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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動一次、讓刀鋒越與空氣接觸,那騰起的勁波越是刺眼──握著她不可能使用的長刀,麻友一次又一次的揮舞著,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冷靜。

「麻友…」久美在一旁乖乖的練習著,時不時回過頭去、望一望那說是要『練手』的領導型能力者,於練習室的一角自殘著。


渡邊麻友的腦海中只有滿滿的、那人的身影──柏木由紀。被創造者、知情者,『完美體』、政府的寵物、領導型能力者、B院隊長,戰場上的…


…機械。

 


「咿!」久美眼角撇見一把刀就這麼脫手的直接撞上牆面、惹的一聲音,還有那反彈的刀光,嚇的她縮了縮脖子,然後又吐吐舌頭,繼續自主練習──能力者該躺的能躺的全躺了,沒能躺的也去散心了,只有她這位算是『無傷』的新生為了補足自己的技巧而在片山學姊的注視下乖乖進入練習室──被自主的練習。


不是沒有勸導過,可是那次被問的煩了,渡邊麻友直接一把將她給推開,讓她狠狠的跌坐在地上──因為沒能反應過來。

矢神久美從來就沒有覺得、能力者會對自己人出手,即使是開玩笑也是一樣──所以她愣住了。


「妳根本什麼都不知道!」那時的渡邊麻友就像是隻快要發狂的獅子,憤怒的來回走動著,那手上的刀刃握的很緊、可是也很無力,上方還能看出手部的輕微顫抖,「妳…妳根本什麼都不用知道,什麼都不用想,甚至是不用參予…啊啊,真好啊?只要等著時機的到來就好了。說實在的、為什麼明明是和所有能力者有關的事,妳卻可以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的繼續練習?」渡邊麻友暴走的時候說的話,如傳聞中的機關槍掃射一樣厲害,轟的她腦袋一片空白──久美只記得最後一句話。


『如果派不上用場的話、妳為什麼不直接窩在寢室休息,別在這礙眼!…矢神,也許當初妳的份額應該換給我們更需要的人。』

感覺就像是自暴自棄的,話…?


雖然的確的、在一連串言語攻擊中,她的確是受了傷害,但久美並沒有就這樣氣憤的回去寢室、乖乖的等到她們忙完,而是遵從著前田敦子的命令,守在麻友身邊──既然聽不懂、既然幫不上忙,那麼…

 


「!」,閃過一拳,她快速的後退、卻是沒有固定路線的,向著她認為『安全』的方向退去,跨步的力道小而巧、並沒有過於的耗損,她顛著腳尖的移步與專心後的集中,讓久美閃過了一次次的攻擊──「等、我…!」

腳下被能量一扯,人向後倒去、背上靠上牆的那瞬間,她左手拍向牆面、那風勁卻是順著她要去的方向拍去──可、久美凝上了右腳的力道,讓身子於空中繞了個小半圓後拐回左方,打著滾的遠離。

「…下次別發呆。」「是、是!」摔倒的姿勢不夠正確,久美淚眼汪汪的捂著後腦杓,對著空氣回應著。

 


友美皺了皺眉頭,她就知道前田把這工作交給矢神沒好事──已經有多少次、是讓看似是神經大條的矢神久美去當渡邊麻友的出氣筒?


難不成,前田敦子真當她板野友美會放著不管、讓著那自怨自哀的臭小鬼,然後看著她去把自家的能力者當受氣包?


眉頭從看見渡邊麻友起,就一直都沒有鬆開,板野友美在思索著為何要讓久美『照顧』渡邊麻友的用意──可是那些人、那些領導型能力者的思考模式太過複雜,內頭的隨便一個小小的指令都有可能牽涉到許多事情,任友美如何的去思考、都還是摸不清──的確,她『很樂意』去『照顧』她,那人的能力者,因為接近渡邊麻友、等同於能更靠近那位女子,柏木…

 


只是,由紀從那夜起,就一直沒有瞧見。


不是沒有看見、那接觸松井玲奈後被彈開的力道有多麼的大力,簡直就像是被王級中下等攻擊型異化獸給拍開的速度,她的手掌在被彈開時的確的粒子化了,本是固定成人型狀態的霧影開始灰化,從『本體』分離──「…還沒好嗎?」還沒醒過來嗎?


圍繞在渡邊麻友身邊的、柏木由紀的氣息很淡,可單憑著這淡淡的氣味、友美便可想像那人受傷的程度有多麼嚴重──領導型能力者、就算是在重傷昏迷的情況下,身體也會依照學習過來的『本能』去將所有的『氣息』隱避,雖然可以藉此避開敵人、但也有可能會讓不仔細的偵查型能力者措施搶救的良機。

每位能力者或多或少都會漏出一絲氣息,獨有領導型、以及偵察型,只可惜她們的用法是無法教導的。


偵查型似乎是天生就會,而領導型能力者則是在多次出戰後,才慢慢的學習到──而如此的、戰績可被稱為『神』的柏木由紀,卻是讓在如此遠的地方的板野友美都能嗅出那絲氣味,她…


…只怕,那並不好受。

 


