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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已上初中、可稚氣的外貌卻還是令父母皆為擔心,所以晚上如要出門、最多也只能去去拐角處的便利店,買瓶飲料。

 

並且在20分內回家。

 

圍著圍巾、手放在外套口袋中,毛帽罩在腦袋上、明明已經快要4月,夜晚卻依舊寒冷,這讓有些畏寒的花音不得不加快腳下的速度──經過小公園、花音奔向隔著兩條小巷的便利店,已經過了下班時間、走在路上的人可說是少的可憐,聽見店員的招呼聲,花音在暖氣撲面的瞬間舒服的瞇起眼,她伸出手搓了搓,來到櫃檯、取出旁邊的熱飲,付錢。

 

捧著熱橘子汁,花音蹭上了公園邊的長椅,「哈…」對著空呼氣。

 

沒有白色的霧氣產生。

 

十點二十,那是滑梯旁燈柱邊的時鐘,高高的掛在上方、就像是要告訴路過的每個人該回家了──公園內的擺設很簡單,就只是滑梯、翹翹板、沙堆、小羽球場,以及廁所與破舊的小倉庫。

 

廁所和小倉庫分別被安置在公園的左右兩側,比起有闢出小道的公廁、小倉庫那方可說是雜草叢生──慶幸的是社區常常有人負責消毒殺蟲,否則哪天傳染病從孩子身上發起就有得熱鬧了。

 

將喝完的寶特瓶丟回收後,拍拍屁股準備走人──『硄啷!』的一聲、嚇的她趕緊回頭,「………?」小心翼翼的望了望四周、發現沒什麼人後,才快步快步的跑開。

 

心臟跳動的速度還沒緩下來。

 

 

 

 

自從被嚇到後,再次於晚上出門去便利店購物、已是在兩個星期後,花音磨磨蹭蹭的經過公園。其實也不用這麼小心,畢竟附近全是住宅區,也許晚上在路邊咳嗽太大聲、也會有脾氣不好的人從窗戶探出頭來怒瞪也不一定…主要是這社區孩子多,巡警都會每隔幾十分便來晃一次,治安要不好都不行。

 

抬頭看了看、發現已經是10點半,花音照樣的跑去拐角的便利店、買了瓶飲料就出來,她坐在靠外邊的長椅上,雖有著照明、可花音總認為那陰影處也許正有著什麼在盯著自己──想到此,就是渾身發毛、雞皮疙瘩都要起來。

 

縮縮腦袋,有了上面的想法後,花音的視線總會不自覺的開始掃向那些沒被燈光照射處,她先是撇了撇公廁,因為嫌髒、再加上家就在附近,她基本上是沒去過的──當然、早上上學路過時也還是會知道,有愛八卦的婦人總在討論酒醉的上班族在裡面吐的亂七八糟…咳。

 

溜滑梯,大概是怕孩子摔下來、所以下面鋪著軟墊,而高度也只有一層樓高,花音除了小學放學時偶爾會坐在上面發呆外,基本上很少碰。

 

視線掃過遊樂設施,來到右前方的小倉庫,明顯的很久沒打理的草坪、以及那生鏽的鐵皮,滿是鏽斑的牆彷彿那藝術畫…嗯,如果不嫌髒、穿著白杉的湊上去,也許還能得到免費的抽象描摹,就是過於容易洗去了些。

 

如果沒記錯,裡面都是放些打掃用品…只不過現在負責公園清理的都是附近幼稚園的家長會,認為太髒的婦女們只願意使用園內的工具,導致小倉庫已經很久沒有使用──當然也有鐵門的鑰匙下落不明的緣故。

「…………」花音捧著飲料的手緊了緊,她裝做不在意的站起身、然後快步快步的離去──因為她隱隱約約發現、於那小倉庫邊上的草叢中,似乎有著什麼白色的…物體。

 

小小的。

 

 

她認為那麼明顯的『垃圾』應該不可能在早上清掃時會被遺漏──「我回來了!」在外邊還沒待上幾分鐘,就蹭回家了。

 

 

 

早上經過時,特意的往那草叢堆望了望,卻發現那白色的物體還在。

 

只是因為時間的關係、花音也沒有多作停留的,跑開了。

 

「………紙杯?」放學時,趁著天還亮著,壯著膽子的來到倉庫邊。後方都是孩子們的玩鬧聲,這讓她心底稍微安了點──執起那紙杯一瞧、上方寫著『やっちゃん』的字樣,下面則是連著一條線──穿過生鏽的鐵門縫,通到倉庫裡。

 

花音不認為很好玩,她只感覺有點發毛。

 

所以將那紙杯給丟回原處後,就回家了。

 

 

晚上再次因散步而經過公園時,那紙杯還是孤零零的被擺在原地──想是哪位家長認為、這是誰家的孩子的遊戲…吧?

