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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死的唇透出緋色,赤絲順著嘴角流了下來,眼中神采盡退──啊啊,是的,牠一直不願去回想,不是嗎?

可,事實還是事實。

被毀壞的村莊、狂傲的笑聲、親人的悲鳴、惡作劇的玩弄,然後、就是無止盡的折磨。

黑暗的小屋,緊鎖的門窗,封閉的空間,煎熬的等待,遺棄的半人少女,瘋狂的殺意──還有帶著清新氣息的黑色身影。「月詠!」真名憤恨的低喚使牠醒了過來,暴躁的氣息圍繞在牠的身旁,讓月詠懷念的伸手觸摸。

「………」真名眉頭緊皺,茶茶零早就被牠給踹了下去,目前正搖搖晃晃的飄了上來,月詠感覺到真名摟住牠的力道很重,重到快要將牠給碾碎一般,疼痛。

月詠隨著臉龐的弧度來到鼻尖、唇、喉嚨、鎖骨──然後回到頸間,牠的眼中閃著凶光,可隨即抿了抿唇,將慾望壓抑下來。

「…我有很多時間。」真名壓低的嗓聲帶著迫人的氣勢,月詠把視線移上、看到了那參著寒意的目光,這讓牠全身顫抖,「…妳得付出代價。」牠的唇在月詠耳邊輕貼,酥麻感從背脊處傳來,下腹一陣緊縮。

「太久…沒處罰妳了。嗯?」

狂妄的態度與表情,濃烈的佔有慾。

真名不理會月詠的反應,更無視再次捉住褲管的茶茶零,妖力奔往兩翼、黑中透光的鱗發出淡紫色的幽芒,長髮在空中飄蕩、速度瞬間飆升。

月詠抿唇,沒有多說的再次乖巧的埋入真名懷中。

真名不容許自己的一切偏離牠,縱使是回憶、縱使是擔憂,對象、只能是牠。原本隨著關係的親近,強占似的懲罰已經不再有過,但最近的失態、實在是太多…真名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牠怎麼可能允許自己因他人而在牠面前恍神發楞,牠的驕傲怎可能允許月詠將心中劃分出位置給其他人?

一想到久久不曾出現過的懲處,月詠身體開始發燙、臉蛋紅通通的極為誘人,眼中充著霧氣、從靈魂至全身──都在為接下來的事情顫抖。

 

「嘿…跑到這了?」

「不,氣息很淡,應該離開很久了。」對於小女孩的發言,後方的侍女很乾脆的否定了。

無袖的黑色裙裝沒染上半點污,頂著一頭金色的姬髮式站在近衛府前,格外的引人注目。只不過裡面的人似乎沒有發現牠的到來──「喔?」女孩抬起頭,發現一隻狐妖正注視著自己。「您來了。」楓淡淡的道著事實。

「哼…不錯嘛,居然能察覺到我。」女孩抬起高傲的面容、挺著胸膛老成的道著,可下一秒就立刻被吐槽:「那是因為您在偷拿糖果攤的商品時露出氣息了,主人。」「閉嘴!」

茶茶丸被惱羞成怒的女孩踹了一腳,晃了晃才站穩身子。

「哼!」

小女孩將頭髮甩向後方,邁著高雅的步伐走入近衛府。「近右衛門那傢伙情報有誤嘛。」牠第一時間就注意到館內的動靜,尤其是散發出『那力量』的波動,更是令人印象深刻。

「只是在不久前出現意外。」

楓簡短的報告了當前狀況,包括關於剎那的翼骨之事也一字不漏的道了出來。對牠而言,沒有任何事情是比夕映和『那一刻』還要重要的了。

眼前這位存在也與鐵面有過契約,而知會一切所知的情報也是必須的,至少在楓的眼中來看,隱瞞細節並不會對未來有任何幫助,只會壞事。

小女孩停下腳步,疑惑的偏過頭:「近衛家的大小姐愛上剎那了?」牠皺著眉的問著。

「不,只是好感。」楓否認,牠可不信任外界人類的愛情,那種輕易就可破壞的情感在牠想法中是脆弱的,那只是將對方圈在身邊、替自己服務的一種手段。

「嘿…」可惜小女孩沒有聽進去,牠極有興趣的瞇起眼睛。

一腳踏入大廳,就令廳中的所有人停下動作。明日菜與和香恭敬的向女孩行禮,不認識牠的葳瑪和木乃香愣愣的看著兩人的動作,不了解其用意。

難不成,也是十字語的成員?

