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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將吵雜隔在外邊的學生會室中、靜謐被一聲呼息給打破,エリー完成手邊最後一份資料後將筆放回筆筒、才大大的伸了個懶腰,「總算結束了~」用手揉了揉因低頭太久而有些酸痛的後頸部,絢瀨エリー順著窗外的聲音往左方望去。可因位置的關係、即使過玻璃也沒辦法望見下方的景,「…到底是去哪了。」


エリー的天藍色眼眸排除了與自己同色的景色,將左前方的空位映了進去。


加入『μ's』後已經過了一個月有餘,雖說以前有過持續運動的經驗、但果然中斷了許久的興趣,那體力要重新回到一開始的最初還需要點時間。


園田家獨子園田海定下的基礎體能鍛鍊並不是誰都能夠簡單的吃下去,不單是エリー、就連隊長的ほのお與體優生的凜,都無法保證在結束晨練後的第一節課還有精神專心──不、對後面那兩人來說應該是直接睡過去了吧。
想起過分認真的園田海上次在部室的抱怨,エリー無奈的用手壓了壓太陽穴的位置,希望能讓頭疼好些。


只是雖然心中滿是對那些成員…那些夥伴的好沒好氣、可エリー還是能感覺到自己的嘴角是勾起的,往往總是一人獨自練習的童年、絢瀨怎麼也想不到他會在高中快要畢業時獲得這些令心感到充實的時間,「應該是在教室吧?」這麼的低喃著,エリー將處理好的文件都夾入資料夾才推椅起身。



『μ's』,是希臘神話中主司藝術與科學的九位古老文藝女神的總稱。其實九位『μ's』的名字、首次的出現是在赫西俄德的『神譜』之中,她們充分體現了古代希臘時期對詩歌藝術的完整理解──只是就某人所言、在那時對於藝術與詩歌的『美』,大多時候都是與女性牽連在一起,所以就算這名字使用在他們這些男性的身上也沒有多大的問題。


想到那人,エリー忍不住皺起眉頭,自從與他一起加入『μ's』後,學生會的副會長…東條望就常常在中午的時間跑不見人影,一開始エリー還以為是有事情被老師們找去,但次數一多、就發現其實並不是如此…每次午休時間結束,首先回到教室的エリー就能看見東條望拿著塔羅牌、身邊圍著幾位女生的回到位子上。


是因為私人時間都被『μ's』佔用、所以把替女學生們占卜的時間都挪到中午了嗎?會不禁的、這麼的想著──東條望就エリー所知、其實並非花花腸子的性格,只是他的興趣使他周邊常常會圍繞著一些持有不同想法而靠近的女性。


溫和先生、體貼,偶爾愛惡作劇,會玩些小把戲與占卜,再加上看似穩重的性情,東條望在女生們間的人氣可說是居高不下。
但、無論是學生會長的絢瀨,還是副會長的東條,都沒有與人交往的經驗…至少エリー是這麼認為的。


自己的條件曾被說是太高、所以讓女生們缺乏自信…或是只把他當成『能炫耀』的男友看待,這般玩玩的想法對比較認真的エリー來說很不能接受。
可另一方面…東條的情況,其實エリー就有點理解不能。
雖然同樣為學生會的書記、一名二年級的女生有解釋過,是因為東條的條件太優,所以會讓人感覺很難站在身邊…「嘛…也不能說完全不明白啦。」エリー偶爾也曾想過,東條望這樣的人到底會和哪樣的女性在一起。


只是那人似乎對戀愛沒有什麼興趣,「…嗯?」
經過三間不再使用了的空教室後、走廊的盡頭有著一躊躇的人影,看領帶似乎是同學級的…「啊っ」有些面熟、似乎是一年級時曾同班的女生…不過姓氏不太能確定,エリー下意識的點點頭作為招呼,沒想到換來那人更慌張的情緒。
被遺忘了姓氏的三年級女生眉間帶上了懊惱、以及遺憾,他注意到她放開腳步的跑開前、目光的落點──「……這裡是?」位在二樓最裡面的小教室、通常因為位置與該教室本身並不寬敞的關係,在エリー方入學時似乎是哪個社團的部室。


エリー抬腕看了看手錶、距離上課還有10多分的時間,他再看向那應當是已經上鎖的教室門,猶豫了會兒、還是試探的伸手探往門把──『喀啦啦…』老舊的鐵門製造出刺耳的響音,映入エリー眼中的、是類似於矢澤仁己的社辦般頗為狹窄的空間,兩側殘著銹斑的鐵架上堆滿紙箱、缺少窗簾的窗戶大開,教室的正中央放置著會議桌,僅僅只有兩張並排靠攏。


