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本來就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所以、她起床了,「………」失去了一半的視野,珠理奈輕蹙眉、她伸出雙手,在空中比劃著──「…不行。」摸不清楚遠近,再加上視野的死角,如果沒有一段時間給她重新找回感覺,珠理奈現在的狀況根本無法上場。


「能恢復過來已經很不錯了。」一旁的敦子翻了個白眼,她走上前、將一盒子交給她,「在不舒服的時候立刻打下去,會讓妳好過些。」「……謝謝。」

雖有些心不甘情不怨,但珠理奈還是接了過來。


那種痛處、太難受了──如果她的感受真的會影響到身為黑石的玲奈,那麼珠理奈就不得不聽從。


無論是為了誰。

 


走在通往S院的路上,珠理奈先前放在學院中的圖書還沒有拿回來,那夜、就是這個單純的行動,讓她失去了眼睛。

能力者出事,這件事似乎被壓了下來,即便路上有人因此而低聲的竊竊私語,也沒人敢在珠理奈面前大聲詢問──那攤血跡,已經被打理乾淨。


就在S院門口,就在學院內部,就在那人面前──珠理奈不甘心的咬牙,雙拳握緊的收攏著,「…還是太弱了。」如果她可以再強一點,可以再努力些,也許就不會被牽制住、右眼也──刺痛感不斷,雖然藥劑沒有壓去痛處的效果,應該說、它只有減緩『無法治療』的傷的作用,可珠理奈還是不禁想伸手去碰碰那放在腰側的藥劑。


只有這東西在、才可以讓珠理奈稍微安心,快步來到自己的位置,看見那本書還安好的放在原地,珠理奈放鬆了的呼出口氣…「…這是…?」一張紙條從裡頭落了下來,珠理奈伸手想捉住、卻是沒能掌握好距離遠近,她乎了個空。

默默的蹲下身子撿起,那是沒有寫上稱謂的書信,上方也只有──『請至放映室』五字。


珠理奈以為是開玩笑,她在上學中已經收過不少警告她趕緊放棄成為能力者、亦或是質問她用了何種手段才能爬上此位的字條,可如今這單調的五字,卻是讓她起了疑心。


將字條夾入書本中,她漫步的走到AKB與S四院所包圍著的大型建築,裡頭有著小型的圖書室、活動中心和底下的食堂,珠理奈步上二樓,零零散散的學生在低聲的討論著什麼,圖書室禁止大聲喧擾、不然便會被趕出去,不得進入。

珠理奈掃視過在場的人群後,搖搖頭的側身走向右方的小廳、那裡有著個人與小型的放映室,她想、應該是在小型放映室裡──只是不知道是什麼事而已。


說真的,放這張字條的時間珠理奈根本不知,也許是昨天、也許是先前──珠理奈借下這本書後已經放在S院有段時日,如果是寫『下午』或是類似於有關時間的字句,珠理奈可能就會直接無視了。

但,上面沒有,而她也沒有將其給拋至腦後。


推開放映室、螢幕上面正播放著戰鬥紀錄片,那是誰都可借閱的、軍人版本的紀錄片──與能力者有關的全都放在學生會室,因為攸關到能力者所使用的能力、所以並不外借。

昏暗的室內只有螢幕上照出來的影,三三兩兩的學生認真的坐在位置上,時不時的比劃著。


負責記錄使用者的人見珠理奈的到來、微微的楞了一下,而後對著她點點頭──並不用詢問,能力者的名單縱使只有精選過後的那三天公佈出來、但聰明的人都已經上前去將其記在心底。

珠理奈隨便的找了個位置坐下,腿上放置的是她特意跑去拿的書本,抬眼──血肉模糊、牽制、引誘,步法、軍陣,槍械算是比較珍貴的武器,因為資源有限、通常只有少部份人能夠獲得,大多軍人手上皆是用著冷冰器──雖然那並不能破開某些防禦型異化獸的皮。


她無趣的翻了翻書本,隨性的態度在左眼撇過一中一頁後停住,珠理奈假裝活動脖子的觀察四周,見沒人注意後、才擺出了更隨性的姿勢,作不在意的往回翻了幾頁。


是便條簽,學習時寫在上方、可以黏在書本上,不會留痕、作為傳遞留言非常方便,在那都可以買的到──「………」細細的用手輕撫著上方的字,珠理奈將其撕了下來,拿至鼻前輕輕的嗅了一下,確認只是普通的印水後,折起、丟入口中,只有消化了,才沒有誰能看見。

珠理奈細細的望著貼有便條的這頁,上面是以黑白呈現的照片,只拍到人的側面,但珠理奈可以想像出此人的臉,她知道她有著一頭美麗的黑色直長髮,知道她有著白晢的肌膚,知道她並不多話、喜歡一個人,知道她──珠理奈知道這位女子,深愛著另一位女性。