 

看了看時鐘,還在十點十五的位置,花音小跑步的進入便利店,照樣的買了瓶飲料後,晃兜兜的回家──『硄啷!』「!」公園處傳來此聲響,嚇的花音又蹭回便利店,等店員都已經拖完地、上好架,就等換班時才慢吞吞的出來。

 

經過公園時,花音低著頭、快步的走著,眼睛卻是不受控制的往公園內飄去,她的視線最終還是沒有捕捉到什麼東西。

 

回到家後,是鬆了口氣的、又是疑神疑鬼的,她看了看手中的寶特瓶,皺皺眉。

 

都已經升到初中了,難不成還會怕…嗯,還會和那些小學生一樣膽小嗎?用手拍拍臉頰,給自己打氣著。

 

下次經過時,一定要去看…看…。

有點心虛的將寶特瓶放在桌上,蹭上床,入睡。

 

 

 

 

經過幾天的觀察,花音發現那聲響只有在莫約十點二十左右才會傳出,而發出聲音的地點…是小倉庫。

 

「…聚賭?還是…什麼…?」雖然有聽過不良少年會利用一些人少的場所來作為集會用地,可這被住宅區環繞著的公園…並且不定時還有巡警巡邏,怎麼想都不可能。

 

看了看時間,距離下次巡警先生騎腳踏車出來晃悠晃悠還有幾分鐘,如果發生了什麼事…應該,不會怎樣…吧?

 

拍拍臉頰,花音鼓起勇氣,慢慢的蹭到小倉庫邊,她遲疑了一會兒,走上前──鐵門還是鎖著的。

心底有些不安,她輕輕的、輕輕的…呃,敲敲門。

「………沒有回音。」不知道該是沮喪還是安心的,花音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點失落的感覺,她嘟起嘴,低著頭的想返回長椅邊,踢著石頭的腳卻是不小心踩到那紙杯──「………」看著那『やっちゃん』的字樣,花音抿著唇、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對,她…撿了起來。

 

然後對著那紙杯話筒輕聲道:「喂喂喂…有人在嗎?」說完後、將話筒放在耳邊──老實說背後有點涼涼的。

 

既期待又怕受傷害,花音一顆小心肝就快被小鹿給撞爛了還是沒有回音,她貶貶嘴,有點無趣的聳下肩膀,「…什麼嘛…真無聊。」「……無聊什麼?」「!」

 

全身寒毛豎起,花音緊張的看看四周,卻是沒有變化,她瞪大了眼睛的看著那紙杯話筒,嚥了口口水,再次將其湊上嘴邊,「妳是…やっちゃん?」「……嗯。」放上耳邊,就聽見聲音傳了過來。

有點微弱、可是還是能聽的清楚,是位女生的聲音。

 

「妳…在裡面?」「…嗯。」聽見回覆後,花音有點怕怕的看了看那有點恐怖的小倉庫,脖子縮了縮,「呃…嗯,能、能問為什麼嗎?」「不可以。」「喔…」

肯定的答覆讓花音殘念的垂下腦袋,她左右望了望,發現就在放紙杯的不遠處,有個稍微空出來的地方,中央有塊石頭、剛好能安置那接觸空氣太久的屁股──「妳無聊什麼?」還沒蹭上多久,對方就如此的問著。

 

「唔…我以為沒人。」「…正常來說都不會有人的。

やっちゃん的聲音並不大聲,「很晚了,別在外面逗留。」沒等花音想通上一句的意思,那送客意味十足的話語就直接傳了過來。

 

花音看了看手錶,抿抿唇,她已經聽見遠方巡警先生腳踏車的鈴聲,「……我明天再來看妳…?」「………嗯。」やっちゃん的聲音有些悶悶的,可是還是答應了。

 

花音突然的、心情好了起來,她趕緊將那紙杯給藏好,然後拍拍屁股的蹭回長椅上,將飲料一口喝完後丟棄,快步快步的跑回家。

 

