人去會場的多蘿西人已在車上,藉著公主參加宴會的理由正大光明出校門放風,外加遞出定期要向 Control提交的報告,此次的宴會只有公主和安潔兩位參加。

 「別太勉強。」「我知道,謝謝。」

 下車前再三囑咐著,而後於進入會場前退到公主的側後方,憑著過人的記憶能力、安潔在宴會前就記下了會場上可能會碰見的人與其性格、身家和背景,確保在必要的時能提醒公主。

 可從貝翠絲的叮囑來看,比起提點攀談者的身分背景,更重要的應該是在不失禮的前提下適當的隔開無禮者與公主間的距離,以及注意公主的身體狀態,總之就是以公主的安全為優先。至於其他方面、對於當公主已有10年之久的那人來說,並沒有多大的問題。

 依照安潔對她的了解,會在事前將準備做到最充分的公主、真正要擔心的部分,大概也只有可能會因為性格上的固執,導致就算身體不適也會強忍下來──與公主重逢的時間尚短,不得不承認、安潔確實沒有貝翠絲那般了解這人的一些小習慣,還無法分辨公主是強逞還是真無事的安潔,能做到的也只有提高警覺了。

 

 當人數差不多到齊時,宴會開始了。

 呆站在窗邊當裝飾,手中捧著沒就口過的飲品,安潔望著在場中央與人共舞的公主,不自覺的把目光放在隨動作而晃動的裙擺上。每一次的轉圈、每一人的靠近,安潔的心就這麼被抓了又放、放了又抓的,在身體裡面被扔來扔去。

 

  仔細想想,自己以前穿著的禮服、僅能算是普通的禮裝,縱使是王女、對於尚未成長起來的孩童,王宮的規制也沒有嚴格到限制幼童的內部穿著──而當上了間諜後,由於也會有入侵如宴會這類場合的任務,因此對禮服並不陌生。但、美麗的只有外在,只要表面上看不出來,無論是安潔還是多蘿西,都會因為習慣與方便、在禮服底下穿著便於行動的衣裝,也能順便藏一些貼身的防身用品。

 可公主不同,比起配角的她們,身為公主、言行舉止與穿著打扮皆會被在場的任何人注意,哪怕只是幾秒的時間、如有一絲不妥皆有可能影響到外在的評價,誰人都清楚貴族之間的交流圈重疊的讓人感到厭惡,宴會中稍有差錯也許隔天整個圈內的人都會收到消息──雖然早就清楚,也了解這很正常,尤其是身分越貴重的人越會注重這種細節、『……。』避免室內的悶熱、引發私密部位的病症,也同時是為了表面上看去的美感,穿著禮服時、公主是,沒有穿,那個、…

 

 相似的宴會場、相同的人、相同的衣裝…由於各種巧合,確實的讓安潔回想起當時的景象,公主身上的這套禮服、是她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套衣裝,她在久別10年後的第一次重逢時就因為任務的關係果斷的弄髒了她身上的它,為的是向公主『借用』一下。

 難怪那時候,貝翠絲會如此生氣,縱使她與多蘿西是年紀相仿的女性,在對公主做出如此失禮的事情後,還讓、『等等、』所以說那時候,褪下禮服、一身只剩胸衣與長襪的公主,其實、…

 

 用力的閉眼、取替想要甩頭的衝動,安潔在幾個呼吸間重新調整好呼息,並默默地譴責因為這種事而輕易動搖的自己,見著公主朝著她的方向走來,她也端著飲品的迎了上去。

 

 

 

 事情是發生在舞會過後不久。

 

 畢竟是以陪同者的身分前來、扮演的角色還是『剛從鄉下來的笨拙女孩』,安潔很有自覺的只保持著傻氣的笑容跟在公主身側,明面上配合聽見的話題而露出適度的表情,私底下則是保持著高度的警覺,順著習性一邊確認著最佳的逃跑路徑、一邊接收著來自四面八方貴族們對談的大小訊息,『嗯?』第一個發現的、不自然的點,是水分的補給。

