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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了丟上來存放、

 

 

 

 直到長大、才發現世界上並不缺乏特殊人種,而在將各個種類每項細分之前、部分能力相似的群體被規劃至同一側,大方向分為身體能力被過度強化的『強化型』、以及精神波長特殊的『超能力』兩種,『強化型』較容易在幼年期被發現,並加以保護看管;『超能力』則是因為『外界』的資訊封閉,除非病發、否則很難被提前察覺──而她們這類有別於常人的異類,被政府成立的機構統一保護與看管,避免能力不當的使用造成對環境與周遭的危害。

 

 而這被相關機構隱藏起、並與外界隔絕的區域,被知情人士稱為…『裏方』。

 

 

 下課鐘響。

 再三確認沒問題後、將列著隊伍資訊的紙條收回信封,「呼…」大半天的課程告一段落、總算是鬆了口氣的,羽沢つぐみ和幾位同學一一道別,便提著書包離開教室。

 

 『裏方』,專門供給異常人活動的區域,裡面除了基本的住宅區、商店街、辦公大樓外,還有學校、活動中心、訓練館等等,與外界無太大差別。當然、生活在『裏方』的大半還是正常人,畢竟剛被發現的『異常人』多未成年,因此如家庭中有出現『異樣』,在再三取捨下、整個家庭搬來的例子不少,羽沢つぐみ家也不例外。

 雖說她們這類被統稱是『異常人』,在實力與強度上也有很大差距,根據研究指出、她們的這類能力會隨著年紀的增長而有所起伏,有些人在長大的過程中逐漸回歸『平凡』,有些人習慣了『力量』、轉為穩定,而少數則是隨著年紀的增長變強、嚴重者甚至需要靠定期服用藥物來維持正常生活。

 從每年的身體檢查來看、羽沢つぐみ的『力量』保持在一個穩定的數值、很少起伏,幸運的是、她可以比其他好友還要『自由』,只要獲得許可、搭電車到外界採買也沒有問題,如經過考核、未來也有機會『復歸』,脫離裏方到外邊工作。

 為難的是,她的幾位好友力量都不算穩定,甚至有一位的能力比較稀少,被歸類在『超能力』的範疇──對於類似她們這種難以回歸正常人生活的存在,裏方則會自行吸收、發派一些任務來給予金錢或其他方面的報酬,作為『工作』。而那些『工作』,往往或多或少參雜了點危險,讓羽沢つぐみ幫忙也不是,旁觀也不是。

 

 身體感覺到涼意,羽沢つぐみ收攏了下外套,並在信號轉紅之前加快腳步來到馬路的另一面,モカちゃん今天應該不會翹掉練習了吧…」右轉穿過路口時、左側商店街的方向傳來陣陣撲鼻的香氣,讓つぐみ想起自己昨天從『外面』採買回來時,在車站附近巧遇的、偷懶跑去買麵包吃的青葉モカ。為此,另一位好友美竹蘭還發了好大的一股脾氣。

 想到此、つぐみ就是下意識的四處張望,確認放學的人群中沒有她的身影。「…羽沢さん?」「耶!?」才在慶幸下課的人群中沒有看見モカ的影子、就聽後方傳來輕喚著自己的聲音,「啊、不好意思,嚇到妳了嗎?」大概是被她快速返身的動作嚇了一跳,那人微愣之後稍稍蹙起眉頭、滿是歉意的道:「我看妳好像在找什麼,有需要幫忙嗎?」

 「紗夜さん!」

 

 氷川紗夜,花咲川女子學園的二年級生,是替裏方工作的其中一個學生隊伍、Roselia的成員,最開始是因一成員需求等級低、可人數上有要求的團隊任務──經由隊伍『Poppin'Party』的介紹與邀請,羽沢つぐみ和好友們組成的隊伍『Afterglow』才與其他四個隊伍相識,不過雖然認識了一小段時間,但真正開始熟悉也是最近的事情。

 「啊啊…原來如此,是來提交練習場地的申請表格嗎?」「是的,因為平時都在羽丘練習,所以想接觸看看不同的練習場地。」領在前方走著, 氷川紗夜聽了つぐみ的話,表示同意的點頭,「我也贊同這個想法,現階段開放給學生的任務數量和地形範圍都有所限制,但對小隊而言就沒有這種規範,如果沒有事先熟悉、臨場被指派的時候會很危險,這方面我建議在訓練的同時到指導室申請上一些特殊地形的講座。裡面有包含介紹該地形適任的能力類型、以及推薦哪種訓練方式較符合地形需求和事前準備的隨身物品等等,雖然沒有考核和加分,但是個人認為受益良多。」「是、是這樣嗎?我知道了!之後我會和大家說的!謝謝妳,紗夜さん。」

