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討厭妳的身分。」
對於她的這句話,那人只是無奈的、無奈的笑著,粉櫻色的唇瓣抿起單對一人的寵溺,映著自己的倒影的潤色翡翠細細地被瞇起,身上穿著紅白相間的服飾,這兩種顏色、曾是她最為厭惡的色彩──「…但是,卻又很慶幸。」面對著她的低語,翠色綻出不解的光采,那人眨眨眼,好奇的歪著腦袋。
她見著她的模樣,心底、暈出一種半是愧疚半是竊喜的矛盾,這份感受自這想法浮現時,總會反覆折磨著良心。
「因為巫女…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都必須奉獻給神明吧?」
僅僅只能用掌心輕托起的重量、僅僅只能牽過的溫度,僅僅只能在一步外的距離,面對著她已經算的上是惡言的話語,巫女…東條希卻是幸福的笑了。
『啊啊…為什麼這樣子的女性,卻不得不留在這古舊的神社當中呢?』的惋惜、與『全心全意伺俸著神田明神的希,不會被誰給奪去…真是太好了。』的,安心,絢瀨繪里緊緊的、緊緊的握著這位女性的手,也開心的笑了。
雖然淚已落。
「──媽媽?」
被一聲稚嫩的嗓音給喚回神,外貌看起來已經是30代後半的女子怔了一下,她藍天色的眼眸散去迷茫,映入眼中的、只有與自己相似的,可愛孩子的面龐。
「…怎麼了嗎?希。」繪里彎下腰、將自己的孩子給輕輕地擁入懷中,語氣太過溫柔、幾乎是誰都能明白繪里對『希』的喜愛──「希吶、剛剛聽にこちゃん說,這裡以前也有一個巫女、叫做『希』吶!」
白金色的柔順長髮、以及翡翠色的溫潤眼睛,繪里聽著這話,天藍色的瞳孔收了起來。
「…是呢,其實媽媽、和那位巫女さん…是認識的呦。」
「真的?好厲害~吶吶,那個『希』、是怎麼樣的人?很溫柔嗎?很漂亮?」
聽見有位巫女與自己有著相同的名字,絢瀨希開心的笑了起來,她那澄澈而無雜質的翡翠映著繪里的天藍,這般的景、使繪里感覺到鼻頭一酸。
她緩緩的站起身,將這份自由的藍天放上曾經的古舊神社──被火舌吞噬的古木、早成焦,黑灰色取替了紅與白,將莊嚴化為淒涼。
「にこちゃん說『希』是很虔誠很虔誠的巫女…是真的?」
一連串的問題,讓繪里開心的笑了。
她緊緊的、緊緊的握住希的手,柔著音澀的道著:「えぇ…希,是個很溫柔,很堅強…然後很『漂亮』的人呢。」
緊緊的、緊緊的捉著,那份溫度。
繪里放輕了的音,迴盪在不再了的景中,「とても、とても…『キレイ』よ。」
那位叫做にこ的孩子,應該不可能知道的吧?『希』會被說是很虔誠的主因。
天藍色掃過被刀劃過的鳥居、上方早就沒有被盜賊血洗過的痕跡,巫女為了守護對神明的『忠誠』而自願葬於火海什麼的──
『…只要這樣子,えりち就滿足了嗎?』
『…ええ,只要這樣子就夠了…就算不能擁有,只要希不屬於任何人的話──』迴盪在耳邊的,是希稚嫩的笑聲,以及風吹葉落,繪里緊緊的、緊緊的,牽著希的手。
「…貴方はキレイなままでいれば、それでいいの。」
就算自己無法得到、只要旁人也無法入手的話──早就早就偏離了的,執著。
自藍天盈下的雨,滴落。
ps:
以前的日本巫女必須要『處女』以及『純潔的心靈』。
繪里的キレイ,有三種意思。單純誇獎外貌的漂亮,心靈的乾淨,以及身體的乾淨(沒有被玷污的意味),在文中,希的キレイ反襯了繪里的骯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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