 

 

「嘿…妳在嗎?」「嗯。

隔天,同樣是在十點二十左右,聽見那聲響後,花音才跑去小倉庫邊,拿起紙杯話筒,「やっちゃん是妳的綽號?」「…對。」「這樣啊…」

雖然不明白やっちゃん為什麼會在裡面,且那聲響明顯的不可能沒人聽見、卻沒人理會──やっちゃん沒有想要提起的意思,花音也不好意思去問。

 

兩人都很有默契的避開了那話題。

 

 

 

「ノン很喜歡餃子?」「嗯!每天如果不吃餃子就沒有精神…上課也會睡著。

「明明就是不想上課吧…還把錯推給餃子。」「嘿嘿…」

花音聽見對方的打趣,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出來,她摸摸後腦杓,勾起嘴角,「やっちゃん成績應該很好吧?如果ノン有不會的可以來問妳嗎?」「啊…不行。」「為什麼?」

 

反覆幾次的談話,雖然每次都是少少的幾分鐘,可兩個星期下來,都已可互稱對方的綽號…應該說,她們彼此都不知道對方的本名。

 

「…我的成績不怎麼好。

「咦?」那方突然沉下來的聲音,讓花音不自覺的低呼了聲,畢竟、從這幾天的談話中,花音基本上可以猜出やっちゃん是那種上課會乖乖聽課的乖孩子──甚至還能想像出對方認真做筆記的樣子。

 

「嘛、嘛…人都會有不擅長的事嘛。

裝做不在意的扯開話題,花音愣愣的望著那小倉庫,有些出神,「…ノン其實可以去問老師,只要有詢問、老師們基本上都會願意教的。」「…嗯,謝謝妳…やっちゃん。」「時間到了?再見,ノン。」「晚安,やっちゃん。

 

 

明知道對方看不見,花音還是對著倉庫的方向擺擺手,然後將紙杯放下。

 

她走在回家的路上,腦袋還是在想著一些有的沒的問題──為什麼,やっちゃん只要談論到學校…或是課業方面的事,聲音就是沒有精神?

 

為什麼,會被關在小倉庫裡?

 

為什麼,會沒有人理會…?

 

一堆問題圍繞著花音打轉,花音甚至是想直接在十點左右於小倉庫邊埋伏,可最後都是打消。

就連詢問父母也沒有做。

 

因為不想讓やっちゃん為難。

 

那感覺就像是辜負了やっちゃん對自己的信任一樣──雖然沒有見過面。

 

 

 

隔天頂著熊貓眼上學,被同學嘲笑了一番。

 

替老師送作業簿時,經過三年級的課室,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笨蛋,不是給妳抄了嗎?怎麼不但作業沒法交、課本還少一頁啊?」「…嘿嘿…我想說電視上那種枕在枕頭下的記憶法應該有用…」「應該是拿去折紙飛機了吧?真是…就愛玩。」「…抱歉嘛,下次一定會準時交的。」

 

清楚的、沒有被干擾過的,やっちゃん的聲音──「算了…喂!妳要去哪?又翹課?」「嗯…抱歉、幫我和老師說一下…!」門一打開,那是一位有著披肩長髮的學姊,長的很漂亮,對方臉上有著驚訝、顯然是對於方開門門外就有學妹在等待的情景給嚇到──「對、對不起!」下意識的,花音開口道歉。

 

「………」那人瞳孔一縮、眼睛瞇了起來,她的身子頓了一下,還沒開口──「喂!矢神、不要欺負學妹啊!」「…吵死了!」矢神回過頭去對著裡面喊著,順手帶上了門,她沒有去理會處在原地的花音,跑開了。

 

 

 

聽說,矢神久美,三年S班的學生,據說是不良,十足十的笨蛋,只有反射神經不錯、所以唯一能發揮的時間也剩運動會和體育課──在三年級中,算有名。

 

 

 

花音用手支著下巴、望著窗外,她已經有三天沒有去找やっちゃん,這對已經和對方成為好友的花音來說是極度不正常的──只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

 

「…?」撇到窗外庭院的角落,似是體育課、穿著運動服的學姊們有一小群人脫隊,往校舍的後方走去──花音清清楚楚的看見了,那被圍在中間的,矢神久美的影。

 

