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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與松井玲奈同一個方向,所以自從第一次在路上遇見後、兩人便習慣了放學後一起回家。

 

「由紀,今天就先這樣吧。」玲奈對著她點點頭道著,「那家新麵包店推出了新的口味、是季節限定產品,我可能要排很久…」

「菠蘿麵包?」「嗯!」

記得沒錯的話,那應該是晚上八點才開始發賣的吧?

由紀撇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錶,見時針正指著五的位置,三個小時啊…「我知道了。」畢竟柏木由紀本身就是討厭麻煩的人,對於那新口味的菠蘿麵包也沒那麼大的熱情,也就向玲奈點點頭後,表示歉意的先行回家了。

 

兩人在拐角處分開,由紀吐著熱氣、熱氣在寒冷的空氣中凝成白煙,由紀護著雙手、讓雙方以摩擦生熱的方式來取暖。頸上的圍巾緊了些,由紀望了望天空、帶著鐵灰色的藍也代表著當下的心境,離鄉上京就學後,已經有多少時日沒有回去了?

每當這時,回到家後、看著那空蕩蕩的房間與客廳,由紀總是會回想起老家的廚房爐上、那由母親親手烹煮的美食,以及對著她的回歸而由那抹帶著溫暖的弧度中吐出的,「妳回來啦。」

 

眼神暗了暗,由紀抿起那乾澀的唇,大步大步的往公寓的方向前進。

並沒有後悔的,那是自己決定的,如果後悔了、那麼當初要脫離家鄉學習獨立的決心就彷彿是個笑談。

由紀並沒有後悔,充其量的、只是患上了名為相思的病…

 

走上2樓階梯,由紀掏出鑰匙、卻發現一樓的房東看見她的回來,將一箱沉重的包裹扛了上來,「柏木小姐,因為看妳不在家…所以我就先幫妳收下了。不過有點重量,我幫妳拿進去吧?」「阿、好的,非常謝謝您。」由紀害羞的望著眼前的這位老者,明明奔70了、卻還是非常有活力…想當初看見對方在清理倉庫時,搬上搬下的好不吃力、由紀便曾出口詢問是否要幫助,結果這年輕人反而比不上老人家,最後還落了個手臂肌肉拉傷的下場。

 

由紀見房東手上還拿著她的包裹,趕緊將門給打開──「啊…那個、請…請放在玄關就好了。」入眼所見的,就是幾包還沒來得及丟的垃圾,還有兩三天沒洗的碗盤。

並不是不去處理,而是大冬天的要洗碗真的是個煎敖,而垃圾分類這事、由紀很多次都因為沒有分好而被拒絕回收,導致那些被拒絕的垃圾就這麼一直放在原地。

房東沒有責怪這位一人上京的女孩,由紀的年齡與他的孫女差不多大、而無辜的表情更是讓人無法提起怒意,他只是有趣的輕輕笑了幾聲後,在由紀通紅著臉蛋的恭送下離去。

 

關上門、確認外面的冷風無法入住後,由紀才將手中的書包、圍巾與大衣都取下,然後蹲下身、看了看包裹,「唔?媽媽…?」由紀訝異的眨眨眼,當初她執意上京讀書時,父母基本上都是反對的,而也因為競爭強烈和課業壓力,由紀現在回想了一下、才發現自己似乎已經有好些日子沒有與家裡取得聯繫。

紅了眼,就如同小兔子般,由紀蹙著眉、避免那由感動與溫暖來凝結而成的結晶滑下。她取了把美工刀將膠帶給劃破後,將其拆開──醬菜,還有老家的土產。

可能是認為由紀一到了冬天、也許就會不怎麼外出購物…顯然身為照顧著由紀長大的母親大人而言,非常清楚自家女兒是那種能不出門就死也要賴在家裡的懶物,也就將一些只要稍微調理就能享用的食材給送上來了。

 

