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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美在林中閃躲著,她臉上已經參了血色,可後面偏偏又沒能看見敵方的身影──「嘶…!」聽見後方的風勁聲,趕緊將身子往下帶去,腳上一個沒踩好、眼看就是要跌到,右手上就是抓上了一鞭身,遠方的梅田彩佳左腳向前踏去、右腳施力,腰間一扭、把久美給往自己的方向帶了來,那被用以阻擋的樹身直接給截斷,隨著倒下而激起的塵埃土砂,一影子直接往那霧濛濛的內頭竄了進去──「嘎!」


一聲痛鳴中帶著不甘、還有重物落下的聲音,兩道影子糾纏在一起,野呂的身影從彩佳的身後竄了出來,她快速的伸手空抓於前,迅速的將右手往後一扯,其中一道人影不穩的往前方倒去,身子卻是詭異的扭曲、左手成拳的狠狠砸向後方靠近的身影,「哼!」

感覺到揮空,半橫臥在空中用以支撐的右腳打平、左腿往後方抽去,右手則是緊捉著樹根,就像是在考驗人體極限那般翻了個身。


左腳將那人往後踹了幾步,她身子這才在地上落下,如野豹般輕靈優雅的身姿四肢著地的往彩佳的方向竄去,而在那敵方的身影終於停下時、後方已有誰人在等候──「死吧。」板野友美勾起唇瓣、笑的美艷,她雙眼中帶著厲芒,在來者身形還沒穩下的時候一個下掃踹向那彎曲的膝窩處,那人的身形往後倒去、這才能看見面貌,是位長相清秀、面上卻枯乏的女性,有著頭淡金色的削齊短髮。


雙眼空洞的於眼眶中打轉,而後定位在板野友美的身上──她看的見她。


板野沒有意外的直接一個右蹬腿,右腿膝與胸同高的將身子左擰,旋轉弧度小、並沒有因地勢而被干擾,「…、…」那人身體一震,這才緩緩的軟下。

只因在異常者將注意力放在板野身上時,本是該退去的松原夏海不知何時補上了那異常者後仰而上方空出的位置,給對方透了個心涼。


「還有6人…」板野皺眉、因為即使有再多的學院生,也不夠如此的耗法,要不是她們來的及時、且分散了那些異常者的注意,恐怕珍貴的學院生通通會作為糧食死於她們的爪下。

 


「板野。」「知道了。」

再補下一腳,將那頭身分離後、板野的身形才在空氣中緩緩散去,「引過來!」「是!」

彩佳與野呂一邊分神的去照顧與異常者糾纏著的學院生,一方面指引著久美將其中的一兩隻給帶離,然後分著拆吃而下,在場除了松原夏海與板野友美外、野呂與彩佳很難作為強大戰力,久美的攻擊對敵方沒用、反而有可能因此死亡,她們這組可說是最為困難的。

 


板野的煩躁並沒有帶到外邊去,長年的戰鬥讓她學會將那些會影響戰局走向負面的情感收藏起來,只要站在場上、只要還能攻擊,板野友美就不可能會停下來──趁著其中一隻在啃食著學院生的屍體,板野一個衝刺步竄上前、貼上去的同時膝法一個個乎在對方身上,就是儘可能的在短時間內破壞對方的攻擊能力,「嘎!」呼出來的聲音是粗劣嘶啞,那彷彿是喉部發聲聲帶被破壞那般難聽。


在對方要掙脫時猛右轉髖與肩、稍抬左肘的向目標擊打,因右擰轉身時以左腳腳前掌為軸,腳跟外旋,那發出來的左鉤拳就如鞭打般俐落,直接將那異常者的右肩給粉碎,傷口漸出血肉。


悲鳴聲還沒能發出,一長鞭扯上了她的右腕,「!」腦袋一歪,趁機偷襲的松原夏海快速的竄上後身,出手狠辣的扭斷了頸脖,「還有5個…」夏海就如狩獵興致正高昂的獵豹,瞇起的雙眼與勾起的唇上彷彿含了冷光,她腳下的步伐是逼近無聲的。

還沒等那方虐殺著學院生的異常者們反映,便又有一人遭緊稛、一位臉上滿是傷痕的異常者上半身突然急速的往左方拐去,同鬆開了上一位異常者右腕的彩佳很有默契的一人跩著上身往左、一人牽動著鞭身鎖上右腳踝往後,姿勢不穩的向候倒去的同時,藉由著當前身體的優勢而竄至那人防禦空洞的後心的板野打斷了那脊骨,粉粹了一生命的靈魂火光。


