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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萌衣睡夢中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她不解的將蓋在臉上的書本取下,向身邊望了望,卻空無一人。
只是在升上高中的這天、想說躲避一下學長姐的社團推薦潮,所以來了這鮮少人光顧的圖書館小憩──『奇怪…』萌衣皺著眉頭地放下那手中的童話,將其合攏。
明明、剛才似乎…「應該、是錯覺吧?」沒有半個人的圖書室,窗外明亮、卻讓萌衣升起一被注視著的感覺。


『果然、和圖書室無緣啊…我。』

這麼的笑著把書本歸位,將不自然留在原地。

 

「大家好,我的名字叫酒井…叫做酒井,喜歡的是跳舞和籃球,請多多指教。」在稀疏的掌聲中慢慢走下台來,回到位置上,第一天的自我介紹中、明顯大家都還在熟悉彼此,底下的竊竊私語不斷,專心將注意力放在講台上的人應該很少。
萌衣此時卻是高興不起來──不只是下台時、少數幾位疑惑中帶點訝異的神情,『萌衣。』大腦這麼的命令自己,聲帶卻是無法振出相同的音。

怎麼看都不是身體出現問題,只是、只有底下的名字,說不出去。
 

 

假裝沒有聽見左右兩旁好奇的悄悄話,『啊啊、糟透了。』是知道自己如果話少的話、很容易被人誤解,又長的一臉生人勿近──對高中生活而言,算是個沒能再壞了的開頭了,不是嗎?
「啊、酒井さん…這個、是發下來的筆記。」也沒有脫離預想之外的,無論是漸漸聊的開的女生、還是座位附近的同學,都是稱呼自己姓氏,名子、好像被忘在了哪裡──「好的,謝謝~」怎麼用笑容回應,也沒有得到更友好的邁進。
 

 

姑且就先裝做,只是方開學、大家都還不熟悉吧?──每個人都內向什麼的,「酒井!球來了!」「是!」被學姊的一聲喚回,萌衣強迫自己專心在日常訓練上, 「啊~啊~今天好像會下雨。」耳邊聽見操場邊上同為新入社員的新生的報怨,萌衣趁著學姐把視線放在其他人身上時,抬頭看去,『啊、真的…』天氣陰陰的、就像是反映著酒井萌衣未來的校園情景,「糟透了…」深深的呼出口氣,靠坐在外邊有著屋簷遮掩的小階梯。

只是被點名去鎖門,就慢上好幾步的。
天氣才沒有那麼善心地會照顧那些沒拿傘的小蘿蔔頭,大概還會嫌怎麼不快點長大的死命灌水吧?

春日降雨什麼的、就算是運動過後熱了一身,也不怎麼想見到啊──畢竟這時候、還是有點涼意,要是感冒了就得不償失了。
無奈的用手拍開斜打入內的雨滴,萌衣站起身的往內頭走去。除了開學當天來偷懶外、就再也沒有踏入的,偏老舊的圖書室,也許是早被嫌棄太過狹窄,在建設了新的『別館』後,比較偏遠的『本館』反而是乏人問津。

「唔~好冷。」
一邊搓著手臂一邊將鞋底的沙土給磨去,才放輕聲音的走進──除了打著瞌睡的管理員外,幾乎是沒有半個身影。木製的方桌、靠窗的小椅,和更裡面更裡面的、偏小的閱讀室,許是哪屆的學長姐在這偷情被發現過,定期的、管理員的巡視讓這本館的人氣又低了不少,要不是某些沒什麼參考閱讀價值的書本沒有地方收藏放置,肯定早就被校方打掉重建的,改成運動社團的更衣室。

這麼惡劣的想著,讓心情好上了不少,「啊、めいめい。」「、…」
喊音,讓自己停下。
 
收回握上閱讀室把手的手,萌衣不用回頭也清楚喊她的人、是誰,「花音。」在自我介紹上沒能說出的名字,在新校園生活中、也只有一人能喊出,「怎麼在這裡呢?めいめい…不回去嗎?」
那是位怎麼看也沒能相信是與自己同年級的女生。

