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井玲奈看著眼前情緒不穩的前田,蹙眉,她知道『真相』,雖然很籠統、但多少也比從零起步的其他人好多,玲奈接觸過,所以了解前田敦子大概想表達的──可、她現在的這般模樣


是這人,在她奪回記憶時告訴過她,有時、拿回記憶也不全為好事──因為重新獲得了,所以才更害怕再次離手而去,反覆的遺失不光是考驗著心智、每失去一次,更是代表著對該物的控制性又降低一分──明明是在不久前、見她與由紀的掙扎與痛苦,卻還能帶著冰涼無感的笑意的前田,在此卻是因為片山陽加的猜測錯誤而導致心境不穩。


太奇怪…太奇怪了。


在玲奈眼中,能夠佔據於那位置的,無非都是些無心之人──正因為沒有心,所以不會痛,不會因為內在因素而判斷錯誤、不會動搖、不會讓感情左右決議,以絕對的中立者的旁觀思考方式去觀看大局,向來,這都是柏木由紀的工作──因為那人,無心。

縱使有了情感,但松井玲奈還是知道,如遇上了非做出決定的事、柏木由紀又會將那些能帶給她溫暖的存在捨棄,戴上那面具、而後──以利益為優先。


這般的自私,也算是種魅力吧?


玲奈分神著想著由紀的事情,這似乎已經是種習慣,每當那人沒能出現在她身邊時,總會幻想著其實自己並沒有離開對方,她、一直都…「…兩件事?」就在板野友美發出疑惑的聲時,會議室的大門被開啟,無論是黑石亦或是老生,都瞬間擺出戰鬥姿勢──新生中包括渡邊麻友、都沒能反映過來,「敦子。」來者是一位有著孩子氣笑容的學院生,那人沒有在意那些警戒著的眼神,儘自走向前田。


「站住!」梅田見著那人毫不理會的就是往前田的方向靠近,她快速的伸手想扣住對方的,卻發現在手準備要碰觸到的那瞬,世界倒轉了過來──「停手!」前田敦子虛弱的聲音讓已經要動手的存在們都緩了下來。


「……她是誰?」秋元才加滿臉嚴肅的看著來者,要不是中間隔了張會議桌、恐怕會在第一時間暴起直接攻擊。


板野友美與佐伯美香、松井玲奈皆是皺起眉頭,因為動靜而跑出來的野呂佳代、宮澤佐江則是不解的看著眼前的現況──尚在休養中、還不怎麼能第一時間掌握,梅田彩佳被反扣於桌面上,這情景讓始終賴在她身邊的松原夏海繃緊了身子,眼瞳中徑是些危險的意圖,像是想將眼前此人給撕裂。

…她是誰,前田。」板野友美看著那熟悉的手法,那種反扣的方式、經歷過千錘百鍊的熟悉感,還有…明明是陌生的臉龐、卻極其懷念的,雙眸中透出的神情。「她是誰!」帶著嘶啞的低吼。


恐懼感襲來,沒有人知道板野友美為什麼會如此神經質,野呂佳代看著來者將自家的能力者扣在桌面上,也只是挑挑眉,對此、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意謂──因為在場的人都感覺的出來來者並沒有惡意,故此才會讓這人進來。


那人──有趣的勾起嘴角,卻是不理會友美的詢問,而是看向敦子…「…還不是時候…」敦子本因緊張而前傾的身子又向後倒去,她對著那人開口。


可那人卻是搖頭,「妳近期的進度比我想像中的還要慢…向田都找上門來了,還不做出選擇?看來接觸外界果然會讓人性滲透…妳變軟弱了,敦子。」熟悉的口吻、熟悉的語氣、熟悉的感覺、熟悉的──神情。

 

「她們沒有選擇,拒絕也是逃避…妳明明知道,為什麼總是要找藉口拖延時間?」

那女子歪著頭笑了笑,眼角瞧見板野友美、她左手依舊死扣著梅田,右手卻是空了出來,和友美揮著手、打招呼,「嗨,小友美。」


………」抽氣聲,多數的能力者是因為該人可以看見黑石,可多數的黑石卻是因為…「…步姊…?」「正確。」很是愉悅的語氣,折井步鬆開了梅田彩佳,來到前田敦子身邊,伸手摸向腰間的暗袋,從中抽取出一針管,直直的對著敦子的頸側施打下去。


「…折井…前輩?」野呂佳代輕喃著,折井步…?


