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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該怎麼幫助なな?無論是純那還是なな,都是舞台少女。因此,若對劇本有無法理解、或是有想更融會貫通的地方的話,那麼就只有一個選擇了呢──拉上冬季用的兩層厚實窗簾,將椅子收到桌下、在確認門縫的可拆式隔音條有裝好,褪下了薄外套的純那站在房間靠門的右側。

 慶幸於星光館是提供給聖翔的專用宿舍、因學校有著最為著名的演員育成科,它遠勝其他外租公寓、也是讓多數入住人員看中的,便是那被加強過的隔音設備。
 身上僅穿著無袖的白色連身裙,純那閉上眼睛默默的調整呼吸,吸氣、吐息,待浮躁的心緒也一同穩定之後,慢慢將其睜開。

 Down Once More / Track Down This Murderer

 『再一次的引妳向下走,來到我棲身的這片黑暗而絕望的地牢!下來吧,我們將陷入禁錮了我的心的囚籠!踏上這條通往地獄一般幽暗的路…!』隨著第一道刻意壓低的嗓音響起、是伴隨著沉重壓迫感迎面襲來的冷意,單手被那人死死緊握、順著對方毫不留情的力道,將她整個人帶向前──「妳問、為何,如鎖鏈般將我死死的束縛在這寒冷而淒涼的地方?不為任何致命的罪,而是因了這張令人憎恨代表邪惡的臉!」

 終幕的劇情是在『唐璜的勝利』之後。
 劇院被魅影脅迫上演他的作品『唐璜的勝利』、並要求由克莉絲汀擔綱演出,勞爾等人為了捕捉魅影,便設計趁『唐璜的勝利』演出時將警力安排在四周、就為了抓住作惡的魅影,然而魅影久久沒有出現──其實、是男主角早在途中被魅影給替換,除了熟知他的克莉絲汀以外、沒有誰人能發覺,面對著藉由劇曲向她表白、傾訴心意的魅影,克莉絲汀最後仍在眾目睽睽之下,將覆蓋在男主角臉上的面具給扯下。

 抓住這個兇手,別讓他逃脫,抓住這個兇手,別讓他逃脫!

 好似有誰在她耳邊高聲歌唱著,舉著火把在劇院中四處奔走,找尋著魅影、以及被他給強行帶走的,克莉絲汀的身影──「被所有人厭棄、被所有人憎惡!世人拒絕與他對話,沒有任何一絲憐憫…!」因著她的背叛,那人壓抑著情緒的嗓音唱著他的痛處,領在前方的他猛然回身、一把將她扯到面前,魅影低眸面著她、隱隱顫抖的手捉上她的肩膀,沒能控制力道。

 在燈火下折著光線的凌亂金髮,快要滿溢的苦澀,用不堪而帶著泣音的呼喚著:「克莉絲汀、…!」見對方嚥下差點掙脫而出的脆弱、大口抿去雜音,望著魅影那份充斥著難受的綠眸,龐大的情感壓迫著她的讓人難以喘息,「為什麼、為什麼……?」

 不被誰人容許、背離世人的幽靈,明明拼命的提醒自己這是在和なな對戲,那人身上也是如往常一般穿著、短褲與短板細肩背心,頂多外頭罩著的黃色外套因為下襬過長、走動時從後方看去會有一種這其實是斗篷的錯覺──面對陷入憤怒的魅影,彷如整身也跟著被火焰給灼燒,但、又如何?毫無顧慮她的做法、沒獲得一絲尊重,強迫著他人讓她站上那場舞台,明明引領了她向前、卻又擅自地限定她踏足的道路,魅影、魅影!

 他的執著、他的強勢,縱使是在犯下一次次錯誤仍毫無悔過,就像是沒有內心、嗜血的野獸,當他再也無法滿足現況時、那道利牙便朝她直襲而來,「你終於填飽你血腥的慾望了嗎!」純那右手死死捉著對方放在她肩上的、迎上魅影那色湖綠,「而現在我成了你慾望的下一個犧牲者?」她質問著他。

 沒有面具遮掩、能清楚瞧見那人表情整個難看了起來,「命運讓我承擔血腥的罪責,卻不允我獲得情慾的歡樂,這張臉、摧毀了我們愛情的毒藥,是這張臉…!」稍涼的右掌貼上她的左頰,強迫純那迎向魅影那張醜陋的面容,「換來了母親的恐懼和嫌惡、」
 「而面具,是我第一件無情的妝裹。」輕喃著一字一句,有如要讓克莉絲汀想起、他與她初次的分離,全是因她擅自摘下遮去他面容的假面。她的種種反應、迫使魅影必須正視自己就是一隻批著人皮的怪獸,「──憐憫來的太遲。」

 他給過她機會,然而、然而,太遲了…太遲了!
 「轉過身、面對妳的命運吧!」近在咫尺的那人低吼著,「妳將面對這張臉,永遠!」他不容許她的離開、他要將她永遠束縛在這裡,放棄吧!放棄吧克莉絲汀!誰人在她耳邊大聲嘶吼。

 他的力道、他的感情,所有一切。被深深弄疼的她不肯服輸的仰起腦袋,因受刺激而挑起的自尊、在這時總算點燃,那人在她心中種下的種苗竄出火焰,「這張臉已經不再使我恐懼,魅影!」她一手抵在那人的胸口,拉開距離、使對方得以更清楚地瞧見自己的表情,「是你的靈魂讓事實扭曲!」
 一輕一重的喘息,緊張瀰漫在她倆之間,感受著彼此緊繃的身心,誰也沒有收回對外攻擊用的利刺。強行要將自己的想法灌輸過來的魅影,強勢的要對方將她話語聽進去的克莉絲汀,『不,錯了、他們需要的是…』在短暫幾秒的對視中、浮躁的情緒下,隱約察覺到的想法一閃而過,然而在她開口前,面前那人加重了在她右肩上的力道。
 是諷刺、是嘲笑,負面的情愫染了那人湖色,看著魅影稍稍側過臉、做出傾聽的模樣──『克莉絲汀!』不該在這處的、勞爾的台詞響於心中,喊著她的名。

