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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病院聽見激辛說的,有關於以前的夢境,BLACK就是一股酸意從體內湧出,她沒有激辛那般殘酷的身世。除了被家暴監禁並多次侵犯外,激辛在反覆的過程中『遺忘』的疼痛和一見血就會發狂大笑的習性,並沒有因為優子的『畢業』而改過來…雖然BLACK明顯的有感覺到進步。

手上的動作不斷,因為只要閑下來,她就會感覺到那股刺人的視線──渡邊麻友。在口中咀嚼著這幾個簡單的音,味道並不怎麼美味。

會認識這位女孩,是在生父的葬禮後──跟那位害死生父的成年男子一般,是來給她們母女送錢來的。

生父算是人們口中的狂信徒,家中包括她與母親都是被日日灌輸理念的信徒之一…雖然那些大道理在年幼的她的眼中、並不曾當作一回事,但向來逆來順受的她、依舊是參予了父親每日的活動。

直到那一天,因為柏木由紀這女孩,對上帝道出的謊言──BLACK直到現在還忘不掉,生父那眼瞳中的失落、絕望,以及挫敗…他最喜愛的獨生女、居然向父神做出了欺瞞──這讓一位父親兼狂信徒的男人嚐到卑微的人類的自不量力外,還讓他了解到她以前的種種虔誠舉止都是騙人的虛影,那比柏木由紀親手殺了他還要難過。

心中的信仰塌了,也就沒有生存意志了。

 

母親一人獨撐起家,用那肇事卻被判無罪的男子給的金錢開了間小小的雜貨舖。柏木由紀就是從一個生命的消亡起,才開始對自身的罪惡與汙穢感到厭惡…她初染上的點點黑暗,便剝奪了父親的光明燈火,那麼如果『柏木由紀』進入其中、是不是連眼前僅存的幸福,都會被一搶而空?

她默認了陌生男子進入家中,並佔有了帶著悲意的母親,且讓對方成為了自己的繼父。對方還算貼心,將她上學的學費與生活費都一一打理好,讓和母親一同守著那小小的雜貨舖,自行去開深夜的運輸貨車。

渡邊麻友,是帶著錢上門來的。

應該說,一開始是先將生父先前欠下的債務單給拋到柏木由紀的面前,然後說著:「還不出來,就拿妳來抵押吧。」這類的話,輕鬆的將那對她們這單親家庭極其沉重的一張紙給毀去。

只要柏木由紀聽從她的話──這些,都沒有和母親講。麻友向母親的說法是『她的父親為生父以前的舊人』,所以『看在那人的面子上,伸出援手』而已。母親並不曉得麻友口中的『那人』指的是那死去的男人,還是她。

視野內還有著對方身上所穿的那抹鮮紅,BLACK趁著沒人結帳時,離開收銀台前去補充商品。

耳邊依稀還可以聽見,那不服氣的女孩、憤怒的臉蛋上只剩醜陋的扭曲,她的霸道與對所有一切的否定終究與柏木由紀走了陌路,缺乏家庭愛的富家女、年幼且稚嫩的想法和誇張的野心…小聰明並不能帶領著她與她踏往成功的道路──家家酒,也該結束了。

所以柏木由紀,在那僅能容納兩人的狹小世界中,將她一人給拋下、逕自離去──畢竟打從一開始就是互相利用,早就墮落的她又怎麼可能會耗費功夫去將如同陌生人的她給拉回…要知道,柏木由紀本身、就已經不怎麼光明。

「柏木由紀,我會讓妳回來的!」

那如喪家犬的咆哮,至今彷彿還殘在耳邊。

「由紀,妳今天怎麼了?」佐伯美香的聲音喚醒了她,BLACK回過頭就看見對方擔憂的表情,「不…沒什麼。」她過低的回應使這位前輩有些為難與無奈,「是…是因為妳那位部長的病情嗎?我看妳今天好像是去醫院。

她的話讓點查數目的手停下,BLACK搖頭,「優子已經走了我是看另一位朋友。」「啊…嗯,抱歉…」美香意識到自己似乎踩了個威力不輕的地雷,深感歉意的道歉,「不過果然マジスカ還是一樣亂啊…」美香是校友,在優子等人方入マジスカ時站在最上方的一群人之一,因為某些事情,所以那些暫時替校長打理,既然有更好的人選,校方也就很樂意的讓她們與優子交接了。

「如果是一般的打打鬧鬧就算了…記得別鬧的太過份。」BLACK還記得,當初那前輩離去時,所說的話語,「認真的意義,給我牢牢的記住了。」並不是很有力道的拳頭,敲在她們的肩膀上,給予了難以言喻的重量,「就算是陷入低潮、走了絕路,也別忘了初心。

 

「初心」BLACK俐落的將手中的商品一一歸位,口中不禁低喃。

她的初心,是什麼?

走在回家路上,望見那抹鮮紅的影,明明在醫院看見的是白色的連帽杉,為什麼一到她這、就會換回原先初遇時的赤紅?

……要來用餐嗎?

BLACK伸手撫過對方臉上的貼布,她望著她、輕道。

狡詐與詭計什麼的都被驚訝給拋之一去,BLACK沒有等對方的回應,她知道、對方會跟上的。

遲疑的腳步聲在後方響起,之中還有著猶豫。

她、總是能擊中她的軟處。

 

就像是最初時的命令般,BLACK將她給摟入懷裡──ネズミ的身子僵硬,然後眼中殘著不甘與恥辱,「怎麼…是在諷刺我嗎?」「…為什麼這麼說?