矮了一個頭的高度、可愛的臉蛋與和這年紀有些無法搭上的雙馬尾,木本花音就像是隻無辜的小狗、兩手捧著書本地,歪找腦袋的看了過來──「花音才是…怎麼在這裡?」作為唯一一位喊的出她名字的同學,萌衣一下就記住了名字。
「嗯~~ 因為只有這裡,才有我想要的書嘛…」
甜甜的露出點點羞澀地笑容、萌衣將視野下放,卻只看的見沒被遮掩到的、略顯老舊的書皮,酒紅的色彩讓萌衣忍不住的細起眼睛──好像、在哪看過…「めいめい呢?不趕緊回家嗎?」不知何時、花音已經來到自己面前,仰著腦袋的模樣、讓萌衣忍不住伸手輕輕的揉著她的腦袋,讓花音發出了『めい~~~』的、帶著小抱怨,與更多為高興的聲音。

「今天忘了帶傘,所以就想說、先在這躲一下雨~」
「這樣啊~」
好不容易把小腦袋從自己掌下掙脫的,花音先是鼓著雙頰地把頭髮弄整齊,才眨眨眼的望著自己──視線移到外邊、看著窗戶被模糊的,弄成如抽象化的景,「那、… めいめい不介意的話能等我一下嗎?」「嗯?」花音似乎是有些緊張,她加重了摟緊書本的手,腦袋也低了下來,「就只差幾頁…所以,想說晚點、めいめい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家…什麼的、「可以嗎?」「耶、」
一高興、就不小心打斷了花音的話,萌衣帶點不好意思的笑著,更多的是開心。
 
「幫了大忙了呢,花音。」
被誇獎的花音露出了異常高興的表情,兩眼閃閃發亮的、就像是隻得到獎勵的幼犬,甜甜的笑容讓萌衣心底的最後那分不開心也瞬間散去── 「所以、在看什麼呢?」「是童話喔~」「嘿~」「啊、めいめい完全沒興趣吧!」「才沒有~」「明明就是~」趴在閱覽室的桌面上、目光卻是對那書皮失去了興趣,明明直到方才、都還很好奇的──「…めい。」「嗯?」
可能是在室內、又或許是因為多一人的關係,萌衣感覺身體開始暖起。
視野的正中央、被自己直直凝視著的花音側臉,似乎是暈出了粉色,「這樣看著我,會不能專心啦…」「耶~~為什麼?」「為什麼、的…」
萌衣好笑的看著花音氣鼓鼓的嘟著嘴巴,而後又是害羞的抿起唇瓣,「就是、會在意嘛…別看了啦!」
 
小孩子氣的用一手遮去萌衣的眼睛,兩人的打鬧開關就此開啟──「那個~雖然我是不 介意啦…畢竟也沒什麼人,不過關門時間快到囉?」直到上了年紀的管理員敲門提醒,兩人才緩下施予的力。
 
彼此看了看對方,亂了的髮、開始平緩的喘息,和雙頰因活動而暈起的活力,「鬆~~口~~」「唔~~」
在閱覽室的門重新關上後,被按下停止鍵的兩人才又開始繼續進行,萌衣一手扯著花音的臉頰,這孩子動手動不贏就動口的,兩手捉著她的左手就是一口咬下去。
被扯著臉頰的花音皺皺鼻頭、才鬆開地嘟著嘴抱怨過去,「都是めいめい啦~我的書都沒看。」「啊~~」
萌衣才想起來,對方似乎來這並不是為了躲雨。
「那、下次…陪妳?」「當然!」
 
對於乘勝追擊的狗狗,萌衣還是沒能忍住的,用手去把那可愛的髮型給毀的更徹底。
 
 
 
「めい~這~~裡~~~。」
結束社團活動、習慣性的來到早該要拆了的圖書本館,越過再次偷懶打瞌睡的管理員,才剛打開閱覽室、就看見那隻最近越來越愛撒嬌的小狗,揚著笑臉的用手拍拍身旁的座椅。
「又是童話故事~?作業呢?」「早就做完了~」不過才不給めいめい看~的、露出一欠掐的表情,「才不看咧~花音的成績也沒有比我好上多少~」「啊~!居然這麼說!」「事實~嘛~」
互相的討笑算是日常,花音一邊發出不認輸的噗─噗─聲,一邊爬了上來。
 
「甘えん坊~」「いいの!」
自動自發的坐在她的大腿上,萌衣用手摟抱住花音的身體,將下顎靠上了她的肩頭,「結果?這裡的童話故事都看的差不多了吧~有什麼收穫嗎?」「唔~~一點點。」因為都是被用過了的情結嘛…,露出有別於在教室內的、可愛模樣,一談到有關於故事的話題,就會認真起來的──早在前幾天聽見花 音以後想當繪本畫家時,就發覺了。

