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地推開大門,走入充斥著刺鼻異味的室內,「我回來了~」高橋南放輕了腳步的來到無菌室中唯一的一張病床上,上方只有一團焦肉色的生命,「、…」
被剃光了毛髮的貓兒看起來比想像中還要瘦小很多,看不出品種的、只能從那微弱的呼吸中感受出牠還存活著的事實,「敦子、有好一點嗎?」南早在外邊清洗乾淨地戴上了口罩頭套,她熟練的取過製物架上的消毒用品、即是回到那貓兒的身邊,「剛剛我去見過大島桑了,她很健康…該怎麼說呢。」


南頓了下、才小心翼翼地把消毒水沾上藥用棉棒的把細紗布沾濕,待水氣透了過去、才將還沒完全黏死的紗布給取下來,「感覺好像…比以前輕鬆點,沒有那種強迫自己笑出來的感覺。」瞥見敦子眼睛細細的開了一條縫,南驚喜的眨眨眼,「能看的見了?」才說完、就見那孩子又是翻了個白眼的閉上,『看來是看的見了…』
尷尬著扯扯笑容,除去一開始的失落、南最近這幾天已經開始習慣了敦子對自己的好沒好氣──雖然根據醫生指出,也只是因為喉嚨還沒完全好、不太能發出聲音,「敦子,我先幫妳把傷口消毒…會痛要說喔?」

口上說著、手上也沒有停下來,換作是來幫忙的戶島、短短30分鐘就能結束的全身消毒,高橋卻偏偏花上近一個小時,「這幾天畢業論文已經弄的差不多了,就剩下結論和製作成上台報告的影片檔,只是報告的時間卻一直超出時間,導師也讓我把一些不重要的部份給刪掉,但是總感覺刪掉了就不流暢了。」
一邊碎碎唸著,一邊用大量的棉棒細細消毒,看著那慢慢被敦子自身排出的、體內的污垢,南就是無法去制止眉間的鎖緊,「還有就是打工…店長說我在他那做了那麼久,終於願意幫我加薪了!雖然也只增加50圓,不過總算是好的開始吧~」在碰上本該要被截肢的四肢時,越發的放輕,「這幾天有個客人很無聊,總是把醬油和辣油的位置對調,而且吃完了之後還把各種調味料都倒了將近1成在碗裡面攪拌…領班在後面鬱悶的要死,又沒辦法去說,結果就變成每次那位客人來的時候都要我們把他領到調味料快沒了的座位去…、」看見取下的紗布上殘著被扯下的肉,高橋南扯了扯嘴角、沒能把輕鬆的笑容放在明面…縱使戴上口罩的讓人無法看清。
一個短促,讓敦子疑惑的睜開眼,只看南已經收回雙手的用雙臂去抹上臉龐,「唔…沒事、只是被消毒水噴到、」說著可信度很低的謊言。



「……。」敦子默默地閉上眼睛,感受著身體一陣陣一陣陣算是頻繁的刺痛,比之以往還要更過,可又不比貓妖時的那般煎熬──其實、她自己也並不明白,現在的情形到底是怎麼回事。



『傷的這麼重…是被大火潑及的嗎?』『不清楚…不過小南哭著說這對她很重要,所以拼命求我幫她查哪裡有好的醫生。』『大小姐、看現在這個樣子…救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就算一時搶救過來,也熬不過去。』室內唯一的一位男性這般的說著,『更別說四肢已經是四度灼傷,還有背部遭到過重物撞擊過的舊傷,就算是活了…』後面的話、不說,在場的人都清楚。


這般的傷勢、就算是真能活了,也沒有意義。


敦子睜開眼睛、卻發現眼前一片模糊,只是聲音還能隱隱約約地聽清──其中一人、如果沒猜錯,『…我、知道…こり、ん在哪。』『──、!』是驚恐的抽氣,和瀰漫在四周的愕然,『傷、口…清理就…成了、』體內僅存著的力量主往喉部,沒了保護、除喉嚨以外的整體便火辣辣地襲來,刺的她差點要暈過去。
只是,就算無法望見,就算失了感覺,耳朵、卻還是聽的見──『っ…あつこ、…』外邊那難聽的哭聲,惱的她打瞌睡的想法無法如願。



