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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意是這樣的。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年輕的男孩子,落魄的來到了一處偏遠的城鎮。他其實是昔日國君的孩子,為了避免外敵的加害、被國主偷偷的送了出去。

可是原本被保護的好好的小王子,卻因為奸人的計謀、護送的隊伍被攔截,忠心的宮女帶著年幼的小王子逃了出去,但弱小的宮女與年幼的王子無法抵抗擁有權力的奸人,所以只好避開了熱鬧的市區、來到了荒涼的村莊中生活。

直到有一天,長大的小王子從老宮女的遺言中得知真相,決定先帶著當年的信物,找尋著因國君死亡而散去的五位忠心的武將。

小王子憑著智慧、勇氣與獨特的魅力得到了武將的信任,五位強大的武將決定將小王子奉為君主,替他奪回王位。

中間很大的部份都是奪取王位、打擊壞人的過程,接著則是管理城鎮、愛護人民的事蹟,小王子憑著過人的勇氣與智慧抵擋了外敵──還有野獸的侵襲,一刀一劍的建立了如理想鄉一般的國家。

彷彿代代受到上蒼守護般,國家無論遇到怎樣強大敵人,都會被五位英明神武的武將給逼退,使敵國與野獸們再也無法靠近,成為一個繁榮且和平的地帶。

 

可惜,這樣的王朝並沒有傳承下來。

也許是五位武將因自我的強大而開始濫用上蒼給予的力量,天空降下了神罰。寂靜的夜晚、空中下起了紅色的雪的結晶,一道黑色的巨大落雷直直的打在君王的王位上,雄偉壯麗的堡壘瞬間毀滅。

強烈的震波摧毀了四周的城牆、讓王朝赤裸裸的迎向了外來的危機。

據說、那是因為五位武將其實是和惡魔訂下契約,才會在他們最得意之時被收割了靈魂。

上蒼發怒了。

因為國家的繁盛和惡魔牽扯上了關係,所以蒼天才會流下血紅的淚滴。

失去了保護的王朝被敵國瘋狂似的攻擊,殺戮、殘害…以往熱鬧的街道成了曝曬屍體的場所,學堂成了囚禁婦女的監獄。

敵國大肆掠奪之後,殘存下來的青年們組成了護衛軍,正打算做出反擊時、被武將給驅散的野獸們襲來。

牠們大舉入侵、不放過見的著聞的到的任何存在。

彷彿是人間煉獄。

飄雪的日子只短短維持了三個月,城鎮中便無任何人類活動的痕跡。

 

一直到,在被雷擊前就被帶出來的君主領著五位武將,一路殺向城堡、在王位底下發現了當年奸人所留下的詛咒。

昔日的小王子終究還是敗給了那位輔佐自己父親的大臣,失去了國家與人民,僅存的五位忠心的武將也因為護送君王逃離時受了重傷,君王默默的走回王位上坐下,身子沉沉的靠在椅背上。

昔日的小王子、當年擁著智慧與勇氣的青年、英明的國君,不想離開了。

因為他的逃避、被上蒼懲罰,上蒼憤怒的將他的一切給奪走了。

五位武將分散了開來,將國君守在了正中央。他們堅信著國君的正確、也堅持著自己的忠誠,他們各自守著一方,憑著血肉之軀抵擋著外來的敵人與野獸,直至死亡。

傳說中,那五位武將所待過的地方,因為還殘著那份忠誠與勇氣,是破舊的王朝中、唯一的淨土之地。

 

是一個寓意人們要忠誠、不自大自滿,要對君主所執行的命令全力以赴、不然就有可能會如同書中故事一樣遭到外敵的洗腦性質的故事,小王子也教會了孩子們要有著勇氣與智慧,然後不與奸人有所往來、不輕易相信敵國人士,長大後更是保家衛國──而故事的最後,小王子因為不負責任、逃避而失敗的錯誤示範,更是讓人們警惕著,並呼應了故事的名稱,『失墜者國度』。

從高處狠狠落下的,人們的國度。

 

會讓木乃香回想起來的,並不是這個故事,而是在封皮內側、被隨手夾起的日記殘頁。

偶爾有幾張是寫在附圖繪畫的背後,卻只有短短的幾句、也許是幾個字。

『長生』、『主人』、『異國男子』、『靈魂』、『惡魔的契約』等等,木乃香將背後的重要字句給抄在另外的紙上,忙了好一會兒才呼出口氣。「…真實的事蹟改編的嗎?」她將手中的字句與童話般的故事比對,再加上自己所知道的…很接近了,不是嗎?

雷的痕跡、王位全毀、五位武將、五個方位、淨土。

如果把野獸換成妖魔,把惡魔的力量換成詛咒…那麼五位武將指的就是,「…十字語。」所以、異國男子就是指鐵面了?