 室內、緊閉的窗戶、交談的人群,唯一對外開放的是有兩人守備著的大門,因此空氣的流通並沒有那麼順暢,再加上這身繁瑣的穿著與不間斷的對談,照理說無論是因為悶熱還是對話都會造成水分的流失,可公主手中的飲品卻沒怎麼動過。

 隨著她目光的集中,第二個不自然的點、即是手握玻璃杯的力度,指尖因為過於用力而泛白。第三個點,則是站姿──「那、那個…公主。」「嗯?怎麼了嗎?安潔。」適度的在話題告一段落間插話,語氣妥妥的放入了緊張與害臊的,安潔有些不安的望了眼圍繞在她們身邊的貴族們、緊著手中的杯,小心翼翼地湊近公主,在其耳邊低語。

 

 聞聲,公主先是露出訝異的表情,如想到般伸手用右手輕輕的握了安潔的一下,才有些婉惜的朝著正前方的主辦人致歉,拉著安潔的手走離談話圈──「真、真的是非常抱歉,那個、其實我自己一個人也可、「不行喔、安潔,亂逞強什麼的…啊、不好意思,請問有供人休息的地方嗎?」兩人慢步來到門邊,一靠近、在侍衛迎上來之前,公主已先開口發問。

 「啊、有的!公主,還請隨我來。」「好的,還要勞煩了。」「不會,很高興為您效勞。」在得到遠方那處子爵的點頭同意,守門的其中一位侍衛朝著公主行了個躬身禮,領著公主與她的朋友離開大廳。

 

 『怎麼樣?』『好像是公主帶來的那位女性…』跟在侍衛的後方,拐過轉角時、安潔眼角瞥見有誰朝著門口的另一名侍衛問話,更多的內容因為距離拉遠而無法聽清…但也足夠了。

 

 「謝謝你的帶路。」「不會,能幫上忙是我的榮幸。」

 同著公主一起向對方點頭表示謝意,待小型會客室的大門一關,也不等外邊的腳步走遠,安潔迅速的檢查四周、確認室內沒有任何竊聽與窺視用的器具後,上前將公主牽到房間側邊的『更衣室』內,「…怎麼樣?有帶嗎?」待接近了才能隱約嗅到的、是微乎其微的鐵銹味,「……有,謝謝妳。」夏洛特。

 不能被喊出的名字被以氣音的方式吐出,連同著語氣中的一絲不適,公主蹙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從安潔手中接過自己的手包──只是手在打開後的微頓讓安潔不解的歪過腦袋,看公主還沒有動作、她好奇的走上前,並在公主下意識的闔上包包之前、將裡頭的內容物看了個大概,抬頭、見公主遲疑的神色,她腦袋中想到了一種可能。

 「公主。」「安潔,還要麻煩妳先出去一趟。」「公主,妳一個人沒辦法穿上吧。」「………。」不是疑問,而是肯定。見著公主緊緊的閉上眼睛、面上再也沒法保持那份從容,不知為何的,安潔心底的哪處彷如壓在上方的大石被移開一般鬆快,「安潔。」「再晚一點的話,會沾到襪子上呦。」

 徒勞的掙扎被輕易的撥開,聽安潔這麼說,公主無力的睜開眼,往她的方向望去。想維持著『公主』表面的固執、參上身為『安潔』的賭氣,伴著一閃而過的不自然,公主同稍早前的安潔一般紅了耳根,各種說詞在口中繞了一圈、最後擠出了一句帶點鼻音的咕噥:「………壞心眼。」

 可在這般近的距離下,又如何能不傳到她的耳裡。

 

 

 「穿戴式的和置入式的…公主要哪種?」站在更衣室的外邊詢問裡面的人,安潔望著手邊的兩種生理用品,口中帶著詢問、其實答案差不多已經能肯定,「…置入的。」只不過毫無意外的答覆,還是令安潔的心跳加速了起來。