別吵了呀、別吵了,打擾到我的睡眠了啦。


臭みなみ…每次都在她睡意正濃的時候,發出讓人厭煩的噪音,「…、敦子?」「…?」聽見聲音,敦子耳朵動了動,沒意外的、那人發出了鬆一口氣的嘆息,「…吶、我知道妳現在很睏,而且痛的不想回應。」過輕的力道、讓敦子沒能去過深的思考,「不過、再忍一下好不好?」哽咽著的斷斷續續、讓牠聽的很是吃力,「等回去、要怎麼睡都可以的…所以、」已經帶了鼻音。
豆大的淚珠打在牠的爪子上,不比消毒水的刺人、卻讓那處痛的無法忽略,鹹澀的滋味彷彿透入了身體裡面,「…別那麼、安靜啊…」害怕再次失去的心情、清楚的,一次次的,一次次的──傳達到了心裡。


「…、」敦子細細的睜開眼睛,她吃力的舉起那不怎麼聽命的爪子、緩慢的移到高橋南置於床邊的食指上方,『咚、』的落下去。


明明感受不到力量、明明精神已經無法支撐,明明身體癒合的速度讓人絕望──不該是這樣的,不該造成南的困擾,不該成為她的負擔,這人為自己做的事情…已經夠多了。


『人類都該死的,不是嗎?』
不是。
『貪婪,而且善變…』
不是…
『口上說的好好的、卻又是轉眼間就丟棄,這樣的人類…為什麼還不憎恨?』
…她只是──

 

 



──『不要啊!──────』想起、以往的夥伴,在妖靈化後失去理智,錯手殺了牠的主人。
然後是那短短一瞬的恢復,和隨之而來的悲鳴,就像是…絕望。



看見高橋南平靜又幸福的生活著、照理說應該是開心,可是又為什麼會惡化?
瞧見對方擔心自己模樣,那醜死人的哭顏,照理說該嫌棄,可是又為什麼會感覺到溫暖?


明明遠離了、卻還是得接受體內力量從內部衝擊表皮的痛處,明明靠近了、卻沒能發現它的不受控制暴走──難道、牠們都錯了嗎?
牠們會從地獄回來,並不是因為怨恨、或是有未完成的執念嗎?


還有理智的妖靈殺死主人後的完全狂暴,是她想的那樣嗎?…望著高橋南的臉龐,熟悉的距離與角度,在以往曾多次看見,也是牠成為她時怎麼也無法達成的靠近。

縱使再怎麼忙錄、也會花出一些時間來陪自己的みなみ,即使再怎麼疲憊、也不會對牠的捉弄生氣的みなみ,就算被牠抓傷、也會哭笑不得的用貓罐頭來撫平牠怒意的みなみ──不是恨。


敦子突然明白了,在這刻。


不是恨,是委屈。不是遺憾,是思念。
並不是因為還有怨念而成為人型──是因為對主人的擔憂、以及依戀,所以下意識的嚮往著這讓牠們喜愛著的型態,進而轉化。
所以當牠們的思念告一段落…發現主人如無事般正常生活,才會在鬆了口氣的──對自己的存在及意義感到不安。


沒事了。
然後呢?


就算沒有牠,主人也仍舊可以好好的生活著──所以、牠呢?不需要了嗎?
牠是如此的執著著,甚至是用這種不陌生的形式回來,牠還認得那人所有所有的一切──可、主人,忘了嗎?



前田敦子是因為發現高橋南的正常生活而貓妖化,也因為這人的擔憂而恢復正常…就如人類需要著寵物的陪伴一樣,牠們、比誰人都要快速的學習珍惜感情,就算比重要的存在們還要短命,也還是如此依戀著她。
不想要只成為那人人生中最為短暫回憶…、明明比任何人都還要喜愛著,是獻上了最為純粹的感情,她睜開眼、細細的打量著那張被遮去大半的醜陋哭顏,感受著、微弱的心在跳動…說好不成為她的負擔,說好不成為她的困擾,可就算清楚她無法飼養、也還是依戀著她帶給牠的溫暖時光──是這雙曾經擁抱過自己的手,給予牠看見夢想的力量。



「…み、なみ。」
用著細微的聲音、輕喚著,她知道她是聽的見的,「敦子?」小爪子被食指輕柔的提起,能從這人笨拙的討好中發現那總是無法被掩蓋的善意,乾淨的、溫暖的,讓人眷戀的──「大丈、夫…」收攏著爪子的抓了對方一下,感覺到這人空舉的食指的不穩,「…痛、くないの。」「耶、?」