了解了母親的用意,再看向母親信紙中、挑明是由父親親自挑選的白色毛衣,由紀抿抿唇,將臉整個埋在那已經清洗過一次的、帶著家鄉洗衣粉味道的柔軟裡,久久不起。

 

將食物都整理好,由紀抱著毛衣走回床上,她掏出手機、想了想,還是選擇先將東西已送達…以及感謝的話,以郵件的方式寄了出去。

「…好溫暖…」由紀摟著毛衣躺在床上,卻感覺似乎有著什麼東西、從毛衣左側的口袋中落了出來。

「……?」那是條被紅繩給繫緊的玉,透著燈光、裡面並沒有任何雜質,暖心,由紀牽起抹微笑,她用拇指輕撫、感受著玉的質地──「呦!」「…………」眼前突然出現一位可愛的女孩,她帶著燦爛的笑容、向著由紀揮揮手,「…嗯,最近也有點累了…先睡吧。」由紀揉揉眼,面色淡定的將毛衣放在桌上後,也不將身上的制服給換下就是拉被躺上床──「等等等等等!不要無視麻友呀!」

女孩見此趕緊衝上前的用手去搖晃著由紀的身體,她見過大吼大叫的、見過吃驚暈眩的、見過狂聲高呼的,就是沒見過這麼淡定的直接無視她…如果對方就這麼睡下去、再也不放她出來該怎麼辦!

想到此,女孩不禁加大了晃動的力道,「起來嘛!不要睡啦!麻友什麼話都還沒說…至少聽我講完再睡嘛!」

由紀被吵的睡不著,又怕對方的聲音讓樓下的房東聽見,她只好無奈的坐起來,看著滿臉期待的女孩,「現在還沒到聖誕節,我這裡也不需要禮物。」「不不不不…人家我可是專業的,不要拿那些沒有牌照的跟麻友比嘛!」

由紀懷疑的望著眼前的這位專業人士,這種質疑的眼光很是讓對方感到深深的挫敗感,「真的嘛…那些業餘的只會順著自己的心情去發自認為正確的禮物…而且才一個!麻友這裡可是能得到三份喔!能讓人心想事成的三個願望!」自稱為麻友的女孩滿臉驕傲的比了個三,然後挺起不怎麼有料的胸膛,由紀挑眉、她點了點頭,「能讓我長生不老?」「這個超出我的範圍了。不行!」「能讓我成為什麼都能做到的超完美的人?」「這個要求的範圍太廣太複雜了,不行!」「能讓我成為世界首富,並且永遠不會有破產的一天?」「欸!妳這人怎麼這樣!難道不知道雙手萬能嗎?用自己打拼賺來的錢去買東西才有滿足感啊!」

看著一臉理直氣壯的專業人士,由紀點點頭,「那麼,許願之後需要什麼代價嗎?」「呃…吼,不要這樣嘛,談這些多傷感情。」「所以是…?」

面對著顧客,麻友躊躇了一下後,才扭扭捏捏的憋出了一句,「就、就只要把妳的靈魂給麻友就好了…」「………晚安。」

「不要睡嘛!考慮一下嘛!就只要一點點就好…麻友不會全部抽光光的啦!」哭鬧聲吵的由紀睡不著,可如果只是為了一點點小事就要付出靈魂,那未免也太不值得了。

「不要睡嘛…許願嘛…不要不理麻友嘛!」

「………」由紀再次因為無奈的起床,看著那因為開心而如同幼犬般用著濕潤的眼睛閃亮亮的看著自己的專業人士,由紀輕嘆,「去幫我洗碗。」「是!麻友立刻去!」得令的小朋友屁顛屁顛的跑去廚房洗碗了。

由紀趁著麻友在洗碗的時候,趕緊拿了換洗的衣服走入浴室,舒服的洗了個澡後、就發現那隻幼汪正乖乖的待在浴室門口等待下個指示,「報告!碗已經洗好了!」像個小士兵的對著由紀行禮。