 穿戴式、是公主隨身包包中攜帶的,穿戴式的好處是、因長條形棉片前後皆是用鈕扣來固定,因此如要替換、只要將包覆私密部位的一片外覆紗布、內含脫脂棉的棉片解下來即可,不需要把系在腰上的腰帶也一起解下──壞處是,很容易因為大動作而溢出,以及、

 想起今天公主所穿的胸衣類型,位於下擺處的花邊、若是使用穿戴式,則會壓到布料,在移動的過程中有很大的機率會有移位的可能,如今雖開場的舞會已經結束、可公主的這套禮服是白色,若不慎裡面的顏色透了出來…

 

 當然,將穿戴式的生理用品穿在胸衣底下就更行不通了。除了會讓胸衣的兩邊腰側有所起伏、還有會被小心人察覺的可能性,且這類的物品也沒有特別訂製的衣料般柔適,如在接下來的移動中造成肌膚上的傷害就不好了──更不要說要讓公主在外邊、別人的居所內,將禮服連同胸衣都脫了。

 

 所以,公主的選擇只有一種,就是安潔這類女性間諜最常用的、置入式,「………。」靠著牆壁,另一側的動靜已經消停好一些時候,但是無論是公主還是安潔都沒有率先出聲,彷彿是在等對方開口。

 『沒問題的,我都用過了那麼多次,公主的話一定也能很快就學會。』安潔在心中給自己打氣,她深呼吸、裝作平靜的敲了敲門,「公主?我能進去嗎?」「嗯,進來吧。」如同往常般的嗓音出聲、如同往常般的嗓音回應,安潔鼓起勇氣的推開門、在對上與自己同色的那對眼眸後,由內而外的熱意突地染上全身,「有用過嗎?」「…有聽說過,但沒有機會嘗試呢。」「…也是呢。」

 話中的意思只要稍微過腦就能明白,這類功能性高卻僅能少量生產的用品、大多都是優先供應給王國內的重要人物,可女性的月事、即使是在女性作業人員逐漸增多的時勢下,於人們印象中也並非可隨意提在嘴上的事情,更別說要讓身為皇族的王女使用這類侵入…置入式的生理用品,就算公主有那個勇氣使用,也沒有人敢在明面上主動提供。

 

 「很簡單,我來教妳。」

 將穿戴式的放回公主的手包中,安潔上前幾步、來到公主的前方,將掌中的置入式棉條遞給對方,「將外包裝拆開、裡面有一個木質的置入器,對、就是這個。」讓公主用手指捉住木質管狀的尾端,大管內側裝有置入性的生理用品、因此要用小管將其推擠入體內,「需要注意的是,因為裡面是用棉絨包裹著棉球組成的,如果管口太靠近…外側,很有可能推不進去,或是到一半就滑出來。所以置入器的深度至少要過管子的八成,等確認棉條放進去了才可以拔出來,最後要取出的時候就是拉這邊這條棉線……沒問題嗎?」

 「………。」並不複雜,和安潔說的一樣、步驟很簡單,只是,「…要放到裡面嗎?」對於公主自言自語般的輕喃,那輕飄飄的語氣彷似掃過安潔的腰側、惹得她有些發癢,「那個、嗯…」

 是知道的,當初在養育所就有被教導過,當時課堂上正大光明講這類知識的時候,可是在班上引起了騷動,除了心眼大的人、大多同期生在初潮來的時候,據說都做過了好一般的掙扎,當然安潔也不例外。

 

 也許這對公主來說有點太早了。

 應該要在一個適當的時機、更清楚的講解過後,讓對方在做好充分準備的情況下進行才對,想到此,勸解的話語就是脫口而出:「公主、果然還是用穿戴「不了、安潔,謝謝。」剛開口就告知自己做錯了的,是比話語還要更迅速的在運轉的大腦。

 

