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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幾天前還認為家到公司太近、讓一人一狐相處時間大幅縮短的距離,如今卻感覺太過漫長。

略焦急的望著窗外的景色倒退,希在看過那則新聞後不知為何心中一直感到不安。沒有證據指出破壞神社的是那金色的狐狸,可巫女寧願信任多年培養出來的直覺、也不想靠著警方過慢的查證來做為依據,她蹙著眉頭地又是望了眼車廂內、這時間點人少,不過多少還是有人在。

想了想,希一手持續著摟緊小狐狸的姿勢,一手自口袋中掏出手機──掀蓋的動作停了下,她抿著唇、深吸了口氣,『喀、』的一聲,黑色的畫面隨著希的動作而亮了起來,它還停留在之前闔上時的模樣,一入眼、即是這幾日連人影都沒瞧見的,矢澤にこ的名字。

 

 

自那天絢瀨的惡作劇行為、被にこ誤會起,希就再也沒看見她的人出現在自己的視線範圍中。

巫女清楚該怎麼找到那人的存在,也了解那人大概…不,應該說很確定自家的上司人在哪裡,可是心中的芥蒂沒有放下,她不可能、也不願撥打過去──隨著被刻意遺忘地、『ラブライブ』開始日期的靠近,自相識起就從沒放棄過追逐夢想的にこ根本不可能會簡單的放下,所以、

 

『西木野 真姬』這個人的名字,總是伴隨著矢澤にこ的四個字一起出現在眼皮底下。

 

明知道可能性很大,可多慮多疑的性格還是會下意識的往最壞的結果想,要是、也許、如果有那麼一天──不確定的詞句被放在句子的前端,後面接著許多可能性…東條希連人都無法信任了,又怎麼有資格讓她人相信自己?

思緒點到此,巫女緩緩地呼出口氣,她蹙著眉頭的刪去那些解釋與藉口,重新把字句輸入了進去,『ごめんなぁにこっち,今天稍微有點事情,我晚點能和穂乃果ちゃん一起過去妳那邊吶?』沒有提到日前、沒有多說一字,也沒有給對方拒絕的餘地,這是東條希的惡心。

 

 

『如果是にこっち的話…』

是因為,心中總是有著一個試探的心,無論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無論是有著什麼誤會,無論是多久沒有通話、甚至是見面,只要彼此有需求的話、對方一定會…『哈?為什麼偉大的にこにー要幫忙妳帶小孩啊!?麻煩死了妳…我過去接妳,給我在家裡好好地等著!』沒過多久,就立即回傳的訊息。

 

 

彷彿,那人如同自己一般,總在等候著對方先傳出消息一樣…「…、」「希ちゃん?」「ううん,沒事。」忍不住的、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她的怪異引的懷中的穂乃果好奇地探頭,希見此趕緊抿過嘴邊的笑意,「穂乃果ちゃん,今天要去にこっち的家裡玩嗎?那邊附近有不少好吃的呦?晚上三人一起去家庭餐廳吶。」「真的?!」「嗯,真的。」

 

やった

聽著這孩子小聲地歡呼,眼睛也開心地細起,有如被影響了般、希也不意笑了開來,她緊緊的將手機給握在掌中,唯有使勁地抑制住、才能把惹人懷疑的可疑笑容給收在嘴角,「回去後收拾衣服邊等にこっち來接吶?」「嗯!」

 

進出車廂前後的心境、只因短短的一封短訊而截然不同,希小呼出口氣,牽過了暖暖的孩子的手,另一手空握的放在胸口。領著蹦蹦跳跳的狐狸往公寓走去,希想起神主的話語、想起神社後的水池、想起穂乃果ちゃん的越發精神,一個念頭自心底浮現,於腦海中揮之不去。

 

如果,如果可能的話…

 

大老遠就能看見的、自家公寓的屋頂,巫女握緊了穂乃果的手。

『也許事情可以不用弄得這麼複雜…、』這想法雖可能性不高、但也總比互相都處在傷害彼此的情況上好,至少有了個目標與方向,未來也比較好動作。

 