 魅影積壓至極限的理性、好不容易堅守住的本心,因勞爾擅自開啟那扇通往地獄的門,將那其給放跑了出去──不、不,見著那人鬆開了她,當熱意自表層抽離、心頭也如被抽空一般少了一處,「──、等等!」意識到時,她已經捉住了她。
 渾身一顫地、那人滿臉訝異的回過頭,翠色點在她捉過她的手、抿唇,「…「なな。」…、」遮去那人的質問,純那喊了なな的名。

 聽到她的聲音、她的『台詞』,なな繃緊的臉龐在純那的注視下慢慢地緩了下來,見那人沒有接口、而是細細地調整呼吸,純那上前一步,用手碰碰她的臉頰。
 明明在體力與肺活量上都遠勝自己、卻點上一層薄汗的,『なな說過她很容易會陷到魅影的思考裡』,沒想會這麼嚴重。
 在平日排演時有過好幾次、讓純那差點錯認,以為站在她面前的是真正的魅影。『雖然說要像正式演出一般來飾演。』那是兩人在對完劇本後,於排演前純那對なな說過的話。
 可她從沒有想過會是這麼的、「…稍微暫停一下吧?順便討論剛剛那一幕的想法。」這麼的,…令人顫慄不已。是被對方的演技給激起的亢奮、是被對方壓戲得來的勝負心,是、因那人『過於真實』而油然升起的恐懼。

 「嗯。」帶點疲憊的なな乖乖地點頭,直到此時、純那才有一種『なな總算回來了』的安心感,她牽著那人來到床邊,用手比劃詢問對方需不需要水,被搖頭拒絕,「我休息一下就好。」弱弱的笑著。
 見此,純那也沒有勉強她,而是跟著在那人右側一起坐下。


 對面床上、なな的青蛙玩偶被安在角落,在幾十分前純那還曾向那人開玩笑、說是不是該把它當作勞爾,要是再拿條繩子綁起來就更逼真了──「剛剛、」「嗯?」「…對不起,手會痛嗎?」被那人一提,純那抬腕一看,方才なな捉過的右腕浮現點點粉色,「等我一下,我去拿熱毛巾、「なな。」
 握住なな置於床面的右手,「沒事的,等等就好了。」縱使人已入戲、可なな在領著她走動時是用非慣用的左手、壓出紅痕但沒有很痛,「比起這個,關於剛才那一幕、」聽她把話帶開、なな抬頭看向純那,「なな,妳有想過把勞爾…出場的時機再延後一點嗎?」「咦?」
 なな好奇的眨眨眼,她稍微歪著腦袋的想了一下,「能說說為什麼嗎?」「我總覺得來的太早了…雖然清楚在同一幕把時間拉太長不好,不過、」她有些遲疑,「嗯…這麼說可能有點奇怪,不過如果我是克莉絲汀,也不會希望勞爾在那個時間點出現。」

 身為一名追求著舞台的歌者、演員,因魅影一次次挑起的火苗在那瞬間竄升,無論魅影還是克莉絲汀都是高傲之人,會因對方的優異而著迷、會因對方的干涉而生氣,在本性孤獨又自傲的兩人總算第一次的發生碰撞、『劇本中是勞爾的到來讓魅影發狂、本是要搭救克莉絲汀卻被魅影所縛,最後魅影以勞爾的生命威脅克莉絲汀做出選擇…』
 純那垂眸、左手細細的撫著曾被なな捉過的手,「在這幕之前、魅影在克莉絲汀前面多少都帶點從容吧?就像他對劇院一樣…是種對所有一切的掌控。好像沒有什麼事情能從他手中逃離,都得按照他的意思去行動。」因為一有所違背、將會換來劇場幽靈的怒火,而它將帶來無盡的不幸,「但是事實上卻逐漸偏離了他的算計,在被克莉絲汀摘下面具之後,魅影心中累積的一切壓抑的爆發…《Down Once More》中他將所有怪罪於他的那張臉面,就像它是他所有罪責的起源。」
 抬眼望向對方,純那開口:「可就算是被怒意壓過一切,魅影還是需求著克莉絲汀。他不明白克莉絲汀為什麼背叛他、就像以前他所遇到的那些人一樣…なな。」看著那色湖綠一暗,眉頭如思索般地輕輕鎖起,「克莉絲汀並不是弱到需要被誰拯救的女子,面對初次向她展現出脆弱的一面、向她尋求答案的魅影,在大聲反駁那人扭曲的其實是他的心之後、…我認為他與她之間的對話還沒結束,他在向克莉絲汀尋求『對話』。可勞爾的到來讓魅影失去理智,同時也使克莉絲汀失去和魅影溝通的機會。」

 「答案…」なな愣愣的重覆了一次,她慢慢的低下頭、眉頭深鎖,「嗯~~因為勞爾的出現,知道追兵已經要來了的魅影不再願意等待。他讓克莉絲汀自己『選擇』,是向著勞爾、讓他殺死,還是和他永遠的待在一起,無論如何選擇他都是勝利者。」「但是這樣的魅影就又回到一開始了。」純那把話接了下去,「是答應,還是違背、接受他的怒火…勞爾的出現讓魅影把自己又重新的關了回去。」唯有克莉絲汀的吻,才讓魅影意識到『感情』,「…なな,妳說過妳想讓魅影獲得他所追求的事物。」

