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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是她們?」

同樣的問話,道在不同人的嘴裡,是不同的意思。


沒有移動,敦子繼續窩在這人的懷抱中,舒服的蹭了一下,「…容易情緒起伏的都倒了,K院的則是最逆來順受,而板野友美…我並不擔心她,不光是因為她在乎著的部份、更黑暗,還有…」「還有河西智美本身、是K院的原因嗎?」折井步輕喃著,「所以,思想也被帶過去…那麼,河西與板野之間──「她們之間的事我才不管。」敦子哼了一聲後,又嘆了口氣,「妳去說了嗎?」


「啊啊…那孩子答應了。」


「馬上?」「對。」「……看來是不想活了吧。」這是肯定句。

折井步為難的看著窩在自己懷底的孩子,她拍了拍這人的腦袋,「…我會讓她活下去的。」「是她的意思?叫什麼來著…?」

「遙香,仲川遙香。」


聽著上方這人如此溫柔的低語著一名字,敦子皺皺眉、有些吃醋的低嚷著,「只是個代號,有必要連姓…「敦子。」敦子被念了聲,她撇撇嘴,回過身摟住折井的腰,將額靠在對方肩上,「…平嶋夏海原本可以回來的,如果我不是將那具身體放在學校、而是其他地方──也許,平嶋夏海就能回來了。」

「…我知道。」


折井步嘆了口氣,她了解前田敦子並不是在懊悔著與平嶋夏海那位孩子錯手分開,而是在懊惱著因為她的舉動,讓能力者受了重傷,雖然、並不是無法彌補──「妳太衝動了。」


「…對不起。」聽見這脆弱的聲,折井步搖搖頭,更是用力的摟緊了對方,將下巴靠在她的頭上,「不用道歉…我知道。」她緩慢的順著這人的背部,緩慢的,緩慢的。

「妳不用去與任何人比較的…敦子,她們…不會介意。」「柏木由紀只有一位,我不能保證我的後繼者會不會繼續下去…亦或是、對方能不能發現小南的「咪醬。」聽見糾正,敦子用力的推開了折井步,憤怒的注視著她,「…是咪醬。」可那張嘴還是如此重複。


折井步明明有著孩子氣的音、卻是一臉嚴肅,她伸出手、想撫平那眉,卻沒有達成效果──「妳亂了心,敦子。」


折井步收起被拍開的手,退後了幾步、坐回床邊,「咪醬讓我們稱呼她為咪醬,代表著世界上只剩一位小南──高橋南。」折井步稍稍彎身撿取落於地上的枕頭,「這是咪醬的意思,照理說妳根本不用去在意高橋是不是奪取了咪醬在『南』這字上面的位置,可…為什麼呢?」「………」

敦子難看的捂著她的胸口,這是習慣──因為會讓她感到『難受』的,在那心底、除了該處外,已無他──「所以我之前猜的沒錯,妳…太過在乎高橋南了,是嗎?」「…我沒有。」「是的,是這麼說服自己的呢。」折井步瞇起眼,她對她伸出手,「別鬧脾氣了…過來,妳得休息。」

「…………」


就像是被主人給呼喚過去的寵物,敦子在稍稍猶豫了會兒後,還是選擇窩回對方身邊,「…笨蛋。」折井步無奈的嘆了口氣,她單手抱著她,稍微大力的用手揉亂了敦子的髮。


「只要別把小南放出來,就會沒事的…」折井步拍了拍她的頭,於耳邊輕道:「別讓她知道,別被她竊取,別接觸──這樣,在事情結束後,那人便會給她一個位置,所以…」「…她不會答應。」


「…高橋?」「嗯。」

她當然不會答應。


折井步閉上眼,一次又一次的用手順著這人的背,心底輕嘆。

那樣溫柔的孩子,當然不會願意──因為、這根本就是搶奪他人的身體。為了自己而抹殺掉對方的存在,這般的自私──只有她,只有折井步,才會如此狠心。


因為,她的任務…還沒完結。

 


「咪醬…在那時能退出,真的是太好了…」「…步姐。」「啊啊…雖然很對不起麻衣,可是在聽見麻衣出生不久後、被檢測到能夠取替咪醬…我真的很開心。」她在此時還能回想起那天,浦野一美…知情者,跑過來抱住她,狠狠的摟了她一下,才拍了拍峯岸的腦袋──『小南,妳有繼任者了!』

