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是一米蟲。

男友力３０題

之

05　“只要你要。”

高柳明音第一次在中午午餐時間略顯無趣的趴在餐廳桌上──廚房處傳來斷斷續續切菜的聲音，明音想了想、還是起身的探頭，向裡面看去，「茉夏～真的不用明音幫忙嗎？」「不～用～啦～」圍著高柳明音的卡通雞黃色圍裙，茉夏一下子查看鍋中味噌湯、一下將切好的菜丟下去炒，而在外邊、已經有攪拌均勻的沙拉和煎好的魚，鮭魚用奶油下去煎過、散發出淡淡的奶油香，熱騰騰的上桌正等著誰人來品嘗。

只是那孩子看了看還是認為太少、又轉身入廚房再弄了一道菜，「ちゅり方便的話能幫我拿碗筷嗎？」「好喔～」雖然被簡單的打發，明音還是笑笑的取了兩人份的碗筷出來，擺置在桌上。

思考後、又從冰箱拿出自製的調味料，加入了檸檬的風味也許能更添味口。

完成了任務後又是無聊的坐在位置上，明音第一次思考自己是不是那種、不願讓自己閑下來的性格，只是坐了一會兒、又不安分的探頭探腦，在聽見爐火被關上的聲音時又是馬上正回姿勢的裝作乖乖等待的模樣。

「久等了～」茉夏把最後一道菜給端上桌、又回頭把味噌湯給拿了出來，「不知道味道怎麼樣…ちゅり幫我試試看～」「只要是茉夏做的一定很好吃啦～！」明音高興的說著、一面幸福的接過茉夏替自己添的湯，「要認真的建議啦！」看著茉夏鼓著兩頰的褪下讓明音有些依依不捨的圍裙，拉過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那麼、我開動了～」「我開動了～」

因為家政課要小組自行做出像樣的午餐給老師評分，所以茉夏和同組的朋友們似乎都很努力的在練習──原本看茉夏在便利商店買的那本食譜、還怕裡面的菜色或食材等級太高，會讓這孩子什麼都不懂得照著上面的指示採買…看著眼前這桌家常菜色，明音心底鬆了口氣的開始評分。

可說是評分、不如說是點出哪一個步驟怎麼處理比較恰當等等的建議，畢竟高柳明音也是自己一步步慢慢的上手過來，比起『怎樣弄才正確』的教學、『這樣做口感會更好喔～』還比較適合她，「其實茉夏現在的這樣已經很厲害了啦～如果是要評分的話、可以在上手後慢慢適著該怎麼拼盤～讓上面的顏色更好看之類的，應該會被加分喔？」

「嗯～就像是馬鈴薯燉肉也要加點甜豆一樣？」「對對，除了看起來讓人更有食慾外，甜豆的脆也和馬鈴薯那些一咬就斷的食感不同嘛～不會說一口咬下去都是糊糊的。」「這樣啊…。」看著乖孩子低下腦袋在一旁的筆記本上寫著注意要點，明音突然有些後悔沒有上過正式的家政課，自己做倒也還好、可要讓她真正的教，恐怕到最後也是親自上陣的自己動手做一次給茉夏的程度，「茉夏…很喜歡做料理嗎？」

明音雙手拖著下巴的望著對面的那孩子，看著茉夏先一臉疑問的抬頭、眨眨眼，才像是笑她問了句奇怪的問題般笑話，「很喜歡喔～因為很有趣嘛。」「…這樣啊、」只是、向田伯母好像不怎麼喜歡茉夏在廚房動手的樣子…似乎是認為『既然要弄就弄好、既然做不好就別亂忙，浪費糧食。』什麼的，所以明音才有茉夏不會下廚的錯覺。

「而且…做給別人吃的時候，看見對方驚喜的笑容，不覺得自己也會跟著開心嗎～？」「…っ也是呢～」無法不同意的、是明音也很喜歡看見茉夏在品嘗過自己的手製料理後，露出的笑容，「茉夏以後會是個好妻子呦～」傻笑著的掩蓋過心中的不適，明音不需要去多想、就清楚這孩子接下來的回覆，「哈哈哈～才沒有、我還早啦～要的話應該是ちゅり嘛。」

被自己的話逗笑了的茉夏眉眼高興地彎起，柔色調的音帶上了歡喜的、讓人根本沒能拒絕它的透進，「ちゅり以後一定會是個好媽媽的～」「媽、媽媽什麼的，…謝謝～」裝作不滿意一個是『妻子』一個是『母親』像是劃分出兩人年齡差距的嘟嘴，讓那孩子小得意的笑出聲。

明音拍拍大腿的起身、得到後面『ちゅり？』的疑惑，雖然不想這麼早就結束、不過，明音不敢保證自己再聊下去能不能維持笑容，她來到冰箱前、取出了將這場用餐終結的甜點，「鏘鏘～這是什麼？」回過身的瞬間、看見了讓心隱隱作痛的笑容，「是草莓～～」料理時的成熟、和面前的孩子氣，兩方的反差總是讓高柳明音不能自己。

「因為今天茉夏負責正餐～所以明音我就買了點心了！」聰明吧～？

看著茉夏開心的朝著自己伸出兩手，「ちゅり～いちご～～」的討要著，作為方才被捉弄的回擊、明音一手插腰一手高舉，翹著鼻子的『哼哼～』了兩聲，「茉夏想要的是明音還是草莓啊～？」「耶～～～」惡作劇的看見了茉夏笑著自己『ちゅり好幼稚～』的神情，茉夏歪著腦袋的想了想，而後舉手，「は～い！」「請說～」「我要拿著草苺的ちゅり～」「っ…」

それずるいよ…

總是總是、拿這孩子沒輒的，明音嘟噥了聲後笑笑的拿著草苺轉身入廚房，「はいはいはい～明音現在就去洗草莓了，茉夏先坐著等喔～」說不失落是騙人的、但故意用這種方式來刺激自己，也是明音本身的問題──早就知道那孩子不可能會放棄草莓，所以也沒怎麼期望會聽見『我要ちゅり～』的聲音，「盤子在…」裝作忙碌的找著盛裝用的碗盤，假裝沒有聽見那孩子拉開椅子的聲音。

「ちゅり～？」「嗯～？」

只是想聽見那孩子叫喚著自己的聲音而已。

苦笑著已經降了許多等級的奢求，明音放下塑料盒的轉身，看見茉夏就像隻小貓的蹭在牆邊、探出半個身子的望向這來，「我是說～那ちゅり呢？」「呃？明音？」有點跟不上茉夏話題跳躍的速度，明音滿臉疑惑的眨眼，看見茉夏滿是淘氣的笑容，就像是隻準備惡作劇的貓兒，正要朝著呆愣著的傻鳥進攻。

「ちゅり拿著的草莓洗好了…那ちゅり呢？」不是答應了嗎？

伸長的手輕輕地扯了扯明音的衣襬，「明音ちゃん不給我嗎？」「─────っ、」

開闔著、無法出聲，怎麼也能想像自己耳朵燙紅。

看著那近在咫尺的，心儀的孩子。

明音已經不清楚胸口中的這份滋味叫做什麼。

『只要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