 つぐみ的道謝讓紗夜有些不自在的抿了下唇,淺笑道:「…不會。其實講座的事情在2年級的課堂上也會告知。」1年級時若沒有主動詢問、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如此地說著,紗夜腳下突然一頓,「紗夜さん?」見紗夜皺著眉的看向隔壁棟的教學樓,つぐみ好奇的跟著望去,就見孰悉的一道人影正在對面三樓的走廊上一閃而過,『那個是こころさん?』弦卷こころ、『HelloHappyWorld!』小隊的隊長,據說也是贊助『裏方』私人企業之一的獨生女。因為有點距離,つぐみ看不太清楚對面在做什麼,只能看幾位花女的學生慌慌張張的閃避著什麼,以及、「つぐみさん,我們走吧?」「耶?啊、好的!」

 在前頭帶路的紗夜明顯加快了腳步,想起紗夜同時也是風紀委員、つぐみ望了眼紗夜,不好意思地說道:「那個…紗夜さん,其實我自己一個人去學生會室也沒關係的… 」こころさん那邊,放著不管真的好嗎?

 忍不住又是一眼,向來以隨興聞名的弦卷こころ就算是在羽丘女子的つぐみ她們也多少聽說過,只不過平時那位的目標都是同為HelloHappyWorld!的成員,從外邊看過去好像也沒傳聞中的那麼嚴重…?「不用,沒事的,其他風紀委員已經趕過去了。」又是穿過一道長廊,來到學務樓四樓的另一側,比起外邊的吵雜有著明顯不同的寂靜,與偶爾的低聲細語。

 學務樓從一、二樓的圖書館、影音室往上,就是各個學務與文學社團的專屬課室,越過僅存盞燈的會議室來到四樓最裡側,紗夜自然的上前敲響學生會室大門,「會長,我是氷川紗夜。」氷川さん?請進。」「失禮了。」

 

 拉開拉門、禮貌的先請つぐみ先進去,才在後將拉門關上,「 氷川さん不是剛離開?怎麼又回…咦?」綁著側麻花辮的學生會長鰐部七菜把目光從文件上移開、一抬首就見面前除氷川紗夜外多了一人,「請問妳是?」

 「您好!我是羽丘女子學園的羽沢つぐみ!是來提交練習場地申請的。」「是呢…羽沢さん,我記得妳,是羽丘女子那邊的學生會成員吧?不過…練習場地?」相較於つぐみ的緊張、鰐部七菜淡淡的點點頭,接過つぐみ遞上來的申請書,「如果我記得沒錯,羽丘女子那邊的訓練場申請已經統一在月初的時候送過來了吧?羽沢さん。」如今都已經快月底了。

 「是、是的。真的是非常抱歉」鰐部七菜摘下眼鏡用手揉了揉眉心, 疲憊的呼出口氣 :「…單獨遞送呢。」「是…。」

 見著花女的會長伴著不喜的一臉拒意,つぐみ不安的緊了下側旁握拳的手,「那個、「關於這個問題,我認為也許和羽沢さん所屬的隊伍『Afterglow』、成員都是1年級有關係。」就在つぐみ欲作解釋時,右手腕被輕輕一拉,氷川紗夜邁向前一步來到羽沢つぐみ右側,定聲道:「如隊伍內沒有2年級以上的成員,在無主動出聲詢問前、訓練場的申請提交確實是有可能會被忽略,畢竟羽丘女子和花咲川女子一樣在宣導上都是以2、3年級為主,並沒有考量到個人與各個小隊的評價。」

 

 「喔?」聞此,七菜戴回眼鏡低眸翻閱了下手中的申請單、輕喃:「隊伍『Afterglow』、申請的格式正確,成員總共五人…嗯,原來如此。」倚在椅子扶手的左手用食指點了點桌面,沉吟了下才道:「的確、雖然個人成績不及,不過隊伍評價已經達到上面派任務的基本標準,也許機率不高,但在有可能被安排到市區以外的工作環境時,確實有提前準備的必要。」鰐部七菜抬頭,看向氷川紗夜:「氷川さん返回為的是指這個?」「是的。三個月一期的申請雖然不長,但這段時間對不熟悉作業的學生或小隊都是極其珍貴的,為了避免再出現類似『Afterglow』這般的情形,我認為是有必要讓校方在督導的同時也將新入生、1年級生參予。」