 「是這麼說過…但、」低喃著,那人放在她腿上的手輕輕握緊,「但是純那ちゃん,是勞爾的到來,他對克莉絲汀的『愛』、以及克莉絲汀對他的回應,讓魅影了解他會輸給他,才強迫克莉絲汀做出選擇。」なな無奈的朝著她笑道:「也是這樣的魅影,讓克莉絲汀意識到他其實只是個藏在黑暗中的可憐生物,他只是孤單一、「不要太小看魅影了,なな。」

 耶、
 被純那兩手捧起臉,なな呆呆的望著她、嘴邊不意發出一失節的單音,「純那ちゃん?」「電影版的克莉絲汀確實是因為對魅影產生憐愛、才親吻他,但別忘了,在此之前、魅影是確確實實的用著他自己的魅力和實力讓克莉絲汀著迷的。」「耶、呃、嗯…?」
 「意思是…なな的魅影,是必須得靠勞爾才能讓克莉絲汀做出抉擇嗎?」想著なな劇本中的種種細節、他與她的互動,「不能讓克莉絲汀或魅影自己、來讓彼此做出決定嗎?」

 呆滯的臉蛋顯滿無辜,なな眨眨眼,一時間沒有說話。
 「…なな?」「嗯…雖然從之前就想問了,那個、純那ちゃん。」「嗯?」那人帶著猶豫的慢慢吐出言語:「……妳很喜歡魅影呢。」「什、…」感到呼吸一滯,純那聲音哽了一下,在理解到なな為什麼這麼說後、有點心虛的回:「那、那也是沒有辦法的吧?任誰看過歌劇魅影、」「嗯~~可是照理說勞爾不是應該更有人氣嗎?有錢有勢又年輕又帥。」
 「那個是…等、なな!」「啊哈哈~對不起對不起,只是覺得、」なな調皮的笑出來,她彎彎的細起眼睛:「不過、嗯,是這樣啊…」

 「對不起呀、なな。」努力藏起的小心思被發現、純那不好意思的移開視線,放開那人、純那坐回原位,「明明飾演者不該參雜自己的情緒的。」扮演著克莉絲汀,卻違背劇本而對魅影帶有好感。
 「嗯~~以個人的角度來說是很高興啦?不用太在意喔?」なな擺擺手,寬解道:「我也是因為喜歡魅影,所以這次老師的委託才選歌劇魅影的。」「謝謝…有稍微安慰到我了。」純那沮喪的回著,「哈…虧我這幾天還不斷在暗示自己。」結果還是失敗了。
 揉著開始發疼的太陽穴,純那無力的往後躺下。

 なな歪歪頭:「是把勞爾和魅影當做舞台的那個?」「嗯。」純那點頭應聲,「本來以為可以區分的很好,畢竟把勞爾帶入到從小就嚮往的舞台、和長頸鹿選拔的性質是完全截然相反的。」「可是純那ちゃん在面對華恋ちゃん的時候,表現得很好啊?」なな回想,「在看見勞爾的時候,整個人都亮了起來,把對勞爾的喜愛表現得很到位呢。」「但是…問題出在魅影。」「嗯?」

 摘掉眼鏡、用手摀著臉,「魅影是『命運的舞台』,因為現在長頸鹿的選拔已經結束、而且又從神楽さん那邊聽說了一些事情,所以我以為自己應該沒問題了。」
 「…不是嗎?」「唔~~」聽見なな好奇的問,純那困擾的發出低吟,「但是仔細想想,就算一開始知道失敗會失去什麼,對於長頸鹿的選拔,我大概也還是會一口氣的陷進去。」她看向なな,沒了鏡片、那人臉上是什麼表情純那並不清楚,只知道對方一直將目光放在自己身上,「畢竟那可是、『舞台』啊?」那是舞台少女們嚮往的舞台,唯有一次機會、錯失之後就再也無法參予的甄選,面對各式各樣能力高強的對手,共同競爭唯一的一個位置──「就算有可能會失去什麼,但、世上又有什麼是在毫無失去的情況下就能輕易獲得的?就算有,輕易入手的資格也不會讓我產生那樣的熱情。」

 「那是因為。」
 なな接口,「純那ちゃん和克莉絲汀、都是舞台少女呢。」她輕輕的笑著,「對舞台帶有執著、不斷努力追求著完美,受到打擊也不會輕易退卻…她對現實的不甘、可又不折於現況的向前,那樣的身影讓魅影覺得耀眼…他看出她是一顆尚未打磨過的原石,也看出她只差幾步而已,所以才會想要嘗試看看,用他的手,將她推到他無法踏足的位置上。」
 「…雖然自己碰上那些不幸的事,仍對舞台充滿著愛。」「正因為總是孤獨的一人,情感才更為深刻呢。但是他使用的方法卻是錯誤的…」感覺なな加重了『錯誤』的幾個音節,純那偏著重心、把整個身子側往なな的方向,「…『錯誤』什麼的,吶、なな,電影版也好、妳的劇本也好,魅影的經歷都顯示出他對外界的不信任、以及想遠離人群的想法對嗎?在和人的互動過於稀少的情況下,在待人處世上經歷不足的魅影、對世人帶有負面情緒的他,自身本就沒有什麼選擇了呢。」