走上三樓、來到淡藍色的鐵門前,「我回來吶~」「我回來惹!~」取出鑰匙的打開門,興奮的小狐狸就已經迫不及待的衝去收拾東西。

要知道,狐侍除了神社、學校、希的公司以外,基本上很少到其他的地方去。

 

第一次的一起出門吶…更何況還是留宿,「穂乃果ちゃん,不用那麼趕呢。」見著小尾巴拼命甩著的消失在寢室門口,希好笑的一手褪下鞋子,放著身後的鐵門緩緩關起──「這是要去哪呢?東條さん。」「──、」

 

聽見了自己倒抽一口氣的聲音,希也不管帆布鞋才褪到一半、即是猛然的轉過身來,「…絢瀨、さん。」被點了名的絢瀨繪里歪著腦袋的望著東條、她有如不明白希此時在警戒般的放出無辜而溫和的笑容,「對,是我。不過我的問題妳還沒有回答呢,東條さん。

放緩了的笑意並沒有順利傳達到冰涼的天藍色裡,絢瀨繪里…金狐的表情很『假』,語氣中也缺少了溫度的,彷彿連做些讓巫女卸下心防的功夫都懶得施行,「希ちゃん…?」「不要出來!」

 

聽見動靜、本在寢室東翻西找的穂乃果聞聲探出頭來,只是疑問還沒完全發出就被希打斷──「…エリっちゃん…?」「嗯,看來沒有被洗腦的太徹底,還認得我呢…。」看見穂乃果,東條希發現在絢瀨繪里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她的這分上揚弧度讓巫女打自心底的感到恐懼,那似是被獵人盯上的獵物般、使整身毛骨悚然了起來,希大腦還沒反應、身體便順著習性的反身要逃往寢室的方向,『っ─、』「…但是,為什麼妳身上的味道令我感到這麼陌生呢?穂乃果。」

『碰!』的一聲震耳,在強大的疼痛襲來的同時、希也聽見了穂乃果慌張的驚呼,「希ちゃん!」「我說過妳最好別對她動什麼心思的…東條。」後腦杓劇烈的刺裂感讓腦袋感到暈眩,反胃與噁心,視野受到衝擊進入短暫的黑暗,腰後與背部的劇痛使巫女後知後覺的發覺自己人整個撞上地面。

 

 

模糊的視線中隱約感覺到了誰人冰涼的殺意,不用多說、不用多想,希也知道那是源自於那裡,「…我、沒有っ」「還想狡辯嗎?自私的巫女さん。」孰悉好一陣子的嘲笑聲又回到了耳畔,「那麼…穂乃果身上的氣味又是怎麼回事?妳讓牠去信仰其他神祉了,女人!」「っ、」幾乎是要貫穿腦部的咆哮在耳方,希剛緩和過來的腦袋又是被扣向地面,「不要碰希ちゃん!」「信仰不堅定的背神者給我退下!」

 

 

刺耳、鳴聲和撞擊音,希背部才感受到焦急的腳步顫動朝著她的方向跑來,就感覺上方的這人手臂重重的一甩、…『甩?』,「穂乃、果ちゃんっ」「……感化工作做的不錯,居然能讓高坂稻荷神的狐侍改信末廣稻荷神,看來一開始是我小覷了妳。」感受到雙腕上虎口的收緊、希吃力的仰起頭,看見原靠放在牆邊的書架整個崩塌,上方的參考用書籍一本本的落了下來,堆成了個小山。

書本山底下傳來了孩子啜泣的音,斷斷續續的、可聞那孩子喊著巫女名字的輕喃,委屈的、痛苦的、無助的…但縱使是在這種時候、縱使是發生了這般可怕的事情,都仍願意呼喚著東條希的名字──明明穂乃果在幾個月前、還是嗅出金狐的氣味後便不顧一切恐慌地逃跑的孩子。