「嗯,接下來幫我丟垃圾。」「是!長官!」小士兵接到任務後,又趕緊將放在門口的垃圾給拿了出去,來回了兩三趟才結束,滿臉笑容的湊到由紀身邊,「報告長官!垃圾丟完了!」「嗯,很乖。」

由紀吹完頭髮後,確認了一下明天該上的課、以及行程,檢查好必須要交出去的作業後,拍了拍專業人士的頭、作為誇獎後,淡淡的丟下了一句:「將這兩樣任務持續到我死之前,這是第三個願望。」將專業人士給石化在原地後,由紀蹭入溫暖的被窩中,愉悅的進入夢境。

要用三個願望來換取靈魂…想必是不太有可能的,但如果是在自己死前拿走的話,用對方替自己洗碗丟垃圾一輩子來換,應該也算沒有吃虧了吧?

心安理得的柏木由紀,在專業人士的淚目下沉沉睡去。

 

早上醒來後,發現那位專業人士已經不見蹤跡,可是擺放整齊的碗筷與消失的垃圾都讓由紀了解這一切都不是個幻覺──再看看衣服底下,那已經自動自發的掛在頸上的柔玉,由紀皺皺眉。

不知道帶著這個會不會被抓啊…

由紀與玲奈所就讀的學校在秩序與整節衛生管理方面有著嚴重的龜毛傾向,由紀並不能確定這紅繩繫著的玉牌會不會被沒收──不過,看了看那些乾淨了不少的地方,由紀點點頭,「其實被收走了也沒什麼差。」誰讓對方已經幫自己打掃好了,這情況應該還能讓由紀再懶個一周左右。

滿意的出了門,由紀看見垃圾置放處那有著整理的好好的、不久前還曾在她家中的幾袋『熟人』後,對於這位專業人士的強大有了個一定的了解,「其實…也蠻好用的。」她不禁這麼低喃。

如果這麼方便的話,在死之前把靈魂交出去…也沒怎麼關係了,不是嗎?

 

在約定的地方等著玲奈的到來後,兩人一起往學校的方向走去──本應該是如此的。

玲奈這天並沒有出席,就連家裡電話都沒有接,這讓由紀這位好友有些擔心…莫不是昨天新口味的麵包吃太多壞了肚子?還是因為在寒風下等太久發燒了?

思考了老半天,由紀還是沒有頭緒,只好乖乖的收心替玲奈收好上回交出的作業後,替她抄了一份筆記。

直到放學,由紀都沒有看見玲奈的人影。

如果是發燒…那就不怎麼好了。

深知對方與自己一樣也是獨自一人居住後,由紀還是決定難得勤快一次、直直的往玲奈居住的方向走去──「由紀!」昨天的小士兵汪汪跑了出來,她好奇的左看右看,像是第一次見到外面的世界一樣。

「怎麼出來了?」由紀有些擔憂的望向四周,見沒有人對這位突然冒出來的小朋友感到懷疑後,才鬆了口氣,「我還以為…妳跟童話故事中的神燈一樣,要摩擦個幾下才能出來的。」面對著由紀疑惑的神情,專業人士像是想到什麼的滿臉通紅了起來,她打哈哈的乾笑著、將視線從由紀的臉上移開,「那個…啊…嗯,妳現在要去哪裡?不回家嗎?」拙劣的轉移技巧,不過看在昨天幫忙洗碗丟垃圾的份上,由紀也就大人有大量的無視了,「嗯,我朋友今天沒有來學校,我得去看看。」「朋友?」麻友眨眨眼,「那…那妳那位朋友…」「別打她的主意。」「唔…」精明的小士兵立刻變回了原來的淚眼汪汪的幼犬,乖乖的跟著由紀的腳步行動。

 