「めいめい累的話、要和我說喔?」在她將腦袋枕在花音肩上的同時,也被溫柔的揉著髮。
如此的道著。
 
「沒~事~。」
聞此,萌衣面上不禁露出笑意,「花音的身體很溫暖,所以剛好~」「明明春天就要過了~~」用著『啊~就知道妳在應付我~』的口吻,只是語氣中的放鬆卻也沒有遮掩地透了過來,「只是在想…」「嗯~?」
「有花音,真好~、的。」「……。」

感覺到懷中花音身體的僵硬,讓萌衣有點不解的抬起頭,「花音?」要是換作平時,應該是會不好意思的回應,或是小得意的模樣。

「…やっぱめいめい、つらい?」「耶、?」

『只有我一人而已。』

 

放下的童話、發出略沉的音,在自己懷中勉強轉過的嬌小身體、一掠而過的複雜表情,「偷走了,對不起。」環上頸的左手是顫抖著,眼角瞥見被闔上的、酒紅色童話書皮──想起來了。
開學的那天,為了遮去外邊的光線、似乎,就是用這本童話故事──那天唇瓣上的,果然不是錯覺。
 

「花音!」
連書本都沒有取走的,那孩子提起書包就是往外頭奔去,「唉唉唉,雖然沒人也別亂跑啊~」後方是管理員無奈的沒輒聲,只是萌衣來到外邊、卻早就沒了花音的影。
 

 

「啊!萌衣~這個!是老師發下來的講義~」「謝謝~」
被還回來的名字發音,終於讓萌衣得以在自我稱呼時使用上。
接過講義,道謝才沒多久、就聽見一清晰的拉門聲,「のんちゃん~給妳~」「啊!謝謝~きんちゃん!」略顯急促的腳步穿過自己的桌椅,來到靠前的窗邊座位就坐,自從那天起、花音就再也沒到那老舊的本館去,就連休息時間也儘可能的遠離──『なんか、イライラする』。

明明朋友多了起來、也不再是那種見外的稱呼用語,只是萌衣卻無法高興。
 
「酒井~~~~給我專心啊!」「啊、是!」
在操場上慢跑熱身、也會不自覺地將目光放在邊上的圖書館,幾次社團活動結束後的撲空,讓萌衣都快要對自己已快成習性的習慣厭煩,因為木本根本就不在那裡──『酒井さん』「、…」
耳邊迴盪了那人於那天後的,第一次『面見』自己的情形,生疏的稱呼讓一旁的同學也略感訝異──『なんか、イライラする』
那就感覺、是因為花音把這三個月的『めい』給拿了去,所以直到她還回來為止,大家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一邊嘲笑著自己的胡思亂想、一邊懊惱著和花音相處了那麼久,聽那孩子說了那麼多童話故事、連想法也開始天馬行空──『偷走了,對不起。』「、!」

「喂!酒~~~井~~~」
「對不起!我先離開一下!」耶、身體不舒服嗎?
後面似乎傳來學姐有些不確定的音──貼近的身體、過暖的體溫,以及快到讓萌衣以為是錯覺的,吻。

「、!」「啊、果然…」
重重的拉開教室門、果然看見那孩子還沒能卸下來的,不解的表情。
透過教室窗戶能見的,是操場。

 

「酒、「花音。」「──、」
顯然是被自己的氣勢給嚇到的,花音慌張的模樣讓她看起來格外的可愛,就像是隻想落跑的兔子,「為什麼要跑呢?」早她一步握上教室另一頭的門把,將花音的身子困在萌衣與門板之間,低頭,「因為做了壞事,所以心虛了嗎?」明明,受害者是萌衣。

看著花音泫然欲泣的表情,萌衣伸手將她給摟回懷裡,久違了的溫暖讓萌衣不禁蘊開同溫的笑意。

「酒井さ「花音。」又是一次打斷她的稱呼,這樣分生的話,已經夠了。
不想再聽了。

 

「沒有聽說過嗎?」「什、麼?」
投降輸一半──「自首緩刑。」耶、…那孩子的話音斷去,作為懲罰、萌衣故意地延長了阻人呼吸的時間,「、…めぇ、い…?」略喘的、紅通通的臉蛋,以及難以置信,「下次喊我之前,這麼做就行了。」很聰明吧?──的表情,明明白白地映在那孩子的雙瞳裡。

太過靠近的距離就像是要融化她了的,讓花音眸中參著水氣,「、…怎麼、可能在大家面前…嘛。」めいめいのバカ。

就像是以往那般,重新回入自己懷裡。
是滿足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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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lverspoor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