 

 

隨著那孩子的低喚、手腕上的收口就越是扯緊,希感覺到了上身金狐發顫的怒意,「…絢瀨さん,改信的事、真的和穂乃果沒有關係…」強迫自己擠出聲音、誘使那人面向自己,東條希卸下了掙扎的力道、放任著金狐在自己身上施加壓力,「想要香火、就全都給妳…就算對我怎麼樣都行。」聽出了自己的虛弱無聲、聽出了自己的沒轍無力,希的翡翠綠中望透了金狐的冷藍,見著她,慢慢地化作緋色的殘忍無情,「妳想說,都是妳的錯、和穂乃果沒關係,對嗎?」

金狐像是聽見了什麼有趣的笑話,輕輕的笑了起來,燦金色的髮絲自這人腦後兩邊落下、蓋去了東條兩側的視野,「絢、瀨さん…」聽著她的顫音,那和煦的笑容突地轉為冷冽,近在咫尺的、類人眼眸化為妖瞳,一收,「…廢話,還用的著說嗎。」

牠嗤笑著的把唇移至東條的耳邊,輕語:「要是妳一開始沒有自作主張,自以為聰明的話。」

 

就不會落得這般境地了吧?

 

っ…、」

 

「希ちゃん!」被冰涼的唇瓣劃過頸線、希下意識的悶哼了一聲,她的不安許是不小心透露了出去,惹得書櫃邊的穂乃果焦急的喊了起來。

「哼…「、別過來!…乖乖在那待著。」

金狐的不滿低哼讓巫女打了個寒顫,東條反射性的喝止了狐侍的靠近,「希ちゃん…」「沒事…沒事的,穂乃果ちゃん、乖乖聽話。」

 

口中說著話、可全身的感官卻全都集中在金狐的身上,希查覺到金狐在她制止穂乃果靠近時微微一頓,緊接著、那本放在腰側作為支撐的手即是貼上,順著曲線攀升,直至頸脖,「…閉上眼睛、馬上,就好了…。」見著金狐鎖著眉的撐起身子、見著對方把所有重量放在扣押於腦袋上的手腕,見著那色赤紅又豔了些。

んっ」沒等準備、金狐狠狠的一口咬了下來,那是比之前支援給這存在香火時還要貪婪、更為霸道的索取,如在此之前希還能用『被動物咬了幾口』來說服自己、可現在的這般情況,金狐的毫無顧忌,以及慢慢掐緊喉間的力度,都讓巫女感覺到對方是認真的想殺死自己。

 

喉部的火辣灼燒使希不得不開口、本就所剩無幾的空氣更被掠奪一空,腦袋的缺氧、心跳的加劇、手腕彷如快要斷裂一般讓希不禁發出嗚咽聲,『つっ…、』在視線快陷入模糊的那一瞬、嘴角被利齒咬疼,清晰的痛處使希被動的集中焦點注視對方,「咳、咳咳…哈っ咳、」空氣一瞬間的湧入導致巫女劇烈的咳了出來,她難受的把臉埋入臂間,大口大口喘息。

 

 

「啊啊…很聰明呢,東條。」興奮引至呼吸稍亂,金狐啞了聲的低喃,「的確,馬上…就好了。」「────、」渾身一顫,希呆愣著的瞪著左方牆壁,她口仍保持微啟的模樣,整個人僵硬。

 

右邊肩膀處彷如被鑲了個東西進去,強烈的違和感、刺痛、辣人的灼燒在片刻便蔓燒至全身,她能聽見金狐亢奮的呼嚕聲,且緩慢的、緩慢的,金狐收攏了捉緊巫女雙手的力道,希能感覺到身上這存在惡心的,是金狐的下齒在上方的利牙全數透入血肉後才一齊穿了進來──某個大國的僧者,及是因為對妖物有用的香火全數沁入身體,才會引來非人們的殺機。

 

 

有了神祉保護的巫女的確可以躲開一些會顧忌的妖物的覬覦,可、若對方實力強大,又或是完全不在乎被報復呢…?