她是如此的開心,CinDy當時的話語,那其中參雜著的快樂的語氣,讓她與她的淚水都不禁落了下來。


小南有後繼者了。


可以不必再繼續了──只要一想到此,只要想到那在我們這批成員中,如妹妹般的存在的孩子,小南,可以不用再繼續受如此的煎熬──她們誰也不管自己是否還無法掙脫,也不管那位『繼承者』是否會承受那般的痛苦,她、折井步,以及浦野一美──終究都還是成為了自私的女人。

而其中一位自私的女人,成為了峯岸南的『繼任者』的黑石;另一位自私的女人,單憑著那雙手、將一張空白的白紙轉換為最最混濁的顏色──『CinDy』,比『步姐』還要狠心呢,小南。


看見這樣的我們,妳還能將昔日的稱呼給喚出來嗎?

 


「敦子,知情者…不管妳的出法點是否是好心,只要被冠上這名,就已經是汙穢的了。」折井步抱著她的身體,輕輕搖動,「不管是我、一美、由紀、玲奈,還是…」她頓了一下,搖頭,便聽那人如此回應:「…我不會犯錯的。」

「當年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敦子。」看見開門聲,明香走了進來。看見兩人緊緊的摟抱在一起,那眉頭即是微微蹙起,見此、折井步露出了個不起眼的苦笑,放開了懷中的,「至少,妳成功了。」敦子沒有鬆開捉住折井步衣領的手,直直的注視著她,「妳成功了…因為麻里子完全不知道。」


「…那也是在里菜的犧牲上。」顯然是不想提起這名,折井步眼神黯淡了些,卻還是勾起那抹唇,「而妳,除了由紀與玲奈外,已經沒有幫手了。」

「我…」敦子想反駁,但的確的,她的身邊、已經沒有可以稱的上『夥伴』的存在──予自己的背後與性命相交,不用誓言也難以斬斷的──她、前田敦子,的確是少了很多。


她沒有能夠信任的存在,只有利用。

就連柏木由紀、以及松井玲奈,都…

 


所以,敦子無法反駁。


她抿著唇後,對著明香點點頭、鬆開了折井步的,起身離去。

打開,闔起。


耳聽遠去的聲音,折井望著對面的人兒,向她招了招手,並撐開懷抱──明香臉上一黑,咬著下唇,卻還是在對上那臉後深吸了口氣…「………拜託,別開口。」她如此要求著。


一手掩著折井步的眼睛,因為那瞳中成載著非那人的靈魂,她、不想看見──湊上前、明香輕輕的親吻著她,那就像是如碰觸著稍用力便會飛去的羽絨,即使是點上、明香也不敢呼息,可淚水、卻還是沾了上去。

多想,多想擁抱。

 


可那人、已…感覺到對方的左手放上自己的頰,拇指輕輕擦過下方的雨滴,明香感受著那熟悉的摩娑,以及陌生卻懷念的氣息──「…遙香…」她終於忍不注的狠狠的摟了下去。


她摟緊著她,放聲的哭泣著。


為什麼,為什麼,即使力道再輕,也會從手中溜去。

為什麼,為什麼,即是力道再重,也沒能抱在懷裡。


從何時起,她離開了她。


又是從何時起,讓她放棄找尋。

 


「………」抿著唇,折井用著不屬於自己的那雙手去摟抱著這孩子,她越是聽見那哭聲、便越是感到那罪惡越來越沉,壓的她幾乎喘不過氣──看向外邊,那遠方被樹林遮隱下去的世界,那裡、有著最污穢的黑──不得不,去清理。

用著她們不甚清潔的灰,去一點一點吸取、一點一點的,讓那墨水消退。


摟著明香,折井步想起自己首次面對鏡子時,那青澀的、蒼白的臉龐,還有沒能擦去的淚痕──已經無法再錯下去了。


回去的路已經排滿了人,排滿了人。


無法回頭的她們,終究只能繼續邁起沉重的步伐,踏往那無盡的深淵──快了,快了。


她咬著唇,弄痛了自己,也讓視野清晰了些。沒能落下淚水、因為那已從她成為黑石起,絕緣──快了,快了。

到時候,她、折井步…奪走了仲川遙香身體的壞人,會離開的。


所以,所以…

「遙香…」聽著耳邊的噪音,刺耳。


快了,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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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lverspoor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