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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邊麻友的訓練因仁藤萌乃的到來提早結束。

愛佳因為對方是同為B院的萌乃,所以也不疑有他的乖乖的回去『休息』,讓自願來接替她的萌乃將麻友給帶走。

「篠田有話要問妳。」來到沒人的角落,萌乃直接進入主題,「我和美香都會去,主要是為了梅田的問題和…由紀為什麼不待在妳體內。」

比較起拐彎抹角,萌乃的直接讓麻友有著小小的感動…她知道對方不是強迫,而是詢問,甚至是在替她上眼藥、避免到時候因準備不及而回答出了由紀不想讓他人知道的什麼。

「我知道了,請帶我過去吧。」早在察覺到自家黑石有所隱瞞後,渡邊麻友就不認為自己會輕易的逃離來自於前輩們的追擊,頂多就是看在快要實戰演練的份上放鬆了對她的好奇而已。

該來的總是要來,與其在什麼都不了解的情況下處於被動,還不如準備萬全的主動出擊──領導型能力者向來都不是蠢物。

萌乃滿意的望著麻友,淡淡的笑著點點頭。B院的人,從來都不會虧待B院的孩子,只要是和其他存在有著衝突,無論是非對錯,第一個要做的、都是將自家的人守在後方,然後慢慢說、快快想,讓對方就算有理、也無法輕易的動B院的人一根寒毛,其實不光是B院,其他分院也是…這才是院屬的凝聚力與團結力。

麻友跟在萌乃的身後,望著那好似只要輕輕撥弄、便可讓這黑霧散去的能量體,心中的溫暖又是上升。

大姐、二姐都是在到達年齡並入學後便再也沒有回來,有人說渡邊家的孩子已經死在戰場,畢竟沒有成為能力者,要在外邊生存實在是個難度不小的考驗。

第一次由軍方那收回的包裹,只是一片破布,上面繡著麻友從沒看過的名字,是大姐的。

母親抱著麻友大聲哭泣,父親則是緊緊的捧著那包裹,將自己鎖在門後不出來。

二姐比較好,她留下了遺言,以及被隊友撿回來的、已經處理好的遺骨,能在城外死亡而還有著紀念物的很少,大多都被當成異化獸或野獸的食物給吃掉了。

麻友不知道為什麼要出去,她喜歡窩在房間裡,看著那些過度幻想的產物,想像著沒有被破壞的世界是多麼的乾淨熱鬧,想像著她可以在空閒時與朋友打打鬧鬧、或是去外面唱唱歌,想像著哪一天會突然出現一位英雄,將壞人都打敗,拯救世界。

長大後,才發現世界上根本沒有英雄。

英雄都死了,為了守護後方。

 

麻友到達了歲數,她被一位軍人給帶走了,母親哭的很厲害,求軍人別將她給帶走,她已經只剩下麻友了。

可是世界上還有很多個小孩被帶離父母身邊,所以麻友只是甜甜的笑著,「媽媽記得等麻友,麻友很快就能回來了。」

她還沒有所作為,就因為總成績達到第一、獲得了第一位『面見』黑石的資格──她成為能力者的瞬間,父母被帶走了,帶離她所在的城市。

前輩說,成為能力者後,為了讓能力者不分心,親人都必須被帶往後方的政府所在的城市接受保護,這樣能力者才會『安心』的出戰。

麻友不是英雄,她是狗頭軍師,在後方負責指揮的領導型能力者。

如果成為領導型能力者,她就可以把不喜歡的人派去送死,也可以把喜歡的人放在身邊受眾人守護──當然,這些都是孩童時代的想法。

仁藤萌乃是個面冷心熱的大姊姊,她會在小指受傷的時候皺眉,並且趁著小指休息的時候數落著,內容都是些該怎麼避開的方法,用嚴厲的口吻。

走在路上,萌乃都會下意識的處在靠外邊的位置,這是很多偵查型能力者的習慣,將自己放在險境,並守護後方。

她們有著無人能及的感受能力,能在第一時間判斷出敵方的位置,並親身行動的給予後方指示──校方紀錄上指出,有萌乃所在的隊伍,從來就沒有過因未發現敵方而傷亡過。

這些,都是渡邊麻友在那些文字中,找尋到的資料。

文字其實很有意思,它有時可以造就出一位英雄,有時也可以把一位菁英打落谷底,只要稍微動一字,那意思可以完全改變。

麻友在前段時間、外出組還沒回歸時,都是將自己給拋入書堆中,一字一句的去了解那些被拿來攀比的能力者們,有些人被貶的一文不值,有些人則是被高高吊起──但麻友也知道,這些紀錄的文字也是勝利者的謊言,沒有一位能力者是無用處的,只有聽不聽話的。

反正,當她們的名字被寫上書本後,也表示那些人已經沒有了發言權,人都死了、還管那麼多做什麼?