『看樣子這社團以前沒什麼人啊…、』エリー心不在焉的想著無關緊要的事情。


皮鞋聲放輕的落在部室之中,性格較為認真的他習慣性反手將那扇擾耳的鐵門給帶上。
來到桌邊、天藍色的眼瞳先掃過桌面,被隨意放置的、是本該為某人不離手的塔羅牌,而在塔羅牌上、則是與自己同色的領帶,「…原來是在這。」
其實並不喜歡穿著有鎖著頸部的服裝、或是打領帶的好友,エリー的搭檔,學生會的副會長…東條望,在陽光下顯目的紫色頭髮帶上了淡淡的神秘感、平時穩重的表情在此時毫無防備,過分鬆懈的姿態是エリー不曾在這人身上看過的。


雖然知道東條以前有學過舞,看平時基礎訓練有著打工的這人也能如實的跟上眾人進度,エリー也就沒有多想──他忘了東條與他一般、早在升上高中後除體育課外就再也沒有其他運動,更別說是高二時一起進入了學生會…エリー都會感覺到疲憊的訓練、東條望不可能沒事,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這人並沒有把疲倦表現出來而已。


『難怪最近都沒有看到人啊…』學生會長無奈的呼出口氣、他隨手拉開東條身邊的椅子坐下,看見後者、エリー總算是想起來了…東條望以前曾加入一個叫做『神秘研究同好會』的社團,不過因為人數過少而被強制解散…看樣子應該是當初多留的一把鑰匙沒有交出來。


反正也沒人,エリー單手支著腮、無聊的猜著這人什麼時候會醒來,在人面前總是表現萬分從容、彷彿沒有事情能逃過他手掌心的東條,會不願在教室或多人的地方休息…エリー大概是猜的出來為什麼。
東條似乎不希望自己成為眾人的焦點,亦或是被人發現他的『異常』。這裡的『異常』指的不是行為舉止怪異,而是東條好像習慣了每天重覆著同樣的事情…這樣的人一但做出了與平日相違的行為,就會讓人感覺到違和感,並讓人產生出好奇。


『怎麼了嗎?』、『真意外啊。』或『嘿…你也會這樣做啊?』等等,擅長處理他人事情…無論是情感問題還是現實面困境大多都能給出相應的建議的東條,意外的很不擅長被人『關心』。
這點還是エリー在與他一起進入學生會才慢慢感受到的──東條望像是完全不期待別人的『回應』,「…我看起來就那麼不通人情嗎?」忍不住的,エリー輕聲的朝著望的方向抱怨著。


就算他平日再怎麼被說古板或是頑固,但多少還是會對東條這類關係比較好的死黨網開一面…誰讓エリー在看見望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人其實是不希望知道他拿著這把能開啟被廢棄的社辦鑰匙。
可不悅的目光掃到有些疲憊的面龐後,又是呼出口氣。


東條望從來都不會造成任何人的困擾…包括關係要好的絢瀨エリー。所以向來都將最好的狀態給放在表面的東條,是不可能會在有人的地方、將這樣會引起人擔憂與好奇的部份給顯露出來,「都認識幾年了…」那是種、很難察覺,卻實際存在的挫敗感。


明明絢瀨エリー自認為他很了解東條望的,『噹~噹~噹~』支著腮的手一震、外邊響起上課的預備鈴聲,本來還很充分、可以慢慢走回教室的十幾分,就這麼沒有注意的給流逝掉了。
對於自己沒能察覺到的這點、エリー感到有些訝異,以及稍稍的懊惱──但是他並沒有起身,而是仍呆呆的望著東條的睡臉。


像是被吵醒的,那人的眉頭緊鎖了一下、才緩緩地鬆開,隨著不喜的卸下、是有些朦朧的翡翠色,帶上了霧氣的迷糊、以及對現實的沒能掌握,比之於往常還要少上幾分狡猾與欠揍,多了點茫然與不解。
疑惑的光在翡翠綠的底部一閃而過,東條望直直的注視著エリー,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エリーち?」每眨一次眼、眼底的困惑就會少上許些,隨著東條望眉間的好奇越來越深,倒映在那雙翡翠的、卻是エリー少見的玩味笑臉,「…為什麼會在這?」
總算是回過神來的望從容的收回了不顯於他人面前的失態,裝作沒事的直起身子,看著他隨手將塔羅牌給收入西裝褲口袋,早就起身的エリー挑眉的雙手環胸,半靠在桌緣:「不歡迎我來?」