 

東條希想起幼時曾一度因為感興趣、而稍微調查過的資料,野史上有過記載、曾有武家因忌憚著底下人民對神祉的過分信仰而下令拆遷各大神社,由於當時農作在世間對人民才是重心,因此眾多稻荷神神社的拆毀,引發野狐四處作亂,反將那些世家大族給毀滅。

 

失去了神祇庇佑的稻荷神使者,最容易成為野狐,牠們會逐漸失去對自己的控制、會發現力量慢慢流失,世間的『氣』即使引導入體也會很快的散去、供不應求,最終──『世界上已經沒有那種野狐的存在…就算有,也很快地就會死去。』『…為什麼?』那時,那位照顧著自己,並充當早期導師的神主,是這麼說的。

 

『因為淪落為野狐的使者,比誰人都還要對世間感到恐懼。牠們的聰明會轉為狡猾,會為了取回原有的力量而加速墮落…是不被任何地方給接受,也是所有氏子討罰的對象。』

 

氏神,是居住於同一聚落、地域的居民共同祭祀的神道神祇,而共同信仰此神明的信徒即會被稱為氏子──守護著這片土地,卻在失去庇佑時被曾經保護過的人民給驅趕,久而久之、野狐對世間的怨恨會越來越大,越來越深,最終毀於已經失去的自我。

 

 

「不準碰希ちゃん!」

稚嫩的尖銳喊音越過了空氣掃來,那是不同於絢瀨的、炙熱,希感覺肩頸處的利刃被拔出、上方的重量一移開,就有誰粗魯的提起她地左臂,「離她遠一點!」待溫度回到身體,心也回過神來,希才發現自己被誰人給拖行至客廳、遠離玄關,金狐嘴角的血跡未擦、一臉呆滯的注視著巫女的背後,『什、麼?』希下意識的用手蓋過肩上的傷口,可過了幾秒、她仍無法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後知後覺地想起那過分孰悉的聲音,希慢慢地回過頭,「穂乃果…ちゃん?」年幼的狐侍憤怒的瞪著曾經的使者,只是雖然巫女的翡翠中映著這孩子的身影,心中卻仍無法肯定。

 

穂乃果給她的感覺有些陌生、好似是曾在哪見過的──「なによ。」金狐的嘲弄聲,在背後。

希趕緊的回過頭,發現金狐完全沒有反擊的動作、即使那人的肩膀已被灼傷,「…選擇的權利什麼的、像個笨蛋一樣っ」蒼轉紅、紅轉緋、緋轉豔,最後又回歸到最純粹的藍天。

 

曾經的使者大人豎起地狐狸耳朵往下放了去,鎖緊地眉頭鬆開、嘴角的上揚掉落,她默默的舉起手,可在欲擦去唇上的腥時又停了下來,是藍天色中倒映著過長利爪上那濃重的彩,「既然早在一開始就不肯要我…就算讓我做出選擇、可不接受,結果還不是一樣嗎?」她笑了出來,輕輕的、解脫的、又如放棄的,曾經的金狐緩緩地垂下腦袋,豆大的淚珠失去了引力,直點地面。

 

 

拼命收緊了手,卻是場空,絢瀨繪里收去了身上的戾氣後,巫女的東條感覺更明顯了──前方的,野狐。以及位在她的身後、那曾體會過的,金狐特有的氣息。

 

曾位屬於同一位神祉之下,一位使者的失墜、以及一位狐侍成功轉換成金狐的,意味。

根本不需要特別讓誰來解釋說明。

 

 

 

「等、怎麼門都沒關…っ希!?」「耶、」

聽見聲音、希順著音源望去,矢澤にこ先是驚訝的望向她、緊接著,在看清楚現況、以及希死死摀著手的動作後,臉色整個難看了起來,「ちょっと、にこちゃん,跑那麼快做什、…這裡是發生了什麼事?!」「我哪知、真姬!先把門關上…希,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妳…妳受傷了?!」