 她輕輕的碰觸那人旁側的手、感覺對方在短暫的僵硬過後,與她握合,「為了克莉絲汀願意走到外面、去頻繁的接觸劇院的經理們,絲毫沒有考慮他的這些行為可能會帶給他自己本身的危險…縱然魅影不顧克莉絲汀的想法,擅自替她做出安排。可克莉絲汀不也是、擅自對魅影做出過好的幻想、又擅自的失望嗎?」
 抿唇,輕嘆:「雖然這樣說很不好,但我倒是認為、克莉絲汀真的好嗎?不是說不喜歡克莉絲汀、而是,雖然魅影還無法釐清自己的感情,但是他對克莉絲汀始終如一。可克莉絲汀無論是甚麼原因,她在勞爾和魅影之間猶豫都是不爭的事實,因為過於片面的事情而離心,甚至是選擇勞爾…」純那握緊なな的手,「克莉絲汀也是個不輸於魅影的,很是自我中心的人呢。」「即使如此、對魅影來說──」

 純那話一斷、なな急躁的辯解便緊接而來,大概是察覺到自己語氣不對、那人緩了一下,「在那樣的經歷、在那樣的環境下,克莉絲汀仍是除了舞台以外、第一個讓他感到動心的存在。是她讓他看見了希望,是她點燃他深藏於心中對舞台的執著,是她讓他願意主動接觸世界。」
 越到後面,聲音越低,就像差些就會哭出聲來的難受,純那聽なな這般說著,「小心翼翼的接觸,就怕對方發現自己的真實之後遠去,但果然、克莉絲汀在看見魅影的真面目後還是無法接受,不管他在此之前多麼的努力──那是、失望,和挫敗吧…不過更多的應該是對自己的厭惡。」她啞著聲:「要是沒有這張臉…」
 「なな…。」「他期望著克莉絲汀能和其他人有所不同,希望克莉絲汀是那個特別的唯一,可最後…錯的不是克莉絲汀啊、純那ちゃん,是魅影,因為魅影嘴上說著喜歡,可他、」
 但是他、「……不懂得愛,也不懂得愛人的方法。」


 「………。」純那扯著兩人交握的手、將那人拉到自己懷中,用手拍拍哭泣的孩子,「結果、兩個人都沒有真正的看見彼此嗎?明明是這麼在乎對方。」說著她太過喜歡魅影,なな自己不也是嗎。

 「吶、なな…知道嗎?其實在看完妳的劇本,是真的很感動…因為這段時間我一直都在努力,試著站在克莉絲汀的角度去思考…なな的魅影,在最後總算是看到她了。」不是他的希冀、不是他的代影,僅是名為克莉絲汀‧黛也這一女性,「不是想著『我對她這麼好、為什麼她不選擇我』,還是其他。魅影放下了他的自負與憎惡,他接受了她的碰觸,嘗試感受她,然後用心共鳴,做出回應…なな的克莉絲汀,大概是愛上了這樣的魅影吧。」
 「……但是不行。」「…是呢,畢竟是要給老師的劇本,而且…我還是很介意魅影選擇克莉絲汀。」懷中人一僵,なな慢慢地拉開距離、帶著淚水的湖綠眼眸直望著她:「……為什麼?」

 「就像妳喜歡克莉絲汀一樣,なな,我也喜歡著魅影哦?」感覺到那人捉著她衣襬的力道一緊,純那裝做沒察覺的續道:「還記得周四回宿舍時說過的話嗎?我覺得克莉絲汀主動找上勞爾,除了不認同魅影的所作所為之外…更重要的,是她不希望看見這樣的魅影。」

 過近的距離,能瞧見那色過於乾淨的湖綠在等著她接下來的答案,「縱使害怕、可克莉絲汀對魅影的心仍舊不變,她嚮往著他、對他抱持著迷戀的感情,魅影是引領著她前進的導師、是照亮她道路的燈火,是她日夜期盼的音樂天使。魅影對舞台、有著最為純粹的愛,她不希望魅影繼續這樣下去,なな。」

 純那施著右手輕輕貼上なな的臉頰、擦去未乾的淚痕,「…對魅影來說,克莉絲汀的選擇是一種對他的背叛,但なな、妳有沒有想過,對克莉絲汀而言,她在無意間做出的選擇…不也是一種對她自己的背叛呢?」
 なな愣愣的看著她,垂眸:「但魅影不會介意,只要她願意和他在一起的話,他不在乎碰上任何難題。」「但是她會介意,因為她在心底還是深愛著魅影。」純那認真地回:「就像她不願意自己的音樂天使繼續做出暴行一般…她也不會願意因為自己的存在,玷汙了她的音樂天使。」「玷汙什麼的…!」「別忘了なな,我說過克莉絲汀其實也是個非常自我中心的人吧?」

 掩過那人的話,「她是會擅自把自己的想像強壓在魅影身上的,很自私的人喔?就算魅影願意接受克莉絲汀,但不管是克莉絲汀還是我…都不會願意原諒自己的!」喜歡上了另一人、卻還對魅影抱持著留戀,要她利用著這般的魅影、兩邊都不願放棄?還是讓魅影接受這般不再能全心向著他的自己?這讓克莉絲汀又如何接受?