 鰐部七菜閉眸後深呼吸,待睜開、身子已慢慢往後靠向椅背,「氷川さん和羽沢さん熟識?」「是的,隊伍之間曾有過幾次合作。」「難怪了,我還想說妳怎麼對別人的隊伍等級這麼清楚。」七菜笑了下,將 Afterglow的書面資料放在右手邊,「我明白了,這件事我會處理, Afterglow的申請在確認沒問題後也會同這一批一起發出回函,辛苦了,謝謝。」

 「好的,謝謝妳。」「耶!啊…好的,非常感謝您!」「快回去吧,路上小心。」接下申請,確認面前兩人的報告已結束、會長朝著兩人擺擺手,才又繼續低首詳讀其他的文件。

 

 「「失禮了。」」

 和紗夜一同走出學生會室,つぐみ才緩緩地鬆出口氣,「好緊張…紗夜さん,真的是非常謝謝妳。」「?…不會、我這裡才是,因為一直以來都沒有察覺到這件事,才會導致這個問題的發生,既然會長已經知情,想必今後會以改善為前提有所行動吧。」笑著向羽沢つぐみ道著,紗夜沒看出つぐみ臉上的微愣,逕自邁出步伐,「不…、那個。」「是?」「……不,什麼事也沒有。」

 苦苦地笑著,つぐみ小跑步的跟上紗夜,「紗夜さん接下來是要去練習嗎?」「啊啊、是呢,原本是預定要去團練的,只是今井さん那邊接到通知,所以臨時取消了。」「通知?」つぐみ輕聲複述了一次,才如想到什麼般訝異的望著紗夜:「是『工作』的通知?怎麼那麼快…不是3個月前才剛接過嗎?」

 聞此,紗夜嘴邊的輕笑被抿去,「是的,正常來說發給各個小隊的工作並不會太頻繁,我們也感到很訝異,只不過詳細的內容還要等今井さん和湊さん開完會回來才能得知。」「這…樣呀。」

 工作──對於她們這種『異常人』來說,任務不外乎就是護送、運輸,或是類似保鑣一途,年紀尚輕、能力級別較低的人多是組成小隊來完成,但相對的、政府方發派下來的工作內容也會以小隊的綜合等級與人數來做出調整…雖然有些不甘心、但比起Afterglow』,紗夜さん所屬的『Roselia』確實在各方面的評價都比同齡層的隊伍還要高上幾分,「…不需要擔心,只是例行的工作而已。」能讓那些大人們誇讚的,是 Roselia對待工作的態度,「發配下來的任務最少都會給予兩週的時間做準備,只要在出發前調整好身體的狀態即可。」穩重、專注、細心,以及為了達到完美的自律。

 

 有如不在意上方不給休息的指派,僅是盡全力的完成手邊的作業,聽紗夜說的平淡、還能分出精神安慰緊張起來的她,讓つぐみ胸口不意悶了起來。見羽沢つぐみ不知為何的消沉下來,氷川紗夜不解地停下腳步,「羽沢さん?」

 「那個、紗夜さん,不會害怕嗎?」「…害怕?指的是哪一部分呢?」感覺到紗夜整個人都面向自己,つぐみ仍舊垂著腦袋、擺在前側的手輕扯了下制服裙,「越來越緊湊的排程,和越來越危險的工作內容之類的。」她們是『強化型』的異常人,因應平時的任務,這類存在都被戲稱為『哨兵』──用於巡邏、稽查、警戒的士兵,也屬第一線人員,多用來『解除危機』。目前還只是高中生、可身屬於哨兵一職,近期被派遣的任務中就已經『攻擊』過人,不是單純的保護、不是防禦,而是在對方有所意圖之前就搶先出手。

 等級排名在中下游的學生小隊尚且如此,那麼、大學生呢?再更上去呢?那些已經轉職為職業哨兵的前輩們呢?──縱使早在幼年時期便被告知自己已和常人相去甚遠,可僅是因為工作的緣故而主動對人出手,這樣的行為在她看來與犯罪者又有何分別、『つぐ!太好了呢!說是力量穩定喔!』被好友笑著打氣,卻一點也不開心。