回想著當時的情形,友美並沒有特別在意松井珠理奈的狀況,當在面前死亡人數到了一定程度,就算上一位戰友是將自己摟在懷抱中抵擋著攻擊,友美也只會利用著對方的屍身作為盾牌、並且尋找攻擊的時機──當然、那種情況相當的少見,畢竟剛開始的能力者上戰場就像是逛大街一樣,有商品就有人搶著給妳付錢、有人專門遞到妳面前,然後妳只要拿出手上的刀子去將包裝給拆開。


就是這麼簡單。


只有經歷過鐵血的考驗才算是及格,不能自己出手的、就會被淘汰──她想起那人、本該是死去的那人,平嶋…

 


「…記憶,的複製…嗎?」友美有些恍神,她愣愣的注視著自己的雙手,上方的霧影是深,那污濁的色彩是她曾不喜的,可也是她如今唯一擁有的。

如果,如果她…「也有可能嗎?」重新回來…?


『友…』

「…智,會願意回來嗎?」想起那人、用著甜膩膩的聲音喚著她的名,她與她有著同樣的音,雖寫作不同的字。


如果將自己做為代價,交給前田,她、會願意讓她…回來嗎?

 


板野友美是真的在思考著這事,她沒有其他人的那種對此事的排斥感、相反的,如有一物出現、總會有正反,以及好壞──為什麼要讓這種能力出現?不就是為了讓那些持有著稀有能力的存在們『回來』嗎?


既然政府他們能夠在前田敦子身上使用她的能力,那麼、也不是不可能不會接受、讓她…讓河西智美回來的,要求。

『友,妳說…圍牆過去的世界,是什麼?』她的思緒斷在這話上,友美抬起頭,她愣愣的望著牆面。


她時常坐在圍牆上,看著那住宅區的平靜、然後一待就是直到天明。而她、友美的黑石,明明可以收到體內,卻還是偏偏賴在自己身邊,說是要與她一起看星星──環境汙染過後,何時見過星空了?


那只存在於幻想中。

 


『什麼世界?妳說哪個?』『妳現在屁股底下的這個。』當時的友美並沒有與她相處的很好,應該說、其實友美心底曾有段時間懊悔著,為什麼自己會選上這麼一顆性格與自己截然不同的黑石──『不就看到了嗎?住宅區…』友美撇撇嘴,她將雙腿縮了上來,環抱著。


夜風帶來了寂靜,卻是帶點人煙的氣息,那是生活、是平淡,是她…板野友美追求著的,卻是如何也無法入手的。


『是嗎…』

智美在低喃過這句後,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沒有說話。


久到友美以為她已經跑開了。

或許、是去找K院的那位能力者…宮澤佐江吧?智美說她很喜歡類似於佐江這型的人,因為很帥氣、很體貼──那感覺怎麼看都像是在諷刺著板野友美不帥氣又不體貼。


友美站起身,她站在圍牆上,更遙遠的那方、城牆,阻擋著異化獸入侵的、將此城化作監牢的,『…是身體呦。』『…什麼?』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友美腳下一不穩、差點從圍牆上跌下去,她晃了晃身子、有些難看的兩腳岔開的蹲著,雙手各自扶著一邊的夾著圍牆,她臉上一紅。

 


她的動靜稍大了些、惹來了學院的巡邏過來,趁著夜深難以入眼時、友美翻個身的滾落圍牆,竄進草叢堆中,並沿著沒被巡邏到的方向離去──她一邊暗暗慶幸著還好自己的蠢樣沒被發現、一邊鬆了口氣,還好、能力者與黑石彼此看不到對方。


『抱歉、友,有沒有事?』『…閉嘴!』雖然知道黑石的聲音除非是她們願意、不然正常人無法聽見,但友美還是忍不注的低喊了聲。

『………』她拐過一個廊道,鑽入死角、身體貼緊著牆面,將氣息放到最低──一隊巡邏走過,才讓她真正的放下心來。


『…什麼身體?』『…嗯,就是呢…』聽見友美的開口、智美顯然是很開心,她那語氣中帶著膩人的撒嬌香氣,就像是想蹭到她身邊去摟著她的手臂那般──『圍牆外面的人民是身體、我們是他們手中的武器,而上面的那些人…是大腦。』『…怎麼樣?』

人民是身體、能力者是武器,上面的人是大腦…?友美還在想這句話的意思、智美就已經告訴她答案了。


『人民是身體、所以缺少了便難以存活…上面的人是大腦、告訴人民該怎麼行動,該怎麼…使用武器。』『…然後呢?』『而武器呢…自然是壞了、就壞了呢。』


她柔柔的音調彷彿就在耳邊,如此的道著:『友美、如果有一天,妳壞掉了…會希望被重新鑄造出來嗎?』

她知道那重新鑄造的意思,指的大概是黑石──可那是指當時,現在的友美、已經不清楚,自己的黑石是否是知情者…而那句話的用意,又是什麼。


她那時的答案,已經忘記了。

 


如果哪一天,她壞了、會希望被重新鑄造出來嗎?


智美只有問過友美,卻沒有說出自己的答案。

那麼,如果是智美、智美願意重新被鑄造…然後與友美一起成為大腦和身體的、雙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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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lverspoor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