這麼想著,木乃香好奇的向那小女孩看去,歪著頭的想道。

女孩悠哉的坐在主位上,將腳盤起、用手抵在把手上撐著下顎,毫不在意底褲會不會曝光。「依文潔琳‧A‧K‧麥道威爾。」依文潔琳不在乎的笑容洩漏了牠的身分,尖長的牙齒、白晢的肌膚,還有那一進入近衛府後、就毫無壓抑的黑暗氣息。

「…吸血一族?」

「沒錯。」依文潔琳隨手扔了塊小餅乾入口,「近右衛門說是讓我來幫忙,沒想到這麼糟糕…木乃香是吧?」牠看著木乃香,示意讓她過來,「讓我看看,妳現在到哪了。」

木乃香緊張的向和香的方向望去,見和香輕輕的點點頭,才緩緩的上前。

依文潔琳右手一個響指,就讓木乃香陷入催眠狀態,依文潔琳將手放到木乃香面前,手上出現薄薄的一層暗灰色妖氣,然後將木乃香給包覆起來。

只是一個瞬間,就退了開來。

似乎是不想觸動到內頭的『那個能量』般,依文潔琳臉上特別凝重,手上更是小心翼翼的作著比劃。妖氣再次來到木乃香胸前、緩緩的透了進去。

木乃香開始出現掙扎反應,手更是緊緊的握了起來,和香不安的上前一步,卻還是沒有開口阻止或詢問,楓雙手環胸的皺著眉,將身子靠在牆上。

不久、依文潔琳退了出來,木乃香虛弱的倒了下來。「木乃香!」和香驚呼的跑上前,趕緊將她扶起來,木乃香滿身是汗、臉色有些難看,以及少許的不自然。

「先別送回房。」依文潔琳皺著眉頭的擺擺手,讓和香等人先別打擾牠,而自己則是沉重的繃著臉,思考著什麼。

一會兒,木乃香還有些恍惚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待依文潔琳的結果。

雖然心底也對為何請到的人都到了,爺爺本人卻沒有回來感到疑問,但當前比較在意的果然還是那個──對,經由和香在耳邊小聲的解釋過後,她才了解到眼前這位看似是小女孩的存在有多麼可怕。

用最簡單的方法表示的話,就是如依文潔琳有殺意,絕對可以在眨眼間將近衛府破壞殆盡,就連木乃香認為已經夠強的明日菜與楓也無法存活。

而在妖魔中,除了低劣又沒有智慧、妖氣的野獸外,等級上也有著極大的差距。野獸、妖獸、劣等妖、魔獸、妖族、高等魔獸、高等妖族等等,而在高等妖族之上的,就是如同依文潔琳般存活了幾千年,實力與智慧都到達極端、導致被『空間』給限制的存在。

她們所居住的『空間』還處於極度不穩定的狀態,所以對於這等上層的生物都有所限制,為了逃離『空間』的監視,這些大妖們通常在一定程度之後,都不得不將自己給困住,躲避『空間』的追查。

近右衛門是怎麼將這位傳說中的大妖──暗夜的始祖,吸血鬼依文潔琳給放出來的,她這位孫女也不曉得,只不過方才對方的舉動…

她在不久前,還有種在失去外界的知覺後,內部遭到侵襲的感覺。

內部並不是指臟器、血液之類的,而是能量,體內的能量、甚至是靈魂,一片黑暗中,打從靈魂發起的恐慌過後,是一種被強行探查的感覺,彷彿自己全身、任何東西都被光明正大的攤在這人面前,無一絲遺漏的被查閱了一番。