 她因為身體的緣故失去外邊的一切,因為身體的緣故與她們在裏方相聚,卻也因身體的緣故,與她們漸遠。

 

 「不、不行的對吧?這樣想…」

 無論是哪一堂課,都沒有表示過力量逐轉穩定的『哨兵』能夠將這工作做得長久,因為穩定、所以實力有限,是再怎麼追也追不上其他人的──可、這也是這樣的『穩定』,讓她能夠比其他四位好友還要更容易獲得自由,只要有許可,就連走出裏方到外界都沒問題。

 『這樣真的好嗎?不、不是不高興,只是…妳看!つぐ的力量偏穩定,其實也不需要和我們一起出任務,畢竟、很危險不是嗎?』因為危險,所以就必須放棄嗎?丟下好友一個人離開嗎?

 可如果就因為不願離開,所以無視自己怎麼看都普通的身手與實力,強行讓自己跟上去嗎?現階段的工作強度也許還行,那麼、以後呢?如果是再複雜一點的任務,強度高一點的地形,她也同樣能追得上去嗎──違背著自己的心,去做自己難以達成、且很難接受的事情,這樣不會拖其他人的後腿嗎?

 

 一想到此,那久伴在身側的惡意便是席捲而來,つぐみ繃緊身體、咬牙,深深的呼一口氣:「啊哈哈、我也真是的,…對不起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我雖然不清楚羽沢さん的想法,不過說實話,會的。」耶?

 彷如刻意放輕的語氣,帶著複雜的意味,聽到紗夜的話、つぐみ訝異的抬頭看向她,只見對方那總是繃緊的眉頭緩了下來:「我們邊走邊說吧?」「啊、好的。」不自覺的順著對方的意思,つぐみ跟在紗夜的右後側,在與繁雜的思緒做拉扯的同時、強迫將心神放在左側,「之前製作餅乾的事、我還沒好好地向妳道謝,謝謝妳、羽沢さん。」「咦?!不、不會!有些事情我也沒辦法說明得很仔細,現在想想還真的很不好意思…」話題跳得太快,讓つぐみ有點反應不過來。

 製作餅乾──『羽沢咖啡店』、也就是羽沢つぐみ家裡在商店街開的店鋪,於前陣子開設一個『點心小教室』,用來教報名者一些簡單的點心甜品,而初次開講時氷川紗夜也有參加的關係,才讓兩人的距離縮短不少。

 『比起我的說明、還是媽媽講得比較清楚,而且明明讓我去幫紗夜さん,到頭來、』「感覺什麼忙都沒有幫上…。」「是嗎?我倒是覺得,有羽沢さん在一旁幫忙注意真的是太好了。」紗夜有些困惑的望了つぐみ一眼,淺笑說道:「要是羽沢さん那天不在,我可能會因為煩惱第一步要從哪裡著手而呆站在原地吧。正因為羽沢さん在旁邊,注意到我的困境,對於我的發問也逐一回答,我才有付出實行的想法。」「…是這樣嗎?」「是的。」

 

 踏上被陰影遮去大半的階梯、向下,比起外邊的吵鬧、學務樓有如被隔離般異樣的安靜,耳邊僅有她與她的腳步落音,以及那人的話語,「在那之後,我也嘗試自己在家裡製作了。雖然不會在出任務的時候帶去,但是有趁小隊練習的時候請隊伍的成員品嘗了一下。」「是這樣嗎!?那、那結果怎麼樣了?」「…大家吃了一驚,不過感覺氣氛有緩和了些,應該是有達到讓人放鬆的效果。」

 站上樓梯平台、見著前方紗夜露出開心又複雜的表情,讓つぐみ忍不住笑了出來,「看來 Roselia的大家都很高興呢!」「…是呢,既然說過好吃,應該算是有高興吧。」許是不太習慣、紗夜嗓音中含著害臊的,臉也不自然地側往另一邊。

 

 「…我想說的是,羽沢さん、我也會感到害怕。」紗夜左手輕握扶手,放緩速度往下走去,「我很明白現在的自己的不成熟,無論是在能力上、還是性格上,面對當前的課業也好、隊伍也好、工作也好,總是想要全數都完美的執行,但往往無法面面俱到…縱使如此,我還是選擇先行動再說,以自以為正確的方式。」「怎麼會、」「我認為,正是因為害怕、恐懼,自己才能夠一直持續下去。」咖、的一聲,鞋根敲擊地面,在つぐみ恍神間、氷川紗夜已來到一樓,她單手支著握把往羽沢つぐみ的方向看去,「身為一名『哨兵』,未來的規劃已經被固定在限定的那幾條路上…可既然決定要面對,我認為就需要正視自己這類負面的情緒,畢竟只要確實了『目標』,那麼接下來就不會迷茫了。」