這名稱很熟悉,渡邊麻友瞇起眼睛,她回憶著從書本中搜取而來的知識,然後、又是抽了口氣──折井步,30年前前學生會會長大島麻衣的…黑石。


想起前田敦子所說過的話,想起自己的推論,想起──她滿臉錯愕,眼角也撇見同樣臉色難看的佐伯美香與片山陽加,還有松井玲奈那瞬間失去任何情感的面龐──線索,慢慢的…連接起來了。


「妳怎麼來了…?」虛弱的語氣,彷彿只要空氣再稀薄些、就可以直接至此人的死亡,面對敦子的疑問,折井聳肩,「大島優子那有明香在看,暫時沒問題…我只是發現妳的情況,所以來幫忙而已。」她比了比手腕上的懷錶,上面的指針卻非當前的時間,而是類似於血壓計的線條數據──明香?麻友搜索了一下記憶,卻是沒有這名字。


「步姊…」板野友美在顫抖,她面色鐵青,咬著下唇、雙瞳中卻是帶著紛亂的情緒,讓人無法看清,「…為什麼…」微弱的、細小的聲音,在會議室中卻是格外的突出,「為什麼…」那之中帶著難以置信──「為什麼妳在這裡…」

她粗喘著息,就像是過呼吸那般瞪大了眼睛,一旁的佐江想要上前、卻被野呂制止,「為什麼我在這裡?」折井步看著這些小後輩,眸中滿是笑意,「我以為敦子有和妳們說清楚了。」

「她才沒……!」下意識的反駁後、板野友美愣住了,她想起不久前…是的,正是不久前聽見的話語,能量開始不穩、無法控制──「欸欸欸…不是吧?看到我就這麼激動?」

嗤笑了聲,折井步右手實實於空中一握,板野友美那就像要散去的霧體瞬間凝實,珠理奈瞳孔放大,而後又是瞇起眼睛,這人她認識…是在她清醒時於她身邊照顧的人。


隱密的地下室、看的見玲奈的學院生、玲奈認識且熟悉的人,雖然讓珠理奈感到很好奇、卻也沒能連想過多,畢竟、她本來就不是動腦的料──「冷靜下來,我們可沒時間讓妳們一個個暈過去。」


折井鬆開了友美、可強制的實體化也讓友美體內的能量消耗不少,撇見面帶驚訝與一點點可惜的矢神,板野友美壓下那惱意、手放在腿邊,緊握成拳,「…記憶轉移?」「算是吧。」那顯是很愉悅的聲音讓友美太陽穴處爆起青筋,想起以前的情景,想起以前好友因為眼前此人的消失而瀕臨崩潰──那見到前輩的喜悅瞬間被蓋去。


「麻衣…麻衣知道嗎?」友美的注意力早就從前田敦子轉移到折井步的身上,只見折井聳肩,「妳不是知道嗎?她也是知情者。」珠理奈與久美都聽見了板野友美低聲暗罵了句『該死』,背後的冷汗不斷冒出,珠理奈更是把屁股往麻友的方向挪了挪──瞧見久美那被背叛的哀怨眼神,珠理奈也是無奈…待在一位隨時會爆走的黑石身邊,太不安全了。


看著友美焦躁的來回漂移著,佐江皺眉、她當然聽過大島麻衣的事,當年與A院的能力者都很要好…尤其是麻里子──「從頭到尾都是謊言嗎!」要不是會議室用料實在、且板野友美是為黑石,怕是聲音早就穿透過去。


能力者無論新生老生都是一臉疑惑,可黑石們卻是滿臉嚴肅,佐江與各院的能力者都相熟,也就擔任了上前拉下板野的任務,「板野,冷靜點。」「妳讓我怎麼冷靜!」


友美雖是甩開了佐江的手,但也好了些,至少並沒有因為過度的憤怒而將心底的委屈脫口而出,她…「…麻里子呢?她知道嗎?」才問完、自己卻又是否定了這問題,要是麻里子當年也知道,又怎可能會在折井步『消失』後那樣、同行屍走肉──「嗯…」故意拖長的音,折井似是很懷念眼前這氣炸了的板野的神情,她輕笑出聲,「我還以為…小友美會想問,河小西有沒有可能也『回來』呢。」「!」


她的話語如鐵鎚重擊在心頭,板野友美猛然抬起頭來,那眸中有著不在是掙扎、而是滿滿的怒意──河西智美…向來都是她的龍鱗。


折井細起眼睛,友美的惱怒取悅了她,因為這代表著,板野友美的確的、有過那個念頭──可惜了。


可惜,那位女性不是麻衣的黑石,否則、還真有可能如板野友美所願的,『回來』

 


「這話的意思是…沒有可能了?」佐伯美香尋到了話語中的漏洞,她皺著眉,裝做沒去發現板野一瞬間的僵硬,「會讓我們想要去了解…代表接下來很有可能會碰上這類的敵人吧?」聞此、玲奈不動聲色的蹙眉,雙眼撇向折井步。

「當然。」


單是站在原地,雙手看似是隨意的放置在兩邊,可卻帶給梅田十足十的壓迫感──感覺到另一方的松原的不適、以及緊張,她下意識的伸手握住了對方的,而松原夏海在微微遲疑後,也反握了回去。


沒有理會底下的小動作,折井步替敦子調整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後,直接取代了敦子的位置,看樣子就是要替在場的人士解惑──「放心好了,有我在…就算妳們想要輕易的昏迷也很困難了。」她戲謔的笑容讓野呂想起那還戴在指原莉乃手上的小道具,再望向板野,雖說面色蒼白、但沒有如大堀等人那般直接『昏迷』過去──那是,折井步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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