玲奈的家離由紀的有段距離,在最後一個交叉路時、由紀的方向是左,玲奈則是右。因為玲奈那方向靠近商店街,所以由紀也就養成了每天的早餐都讓玲奈帶來的習慣,今天玲奈一休假、由紀早上的課堂可說是個煎熬,要忍著肚子的飢餓、還要忍著某專業人士的隔空騷擾。

「由紀,那是什麼?」

「羊駝。」

「……喔喔…」並非如課堂上那般接二連三的疲勞轟炸,專業人士的注意力瞬間被羊駝娃娃給吸引了。

見此,為了避免對方沿路再問一些有的沒的,由紀走上前、在小狗興奮的目光下,將最便宜的羊駝小娃娃入手。

「等等乖乖的。」「是!長官!」雙手開心的舉著羊駝娃娃,專業人士就只差沒有條尾巴在後面甩了。

按響了玲奈門外的門鈴,由紀彷彿聽見裡面有著跌跌撞撞的聲音,還有哀鳴、和抱怨,「…誰?」玲奈悄悄地打開了一道小小的縫隙,就見由紀滿臉好奇的望著自己。「啊…」她低呼,趕緊將門給關上、把內頭的鎖給解開後,才再次開啟,「對不起…我原本想打電話給妳的。」玲奈身上還穿著睡衣,還有些凌亂、應該是方從床上爬起…原本由紀應該就只是將今天抄寫的筆記交給對方,然後聊個幾句就離開的,只是──「玲奈…」「玲奈!」在由紀才剛開口時,內頭就先傳出了一聲充滿了精神的呼喚,重重的腳步聲在走廊上奔起,然後就是一個重量將玲奈整個人推前了幾步,這讓由紀與麻友看清了後方的人影──是個比玲奈還要高出半個頭的孩子,說是孩子、也是因為雖然看似高挑成熟,但面上的稚氣卻並沒有完全脫離的緣故。

「啊啊!又是妳!」

「哈?這才是我想說的吧!妳來這裡做什麼?」在兩位主人什麼話都還沒說,底下的兩位小朋友就先吵了起來,「麻友…」由紀拎著專業人士的後領,將對方給挑回了自己的身邊,「答應我什麼的?」「唔…對不起嘛…」

專業人士無辜的眨眨眼後,乖乖的縮回了由紀的身後,「哼哼,這次是妳輸了吧!」「才沒有!」對於對方得意的挑釁,專業人士也只是雌著牙的兇了回去,並沒有再次上前,對於這隻家汪有學乖的傾向,由紀安撫性的拍了拍麻友的腦袋。

「玲奈,因為今天妳沒有來上課…所以我幫妳把筆記來過來了。」「啊、謝謝…真不好意思,還要麻煩妳。」玲奈帶著歉意的點點頭,欣喜的笑著,原本她就在擔心如果由紀見她明明沒有事卻還留在家會不會生氣…見沒有不開心,玲奈也就放下心來了。

「這位是…?」由紀很快速的捉到了重點,她將目光放在佔有慾旺盛的某隻大型犬上,見對方那摟著玲奈柳腰的手臂收緊,那人一臉神氣的對著由紀道:「我是玲奈的…唔唔!」還沒有說完,就立刻被玲奈給堵上,玲奈無辜的眨眨眼,「她…她是我親戚那邊的小孩,嗯…因為是偷跑出來的沒地方住,所以…今、今天一整天都在處理她的事情。」這謊言說的不是很流暢,不過由紀絲毫沒有任何驚奇反應的點點頭,「我知道了,晚上再給妳電話?」「啊、好的,謝謝妳的筆記,由紀。」「不會。」由紀淡然的點點頭後,牽著還想作怪的專業人士離去。

「由紀!」麻友不滿的喊道,因為她原本還想對玲奈說些什麼、卻被由紀給暗中阻止,「麻友,能說說妳們是怎麼奪取靈魂的嗎?」

「呃…」

 