 抬眼望向那澈透藍,內含著沒法讓人拒絕的肯定,「我想先自己試試看…畢竟也許以後也會需要用到呢。」「…是呢。」嚥下嘆氣的衝動,安潔淡淡的回應著。

 因為公主,從小開始就是這樣的性格。

 前面的選項既然錯了,身為一位優秀的間諜、就不可能會讓局勢往更糟的方向走去,因此在這裡安潔選擇順從公主的想法,聽話的點頭──回去以後一定要讓貝翠絲把公主的月事週期說出來,讓多蘿西避開那幾個期間,或是選在日子比較輕的時候出門。

 

 在心底暗暗決定著,安潔面上不顯、看著公主並無要將禮服脫下來的模樣,作似平常那般好奇的歪頭問,「公主,禮服不脫下來沒問題嗎?」這樣不怕沾到?

 聽了這話,公主不開心地抿起下唇:「…要是脫下來的話,安潔不就會直接到外面等了嗎?」「───!?」她的話令安潔忍不住抽了一口氣。

 公、公、公主!?

 『妳要我看著妳放進去嗎?!』雖然沒有說出口,但可能是表現的太過明顯,公主雙頰泛紅的瞪了她一眼,「我的意思是、要是有什麼問題,妳人在外面…不就、」「啊…」

 開口發問的聲音太大、公主會害羞,太小聲又表示安潔人雖然在外面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裡面的公主身上,既然無論哪種都會讓公主感到羞恥,還不如一開始就讓安潔待在裡面,要害羞兩個人一起害羞…的意思?

 意識到耳部開始發熱,安潔嚥了口水:「那、…我背過身?」「…來幫我把裙擺拉起來。」「我知道了。」乖乖的依著公主的要求、安潔在確認對方準備好後,上前拉過這人的裙襬。

 

 『嗚、哇…』

 一樣的身高、讓安潔的下顎幾乎是要蹭上公主的肩膀,她不得不將視線放在上方,迫使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雙手,避免沾到髒污的、小心翼翼的將裙擺撩起,右手把多餘的布料對折、收攏在左手上,「沒事吧?」放輕聲音的詢問,能聽見耳側略為急促的呼息、熱度打在安潔裸露在外的肩膀上,過於貼近的身體,使得交錯在兩人之間的顫抖不知所屬何方,「有點、…」有點什麼?

 還沒來的及問話,一份重量便落在安潔的肩窩處,聰明如公主、大概是在方才短時間的嘗試中了解到安潔未講解的部分,她彎過腰身、讓背後稍稍弓起,方便手的動作與調整管子的侵入方向。

 

 柔順的髮絲沾上安潔的頸脖,有些甚是調皮地落在她禮服的領口間,又因公主溫熱的吐息被吹去。感覺公主在深呼吸,她似是趁著吐氣時慢速將異物放入,因為養成所的訓練而被加強過的感官敏銳地察覺到懷中這人一瞬的停頓,以及越發緊繃的身體,「公主,身體放鬆。」讓安潔跟著緊張起來。

 她捉著裙擺的左手抬高、右手順勢環上公主的腰身,拇指點在貼身的衣料上順著尾脊慢慢地上下滑動作為安撫,「慢慢來、別緊張,把重量都放在我身上…對,進去多少了?」「…一、半。」「嗯,很努力了呢…進不去的話先停下來、等裡面適應了之後再動作,不然會受傷的。」

 聽從建議的公主順從的靠在安潔懷中,能感受到的、是在逐漸緩下的呼息,一珠水滴點在安潔的胸口上,順著弧度往下、染深了安潔這身淺藍色禮服的一緣,「公主?」「…沒事。」幾個呼息以後,公主重啟手上的動作,這次總算是如願進入了的,僅聽一聲悶息、公主有些虛弱的直起身子,安潔近距離迎上那醞了粉的雙頰,輕鎖的眉頭和如釋重負的眼睛,額前與雙鬢隱約能見的薄汗,似是緊抿過、如今才逐漸恢復原色的唇瓣微啟,「…夏洛特、對不起,能幫我拿一下手帕嗎。」「耶、?」