 

にこ靠近之後再也沒辦法保持冷靜,她直接大步跑到客廳的置物櫃中、把擺在裡面的醫療箱給拿出來,「真姬、」「我知道,妳先安靜。」原本在打量四周的真姬在看見希的傷勢後也臉色難看了起來,她一臉凝重的接過醫療箱,先觀察了一下露在外邊的傷口,才點點頭的取出消毒藥水與棉花棒出來,「是被什麼傷到的?這個痕跡怎麼看都不…算了,估計妳也不會說。」

一邊治療傷口,真姬習慣性地開口詢問,在眼睛瞥見希嘴角的痕跡後、又是抿抿唇的安靜下來。


「…到底是怎麼了?看東西沒怎麼弄亂、應該不是闖空門什麼的吧?而且不光是妳、連穂乃果也…」聽見にこ的聲音,真姬也順勢望了下窩在前者懷裡的穂乃果,看見這孩子手臂上滿著瘀青、再加上這兩人所待的位置不遠處,就是散落一地的書堆…那好看的眉頭一凝,只是沒有說話。

 

「希ちゃん…」「嗯,對不起吶…穂乃果ちゃん。」

很害怕吧?

にこ一抱住、總算是無法支撐害怕的孩子又淚眼汪汪了起來,她抽了抽鼻頭、低鳴了一聲,真姬上藥的手頓了下、待希把這孩子摟入懷裡,才繼續動作,「不說說嗎?如果有什麼可以幫上忙的。」

 

「…不了,謝謝呢。是一些私人的事情。」她的輕語讓希緊繃的身子稍微緩下,可是聽了希的話、反倒是真姬的表情僵硬了起來,「連我都不能說?」這下不光是真姬、連にこ也看出了反常,她的話使東條希抬眸,可對上那認真的緋色,映入腦中的卻都是另一個存在的影。

 

『既然早在一開始就不肯要我…就算讓我做出選擇、可不接受,結果還不是一樣嗎?』

嘲諷、是對使者牠自己,絢瀨的這句話、東條只會想起金狐二次離開前、她對她說過的話語──『畢竟穂乃果,有自己選擇的權利。』不是我們可以隨便去決定的。

 

 

她原本的用意,是想告訴金狐…穂乃果願意待在哪裡、是由穂乃果自己去選擇,畢竟穂乃果並不是寵物、不再是神祉的侍從,她可以自己做出決定──想起了在那之後的,牠的表情。

 

 

「…ごめんなぁ,是不可以對にこっち說的事呢。」

「上次。」下意識地拒絕,被矢澤にこ很快地接了過去,希重新對上那色不同的緋,耳聽這人悶著音地道:「上次,妳對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因為絢瀨和穂乃果。」矢澤にこ緊緊的、緊緊的握死拳頭,放在大腿兩側,「…所以這次也是嗎?」

 

對上那眼,對上那眼,卻發現曾幾何時、東條希已經不再願意被這顏色給看透了呢?

並非隱密的事情被知悉的尷尬或難堪,僅是因為不可說、而讓面前這人露出這般難受的表情──ほんま、あほぅやな、にこっちは。

 

無力的笑著,她不想欺騙、所以只能不去回答,希看向已經停下動作的真姬,輕聲道:「不好意思…西木野さん,可以拜託妳一件事情嗎?」「…なに?」

東條希拍拍穂乃果的小屁股,讓這孩子從她懷中探出頭來,見著那紅通通的鼻子、以及淚汪汪的眼睛,沮喪的耳朵還垂在兩側的模樣實在惹人憐愛…「可以幫我照顧一下穂乃果嗎?我要出去一趟。」「希!」「希ちゃん!」

 

聽見她的話,にこ與穂乃果頗有默契的一起叫了出來,穂乃果兩手緊張的捉著希的衣服、用力地搖著腦袋,「不要、希ちゃん要去哪裡?不是說不會丟下穂乃果嗎?!」「穂乃果ちゃん。」「不要去!」

