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才加的沉默與思考並沒有很久,僅僅只是在腦袋中一閃而過──別說是秋元才加,想必其他人或多或少也有不滿,畢竟誰都不願輕易的被利用,且毫無經過同意的就被指派,而一點藉口亦或是理由都無。


渡邊麻友注視著前田敦子,她發現其實前田說話的斷句恰巧停在讓人能被勾起不滿的地方,而語句的輕緩與黏音更是讓人有種『綽綽有餘』的錯覺,但只要細查,便能了解前田敦子在拋下一大堆疑問與思路後,總會需要些時間來…休息?


對實驗體的了解、政府的走狗、雙面間諜,前田敦子的『價值』應該不僅僅只有表面上的那般簡單,不斷的被傳喚到後城去『幫忙』,回來後便是暴飲暴食外加拼命休息──麻友看向陽加,在場也只有片山陽加與佐伯美香能帶給她一些親近感。

 


陽加垂著頭的看著桌面,一臉嚴肅,她用手指敲打出節奏,讓安靜下來的會議室多了些緊迫,隨著她與才加的不語,麻友等人也沒能打破這份凍結的空氣,就連梅田彩佳也是扣著松原夏海的手,不讓她四處搗亂。

美香也沒有開口,她閉上雙眼、靠在後方的牆面上,似是不在意,又似是在等著自家能力者的發言──柏木由紀不在,就是考驗佐伯美香、片山陽加與渡邊麻友的能力了。


陽加並沒有讓在場的人等待過久,她釐清思緒後,抬頭,見所有人都將目光放在她身上,微微一愣,卻又瞬間恢復過來,陽加坐正了姿勢,淡淡的笑起。


將視線於眾人身上掃過一遍,陽加才看向前田,讓身子傾向前,輕聲問道:「上面的那些人,是不是因為妳口中所說的『快結束』,所以要把柏木前輩給『收回』?」「對。」


發現陽加沒有選擇隱瞞不加保留的透底,前田敦子知道這是片山陽加對自己的行動的表態,「回收的方式,就是讓松原夏海把柏木前輩給『吸收』回去…也就是說,黑石的存在也等同於『記憶』了?」「………」敦子挑眉,她聳肩,「那種東西太虛幻,沒有確定性的証明,也沒有統稱。」

聽見敦子把黑石稱呼為『那種東西』,在場的能力者皆是眉頭一皺,只是陽加的問話沒有結束,誰也不願將此打斷,「假使柏木前輩被收走後有兩種可能…一是『靈魂』取替松原的身體,二是同松井前輩一樣參雜在一起,多人格共用…那麼,政府有辦法將柏木前輩的『人格』給全部回收嗎?


顯然是明白片山陽加想問什麼,敦子搖頭,「不可能,記憶轉移這種能力會使用的存在少的可憐不說,還有一定的危險性,除了有技巧外、太過籠統的範圍會讓許多『片段』參雜進去,也會讓一些訊息流失,就算是第一種取替,也會有排斥反應,而不是理所當然的接受。」她的這番話讓美香皺眉,她腦中出現了些念頭,但還是沒有選擇說出。


畢竟,也只是想法,並沒有證據表示那是真實的──望著前田敦子的面龐,那心中的疑惑卻又是少了幾成。


領導型能力者,總是愛在話語中佈下難以掌握的關鍵句──前田敦子不可能如此好心的講解說明,除非

 


…這些話中,有要讓她們於『潛移默化』中『認同』的『真實』。

 

與渡邊麻友對望一眼,再看看那滿臉平靜的玲奈,心裡的肯定又是重了幾分。


沒有去理會自家黑石與渡邊麻友的互動,陽加繼續接著詢問,「成功的機率?」「很低,意志力不堅定的很容易錯亂。」

「和是否為能力者有關?」「…一半一半。

「意思是有無能力其實都無差,只是在於意志力的強弱,但能否使用能量還是有一點點的差別」片山陽加瞇起眼來,她與佐伯美香相比、差的是經驗,可卻也因沒有經歷過30年前的黑暗而比後者多出了些新奇的想法,思考迴路不同、讓此兩存在在某方面來說足以稱的上互補。


敦子身為知情者,隨著陽加的詢問、眼底的欣賞就越是明顯,而還有些模糊的麻友則是帶著訝異──她沒想過片山陽加也


「別繞圈子。」

敦子嘆了口氣,她沒想過除去渡邊麻友、佐伯美香,就連片山陽加也或多或少有著領導型能力者的天賦──這屆是怎麼了?以往極度缺乏的領導型能力者不斷出沒,這代表著隨著能力者數量的減少、質量也會跟著提升嗎?


