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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只有妳呦?』透過冰涼的機械、只聽見那聲帶著笑意的話語,閉上眼睛,她嚥下嘆息。



掛斷手機,由紀透過那窗、能夠清楚的望到外面,公園的一隅,長椅上,那位方掛斷電話的男子身旁,坐著一位帶著耳機、將注意力都放在手上小型電腦的可愛女子,「…謝謝妳了,玲奈。」她緩出口氣候,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不會。」
那位被稱為玲奈的女子收起不久前才剛從對方手中接過的信封袋,瞇起眼睛,笑著。

走出約定『交貨』的租房後,由紀坐上了車,她精疲力竭的攤在座位上,讓腦袋靠上冰冷的窗面,「由紀?」「嗯…沒事,走吧。」

前座的女子本還想說些什麼,但看見由紀那掩不住的疲憊,還是吐出口氣、拉起保險桿,啟動車子。
「怎麼樣?是真的還是…?」聽見對方的詢問,以及透過後照鏡望著自己的好友,由紀用拇指與食指揉了揉有些疼痛起來的太陽穴,「不是資料…松井玲奈打聽到他的行程,直接讓我『看』了。」

「所以是真的有其他女性友人?」「對。」由紀閉上眼,她那溝通用的機械還在包包中,本來有些疑惑,打電話過去給對方、卻得到那位男子現在『正在開會』的答 覆,並且解釋為什麼會這麼久才接起電話──他並不知道自己因為在討好那女孩而沒空理會手機的行徑,全然被收入由紀的眼底。

上一秒才讓身邊不開心的女孩重新將生氣丟到後邊、選擇收下那全新的電子產品作為消氣品,下一秒就趁著對方戴上耳機的時候給予她『安慰』,「也不知道這人的『我只有妳』用在不同的女性身上幾次…」耳熟能詳的解釋詞句由紀早就能一字不漏的背出,更別說那時常掛在嘴邊的口頭禪。

「反正也只是底下有往來…伯父那邊還沒好?」「還需要一段時間。」由紀嘆口氣,雖然不是對那男子有好感,可終究還是名面上的『準‧婚約者』,馬上就會是自己的婚約者,卻在外邊有著一隻手也難以數過的女人…老實說現在的心情有點複雜。

又是希望對方的情場失意並被大肆公開、讓由紀得以抽身,又是希望對方能稍微在她退去前沒被發現、讓柏木家可以多一些時間動作──雖然有點老套,可是借用女兒的婚事來爭取短時間公司週轉問題…老實說還是不錯用的。
「在那之前…就先這樣吧。陽加、去公司,我得先把手邊的事情處理…最近有什活動?」她搖搖頭,將手放在黑色的公事包上,裡面還有之前從松井玲奈那得來的『那些關係比較親膩的女子』的資料。

陽加見前方塞車,便打著方向燈、繞了另一條路,「週六下午至晚上大島家有舞會,必須參加…不過沒有要求要攜伴,而且為保隱私、強制戴面具…怎麼大島優子的 興趣越來越怪了。」「簡單說就是想辦面具舞會可是又怕被大島家現任家長罵…」由紀用手背貼著自己的額,希望能藉由手上的溫度來替有些發燙的自己降溫。
「禮服幫我準備好…父親有交代什麼嗎?」「沒有,只說玩的開心就好。」陽加搖頭,她有些擔心的道著:「由紀…如果真的不舒服記得去一趟醫院,就是鐵人也需要休息的。」「我知道,陽加。謝謝妳…」

聞此,陽加心底低嘆了口氣,暗道了聲『妳要是知道就好了』。

她已經不是第一次看見這位好友在所有人都離開時依舊留在辦公室,持續到天明。甚至是多次忘記吃三餐,開會時偶爾會下意識的揉著腰側,亦或是趁她沒注意的時候服用藥物──將整間公司撐起的責任,對柏木由紀而言還是太重了。

就連身為好友的片山陽加來幫忙,也無法從那堆積如山的文件中順利把這人拯救出來。

「那天我得趕上晚上的時間,所以只能開車送妳過去…一個人沒問題吧?」陽加頓了頓,才接著道:「如果不喜歡那裡,提早離去也不會被發現的…身體不舒服的話就打車回去?我會讓明香備車來接妳。」「嗯,我知道了。」
由紀抿著下唇,有些虛弱的笑了出來,「不好意思…明明是我家的事。」「如果真當我是親友的話。」陽加把車開往地下停車場,放下拉桿、熄火,「就別說這些話,乖乖的休息。」她回過頭看著由紀,有的只是滿臉的認真。

「嗯。」由紀笑的很開心,她伸了個懶腰,讓自己從負面狀態中出來──「明明,都說不把我當親友的呢,哈醬。」臉上又回到了面對松井玲奈時的、充滿著自信與 堅毅的表情,彷彿世界上沒有什麼事可以輕易的打倒她,「思考模式習慣了。」陽加溫和的笑著,鬆開安全帶走了出去,「企業繼承人間的友誼不可信──由紀,今 天記得早點回去休息,就算有面具、身體不好還是很容易被看出來的呦。」她比了比自己的唇。

由紀打開化妝包、取出巴掌大小的鏡子,「…嗯,我知道了。」乾澀的唇上少了點血色,有些蒼白的臉龐讓她看起來格外的脆弱,就如可任人欺負的病弱女子──也許、正是因為這樣的外貌,才能夠成為交易的物品。

「我先走了。」她搖搖頭、將鏡子收回包裡,對著陽加擺擺手,挺直著身姿讓人無法想像、這人其實已經兩日未眠。
陽加等由紀乘上電梯,才搖搖頭的嘆口氣,然後離去。




回到辦公室,由紀將公事包放回桌上,資料取出後重新瀏覽一遍,無論那人的地下關係是被提前發現還是能夠隱藏下去,由紀都需要找一條能夠讓自己安全撤離的路──翻頁的手指停下、緩緩的移上那彩色的照片──腦袋中是那公園長椅上的畫面。

「渡邊…渡邊財團的?」由紀只是希望能得知他的準‧婚約者是否真有其他女人,所以松井玲奈給的資料沒有義務替她查清,可…「未成年呢。」比自己小三歲,就連成年禮都還沒過…就被看上了?
搖搖頭,由紀繼續往後翻,『認識』了那幾位『情敵』後,才收回能上鎖的抽屜,拿起那永遠無法處理完的文件。
埋首。

徹夜。






胃痛。

在車子抵達前、由紀便已經遵循著守則,將那銀白色面具給戴上,同那一襲白色禮服剛好趁著她的黑直長髮,遮掩著的半張臉中絲毫沒有半分疲憊──「今天記得早 點回家,沒有義務待到結束…知道嗎?」陽加好沒好氣的提醒這位『我知道』好友,她明明已經提醒過很多次了,但每次的好意也都會被對方委婉的拒絕──「我知 道了,陽加。」看吧。

「…謝謝。」由紀帶著歉意的向著陽加的方向點點頭,那人沒輒的擺擺手,「如果太晚,我會讓大島優子注意有沒有一位身穿白色禮服的女性暈倒在哪塊窗簾布下的。」

她的話逗笑了由紀,由紀瞳中本就存在的煩躁少了幾分,她對著陽加點點頭,慢慢的走向那宅院。
「祝那位花心的傢伙早日得愛滋。」望著由紀有些勉強的身影,陽加低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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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lverspoor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