 なな啞然失聲。
 看著她腦袋空轉了幾圈才慢慢緩了過來,なな嘆服的道:「確實…不愧是純那ちゃん,對克莉絲汀掌握的好好。」「是嗎?」帶點漫不經心的,純那把目光飄到其他地方,「謝謝…不過,不是因為克莉絲汀和我很像嗎?」「耶?…嗯、嗯?這樣說的話也對…喔?」

 なな有些摸不著頭腦,那就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但又說不出來的模樣,很是可愛,「和西條さん討論的時候,她有說過。『總感覺克莉絲汀的台詞、和純那的感覺很合呢。該不會是以妳為原型吧?』的、因為這個關係,害我在揣摩角色的時候總是很介意…なな?」

 「耶!?啊、是、是這樣啊~~」見結巴的なな準備起身,純那下意識的捉過那人的長外套後心,「等、…純那ちゃん?」沒能如願離開的なな無奈的回過頭,下放的金色短髮齊肩、凌亂的劉海與微翹的髮梢,在髮間隱隱能望見的緋色,『……、』不知為何,那人不肯正面的回答與對她的迴避,都讓純那胸口的心跳隱隱加劇。

 「なな還沒回答我呢。」「…有參考一點點喔?」「只有一點點?」「耶、…純那ちゃん!」在那人低呼聲下,一把將對方給重新拉了回來,在なな撐起上身之前,純那早一步的坐起身、用手輕輕地壓在那人肩膀上,「…純那ちゃん?」

 「…吶,なな。」為了不讓她逃離,半伏在なな身上的純那垂著腦袋,沒了鏡片地模糊視野使她不得不縮短兩人間的距離,「真的只有一點?」夜深、在過於安靜的室內,密閉的空間使聲音聽得格外清楚,這聲呢喃讓底下那人失了抵抗。

 為了なな的劇本、為了不分心,已經太久、太久了。純那知道自己是遇上問題不當下解決就會渾身不對勁的性格,在知道なな的異常、在察覺到なな的拉開距離,在發現各種可能的點點事跡之時,她只能強壓下想找尋答案的念頭,強迫自己專心揣摩克莉絲汀的心境──但,『該不會是以妳為原型吧?』…都是這句不好。

 「…問了之後,要怎麼做?」「我也不知道。」純那自己也不清楚,她只是順著自己的心意去行動,這在以往是很少出現的情形,「我也不知道,但是…」
 她看著なな眉頭淺淺地向下墜,「『…音樂天使。』」她出聲輕喃,念著台詞,「『妳已經越過了沒有回程的起點』」連本該由魅影說的話,也被她講了去,看見なな訝異的睜大了眼,「『…妳矇蔽了我,我盲目的將心給予了妳。』」。

 那人如自己預料一般,沒能接話。
 她無法說出魅影的台詞,『妳是在考驗著我的耐心,快點做出選擇。』──是的,是呢。正如なな將克莉絲汀看的很清楚一般,純那自認自己也不曾錯漏過任何魅影的心,「隱藏在黑暗中的人啊、妳所體驗的世界到底是怎樣的呢?」改動著對話,因為這不是對魅影、不是對戲,「…是妳給了我機會讓我知道。」
 同著なな的劇本、克莉絲汀將熱度獻給魅影一般,純那單手支在那人耳旁,右手緩慢卻肯定地貼上なな的臉頰,「…不行。」「…為什麼?」那人的輕語點住了純那,在能感受到彼此呼息的距離,望著那快哭泣、像是困擾至極的表情,「…如果我是魅影,在知道愛情之後,就更捨不得放開了啊…」
 啊啊、なな…なな。

 「…是以放開為前提嗎?なな。」指腹細細的摩娑著那人的臉頰,純那無奈的笑著,「我們不是哈姆雷特,不是必然得在兩者之間選擇其一哦…なな。」她指尖掃過那人的耳緣、散開被薄汗沾在旁側的髮,「是要尋找該怎麼兼顧的辦法呢。」
 不再給對方時間,她正在考驗著我的耐心。
 不再給對方做出選擇,「、…」在那人再次逃避之前,純那低頭吻了上去。



 隔音條封去對外唯一的流通口,熱氣在室內循環、使室溫逐漸上升,『……、』就近的距離,纏繞的呼吸,感受著對方略顯急促的短息,在那人濕潤的水色下,純那是一次、又一次的貼上,「なな…」緊著那人柔軟的唇瓣,純那不捨得離開,「我喜歡妳。」
 聽見那人放在兩側的手緊捉床墊,與なな的吻使她有些昏沉。觸感不知為何容易忘記,為了記清楚般不禁一下下的點過。倒映著她影子的湖綠、隨著純那的靠近而乖乖閉起,感受著なな從緊抿轉為應合,因察覺到她調整角度的行為而將吻放在最適當的位置。

 手指往後落、撫著なな柔順的後髮,大概是弄癢了她的、每當指腹擦過靠近肌膚的部位時,那人總會下意識的停止呼吸,『好可愛、』暈呼呼的、暈呼呼的,不知道該說是舒服還是難受,有限的氧氣被兩人所爭奪,可當純那想稍微休息時、剛分開的熱度又會重新貼上,酥麻順著尾脊慢慢擴散至整身,初次的體驗使純那不自覺地把力道放在支於床面的手。
 分開時的嘆息,是出自對方還是自己?

 在身下的なな有如停止思考般呆望著純那,染上熱意的緋色沾在雙頰,醞滿濕氣的湖綠不曾從她身上移開。充了血色的唇瓣微啟、細細的喘息在發現她的注視後稍稍抿過,沒有言語。
 …也許太超過了?
 調整著呼息,純那看著なな想著。

 按她的性格應該是一步步照著步驟來,真要說的話連接吻也太早了。
 而為了避免失誤、事前的情報收集和查閱資料當然不可少,嘛、嘛…畢竟都快高三,先不說身邊是否有人討論、光是基礎課程就少不了這部分的知識,該知道的也都記得差不多了。
 不過、『…不行哦、星見純那,這樣下去進展會太快了。』兩手撐在那人耳側,暗暗的叮囑著自己,可不管是起身也好、開口打破沉默也好,都無法動作。
 無法說服自己,因為她心底也抱持著期盼。