「不…只是很訝異而已,還以為沒人會找到這裡。」

唔哇~秘密基地被發現啦~東條望一邊說笑著一邊站起身,他有些感慨的望向四周,「雖然很多東西都搬走了,不過果然偶爾來還是很讓人懷念、」
「不是偶爾吧?」エリー理所當然的朝著望伸出手,「不要轉移話題,是在你那裡吧?鑰匙。」關係好歸關係好、可東條望這般不經許可而私下留下鑰匙的行為一旦被發現,後果也許會很嚴重。
更別說如今的他們除了是學生會的成員外、還是名為『μ's』的校園偶像──「エリーち太較真了啦…」無奈的笑臉苦哈哈的乾笑著,望左手透入口袋、沒兩下就從其中掏出一部室的鑰匙,上面還貼著『部室用』的、周邊有些泛黃的貼紙,「上上任部長弄丟過的那把,之前約出去聚餐說是搬家找到的…給。」


彷彿什麼也不在乎,什麼也不需要,東條望的乾脆反而讓エリー有些遲疑,「沒事啦~其實要是被發現也很麻煩…副會長濫用教室什麼的。」他聳聳肩,「這種東西放在你手上大概老師也比較放心吧。」
聽了望的話,エリー才皺皺眉的把它收了起來,只是想到那句『被發現也很麻煩』,エリー感覺自己的太陽穴有點痛,他可沒忘記在他進來這部室前,可還有另一位姓名被學生會長給遺忘的女生站在門口。
那可不像是第一次發現的模樣──「嫌仁己那邊太遠,下次直接在學生會吧。」無奈的嘆口氣,エリー伸手取過望手中的領帶,踏步拉近距離,「反正中午除了我以外也不會有誰在。」


熟練的替他打上領帶,エリー看著比自己矮上3公分的友人,那翡翠中映著滿滿的訝異神色,「…你沒事嗎?」就像是在看珍奇動物的模樣,讓エリー有些惱羞,他的反應似是讓望得逞的,後者露出無辜的笑容攤手,「我的意思是…エリーち不是很反對在學生會裡做些不相關的事情?」


他的話讓エリー深深的皺眉,「…如果你睡覺還需要一群女生圍觀的話,我會馬上把你趕出去。」任誰在工作怎麼也完結不了的時候看見工作量比自己少的搭檔早就進入休息狀態、且一邊玩著塔羅牌一邊替聒噪的女生們占卜的情景都會煩躁吧?更別說那些時不時歡喜的驚呼根本無法讓人專心。


想到那在門口徘徊的同級生,再看看面前這位怎麼看都很讓人頭疼的副手,エリー很懷疑那些迷戀東條的女生眼睛到底都看到哪去──「副會長就要有副會長的樣子,既然不喜歡太緊的打法就給我學起來,不要每次我看到的時候都鬆鬆垮垮的。」好沒好氣的轉身離開,エリー拉開部室大門,造成聲響,「我可沒那閒工夫每次都幫你重打。」
「…エリーち,『μ's』裡傲嬌的屬性已經有牧哉君了呦?にこっち不是說萌點重複不好?」
「東‧條‧望!」
「是,會長!請問有何指示!」回過頭、即是看見東條望恢復到『正常』的嬉笑表情,這人比著不怎麼標準的軍禮、一邊用著讓人無法看清的翡翠色注視著他,中午過熱、缺少了窗簾的刺眼陽光直接打入部室,エリー能夠清楚的瞧見望那帶著神秘色彩的紫色短髮。


遇上他人的關心、便喜愛用輕浮與吊兒啷噹來瞞混過去的,惡劣的性格,「…先跟我回學生會一趟,把文件拿給老師後再回教室。」エリー深深的呼出口氣。
他還是不明白為什麼東條在女生間的評價會如此的高…不過,至少他了解了一件事情。


就是…

只會在門口徘徊、連踏入的勇氣都無的女性,是不可能與東條望這樣性格惡劣到難以捕捉的人在一起──「…エリーち,沒想到我居然會有一天見證學生會長用公務繁忙的理由來當遲到的藉口。」
「有種你給我直接回去。」
「會長!搬運文件的事情就交給我吧!這是身為副會長的我的義務!」請讓我追隨著您的腳步前進吧!


聽著身後又再刻意誇大反應的熟悉嗓音,絢瀨エリー感覺腦袋的疼痛又更嚴重了。


背著無奈嘆息的,是翡翠色帶上困惑與欣喜的矛盾笑意。
擦的透亮的玻璃倒映著故意放慢步伐的影子,東條望靜靜地閉上眼眸,單手輕捉著領帶結──再次睜開時,太過複雜的情緒都已藏入眼中,翡翠僅映著過分耀眼的金。


隔著兩步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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