幾乎是近怒喊的音、讓一旁的にこ與真姬都愣住,穂乃果在查覺到自己吼了希之後、臉上露出後悔,只是在看見東條肩上的傷口後又是用力地搖搖頭,「行かないでよ…希ちゃんっ」狐侍、年幼的狐狸,是最依戀家、也是最容易感受不安的存在,看著穂乃果死命地捉著自己的衣服下襬不肯放人,希最後的一絲顧慮也消失了。

 

 

「穂乃果ちゃん…」

她放開了笑容,輕輕地捧著穂乃果的臉、讓彼此額頭靠上,「穂乃果ちゃん,聽我說、好嗎?」「…うん。」「我呢、其實人很壞吶?」「希ちゃん才不是壞人!」

 

 

看著才剛答應要乖乖聽、又馬上打斷自己話語的小狐狸,巫女好笑的用手擦了擦這孩子頰邊的髒,「謝謝…不過,為了把穂乃果ちゃん留在自己身邊,我對絢瀨さん做出很過分的事情。」

 

這已經是,一半、對著那在一旁注視的緋色所說的話,「所以,現在也只有我…可以把她給帶回來。」隨著這句的道出,是聽見自心底哪處的嘆息。

希看著穂乃果漸漸露出難受的水藍色,低頭在小狐侍的頰邊沾了沾,「那、我出門了吶?」「…嗯。」雖然仍有不甘心,可穂乃果還是放了開來,乾淨的水色透著後悔與自責,這次、東條希卻認為這不是因為她自己,而是另一位被狐侍的無心所傷了的存在──「…路上小心。」大概是想清楚了,穂乃果也在希的頰邊親了親,才戀戀不捨的放開。

 

 

「那就麻煩妳了呢,西木野さん。」「…喊我真姬就好了。」

看東條站起身,西木野真姬也有些不自在的跟著站起來,她欲言又止的看了旁邊的にこ一眼、又皺皺眉地回到東條身上,「雖然我是外人,不好干涉…不過大人的事情,不要牽扯到孩子身上。」

「嗯,我知道,這次是我的不注意,下次不會再犯了。」

「…ならいいけど。」

許是難得碰見這麼乾脆認錯的人,真姬不自然的抿抿唇、嘟噥了聲,手指下意識的玩著髮梢,「で、にこちゃん呢?」「哈?」「一開始不是妳說要來接人?現在?」

 

「……。」

本在一邊保持安靜的にこ被真姬故意點出來,前者瞪了後者一眼、才把目光放在東條的身上,「…穂乃果先放真姬ちゃん那裡,明天就不去上學、妳事情結束了再去接她。」「等、為什麼放我家?!」「妳家安全係數比較高、不行嗎?」「也…不是不可以。」

被矢澤堵了一句,西木野把玩髮梢的次數又增加了,雖然東條並沒有看出後者有什麼不喜。

 

 

「這樣可以吧?」

「…謝謝,にこっち。」

被臭脾氣的矢澤說了口,東條意外的只感覺到心中暖意,她感激地笑了笑,即是披了件外套的直接奔出家門。

 

 

 

いいの?」「何が?」「…不說就算了。」

懶得和吃了地雷的矢澤計較,真姬看了看四周、習慣性的挑眉,她將使用過的棉花棒扔了後準備整理一下東條家、在移動的過程中被誰人自後方摟上,「…抱歉。」「…別にいいけど。」沒有主語,可又彷彿彼此清楚在說些什麼的,是少見的默契。

 

 

穂乃果望著玄關的方向出神,她用手揉了揉受了傷的臉頰,垂下腦袋。

抽了抽鼻頭地,小跑步來到客廳的沙發邊,猶豫了下後捉過東條買給她的布偶──如害怕失去了什麼的,把狐狸玩偶給緊緊擁著,將哭泣的臉埋入棉絮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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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lverspoor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