聽說,矢神久美,三年S班的學生,據說是不良,十足十的笨蛋──是被真不良的學姊們盯上的存在,更是老師們的眼中釘,更是同學間的打趣材料,生活的調劑品。

 

「…………」拿起話筒,花音輕輕的觸摸著上方用著奇異筆寫著的やっちゃん的字跡,躊躇了會兒,才湊近嘴邊,「やっちゃん?」「…嗯?」有些虛弱的聲音從那方傳來,花音的心瞬間收緊,她咬咬牙,閉上眼睛,「我跟妳說啊…今天媽媽又偷偷的在餃子裡面創新了…真的是…」

她,不敢去扯下兩人之間的布幕。

 

 

 

聽說,矢神久美,三年S班的學生,據說是不良,有個醉鬼老父親,家裡負債累累,母親和別人跑了。

據說,在學校、只要肯被飽揍上一頓,就可以有免費的飯──應該說、是不知從哪順來的麵包吃。

是個上課總是會睡覺、常常翹課,不聽話的,壞學生。

老師的眼中釘。

教不會的笨蛋。

 

 

 

「やっちゃん不會熱嗎?」「…不會,其實晚上蠻涼的。」又是妳一句我一句的對話,其實、花音已經被警告過,別在外邊待太久…父母已經有點懷疑自家的孩子是不是學壞了。

 

方走過春、來到暑,即使是夜晚、那股熱氣也無法順利的散去,花音用手碰了碰鐵皮、發現上邊是熱的噁心──「聽我說喔…今天啊,交作業簿的時候、居然發現有人直接連日記的內容也照抄下去…」やっちゃん總是傾聽。

 

很少主動的話語。

 

 

且,「…很晚了,快回去吧。」總是會將花音給趕回去。

 

 

 

 

聽說,矢神久美,據說是不良,有個醉鬼老父親,家裡負債累累,母親和別人跑了。

據說,是個上課總是會睡覺、常常翹課,不聽話的,壞學生。

教不會的笨蛋。

再三被家扶給帶走、又於回歸後遭家暴的,精神病患的女兒。

在小區就像是瘟疫帶源體。

 

 

 

 

「就算天氣很熱,也不能亂玩水阿…」對方無奈的聲音從話筒處傳來,那是花音在告訴對方、自己和同學於校內玩潑水遊戲而被老師抓去訓話之後,「反正一下就乾了。」花音嘟著嘴的抱怨著,「而且啊…訓導主任一定是怕水費太高,不然怎麼會才沒玩多久就被抓到。

 

「……ノン,很晚了,快回去。」やっちゃん總是會注意時間,無論話題是不是有盡興。

 

花音聳肩,她看看時鐘、已經快要40分,「嗯,那我先回去了…」「好、再見。」和對方道別,花音拍拍屁股,照樣的將紙杯放在草叢堆裡,然後轉身離去──「啊、飲料!」

站在家門口、才想起飲料落在長椅上沒有拿回,花音趕緊小跑步的往公園那回去──「該死、去死…」隱隱的怒罵聲,骯髒、下流的用詞,還有動手的聲音──花音停下腳步。

 

是位莫約中年的男子的聲音,從小倉庫中傳來。

 

四周的燈光暗下來,週遭的住戶窗子早已緊閉,像是了解每到此時、都會有著如此的八點檔大劇上演──花音只感覺手腳冰冷。

 

 

 

 

 

聽說,矢神久美,三年S班的學生,笨蛋、不良,有著位精神病的父親、以及品行不良的母親,家庭負債、生活補助僅夠買酒錢,在校以充當沙包換取食物,曾重傷入院多次,後因無法負擔醫藥而再也沒有被重物敲擊身體。

 

 

 

 

等意識到時,人已經回到房間中。

身體顫抖著,害怕。

恐懼。

還有罪惡感。

 

 

 

「嘿,やっちゃん聽我說呦!今天我啊…在體育課的時後居然…」

裝作不知情,裝作不知情,裝作不知情。

 

花音從那天起、雙眼雙耳彷彿被黑幕給遮起,她看不見光、聽不見心底的聲音──因恐懼而逃避。

在路上看見矢神久美會下意識的避開視線,在倉庫旁卻會興奮的對著やっちゃん道著學校所發生的事情,木本花音、不願承認那位矢神久美,就是やっちゃん。

 

 