 也許是猜出了她心裡的掙扎,「………。」聽見布料的摩娑聲、純那趕緊回神,見なな右肘撐在床面、以極為緩慢的速度起身,『───啊、』那翠色不曾移開,緩下的眉頭、因緊張而抿起的弧度,就像是怕她離開、又似是等她離開,望著距離逐漸縮短、純那的身體仍舊固定在原位,『………。』不知是誰的嘆息散在耳邊。
 就差一指間的寬度、只要稍稍前傾就會觸上,只剩一指間的寬度、要反悔就趁現在,看著過於矛盾的、會說話的眼眸,純那在那人的注視下慢慢地閉上雙眼。

 這一次是由なな先啟,就像是怕壞了她的過份溫柔,明明都是親吻、可なな所給予的感受卻遠勝於她主動的。用手捉著床單,純那盡可能忽略那些遊走在體內的電光,她想專注在なな的吻上,可事實上,隨著那人過分小心的試探,每一次的輕抿、每一次難耐的悶息,由下至上的角度都讓純那快要撐不住氣力。
 微分的吐息是迷戀方才的碰觸、還是因分開而惋惜,純那睜開眼、望著近在眼前的火熱,那人緩緩地將眼睛細起、「純那ちゃん。」她聽著她這般說著,「…我喜歡妳。」是迷亂的心緒下不意溢出的細語。

 純那忍不住伸手輕撫那人臉頰,右手沾上那方微熱,なな因她的涼意舒服的閉上眼睛,就如往常一般像是撒嬌、又似是討要,她側過頭、把臉埋入她的掌心,親膩的用鼻尖蹭了幾下。
 可待那色淺翠掃向自己時,『啊、…』腦內本還覺得這人很可愛的想法、立即被自骨底透出的熱流給洗去,是誰?順著不知哪方的力道,兩人重新跌回床面,純那左臂撐著重心、右手捉在對方肩上,一下、一下,不捨拆分的熱意使空氣灼燒,隨著理性被逐漸削去,純那動情之間無意地咬了對方。

 聽著對方抽氣、閉緊的眼睛睜開,難掩動搖的なな抿著嘴巴,但沒有拒絕的意思──正當純那想再次埋下頭時,一溫熱貼上她的大腿外側,「嗯…、」毫無準備的被偷襲、悶息自她口中溢出,なな的左手隔著連身裙、同著布料一起向上攀升,緩慢的力度從膝側開始往上、大腿、後側,燙人的掌心停在渾圓的下處,「……、!」隨著她一聲低呼,放在下方的手施力、強大的力道將她給撈起,那人猛然翻身,直接把純那整個人給反按在床上。

 僅是一個動作、就被調回正常入睡時的主位,平躺在床面、なな收回放在她頸後用來緩衝的,跨坐在她的腿上。那人猶豫了會兒地捉過她的手、放在臉側,對於純那的碰觸感到欣喜的表情、與使人口乾舌燥的害臊,在她的注視下、對方動手將外套褪去,「……純那ちゃん。」衣料被拋落地的沉音如許可的信號,純那右手移到她的腦後,把人給帶了回來。

 被撩起的裙襬使肌膚曝露在空氣間,可不待冷意沾身便被那人高熱的體溫給覆去,在なな的身下、不需撐著重量的手向上攀著對方的肩膀,「なな…」淺沾、細抿,滿足的嘆息溢在唇齒間,粉瓣被那人舔了一下作為試探,在合意之下舌頭小心翼翼地探了進來,舌尖先是簡單地在入口處晃了一圈,再是沒法堅持的把情熱加深。
 「嗯、」被掃過上處的酥癢,反射性想去阻擋、卻被阻撓,遭到糾纏的粉色沒能掙脫、不管躲去哪兒都會被善於捕捉的對方給找出來,『唔…、』第一次的默許、第二次的應允,她一步步的縱容、最終總是嚐到了苦果,「、なな…」就像是逐漸掙脫了鎖鍊、越發失了克制的深吻朝她襲來,肺活量遠勝於旁人的她使她喘不過氣,缺氧與陌生的感觸使大腦失去思考的功能,「…哈啊、」
 一絲疼痛喚醒了她,なな疼惜的舔拭著被她咬過的舌尖、在確認純那回過神後,把歉意點在她的額前,「沒事吧?」「嗯、…沒事。」乾啞使音色失了準。

 怕是又讓她感到難受,なな討好的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臉頰,改把喜愛點在耳側。清晰地水聲使稍微退去的熱度再燃,耳殼被細細咬過、再用吻一一把疼意解開,當濕熱含上耳垂時,純那忍不住弓起身來。
 情不自禁地伸手捉過なな的雙臂、轉念間又改為攀在那人肩膀,小指觸到了背心的布料、難耐間,純那手順著衣料往下、停在なな的腰側,「可以呦…?」耳邊的嗓音比以往還要再沉上幾分,不似演示魅影時的刻意、而更像不願放縱自己的壓抑,「…用妳喜歡的方式、碰我吧?純那ちゃん。」

 被這話弄的呼吸一窒,純那把臉埋在那人肩窩、閉眼用手來感受著なな的身體,右手掀起她的背心、指腹點著背脊的起伏,在幾番掙扎下解開了她後方的隱扣,「…なな、」那人的吻自耳後來到頸邊,喉間被輕吮、無法留下痕跡的情意在上方點綴。聽到她的呼喚,なな聽話地起身,「…幫我?」「嗯。」得到回應,那人笑了。
 笑的她連人帶心都燙的疼了。


 彎著眉眼地望著她,なな乖乖的往後坐回床上,因應原先的姿勢、當純那坐起身時,湊巧是坐在了那人腿間,只是現在她已經很難分神去判斷對方是有意還是無心,「燈…要關嗎?」兩手捉過衣襬、才後知後覺的想起這一個問題,依照她的理解、基本上大多都會把燈關上…?