雖然在和香口中只有一瞬間,但對木乃香而言那簡直是被停止的時空。更過分的是、在退去之後,隨之而來的、是那些極度隱私,連她本身也有些遺忘、或是回想起就會坐立不安的角落被一一翻起。

例如當年得知家族擅自給自己立下婚約的氣惱與無奈,例如搬遷時的恐慌與害怕,例如因近衛恆的夢境而懷疑自己真正身分的羞憤,又或是面對著那張清秀的臉龐、就會不自覺的想將最好的一面表現出來,又在對方將視線放在自己身上時裝若不知,其實心底在暗暗竊喜。

靈魂被翻弄的痛處雖不好受,但真正讓木乃香在意的、是被剝開看光的恥辱感。

「嘿…」

木乃香抬起頭,才發現對方正帶著玩味的笑容望著自己,這讓她心底不由得生出一口氣。

「提前了,時間。」依文潔琳顯然是發現了木乃香的小秘密,滿足的品嘗著茶茶丸遞上來的紅茶,「如果保持這個速度,大概還有不到五個月的時間。」牠翹著腳的擺出主人的姿態,將近衛府真正的持有者給拋到一旁。

楓聽見這答案,默默的向木乃香的位置撇了一眼,得到依文潔琳附有深意的笑容,「不過,有個問題妳們確實是擔憂過頭了。」牠向楓聳肩、裝作若無其事的品著紅茶:「那女孩的確可以拖緩剎那的時間,就算血痕契約不行、以軟骨為媒也可以締結一些層次較低的契約,而…不會出現不良的後果。」

「………」楓的眼睛危險的瞇了起來。

牠眼角收取著木乃香的情感起伏,果然、在聽見後面那句話後,原本不怎麼開心的表情瞬間明朗,很不會隱藏秘密的人類、不是嗎?

依文潔琳的『還有』…也表示牠其實對於不到五個月的時間感到不耐煩?楓的表情越來越冷,牠得找時間通知鐵面與春春一聲,依文潔琳根本就和其他大妖一樣,只想將時間提前、早點自由、早點從那個監牢中逃脫。

就算是曾有過約定也沒用。

想到這裡,楓就暗暗後悔,怎麼沒在近右衛門出發時就去阻擾,他能找的『幫手』又能有哪位,還不就是傳聞與麻帆良有過交情的依文潔琳?現在依文潔琳肯定是將念頭打在近衛木乃香身上,在講這件事上也沒有迴避她的意思…

「那麼…既然最重要的事都差不多了…」依文潔琳滿意的看見楓的焦慮,打個響指的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有人能知道…我的東西跑哪去了嗎?」

剛剛看過木乃香的記憶,牠知道牠曾來過這裡,況且看樣子似乎還和鐵面的小朋友締結契約了…哼,牠就知道鐵面沒抱著好心,沒和牠說把牠的東西拿走就算了,還不告訴牠那樣東西在哪。

「東西?」

包括和香、一干人等都是滿臉疑惑,只有楓面色一青。

「對。」依文潔琳換了隻腳翹起,嘴上再次掛起了那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合成失敗作一號…不,依照妳們的記憶來看,牠應該叫做──月詠,一位無法承受過多改造而壞掉的殘次品。」

「依文!」

楓雙眼瞇起,牠知道對方的用意,所以雖然說可以忍受依文潔琳談起,卻沒說能夠讓對方這麼貶低好友的主人──要知道,依文潔琳當初可說是拋棄、不,拋棄還算是好話,那可是已經徹底放棄,完全是準備要當做廢料處理的──要不是被遺忘,之後又轉移陣地去更容易加蓋魔法陣的岩針谷,想必月詠早就被處置了。

「…殘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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