直到此刻牠才明白,自己是有多麼的想伴在這人身旁…就算再怎麼疼痛、就算再怎麼悲傷,就算僅剩為數不多時光,也還是、「もう、慣れてるか、ら…」「、───っ」
一瞬間爆發的哭聲、一瞬間消失在面前的人,聽見膝蓋與地面的碰撞,感受空氣因此的震動,敦子彷彿能體會到南的悲傷…可心底不是痛、而是滿滿的幸福──牠們,不是因為怨恨才留下來的。

 



是擔憂,以及依戀──過的好嗎?有好好的吃飯嗎?
會對著牠曾經的玩具發呆嗎?曾不自覺地走過牠散步時的路嗎?



…能堅強的站起來嗎?



我很想妳,好想妳。
可是已經不行──牠第一次慶幸自己是對痛處已經麻木的布偶貓,因為能忽略那疼痛的把心放在這裡。陪伴著妳、卻又無法宣洩出來的心情,我、還認得妳…所以請不要把我忘記。
是因為就算成為負擔,就算是為累贅,也不想再欺騙自己。


深吸了一口氣的壓抑著難受,是不願被打斷的感激,「一直都記得我…、謝謝妳っ」
好きだよ。

 


是本心。
迴盪在室內的,僅有更深的歉意。

 

 



「……。」優子為難的坐在家裡,在她與老管家碰面後,那捉迷藏的自信心全都消失一空…畢竟當初無論自己窩在哪裡,總會在不久後、就有雙手把自己從洞裡面捉出來,偶爾拍拍牠裝作休眠的小腦袋,偶爾拍拍牠高高翹起來的屁股,總而言之就是會在遊戲時間結束前把牠給找出來。


要逃去哪呢?
畢竟在聽過高橋南對敦子救治時的描述後,優子連僅存的信心都跑光了。


敦子是醒著的嗎?
恢復的怎樣了?


把她出賣的程度到哪──最後一個最為重要,「糟糕、敦子如果也站在にゃんにゃん那邊的話,我完全沒希望啊。」煩惱著煩惱著的,使勁地運轉著她的小腦袋,大島優子可不認為小嶋陽菜會因為高橋南的人格魅力或是看敦子可憐就出手救治,更別說是如果以高橋所言、敦子當時受傷的很是嚴重…前者就算再多打幾年工也不足以支付醫療費用,「而且這個…」自喃著的低頭望向手心,掌中的是她買給家人們的手機。


看這螢幕保護貼、並非番茄而是草莓的圖案,「分明就是小茉夏的手機啊…」需要煩惱著的事情又多了一件,那就是既然打不通的原因不是沒電而是根本不在茉夏的手上,那麼敦子的手機又在哪裡?「怎麼一個兩個都亂跑呢!」優子忿忿的拍了下自己的大腿。



太過分了!這不是沒把她大島優子這位大家長當作一回事嗎?



先別說很乾脆遠離市區的友美,因為智美在某方面來說的確很難纏,所以可以原諒。陽加的話早就獨立去當義工了,偶爾還會寄錢回來貼補家用,這也可以原諒。敦子為了救にゃんにゃん都受了那麼重的傷,這想不原諒也不行…「尼馬柏木由紀妳倒是給我帶手機啊!───」從剛才響到現在都沒有關的,是位在二樓最裡面房間的某人遺忘了的電子產品。

我下次一定要買條鐵鍊把手機綁在那隻薩摩耶身上!
優子咬牙切齒的暗罵了幾聲,才好沒好氣的把撥話給切斷,她想了想、既然有了老管家的參予,想必優子想的到的地方都會被安排,那麼就敵不動我動──『嘟嘟嘟~咖、』「喂~咪醬~」優子佯裝無事的燦笑著,邊用餘光瞥著貓妖茉夏的遺落物。


「…就是這樣,所以~把權限給我!還有,等等在我戶頭上打個十萬百萬的…什麼?搶錢?妳才搶命咧!是誰先把我賣到遊樂園去的?哈?!」
似乎是說到了什麼重點,氣的大島優子都瞪圓了眼的從床上跳起來,「我領月薪?妳才領月薪!妳全家都領月薪!我是老闆連幾萬都提不出來開這公司有什麼、…啊~~~沒、沒沒沒,嗯…小的認為您管理的非常好,啊~不不不不,在下真的沒有想要攬權接手的意思,對對對…嗯、嗯…嗯?」也不知道電話的那頭說了些什麼,優子思索著的皺眉後,隨手打開放在床頭櫃的小型筆記本電腦,「把網頁丟給我…嗯,還有圖片。」