該死的為什麼這麼說!

ネズミ鼻子哼了一聲,她知道這女人很清楚,她就是討厭對方的這點──明知故問

柏木由紀可以遺忘,她可忘不去…就像是扔掉不需要的、沒用的垃圾,她如過街老鼠般人人喊打,在回窩後卻發現那處早已空盪的冰涼,明明是屬於她的東西,卻沒有徵求同意的就直接決定離去──想她當時還志得意滿的擺出高傲的姿態,認為自己已經收服了一隻不聽任何命令的野獸。

她,只是用髒了就可以丟的工具,沒有她的命令、怎麼能夠善自選取新的主人──如今再做出當時她所命令的『替她取暖』的指令,不就是當著她的面、賞巴掌嗎?

所以,有自我意識的野獸才是如此難以馴服…所以,她才會在這所學校中選擇那一位單蠢的大狗。

老鼠和貓不能達成協議的話,就利用狗吧。

只要有了狗的幫助,那麼不聽話的貓、也就能到手了

拍開伸過來的手,ネズミ將臉埋入枕頭裡,進入難得的、久違的、單純又平穩的夢境。

 

早晨,後方的位置上已涼,就如當初拋下她獨自一人離去般,那自私的女人再次留下了她。

不客氣的抓取一旁矮桌上的麵包與飲料果腹後悄然離去──她要讓她知道、就算沒有她的幫助,她一樣可以站上頂端ネズミ要讓BLACK知道,當初拋下她是錯誤的、因為當時的她並沒有進入絕路,而是迎向另一波高峰的短暫低潮而已──她要站在馴服那女人的大島優子曾佔領過的位置上,俯瞰著那自私鬼曾走過的種種痕跡,同為智謀者,渡邊麻友要讓柏木由紀知道、她當初的判斷是錯誤的!

她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這舉止,是多麼的幼稚與無趣──ネズミ還是ネズミ,狹小的視野終究是限制了所有發展…自從被拋下的那一天起,她就再也沒有進步可言。

對涉谷的搧風點火以及對マジスカ的挑釁戲碼,都在當天之後,同樣的地點、同樣的懷抱中,如同向長輩炫耀著滿分試卷的孩子般,一一道著。

接過優子位置的前田不見蹤跡,被挑起怒火的涉谷、範圍逐漸擴大的戰區,還有已經有九成陷入黑暗而不自覺的導演──BLACK看著ネズミ一天比一天暴躁,最後甚至是不再出現於超市外的護欄上──到極限了嗎?

有時後,BLACK會這麼的低喃著。

 

眾矢之的的老鼠,人人喊打。

就跟當初拋下渡邊麻友的柏木由紀一般,如今、時隔幾年,又該輪到BLACK拋下ネズミ了嗎?

望著超市外再無人等候的護欄,就算要看照著幼兒,那刺耳的哭泣還是無法激起水花,BLACK旁觀者的立場,有些動搖了。

涉谷」那被收起的粉色外套,代表著一位女子的初心。

涉谷厭惡前田的地方,就在於對方是如此輕鬆的、將她的一切給打破…熱鬧煩躁卻不失有趣的部室,跟進跟出的手下,還有那悅耳的笑聲──彷彿優子正是在前田轉學進來後、才加重病情似的──但誰都知道,那只是自欺欺人。

終歸要畢業,無論是以哪種形式。

可因為前田敦子的出現,大島優子好不容易維持起來的秩序、又被輕易的打破…壓制過的平衡一但失去,沒有了優子的ラッパッパ,根本無法挽回那逐漸坍方的堡壘──她們的家。

原本以為,可以安安穩穩的,畢業。

 

「只是…不是只有這樣。

涉谷真正在乎的,並不是因為自身的無用、被對方簡單的超越過去,涉谷雖然表面上是如此的嬌蠻任性,但本質上卻是極其容易被影響的人。

表面上堅強、私底下…與BLACK不同的是,BLACK在意的是『被製造出來的環境』,而涉谷在乎的,是那『人與人之間的聯繫』。

會在意小細節的她,又怎可能會因為輸給前田而自暴自棄──走往マジスカ的路上,BLACK右手握著冰涼的十字架,低聲禱告著

她違背了誓言,只為了要一探究竟──在體育館中互毆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底…BLACK緊了緊右手,快步離去。

是優子告訴她們,怎樣才叫做真正的認真。

是優子告訴她們,如何才是初心。

是優子教導她們學會負起責任,是優子給予了她們一個能夠平靜下來好好整理思緒的,環境。

優子拼死了也要告訴其認真的意義,卻被前田糟蹋了。

前田沒有領會到優子的話,沒有。

放任著ラッパッパ,放任著マジスカ──當初,優子就是意味到前田的『認真』是錯誤的,才想要用全部、甚至是她們…就像當初她教導著她們般,要讓ラッパッパ去告訴前田,什麼才是認真,什麼才是初心。

可是前田縱使在畢業典禮中交接了,卻還是沒有明白。

終日就像是遊魂般不見蹤跡,把優子交代的、給予的一切,都拋棄了。

她們幾人所珍重的,充滿了回憶的場所,就這麼被丟下了。

前田,沒有領會到優子的用意的話,那麼就由她…就由涉谷來收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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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lverspoor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