「雖然沒有很穩定,但短時間內不會被破除的…即使是有所探查,我也會在第一時間感應到。」「?」敦子所說的話讓才加等人莫名奇妙,而麻友卻是想到了由紀的能力──那薄如蟬翼的結界,可以抵擋外來的試探與窺竊。

板野友美挑眉、顯然也是想到了,她不動聲色的看向四周,的確、於角落有放置著奇怪的方形擺設,想來前田敦子一開始就打算在會議室將一些隱私給告知出來,否則不可能在明知敵方有所窺視的情況下光明正大的讓她們聚集在此──要知道,雖然沒有滲透入學生會,但學院生中多少也有些上方來人,她們的行動都是在那些人的監控下。


已經決定要翻臉了嗎?板野皺著眉的看著前田,前田敦子的黑石是高橋南,可她已經有好一段時間沒有看見…更別說麻里子與陽菜都在『消化』,A院黑石僅剩她一人獨撐──心底,有種無力感。


誰讓板野友美的能力者沒能帶給她信賴與放心。


陽加鬆開眉頭,她也發現了四周的機械,放鬆的笑意就是凝在嘴邊,「實驗用的『藥劑』可以製造能力者,無論成功失敗只要活下來就都可利用,而經歷『考驗』後的意志力比常人強大許多…政府的研究、能力者的屍體、黑石,記憶的片斷…取替。」每說一詞,前田敦子的雙瞳中的情緒便是少一分,唇邊的弧度就越是美艷──美艷。


就像是誘惑人的果實,散發出香氣,豔麗的讓人想伸手捕捉──卻又帶著致命的毒素。


「上面的那些人…是要將學院的能力者來個大清洗嗎?」她的問句一出,得到的,是那沒人能聽見的、婉惜的嘆語,可惜了──「錯了。」簡單的兩字掃空了那凝聚起來的怨氣,讓陽加不解的皺眉、卻非不憤,而是開始反思到底是哪裡出錯──心態,卻是正確了。


前田敦子將所有人的神態都收入眼中,無論是否為黑石、能力者,亦或是老生新生,都沒有對片山陽加話語內容的不認可,即使、只有一絲也好…沒有。


就算是渡邊麻友與佐伯美香,也是迷茫中帶著反思,沒有…都沒有。那種抱著滿滿的期待卻是一場空的感覺並不好,連帶的、胸口的痛處又是更加清晰,敦子緩和了一下呼息,將那失落給收了回去。


果然,環境與立場、思考方式的不同,終究註定了她沒有任何援助──而唯一的同類,柏木由紀…卻不在。


世界上只有一位柏木由紀──縱使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但敦子卻也深信,即使是按照著相同的環境與條件去安排,也不可能再將第二位柏木由紀給培養出來。

 


那人,是唯一。


在這世上,能了解前田敦子的柏木由紀,如今卻不在她身邊──敦子當然了解這是她走向懦弱的一步,卻也還是停止不了如此的想法。


太累了。

 

前田不是柏木,她是『人類』,她了解痛處,也明白感情──不是需要學習的白紙,不需要讓他人在上方塗抹。


柏木由紀是如何一人獨擔過來的,敦子不知。可她卻了解,四周沒有任何一人能夠無條件信任的現實、太殘酷,「錯了。」第二聲,收起了她所有的期望,她本該如此,不該信任他人、因為只有自己才是最不會背叛自己的,她不該因為身邊多出些『知情者』,就過分依賴──她,不該

 

 


『請妳照顧她。』

峯岸南的聲音就在耳邊,那是與現今的自己相比更加年幼,卻是承擔更多的──那句話,是對柏木由紀道著。


峯岸南認可了柏木由紀的價值,所以才會不惜欠下人情──就為了守下她的能力者,高橋南…「…錯了。」第三聲,帶了嘆息。

 

哽咽,放在心底。

 


胸口的傷火辣燙人,就如被反覆切割開又無麻醉的縫合,並且用烙鐵將其燒上──掩蓋在衣料下方,沒有誰、能看見…「本該是兩件事,卻融為一…看來,還不是時候。」


疲憊,失去耐心。


這些人並不了解,還要花時間去解釋…不明白的地方就是不明白,即使如何的去點醒也依舊沒有任何效果,讓前田敦子幾經放棄──她想、也許當年柏木由紀孤身一人,無不也有其因素在裡面。


沒有人了解。

 


太過複雜,明明是如此簡單的真實、卻不能用短短幾句去述說,被限定的條件、被拆下的翅膀、被挑斷的腳筋,雙手無力的向上、卻再也無法接觸被喚為自由的光──她們終將被黑暗覆蓋,直至死亡。


誰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呢──想起那人的臉龐,明明是孩子氣的外貌,內頭卻成載著另一個成熟的靈魂。


折井步曾開口說過,『妳不適合。』是的,是的,明明在松井玲奈取回記憶時也和對方說過,卻因為自己的陷入而遺忘…有時候,獲得到的、納入手中的,卻不一定是好事…

 


如果可以,她。


寧不要能嘗盡百態的心。


只願同早期的『她』般,作為一無心人存活。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silverspoor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