 拉開距離、才發現空氣中的鐵腥味又重了些,其中一個源頭即是來自於公主空放在兩側的手,是那拿著沾了紅色與透明色液體的木管、以及兩指的指尖,「等、等一下喔!」愣了一下的安潔臉蛋脹紅,公主的手包有些遠、因此她慌慌張張的取過自己身上的,就是要遞給公主,「…不是那裡。」「…耶?」動作被打住。

 

 不是那裡?…那是、

 「…………。」心臟幾乎要連同卡了殼的大腦一起停止運轉,如故障了的機械般、安潔僵硬的把腦袋往下放,在從這位置看去的、勉強遮去私密部位的胸衣下擺處,白晢的大腿上勾畫著一絲血紅色的水痕,就在安潔的注視下緩緩地下降、「!」幾乎是下意識的,安潔將自己的手帕按上,然後於幾段遲疑間,手帕順著水痕的源頭擦去,在靠近根部的位置停下。

 「…謝謝,已經可以了。」

 在手帕離開那份溫度的同時,安潔也聽見了公主鬆了口氣的嘆息,「安潔,能先到外面等我一下嗎?」若是單聽聲音,也許安潔會以為公主如往常般並無異樣吧?帶著通紅的臉與公主不可抗拒的要求,她腳下有些虛浮的往外邊走去──『咖、』後方的木門上鎖,隨著外處冷空氣的襲來,有著撲克臉的間諜毫無禮儀的蹲了下去,用單手掩過燙人的面龐。

 

 

 

 「真是不好意思,還勞煩您親自送我出來。」「不會不會,畢竟公主您的身體要緊,您能前來參加宴會,已經是萬分榮幸之事了。」向著子爵行禮告別,安潔攙扶公主上車後,自己坐在靠門的位置。

 由於在會客室待的時間有些長,擅自解讀為『公主亦或是公主的朋友身體不適到一定的程度』的子爵體貼的替她們通知了在外等候的多蘿西,並以主人的身分得體的把貴客送出門──為了避免外邊傳出『公主於自家府上感到身體嚴重不適』的傳言,當然這一切都是私下進行。

 

 車才剛發動不久,就瞧見子爵匆匆忙忙地又往原路走了回去。「那麼、今天是怎麼了?怎麼聽說公主還是安潔身體不舒服?需要喊醫生來看一下嗎?」也好在多蘿西送完兩人去宴會後只在外面小繞了一圈便馬上回來,不然很難想像那位子爵在找不到人送公主回去的情況下會做出什麼事。

 對於多蘿西的疑問,安潔只是淡淡地回道:「不,沒什麼問題,只是會場太悶熱,所以找了個藉口離開而已。」「又來,公主哪會因為這種事情就提前離開啊?」還以為安潔是說笑的,多蘿西沒有將其放在心上,只是扔了一句「要是真的不舒服要說啊?」的、隨意中又參著關心的語氣,讓上車後一直保持著沉默的公主淡淡地笑著道:「我明白了,謝謝妳,多蘿西。」

 

 看多蘿西擺了擺手後便沒再說話,公主收回視線、把目光放在另一側的夜景上,輕聲道:「安潔。」「是。」「…妳的手帕髒了,回去我送妳一塊新的吧?」「…不、不打緊,只要洗「安潔。」

 刻意加重了的語氣,讓安潔整個人靜了下,「…謝謝妳,公主。」「我這邊才是,謝謝妳、安潔。」

 

 「?」

 雖然感覺兩人都是話中有話,但是又不清楚事情原委的多蘿西藉著後照鏡瞥了後座的兩人一眼,見那兩人仍舊是老樣子的,一如往常的模樣──嘛,算了。

 聳聳肩,也不再多想的,踩著油門加速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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