那是她的黑石,松井玲奈。


會借取這本書,主要也是想要了解關於自己黑石的事蹟,只可惜、也同其他能力者般,太多私人的介紹全被省去,只有戰績、身分、地位、還是能力者時的黑石,還有大約的戰鬥方式與能力。


理所當然的沒有提到,松井玲奈是上面的那些人『創造』出來的,也沒有寫出她與當時私底下有『軍神』之稱的柏木由紀『有一腿』,只有代號、以及數據。

這張照片顯然是沒有經過本人允許而偷拍的,玲奈的目光直直的望著照片中左方那模糊不清的影,背影。

珠理奈知道、這就是柏木由紀──沒有可能、她很肯定,因為從玲奈那接收過來的情緒判斷,無論是『解封前』還是之後的她,都對柏木由紀有種莫名奇妙的執著,以及追求──就是這點,讓珠理奈會忍不注的跑去找渡邊麻友,因為她能從自己接近麻友的這舉止中,感受到來自於靈魂深處的開心。


曾一度以為是她自己,但並不是。


在被解釋過後,珠理奈才知道、那是來自於玲奈的感情──玲奈、很喜歡由紀,喜歡到…如果沒有了由紀,那麼她便會毫不猶豫的去死。

肉身的死亡是在聽見柏木由紀戰死後自己執行的,黑石的死亡還沒見過,可、由紀消失時,站在一旁注視著麻友接受敦子的救治時、珠理奈深深的感覺到了一種絕望感,死死的攀著她不放。


以及,變質。



她所認知的那位松井玲奈,從來沒有如那天般那麼狂烈的、『需求』著柏木由紀──就像是自己的所有物就這麼的被損壞,珠理奈甚至不知道、這樣的玲奈還算不算她的…黑石。

三種人格,再加上不久前入手的第四種,那種絞痛著靈魂的暈眩、如被狂風粉碎般的船體,破裂不堪的同時、那碎片卻依舊殘在內部的,刮損著自己。


無法用言語去確切的形容,珠理奈只知道如果再多幾分下去、她真的會直接瘋狂,會失去理智,會…

 


…失去自我。


上方的影片告一個片段,一些人起身、一些人繼續留下,珠理奈像是有些疲憊的換了個後方的位置,她將書本蓋在臉上、雙手抱頭的向後靠去──沒有人理會,也沒有誰制止,先不說沒有明文規定不能在放映室裡睡覺,且座位還有很多,單是憑著能力者的身分,珠理奈即便是在課堂上睡著了,也沒有誰會有怨言。


珠理奈抱著後腦杓的翹著腳,她閉上眼,左手在右手的遮掩下摸索至椅背與邊角的隙縫處,她指甲向內頭勾了勾,在將到手的東西收入掌心後,嘴角勾起。

左手搔了搔頭,藉機將此夾在後領折上,然後又是擺回原先的姿勢,來個安穩的下午覺──耳邊聽著戰吼與低喝,刀與硬皮的敲響、槍聲,還有口號。

這都容易將她給帶回那初次的大型軍事演練上,第一次出擊、第一次失誤、第一次受傷,第一次…將戰友送回天上。


戰勝異化獸的喜悅越來越淡,有著的、只有如何才能再快一些,解決──這類的想法。


只要再快點,就可以減少傷亡,所以、她一直都很努力的去行動著,可是、還是發生了錯誤。

她忘了黑石們上戰場前、提醒新生們『多多觀察老生們的行動方式』的忠告,她只將目標放在那些突變的生物上,她就像是想要爭奪著軍功的孩子,拼了命的去殺戮著本該是讓給軍人們解決的敵方。


然後,天真帶來了短暫的地獄,將一些人送回了天堂。

 


並不是被弄醒,而是自己醒來,珠理奈沒有拿開蓋在臉上的書本,她聽見上方的影片還在播放,顯然是未到放映室關閉的時辰。

她右手摸上腰間的盒子,左手看似隨意的將書本拿下…「………」已經剩下小貓兩三隻,她皺著眉、抽取出一管針,注射在左手臂上。


冰涼的液體流動,減緩了那熱浪,暴動中的靈魂逐漸被壓抑下來,而她也可以再次的放鬆一下…「還不夠…」依照消耗速度來看,可能這一小盒的藥劑很快就會用完了。

是前田敦子那方的『貨源』會先斷去,還是松井玲奈能夠先『醒來』,珠理奈還不清楚,可、如是後者,那麼依敦子所說的,新一波的折磨可能便會隨之前來──不受控制的瘋狂,首先衝擊的,將會是身為那人能力者的她。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silverspoor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