 她對著つぐみ低聲道:「不希望落後、只要努力超前即可,不希望受傷、只要拼命鍛鍊即可,不希望失敗、那就盡全力去完成即可,為此,只要是有可能提升自己的事情,縱使只有一絲絲可能我也會去嘗試。」

 源頭僅是『不願』,所以實行。

 「紗夜さん、…果然很厲害呢。」「不是的,在我看來,羽沢さん才是『大家好~我們是HelloHappyWorld!啊啦?怎麼好像沒聲音…廣播是這個嗎?』『、…等啊啊啊別碰那個開關、』耶、…?」花女的校內廣播蓋過了紗夜的話,つぐみ上一秒還在好奇怎麼這聲音聽上去有點耳熟,下一秒、不知道是什麼開關被觸動到,走廊與樓梯間的灑水器瞬間被觸發,「咦咦咦咦~?!」

 如同豪雨般由上往下灌,「耶?耶?」つぐみ被這般的突發狀況弄得措手不及,視野被水霧覆蓋、接著水壓,讓她一時間有點站不穩,「羽沢さん,這裡!」突地、踏水音響在側方,一手臂穿過水霧捉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從降水區拉了出來,「沒事吧?」「啊、那個…為什麼?」在紗夜的幫助下離開降水範圍,つぐみ全身溼答答的踏上一樓,站在紗夜身邊看著慢慢開始淹水的走廊,該說不愧是花女的設備嗎?雖然如今灑水器已經關上,可單是這短短幾秒間樓梯間都要成瀑布了。

 許是查覺到外邊的動靜、一位綁著長馬尾的女生趕緊從圖書室出來,「發生什麼事!…氷川さん?」「高橋さん!不、我也不太清楚,不過聽剛剛的那個廣播、恐怕是…」「啊啊啊~!真是的,又是那個弦卷さん嗎?我先過去了!」也不用說得太明白,手臂上綁著『風紀委員』臂章的女生在紗夜提到『廣播』後就馬上猜到犯人是誰了,也沒發現一旁的羽沢つぐみ,就是拔腿朝著廣播室奔去。

 

 「羽沢さん!不好意思,沒事吧?」「沒、沒事…哈哈哈…」つぐみ難受的拉了拉緊貼上身的衣服與裙襬,無力的撥開貼服在額前的瀏海,「那個…紗夜さん,請問有毛巾之類的能讓我擦拭一下嗎?」「好的、請和我來…「羽沢様、氷川様,您好,非常抱歉造成兩位的困擾,若不介意,為了表示歉意、這裡已經準備好全新的兩套衣服,還請收下。」「咦咦!?」

 被突然出現的人嚇了一跳,つぐみ快速回過頭,發現是偶爾能在こころさん附近看見的、穿著黑色西裝的人──「請,毛巾也已經準備好了。」穿著整齊、戴著墨鏡的短髮女子一邊道著歉的說著,一面將標著名牌的紙袋遞出,「不會!那個!不可以的、收下這麼貴的東西!」「弦卷さん這次的主意妳們應該也多少知曉吧?為什麼沒有阻止?」「氷川様,萬分抱歉、由於當時人在室外,沒來得及制止,當前已經聯繫好清潔人員與維修人員,約10分鐘後會抵達。為了避免著涼、希望氷川様與羽沢様能收下這套衣服,更衣室已經搭建好了。」

 咦咦?!

 聽こころさん家裡的人一說,つぐみ才發現這邊與對面的走廊外側多出了一整排箱型的物體,隱隱約約還能看見其他黑色西裝的人在廊道上奔波,『不愧是こころさん家裡的人!』看著眼前的景象光顧著感嘆,つぐみ在收回目光時順利地對上紗夜的眼,「羽沢さん?這套衣服…」紗夜困擾的望著黑服手上的紙袋,蹙眉。「當、當然不會收喔?!不可以的,那個,我家也沒有很遠、而且現在天氣也不會很冷,直接回去也沒問題的。」

 「怎麼可以,要是感冒了該怎麼辦?」此話一出,馬上遭到紗夜的駁回,只不過說是這麼說,也不可能讓羽沢つぐみ就這麼直接回去,紗夜思考了一會兒、才想到解決的辦法般開口:「替換的衣服…對了,今天剛好有體育課,如果羽沢さん不介意的話,就換我的運動服回去吧?」「紗、紗夜さん的運動服!?」「是的。」

 耶、咦?那個紗夜さん的運動服?!