日記殘頁上有寫說,日記的主人曾在帶領軍隊攻打敵國時、在森林迷路,最後是通過一條小道才到達一家民房,得到內頭人的指引後順利走出,可是當時他拒絕了對方的邀請,結果戰敗之後,在被捕獲前寫下了這頁最後的日記。

至於為什麼會出現在這本故事書中…木乃香就不得而知了。

她沉著臉,再次將筆記上的字句草草略過後,將其撕碎後拋入一旁的油燈中燒了。等確認好無任何殘留後,木乃香默默的將文獻一一歸位,轉身步出書庫。

 

近衛家從來不可能收藏一些無意義的書刊,縱使是古早的年代的書籍、也頂多是放在公共的閱覽室,而不是保存在本宗的書庫裡。

看那書籍,雖然書櫃都有用術法保存,但明顯已經過了無數的歲月。

一些現在根本就不會用到的字句,就連近衛恆那年代也不曾有過的、可見至少也有千年以上。

從近衛恆的夢境中可以猜測出來,這位往昔的近衛家主所愛慕的妖,似乎也是因為『那一刻』才死去的…也許,也許…「時間,一致?」所以才可以輕易推測出時間嗎?

對於有著長久生命的妖而言,最短暫的是時間、最漫長的也是時間,可人類不一樣,也許在短短幾百年間、一朝一世就會滅亡毀去,所以不可能一位位的去跟隨著、然後查看還有多久。

木乃香回想著月詠和依文等人的說明,感覺距離真實不遠了。

『那一刻』的時間一致,所以快到的時候再出來就可以了…也就是說,如果以明日菜所說的睡過了幾百年,再加上『第二個』近衛家家祖的夢境…「千年…左右。」

要大約千年的時間讓『盒子』內的能量填滿、純淨且代代的濃縮…而會在『盒子』突破極限,也就是人類成年、魔力源開始萎縮退化的那刻起慢慢爆發…嗎?

所以當她使用力量的時候,才會加快了『盒子』毀去的時間,只因為本來就已經承受不住了,是嗎?

那麼…「…又回到原點了。」

停在房門前,木乃香抿著嘴,靜靜的待在原地。

知道了真相、卻也還是無法做出什麼行動。因為無論怎麼幫忙、都只會破壞鐵面的計畫…是吧?

她不知道鐵面經歷過多少個『創生之時』,但憑著她所知道的訊息來看,鐵面至少經歷了三次,除了上一次與上上次之外、一定至少還有一次,是讓牠決定要『處理那一刻』的。

大約將三千年左右的時光,全部放在精心策劃的計畫上…牠能允許木乃香隨意更改嗎?

她想,是不可能的。

「…嗯…」木乃香低哼了聲,用手捂著腦袋、腳步有些不穩的步入房間。兩處的疼痛感在刺激著靈魂似的,讓木乃香不禁呻吟了出來。

伏在床上喘息,木乃香說服自己進入棉被中、強迫入眠。

被簾子遮去的窗外樹上,楓冷冷的望著內頭的人影倒下,才轉身離去。

近衛木乃香比先前的『盒子』們聰明太多了,雖然也有著其他因素,但這些關鍵如無主動去碰觸,是不會得到任何答案,牠們的事蹟是『不可說』的,『光』是不可能讓牠們去觸犯到平衡、更別說由偏向『暗』的牠們去打破平衡。

牠們只能乾著急,只能在一旁望著『盒子』去努力的承受著牠們的瘋狂,然後淪陷。

因為,最靠近『光』的盒子,根本無法想像『暗』的世界的黑,就如同牠們不曾了解過那些人的想法一樣。

站在屋頂處,楓望向十字語的領地。

如果春春和鐵面知道楓是故意讓木乃香注意到府中的蟲子,會有什麼反應呢?

「剩下剎那了吧。」楓清冷的聲音在此時格外刺骨,牠完全沒將自己與夕映考慮進去,應該說、對此刻的楓而言,是否能夠留下…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

「近衛…木乃香。」楓的眼中透著異芒,牠嘴角詭異的上揚,「麻帆良,你果然…」一陣強風吹過近衛府上空,楓的身影消失而去。

語句斷在令人在意的地方,可惜、並沒有人在場,替那未完的話語焦急。

 

茶茶丸將展開成竊聽模式的耳部零件收起,空洞的瞳中只映著一位嬌小的人影。依文潔琳如同死亡般靜靜的躺在床上,難以察覺的吐息與冰冷的軀體足以令任何人擔心,除了已知的僕從外。

茶茶丸很不理解,既然得到了短暫的自由,為何主人卻不是任意的四處遊戲、而只是在見見一些老友後就直直前往近衛府。

雖然說與那位人類有著約定,但依文潔琳也只需要做到最簡單的確認與排除多餘的外敵即可,照理說在查明時間過後、在『那一刻』到來之前,就可以隨意的行動。

但,卻因為一位人類而停留,且還將僅剩的妖力消耗在一些小事上。

茶茶丸並不能理解。

這對牠…依文潔琳來說,並沒有相對的利益,而主人可以說是將機會全部賭在這位女子上──茶茶丸想起主人在來近衛府前曾經說過的話。『當想令人憶起某件無法開口明說的事情時,大多數的人類往往會選擇用不同的手段去提起不重要的關鍵,藉以引導著思緒達到想要到達的地方。』

雙手交疊著的放在腹上,依文潔琳單看表面、也只是一位年僅十歲的女孩。可是除了一些比較孩子氣的舉止外,大多性格都逐漸偏向了『妖』,茶茶丸已經很久沒有看見過牠的笑容。

由這麼一位行事詭異的『大妖』口中道出的話,讓茶茶丸自動自發的收入了腦部的永久性記憶裡。

「關鍵是月詠,和那些人嗎。」茶茶丸眼部還是沒有光彩,將腳步移至床邊,直著身子、雙手交疊的放在身前,頭微微向下,彷彿是睡著般、再無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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