「喂,聽說了嗎?」「什麼什麼?」「三年S班的那位矢神阿…好像被黑道的人抓去賣春了。」「真的假的?」「真的真的,而且聽說口味很重啊…SM還道具什麼的都來了。」「哇塞…難怪看她體育課換衣服都故意跑去廁所隔間,游泳課都翹掉…原來是…」

 

經過三年S班時,再也不會因為矢神久美的事而訝異,亦或是停下腳步。

 

 

「やっちゃん!今天給妳帶了個禮物呦!」「…又是飲料附贈的磁鐵吧?」「…到底要不要嘛。」「要要要…只要是ノン給やっちゃん的,都要。」「哼哼…算妳識相。」

 

 

如やっちゃん所願的,ノン沒有再問過關於やっちゃん的任何事。

 

任何事。

 

 

 

 

聽說,木崎家的女兒,因為外出夜遊過晚,被矢神家的精神病患者給性侵,搬離。

 

 

 

 

「やっちゃん,今天就到這裡了…ノン還有作業要做呢。」「這樣啊…ノン好乖啊…居然會主動說要做作業。」「那當然、也不想想我是誰。」

 

 

 

 

聽說…

 

 

 

「咦?要拆了嗎?」花音好奇的看著那小倉庫,發現四周圍了些黃色的布條,靠近一看,卻見鐵皮上貼著拆遷的公告。

後方皆是孩童們的玩鬧聲,花音無聊的跨過布條,發現生鏽的鐵門早被撬開,放置在一旁。

湊上前一看。

 

 

 

聽說,矢神久美的事終於隱瞞不下去、校方在得知實情後約談,且作出休學處分了。

 

 

 

 

那是一張發了霉的厚墊子,上面東一塊西一塊的,不知是被什麼給潑染的痕跡。

 

 

 

聽說,矢神家被清理出來了。就像是垃圾屋那般,惡臭、髒亂,偶爾還能看見那被用來點火用的教科書書頁,裡面唯一算的上乾淨的,只有那被藏的很好的、初中三年級的課本,上面被保護的乾乾淨淨。

 

 

 

墊子後方的是跳箱,跳箱上被死死的鎖著一大上幾分的手銬,邊緣上有些紅斑。

 

 

 

 

聽說,因為每次從家扶中走出後會是更過分的施暴,所以矢神家的女兒總會將自己鎖在公園的小倉庫…卻沒想被父親發現,鑰匙被奪走的同時,每到十點二十分、也就是矢神家前女主人出走的那刻,便會被扣在這方,大型的手銬銬在頸脖處,然後在於家中發洩過後、便會前來施暴。

 

 

 

 

跳箱旁邊,有著的是,與外邊一模一樣的,紙杯話筒。

那線已經斷了一頭。

 

 

 

 

聽說,那晚爭吵的格外厲害。

 

 

 

 

紙杯話筒上,寫著『ゆりったん』、然後被劃掉了。

 

 

 

 

聽說,那晚、矢神家的男主人失控了。

 

 

 

 

ゆりったん的下方,寫著『ノン』的字樣。

可也被劃掉了。

 

 

 

 

聽說,那晚、很多人都聽見那聲怒吼,似是說著『果然妳也和那女人一樣嗎!』的字眼,然後、就是悲鳴。

 

 

 

 

ノン的下方,畫著一朵小花,上面還有個音符。

看起來很可愛。

 

 

 

 

聽說,矢神家的女兒,當場死亡。

 

 

 

 

內面的鐵皮、靠近墊子的那處上,有著一堆飲料隨手贈送的磁鐵,被整齊的、貼在那裡。

 

 

 

 

聽說,ノン的好友やっちゃん,也是從那晚起、不見蹤影。

 

 

 

 

花音拿起紙杯,然後將線重新牽連起。

走到外頭、於陽光下,不再是需要瞇著眼尋找的、寫著やっちゃん的紙杯話筒,輕輕的、拿起…「小妹妹,別跑到裡面去喔!」遠方的婦人們看見花音,有些擔心的對著她喊道。

 

花音沒有理會。

 

她愣愣的望著那話筒,紙杯上有著淤泥,骯髒不堪。

她用手輕輕的碰觸著上方的やっちゃん字樣,湊到嘴邊,「やっちゃん,妳在哪裡?ノン這幾天的事,都還沒和妳說呢…」

 

 

 

聽說,今天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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