 「不不不、怎麼可以,這怎麼好意思!」「不、不好意思的是我這邊,讓妳碰上這種事…」「真、真的不用了!沒關係的,只要借我一條毛巾就可以了。」在紗夜さん和こころさん家裡的人的注視下,つぐみ努力的忽略自己越來越燙的耳朵,並忍住想要扭乾裙擺的衝動,這般的表情看在紗夜眼中,想是成了另一種意思,「啊…」只聽紗夜有如恍然大悟般的呼出聲,她尷尬的垂下眉頭,細聲道:「抱歉,是我疏忽了…畢竟是運動過後,上面會有汗味。不然這樣好了,羽沢さん、可以的話我先去換上自己的運動服,至於換下來的制服「不可以!」

 及時打斷紗夜後面的話,つぐみ感覺自己臉紅的燙人,見著紗夜一臉不解、旁邊還有こころさん家裡的人在備戰狀態,這一瞬間つぐみ發現自己只剩三個選項可以選擇,全新但看起來很昂貴的衣服、紗夜さん的運動服,以及紗夜さん換下來的花女制服──「羽沢さん?」妳怎麼了嗎?

 滿是疑惑的接過黑服遞出的毛巾,將其中一條批在つぐみ的腦袋上,「那、個。」「是的。」看著紗夜的靠近,看著那清澈的碧湖色眼睛,明明身體開始感到寒冷,卻彷彿有某處隱隱燙的發疼,「…還要麻煩妳、借我運動服了。」「好的,請跟我來。」傳遞出去的顫音反饋回來的、是那得到答案而微微彎起的眼眸,細勾起的唇瓣,和溫柔的輕聲。

 

 由於外邊的更衣室大排長龍,紗夜讓つぐみ回到樓上沒被潑及到的風紀委員休息室更衣,除了襪子還是乖乖和黑色西裝的人拿之外,衣服、鞋子和外套全都換上了氷川紗夜的,『關於剛才的話題。』『是?』

 用毛巾擦拭濕透了的衣袖的紗夜さん,淺笑的說著還好還沒換季的紗夜さん,以及、『剛才雖然羽沢さん說過我很厲害…其實我才是,從羽沢さん身上學習到很多東西。』過分的直誠,彷若能看入心底的乾淨,『我曾被指導師警告過,『能力』這種東西並非可數的物質,而像我這種過分計算到精確的使用方式,反而更容易陷入PCM(原始戰鬥模式,簡稱PCM)的狀態,讓我改過…但是,那時的我並不認為自己有所錯誤,因此縱使再怎麼思考、也找不到答案。』是那明明是冷色系、卻帶給人暖意的眼睛,『是羽沢さん、讓我理解到只要依照自己的步調、確實的完成每一個要點即可,即使不那麼準確…適度的『放寬』並不是錯誤,只是沒有經歷過,所以界線太過模糊。但真遇上這種時候也不須慌張…因為我身邊還有願意引導我的人。』

 

 像是經過深思熟慮般一字一句的道著看似深奧的話語,用著慎重而誠摯的語氣與口吻,『雖然也不是很能肯定、還有點模糊,但因為羽沢さん的關係,我總算找到了自己的路。』所以,請不要妄自菲薄,因為在我看來,妳是一位十分出色的人。

 

 

 「啊咧~果然是つぐ…站在這裡做什麼呢?」「哇!」被從後面撲抱,つぐみ不穩的往前踏了幾步才停下來,偏過頭、在視野的一角瞥見一抹銀褐色柔髮,「真是的…モカちゃん!」「つぐ在路上發呆還真難得呢~怎麼了嗎?」感受到力道鬆開,つぐみ轉過身,果不其然在青葉モカ聞到淡淡的麵包香,「モカちゃん…今天的練習呢?」「モカちゃん乖乖的去了呦~?只是肚子有點餓,所以就跑出來了。」「啊~~真是的,要是蘭ちゃん又生氣了怎麼辦?」