 看向なな、那人面露遲疑,對目前為止都是馬上表示『聽純那的』的なな而言很是罕見,「なな?」再一次的詢問不是催促,對方也清楚,只是、「……想看到純那ちゃん的臉。」彷彿是純那強迫她說了些恥度極高的話一般,那人在艱難地把答案丟出口後、無力的用手把臉遮了起來。

 忍住害羞到差點喊出聲的衝動,純那在幾次深呼吸後、拉開なな的手放在兩側,「………不是想看到臉嗎?」「純那ちゃん…」看見なな通紅的臉蛋,總算是破了那人的從容一般地滿足感、以及點點的安心,用淺淺的吻做為安撫,純那將她的上衣脫去。

 更衣或洗澡時都有見過彼此的身體,「…果然、很漂亮呢。」可當仔細去瞧、還是不禁嘆出讚美,想到往日天堂さん對なな體態的稱讚、還有西條さん的附和,這人明明對鍛鍊並沒有很勤,更多是依照自己的喜好去練習,偏偏還是能隨時把身體維持在最佳的狀態,「謝…謝?」
 若真要說、なな就像是獵豹一般,在不失女性柔軟的基礎上,身上無半點贅肉,看似纖瘦、可只要碰觸過就能感受到蘊藏在底下的力量,唯一的差別,大概就是面前這人體力也很好就是了。

 看なな還沒從羞澀與尷尬中緩過來,純那好笑的欺身低吻,學著なな給予過的一般慢慢加深、讓那人將注意轉移,『……嗯、』右手放上對方肩膀,滑潤的肌膚點上一層薄汗、水氣如帶著附著力般使她很難離開,掌心貼在なな頸側、脈搏的跳動隨著她的深入而加快,「嗚、…嗯、」來不及嚥下的低吟,藉著喘息一同嘆了出來。

 吮過なな的耳畔,在鼻尖掃過髮側時能嗅到淡淡的水果香和點點鹹味,乾渴的喉部發出欲求,純那也不讓它失望地、埋頭在肩窩處攝取微薄的鹽分,指尖則被吻給驅趕、朝著下方前行,食指劃過心線來到腹部、再從腹側慢慢往上,「哈、唔…。」

 掌著這份柔軟、怕弄疼的不敢施力,純那一邊觀察著なな的表情、一面動作,「…純那ちゃん、」察覺到自己是被研究的目標,なな發出害臊的呻吟,她想把臉埋在純那側肩、可又沒有實行,『為什麼?』疑惑剛浮現就被解決,是知道的、就如她知道自己一般,純那又如何不清楚なな的性格,「なな、好可愛…」「……。」臉紅到快爆炸的人用眼神向她控訴。

 笑著吻過那人生理引出的淚水、純那將她推向後方,吻沿著頸線往下、用身體確認なな的所有反應,咬過鎖骨、來到左側,在一聲嗚咽下含上,「純、那ちゃん…」試探地用深吻的方式對待敏感地頂端、被なな用手反摟,『啊啊…』閉眼感受著對方捉在背心的力道,純那右手在那人身上游移,是下腹、是腰側,因她的探索而微顫的敏感使體熱更甚,『なな、なな…好可愛、』
 每到一處都能惹出新的表情、每到一處都能看見新的反應,就像是彈奏中的鋼琴、在她的彈指下發出動人旋律,「なな、」不捨得移開視線,隨著純那用指尖點燃那方體內種苗,掛放在她腳上的雙腿收緊的次數越發頻繁,燙人的掌心順著曲線來到大腿外側、至膝,又以更緩的速度回到腿處,「~~~~、」咬著唇不讓聲音溢出,なな難耐地曲著上身、把臉埋在一旁的棉被裡,「…なな,臉。」「…、等等,等我一下…、」「我想看。」「、……」

 無力的低鳴,聽到純那的請求、快哭出來的なな還是乖乖的順從了。傾身點上抿住聲音的嘴角,在淺淺的接觸後、沒有離開地輕問:「…可以嗎?」她不願錯過なな的所有表情,在這時才理解なな不想關燈的用意,她的手指停在她的褲頭,等待必然的許可。

 那人沒有出聲,而是回了她一個深吻,なな右手向下按在她的手背,稍做躊躇後逕自越過、自行把鈕扣給解開,讓純那得以連同底褲一起褪下,「……。」藉著燈光、能將對方的所有給映入眼底,純那感嘆的細起眼睛,食指從那人的唇側、頸緣、骨線、心口停在腹上。
 「なな。」喚著那人的名,試圖讓那色湖綠朝她望來,『看著我。』那樣美麗的翠色、她不希望自她身上移開,「…なな。」再次柔著聲的輕喊,純那解下她的髮、順手將身上的連身裙給褪去,聽到了一聲抽息。在模糊的視野間、那方不知何時已把遮掩的手給放下,她滿意的傾身上前、半伏在那人上方,迎上盈滿水氣的淺翠。

 已分不清鼓譟的心所屬何方,她溫柔的用舌頭舔過那人唇瓣、細抿,因情緒高昂而被上調的感官將水音放大、擾人,「なな。」提醒對方自己的存在、純那喚著她的名字,一次次。

 『看著我、看著我…なな。』減少多餘的話,純那不想讓自己的聲音遮去那人的泣鳴。
 右手繞過腰側、從大腿處慢慢滑去腿根,「、…」指腹才剛靠近、就能感受到那份燙人的滿溢,『好熱…』修剪過的絨毛被沾濕,指尖點在濕潤的底處、放輕力道的前後滑動,「純那ちゃん、…!」時而下壓、時而挑起,每一個動作都能讓なな發出難耐的嗚咽音。