手指在鍵盤上敲了幾字,才遲疑著的詢問:「知道小茉夏在哪裡嗎?」『茉夏醬~?不清楚耶~』峯岸南滑鼠點向發送鍵,將網路郵件給寄出,她翹著二郎腿、把辦公椅狠狠的往後壓去,也不怕跌倒的一邊用右肩與右耳夾著話筒,一邊打開方才傳送給優子的網頁,「她不是在妳們那裡?不過小嶋桑被找回來的時候優子妳是昏迷的吧?友美也跑去神奈川…說真的,敦子不在,妳最好把陽加給找回來,否則到時後那裡亂成一團…就別說我沒先警告妳~」



在搜索中敲上了這次委託人的姓名後、左手一把抓向一邊的薯片,右手食指則在滾輪上操弄著──「而且就妳所說的、茉夏醬對自己的情緒控制還不是很在行…我不建議妳派她去執行任務喔?優子。」出現在左上角的,是個笑容燦爛的女性,年齡末約20上下、身材嬌小,而比較讓人訝異的,是那人照片中明明左右肩頭是各兩隻異常乖巧的鸚鵡──可委託尋找的物件,卻是一隻米克斯(混種)黑貓。


照片中的黑貓看起來很是年幼、也許是如委託書中註明的,原先本就是流浪貓,所以貓兒明顯對鏡頭有些警戒,不怎麼開心的偏過頭、前爪交疊的放在一可愛的草莓玩偶上,明面上看似是不近人情,可後方的尾巴卻是實實在在的輕勾住拍照者的手腕,就像是撒嬌一樣──「嗯~~妳要接,我是沒什麼異議啦…不過這根本無法完成吧?」


許是聽了什麼讓人為難的話,峯岸南不滿的嘟起嘴巴,「別跟我說妳要帶著人家的主人四處亂跑…就算想躲小嶋桑也不是、…啊~~~好好,不說就不說嘛…」被對方數落了幾句,咪醬掃興的聳聳肩,她瞥了眼有新郵件入手的手機,便將左手在一旁的抹布上擦了擦,才把它撈入懷中,「放心啦~我才不會亂把妳的情報賣出去啦!而且妳也沒有說多值錢…嗯?我剛剛說什麼?我剛剛什麼都沒說!一~~定是妳的錯覺,相信我!」

畫面固定在委託者的住址上,右手接過了右肩的任務、把座機的話筒給握牢,「對了、車票的話買一個人的還要訂也太麻煩了,所以到時候妳自己早點去車站排隊吧。」左手輕巧地挑開了手機滑蓋,「什麼?我太敷衍妳了?沒~這~回~事~怎麼可能呢?啊、對了,是說由紀不用找回來沒關係嗎?氣象預報說晚上下雨的說。」『轟隆─、』外邊雨聲落下、讓咪醬人又更懶了些,她幾乎是要將身子全都窩在這小小的辦公椅上──「嘛~我這邊是已經下雨了啦~好了妳快點準備準備,我這裡有客人上門了啦!不聊了!」



隨意打發掉大島優子的嘮叨,峯岸南右手輕輕向後一挑、把釘在辦公椅背的飛鏢捉起,甩手直射向大門──『咚!』正中位於門把正下方七公分處的空洞,只看那飛鏢掉落至地面後、空洞中本為紅色的顏料似是受力的換了個邊,改為了綠色的圓點──「休息休息~」把門外的『辦公中』牌子改成『休息中』後,峯岸南拍拍屁股的兩三步蹭上位在角落的沙發床,「愛知縣…、ok!好!」將最後幾個字輸入手機郵件中,發送出去。


「收工~~~」

大大的伸了個懶腰後,哈嗚~的一聲向後倒去,「嘛~這次是沒有槍抵在我腦袋上啦。」將結束了工作的手機丟到一邊,咪醬在沙發上滾了滾後才蹭去浴室,「反正也不是亂賣情報,應該沒差啦。」簡單的把今日的出賣次數做了個總結後,咪醬才摘下那戴在腦袋上的毛線帽,甩甩頭的將悶了一天的耳朵給放出來透氣。