 聽了這話,青葉モカ懶洋洋的笑著:「沒~事~啦,妳看。」邊說著,邊掏出手機:「因為蘭早就在生氣了嘛~」『モカ!妳這傢伙趁我不注意又跑去哪了! 蘭』「耶!?那、那還不趕緊回去?」「耶~モカちゃん好不容易跑出來的~而且現在蘭在生氣「妳也知道我在生氣!?」「嗚哇!」「呀!」

 耳熟的嗓音被極力壓低,順著聲音望去、就看另一位好友美竹蘭正咬牙切齒的朝著兩人的方向走來──正確來說,是朝著モカ的方向走來,「蘭、蘭ちゃん…。」「つぐ,不用維護她,這已經連續兩天…我還以為昨天把妳抓回來的時候就有在反省!」「有在反省喲! モカちゃん今天不是乖乖的去了嗎~」「但是!妳中途就偷跑出來了!妳知不知道我和巴在練習場找了好久,電話也打不通,要不是ひまり去問工作人員,我還以為妳在哪裡睡著了!」

 「好過分~モカちゃん只是肚子餓了嘛~還特地隱藏氣息什麼的太狡猾了。」被美竹蘭捉著連身帽的後心、怎麼掙扎也跑不過對方的青葉モカ很快地放棄抵抗,「不隱藏起來誰知道妳又會跑到哪去!而且我不是中午就有買好幾個麵包備著了嗎?」「中午買的麵包當然中午就吃掉了啊?」蘭妳在說什麼呢?

 蘭滿腔的怒意對上モカ的理直氣壯差點沒直接在路上爆走,她用手揉了揉眉間、總之先把モカ牢牢抓好,「抱歉つぐ,我先帶モカ回去了,還要把昨天和今天的訓練量給補回來。」「嗯、嗯!加油喔!」「啊啊,會的…モカ!快起來好好走路!」「是~~」

 

 見著蘭拖著朝她擺手的モカ大步離開,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才有趣的笑出聲來,「モカちゃん真是的…」つぐみ看了看左右,見自己直到方才都還站在商店街口,就是有點害臊的加快腳下的動作。

 『嗡嗡嗡』察覺到外套口袋的手機在震動,つぐみ左手勾過裝著濕透制服的紙袋,右手將其掏出,『つぐ~今天發生了什麼好事嗎? ps:那身運動服很適合妳喔~ モカ』「耶、」點在螢幕上滑動的手指停頓,つぐみ望著郵件的內文,不禁放緩腳步。

 『今天發生了什麼好事嗎?』──正因為是好友才清楚,青葉モカ不會是那種會翹掉練習的人,因為她們都清楚練習的重要,也很珍視每一次的機會,所以、昨天モカちゃん沒有去訓練場,蘭ちゃん才會那麼緊張,甚至是怕モカちゃん沒有精神的,中午特地去幫她買了一整袋麵包回來。

 想到昨天從『外邊』回『裏方』時,於改札口處湊巧碰上的モカ,以及方才──モカちゃん比較特殊,和她們其他人不同、力量被歸類於『超能力』,相較於五感強大的『哨兵』、像她那般感受性極強的人通常被稱為『響導』,率先察覺、感受,疏導之人,「モカちゃん…」是因為擔心她嗎?

 如喝了熱湯的、由裡至外的暖意擴散至全身,也許就如紗夜さん所說的、有些事情只是因為沒有經歷過,所以界線太過模糊。但真遇上這種時候也不須慌張,「因為我身邊還有願意引導我的人。」輕喃著氷川紗夜曾說過的話語,羽沢つぐみ看向一旁店家的玻璃櫥窗,上方映照著自己的身影,帶著幾日前不曾離身的,滿懷笑意。

 『我也可以找到自己的路嗎?』『會的,羽沢さん的話一定可以的。』

 

 

 

 『紗夜さん 妳好,我是羽沢つぐみ。已經順利到家了,非常感謝妳借給我運動服,待清洗好後會再拿去還給妳。 另外、如果不介意的話,歡迎下次到羽沢咖啡店來,希望可以招待妳一杯咖啡。 羽沢つぐみ』

 『羽沢さん 妳好,我是氷川紗夜。感謝通知,知道妳順利到家就安心了。不好意思還要讓妳幫我清洗運動服…謝謝邀請、有空閒時會去的,很期待妳泡的咖啡。 氷川紗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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