 那孩子沒能再抑制的將她摟緊,拼命收攏地雙腳使她腿側有些疼、可更多的是被激起的興奮,「…我進去了。」不再是詢問,沒等那人回應、純那緩慢的侵入使なな發出呻吟,「啊、哈啊…!」滑潤過的道口順利地接受了她,中指在轉眼間被濕熱的柔軟包覆,內側因那人的感受而不停收縮。

 「好可愛、なな,吶…別把臉藏起來。」
 在耳畔不斷地呼喊著她的名字,隨著她慢慢地動作,那一聲聲變的細碎。似是幼犬低鳴、似是求情,帶著喘息的音過於燙人、炙熱透過接觸延燒至兩側,她的低喚、支離破碎的泣語,難以承受的彎身,看なな掙扎的模樣、怕指甲傷到內壁,純那不得不直起上身,將左手穩穩的按在那人下腹做為固定,「嗯、…哈啊純那ちゃ、ん~」失了她的なな死死的捉著棉被,棉絮將音量吸收了些,「純那、ちゃん…純那ちゃ、ん…!」
 摸索、嘗試、執行,不管是探入、是指尖的勾劃、是指腹的按壓,壓制用的掌心皆能感受到在內作惡的右手,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行為,都帶起那人更多的可能性──「不行、不行不行…純那ちゃん!」次次跳起的腰擺、稍稍曲起的身姿,看なな又一次的把上身強制轉向側面,純那將中指給取出、趁對方一瞬的停頓,連同無名指一起放了進去。
 「耶、…等、哈…嗯、~~~~」兩指的放入讓內頭收容的空間更窄了些,像是沒能預料到她的想法,「呀啊、啊…純、那ちゃ、…」なな在短短幾次的施壓下棄械投降。

 閉眼承受餘韻、那人疲憊地大口喘息,汗水自前額滑落,被純那心疼的用手擦去,「哈啊、…唔、」濕漉漉的綠湖帶點茫然的看向她,「純那ちゃん、…」是熟悉的色彩。伸手撫著她的面頰、看なな露出孩子氣的笑容,但除此之外、還帶有情事剛過的慵懶,過於矛盾的兩者放在なな身上相互交融,帶出純那不曾見過的色氣,吸引著她。

 「…なな。」「、耶?」意識到時,已經咬上那人的唇瓣,「──!」尚在體內的兩指重新開始動作。「等等、等等純那ちゃん!」
 聽聲音像是驚慌、也許是處在敏感中下意識的抵抗,不過腦袋再怎麼分析、似乎都沒差了,「なな、吶…なな。」自接觸的部位開始發麻、純那親吻著那人的鼻尖、嘴角,咬在發燙的右耳,「我知道了…我現在知道了呢,魅影的心情。」「什、…嗚、吶…手先停下、先停一下…純那ちゃん、」
 她順著頸的弧度細細啃咬,因顧慮而沒法加重的力道如今成了催化劑,「明明是想和其他人炫耀的驕傲,想看見なな更多的表情,但是…」吻過沒法壓抑的呻吟,純那替她撥開沾濕額前的劉海,「…又不想讓任何人奪去。」

 小心翼翼的保持靠近的速度、好不容易才得到如今的距離,僅在純那面前曝露的性格,僅在純那面前展露的情緒。這人的才氣、這人的天賦是這般讓純那自滿,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可なな私底下的一切卻又不捨得和其他人分享,「那是嫉妒呢、在妳和大家聊天中,說出劇本碰上的問題時…吶、なな。知道嗎?」
 沒能停下的手、沒能停下的告白,「純那ちゃん、求妳…拜託、求妳…!」純那忘情地用眼睛記錄著なな的所有一切,看著那汪池水僅映著她一人,「當時就在想,為什麼不是先和我說呢?なな。」「那個是、…啊、哈啊…嗯~~、」

 「嗯,沒關係的、已經。」她伏下身、任憑なな死死的捉過她的背肌,在上面留痕,「因為,已經是我的了呢,なな。」用僅有兩人能聽見的音量輕喃著,純那嘆於那人因這話而將她的指部收緊,『是高興嗎?なな。』吶、是在高興嗎?なな──我可以這麼認為吧?

 依賴著自己的なな,只對她放開心扉的なな,藉由劇本來透露心聲的なな。將兩人代入其中、是無心,還是只想有個管道用來傾訴內心的私盼呢?不重要了,當她的心思被純那發現時,一切都再也不重要了。

 『對舞台帶有執著、不斷努力追求著完美,受到打擊也不會輕易退卻…她對現實的不甘、可又不折於現況的向前,那樣的身影讓魅影覺得耀眼…』那是虛假的偽裝也沒能完全遮掩的魅力,尚未被打磨完全就透出光彩的原石,『…雖然自己碰上那些不幸的事,仍對舞台充滿著愛。』正因為總是孤獨的一人,情感才更為深刻──在那人胸口處留下吻痕,見著健康的肌膚上點了一粉緋色,純那左手緊著那人的手、交握,輕喃:「『下來吧,來到我棲身的居所。下來吧…我們將陷入禁錮了彼此的囚籠、』」
 不斷加快速度的指尖次次向著那人的弱點,沒能移開的熱度,沒能離開的視線,なな捉在她腿上的指甲快要入了肉、可沒事的,因為,「『──我要奪走妳,克莉絲汀。』」「──、~~~!」轉過身、面對妳的命運吧。妳將面對我,永遠。

 在她滿足的嘆息下,將那人送往黑暗的更下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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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lverspoor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