「畢竟對方…是主人嘛。」透過鏡面、看著那怎麼也不肯消去的貓耳,峯岸南抿抿唇後嘆息,「要是換作是我的話、早就…」剩下的話並不需要道出,也沒有說出口的意義。


她將雙手深深的探入冷水中,卻是沒用肥皂洗清。誰讓那上面的污穢,怎麼也洗不乾淨──『我不是真的想要、…呀啊啊啊!─────』自己多年前的悲鳴,彷彿還在腦海裡,怎麼也無法忘記。看著水面的、自己的倒影,峯岸南強迫自己扯起一抹被稱為開心的笑意,「要好好的珍惜啊…笨蛋們。」將水潑向雨。



另一邊,小嶋陽菜闔上手機,她面露無趣的趴在辦公桌上,右手支著腮的看著電腦螢幕。『對優子來說我們這些『家人』很重要,所以在知道我沒事、又從みなみ那邊拿到手機…』想起那隻布偶貓妖前田敦子的話語,她輕輕的點開底下人提交上來的最新資訊,「在知道板野友美和片山陽加、柏木由紀都安好…又清楚爺爺也回來的情況下,大概會怕自己去哪都被猜出來吧?」特殊訂製的簽字筆在手中轉了轉,停下,「所以之前的猜想沒錯、從向田茉夏醬的主人那出手是正確的…如果是外人來帶路、也不怕短時間內會被我們模擬出高柳明音的思考模式,再加上茉夏醬的傷勢並不重,休養一段時間後就沒事。」
筆尖在紙上點了點,「依照那孩子這段時間的行為來看,似乎是很喜歡把主人與寵物送作堆呢。」雖然大多時候都是幫倒忙。


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陽菜稍稍偏頭、斜後方的老管家立刻躬身迎上,「大小姐。」「爺爺,讓你們的人透露點資訊給那位高柳桑,就說討回專家那裡對貓比較有研究的前田桑和峯岸桑都無法作業,所以如果要找貓、最好是從新加入的向田桑入手…那位高柳桑比較頓感、太委婉大概會聽不出來,語氣和口吻讓他們那些人自己評估。」「是,我知道了。」
語畢、又是勾起一抹捉弄的弧度,「把三星以上的旅館和民宿都訂下一間套房,讓秘書把上次拍到的優子和高柳桑的照片發下去,先這樣。」「是,我知道了,大小姐。」老管家笑笑的接過命令之後、即是轉身走出辦公室,一來到外邊、現任小嶋家管家馬上迎上,「父親…、需不需要連同一星、二星與不記名的都一起預定?」中年男子似乎是有些不解、但又無法拒絕小嶋陽菜的命令,只好詢問會願意指點自己的前輩。


老管家出了辦公室後就是收起了滿面笑容、死板的嚴肅怎麼看怎麼像是家教嚴格的老頑固,他冷冷的望了眼接手自己工作的兒子,不滿意地輕哼,「你的心理學學到哪了?大島優子在發現每家住宿都有大小姐的介入,而剩下的又都是自己看不上眼的地方,換作是她那種性格,會怎麼做?」「這…」


被念了一句的管家臉上並沒有懊惱、而是反省的誠懇模樣,他認真的回想著大島優子這人的行為模式,再加上這幾日的活動,「會認為反正已經被發現了、也沒有必要委屈自己住不喜歡的地方,更會認為那樣反倒是輸了的…以不住白不住的心態直接挑上距離向田茉夏桑最近也是最能保有客戶隱私的五星旅館。」「知道了還不去,還在這混什麼?」豎起的眉頭與壓低的輕喝讓管家下意識的挺直身子,「是!」正經的回應過後,即是邁著穩健的步伐離開。
「真是…」

見此、老管家無奈的搖搖頭,這代管家的學習太單調、並不能讓大小姐與老爺有著如臂使指的地方已經落於下成,再加上過於忠心的性格讓他不會去思考這些命令的用意、只會盲從──「看來是疏於管教了啊。」

 


把一生都奉獻給小嶋家,把家族與事業也犧牲了的,老管家並不認為自己不幸。

『爺爺~』『汪!』

想到以往的過去,那一大一小的笑容,他不自覺地勾起嘴角。失去了的部份,早就從小嶋家補了回來,那是他的全部,也是別人怎麼也無法體會到的,專屬於一位年邁男性的,溫馨。


「優子…嗎?」

老管家輕輕地笑著,眸中透著同小嶋陽菜般溫柔的光,「總算能好好的…和妳說說話。」兩手背在背後,踏出堅定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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