 

推開門,萌乃與美香分別站在麻友的左右兩旁,與A院的篠田麻里子面對面。見此、麻里子很是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拜託,我沒有飢不擇食到這樣好嗎?」「廢話不多說,早點結束早點收工。」

「嗯,妳得希望愛佳沒把我帶走麻友的事跟由紀說了。」

「一定要這麼打擊我?」對於這句問話,美香和萌乃都是一臉『不打擊妳打擊誰』的表情,讓麻友找張椅子坐下。

麻里子聳聳肩,也替自己與B院的兩位黑石撈了張椅子,會把能量用在這種地方的大概也只有自我主義的A院了。「好吧,那我就直接問了。」麻里子看向麻友,敲了敲椅背,「妳應該知道我找妳來的目的了吧?」「是。」

得到正確的回應,麻里子帶有深意的看了看萌乃,但也被怒瞪了回來,「由紀有跟妳說梅田體內的到底是什麼嗎?」「沒有。」麻友皺皺眉,很不喜歡這種類似於質問的方式。

「妳個人的猜測是什麼?」「………」梅田彩佳,黑石是曾為K院的野呂佳代,身體靈活度不下玲奈,基本上去追尋個王級異化獸並不算什麼,只要不是過於大意,是不會有消散的危機…但,卻還是出問題了。

明顯是因為黑石那方接觸到了『什麼東西』,讓其本體…應該說能量開始溯亂,連溝通與感應都無法察覺到,那就像是被吞噬──「病毒?」

麻友的答案讓麻里子挑起眉頭,「為什麼這麼想?」「黑石是能量體,再加上先前由紀『病毒與疫苗』的推論。」麻友換了個比較舒服的坐姿,「簡單來說,如果把能力者當成中毒的人,那麼黑石就類似於抗體,異化獸就是病菌。如果病菌的帶源處有著更深一層的病毒,那單單沒有防備的抗體被感染…也不是沒有可能。」

「…………」

美香和萌乃睜大了眼,她們對視了一眼,都發現彼此的意外。

要知道,真真正正把事情公開在能力者面前的,只有最近小南回來的那一次,在此之前的討論她們都避開了那些不純熟的孩子們,所以於梅田失去佳代的感應的那天的吵鬧,在能力者的眼中才像是突如其來的內鬨──其實不是,火種早在最開始的討論就已經埋下。

渡邊麻友能從那唯一的一次做出推論,應該誇說不愧是領導型能力者,思緒夠清晰?

「這次找我來,就只是為了這個?」「不。」經過方才的推論,麻里子現在也無法將麻友看成普通的孩子了。

她雙手交握的置在下顎處,整個人向前傾的彎起了身子,低伏著的姿態帶給了麻友更大的壓力,美香輕輕的向前踏出一步,阻緩了來自於麻里子的壓迫感。

「妳怎麼看待由紀不回妳體內『休息』的?」

「……難不成連由紀在哪休息都必須在妳那登記?」面對麻里子的問題,麻友有些不高興的抬了抬下巴反問著。

是了,為什麼不回到她的體內休息?

麻友皺起眉,因為麻里子的提問,這讓麻友不得不提前去思考著這個有可能觸犯到由紀禁忌的問題。

為什麼不待在她體內?

如果說能力者都是中毒的人,身為抗體的黑石又怎可能不依賴著能力者體內的力量生存…既然沒有抑制毒素的必要,要抗體有何用處?

還是,其實黑石不是抗體?

 

耗費自身的力量去將梅田學姊體內的病毒給撲殺,而身為抗體的由紀的確的也虛弱了很多…要不是及時的發現了,由紀很有可能就這麼繼續消耗下去,直到滅亡──那麼,身為能力者的她們體內,就一定有著能讓『抗體』得到補充的『某樣東西』,正也因為待在能力者體內,所以黑石們才得以更快速的『休息』──她好像錯過了些什麼?

…更快速?

「篠田前輩,能問妳一個問題嗎?」「請說。」

麻友認真的注視著對方,她輕輕的問道:「黑石在外界也能夠『休息』嗎?」

「…當然可以,就是效果沒有這麼好。」

原來如此…

那麼,她可能真的摸到了不得了的禁區。

麻友笑了起來,「我有點累了,可以先讓我回去了嗎?」

如果真如她想像的那樣,也許在多年後…世界上的『病毒』就有可能會被『撲滅』了。

包括已經是『病毒』的一部分的,『抗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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