麻友的小臉蛋瞬間脹紅,得到解答的由紀無奈的苦笑。

好吧,那麼她是真的能確定玲奈脖子上的紅斑…到底是什麼了。

由紀拍了拍麻友的小腦袋,「回去吧?」「……嗯。」

 

趁著麻友被丟入浴室時,由紀與玲奈暗中互傳了幾封郵件,由紀在看見那上面的字樣後,神色整個詭異了起來,就連麻友已經走出來了都還不知。

「由紀?」「嗯…洗完啦?」洗去了一身疲憊後,麻友已經不知有多久沒有體驗到這種類人的生活,她帶著睡意的點點頭,「嗯,由紀也去洗吧…」揉揉眼,在她還沒確定由紀的第三個…嗯,比較正式的願望前,是不想離開的,而由紀也沒有要趕走她這位專業人士的意思,就理所當然的窩了下來。

由紀將手機放回抽屜後,拿了條乾淨的毛巾替麻友稍微擦了擦還在滴水的頭髮,「乾了再去睡。」「嗯。」

見小朋友乖乖的點點頭,聽話的用手輕輕搓揉著髮絲後,由紀取過換洗的衣物就是往浴室走去…

…出來時,小朋友已經捧著那隻羊駝娃娃打瞌睡了。

腦袋一沉一沉的、每當快要扣到桌面時,又會晃呼呼的重新擺正,由紀輕笑、將對方搖醒後,讓出了靠裡面的位置,兩人溫暖的窩在一起。

「…由紀。」「嗯?」帶著睡意的鼻音,由紀開了條縫、去望望那隻還抱著羊駝的麻友,「怎麼了?」

「…那個…」

「……?」

麻友皺著一張小臉,再三躊躇之下還是搖搖頭,「沒事…晚安。」「………」

看著麻友轉過身背對著她,由紀輕輕的嘆了口氣。

她這裡還沒怎麼了解,玲奈那邊的珠理奈就已經把所有的一切都給交代了出去。

缺少了人類的『靈氣』,麻友或珠理奈它們這些存在將會因為能量耗盡而歸於虛無,成為普通的玩賞物。

為此,它們必須經由多人轉手、從中由等價交換…應該說以一些在它們能接受的正常範圍內付出一些東西,來換取生機。

雖然她對這位小朋友還沒有到什麼一見鍾情的地步,可是可愛的孩子總是有著優勢的、不是嗎?

至少,好感…

……也算是有的吧?

 

望著那嬌小的肩膀、彷彿沒有任何依靠的樣子,由紀心底暗暗的嘆口氣,罷了、就當作是用那種…方式去聘請一位免費勞工了。

「麻友。」「…?」

這麼想著的她,伸出手、摟過了那孩子帶些暖玉溫和的身體,貼近。

「我想要妳…」──從裡面掙脫出來。

 

聽懂了由紀話中的意思,麻友有些難以置信,她睜大著雙眼、帶著慌張的遮住了由紀的雙唇,「笨、笨蛋!第三個願望怎麼可以…」「我養妳吧。」由紀揉了揉對方的小腦袋,將兩人間的距離縮短。

看著由紀放大的臉龐,麻友第一次感覺不知所措,她不清楚對方是不是這個意思、可是人家已經許了願了,依照條約、麻友是不能不接受的,她看見掛在由紀頸上的紅繩斷去,玉器則是失去了原本該有的光采──「………」她望著自己的手,麻友感覺體內的那份束縛已經不在了,可是…

「由紀!」

「噓…」

由紀堵住了麻友的口,向她眨了眨眼,「沒有規定不能分期付款的,不是嗎?」「………咦?」看見麻友呆愣愣的表情,讓由紀替自己的作法感到慶幸…要不是從玲奈那邊得到方法,想必她還真有可能會直接被抽取靈魂。

「這一生,請多多指教了。」

由紀笑了開來,在麻友因那抹艷光而恍惚下、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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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lverspoor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