「4。」趁著以弱勢敵的同時掃去了看起來身體素質最差的3位後,也將僅存的那4位異常者的注意放在不久前才剛露頭又跑光的能力者身上,短暫的單方面屠殺到此告一段落。


久美背著傷重的學院生退去一邊、盡量避免被波及,作為西、西南與南面三面中學院生最多的南面,坐擁1、2、4、5四團的南面能夠將精神異常者拖下如此之久、的確也不是沒有道理,只是傷亡過大,殘忍的死法從來不曾缺乏,板野甚至還能看見其中一位異常者的嘴邊殘著肉屑。


心底的怒火在升。

 


「…嘎嘎…」個子較矮些、表面上較為乾淨的異常者歪了歪腦袋,她的右耳幾乎是死死的黏在右肩上,左肩的高度卻是沒有任何變化,她壓低著身子、有點類似半蹲,跨步的姿勢讓人感到有趣,腰微彎、身子往前弓起,如去掉頭部、那還可真像是隻螃蟹,雙手放在身前,左右晃動著。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就像是笑聲般,那翻白了的眼珠開始在眼窩中打轉,身軀在顫抖著、身上明明有幾道傷痕,可卻是完全沒感覺到似的,她那尖銳的叫聲讓板野等人皺起眉頭。


松原雙瞳縮起,她急進步的閃到彩佳面前,雙手還沒並護在面前、身子就被一股力道往右方甩去,「咳、…」死死的撞上樹幹,夏海甩甩腦袋、那本來是以彩佳為目標的精神異常者在中途改變方向、直直的往夏海的方向竄來。

彩佳繃緊身體、她那豎起的寒毛還沒因危機過後退去,就見那敵人已朝著松原夏海奔去,手一收便是要將鞭身甩去、卻被死死的鑲在原地,「…可惡!」回過頭看、那方另一位異常者一腳踩上那鞭體、一面往彩佳的方向急速奔來。


眼前一花,一個擒抱被壓制在地上,那方拳頭還沒落下、異常者便快速的翻身避開了後方板野的攻擊,靈敏的跳至兩三步外的側後方,而後又是察覺到什麼的向左閃躍了過去。


野呂的身影消去、轉眼間又出現在不同的地方,她一面迴避著另一個異常者的追擊,一面牽制著四位異常者的行動。


應該說好在梅田彩佳不怎麼消耗能量,先前儲蓄的大多能量都是作為備用供給給野呂,否則短時間的大量消耗、即使是以霧體狀態出沒,並不會遭受到其他實質上的攻擊,那逐漸消耗一空的能量也就跟把命賠上般沒兩樣。


彩佳藉機牽動著鞭身往與夏海纏鬥著的異常者甩去,因為風勁的音過大,還未觸上便被避開,她手腕一抖、鞭子就像是活了般成了幾道弧,掃過那人的左小腿。夏海爪下的土砂一把灑上那人的頭部,讓對方無法回過身來,右手支地的右腳重踏地面、左腳藉此甩了過去,狠狠的踹在那尾脊上。

那人提前多踏了一步、避開了要害,沒能感覺到痛覺的異常者憑本能的遠離了後方的危險人物,直直的奔向不遠處隨時準備逃離的久美、以及重傷還沒能被搬運出去的學院生們,「咿!」


低呼著,久美看見那面露猙獰的異常者雙瞳死死的盯著自己,那沒有任何情感的眼瞳讓她打了個寒顫,想也不想的先是往前跑了幾步後、又是職業拉車戶的帶動著那異常者往樹林的方向跑去。

 

 


沒有了野呂、梅田的保護,矢神久美幾乎是使盡了全力的往西南方的戰場狂奔。

 

林中的枝葉掃過她的臉蛋,被刮傷的地方有些疼痛、發癢,而身後那比自己更加魯莽的前進聲讓久美更是抓狂的努力向前衝,她的腦海中是滿滿的、那些學院生死亡了的場景,剖開的血肉被啃食,那殘上嘴邊的緋紅就像是被沾染上顏料的白色畫布,在那張慘白的臉蛋上格外的顯眼。


不是不怕、而是根本無法拒絕,因為她的黑石──板野友美不可能容許久美拒絕。


身為一位單純因為閃避能力較高而被選上的能力者,矢神久美根本就沒有什麼大志向,單純的只願意在出出城做做任務的閒暇時休息混個溫飽,將來『畢業』後能與家人一起到後方的城市去安安全全的過完一生。

只是,這簡單的計畫都被打亂了。


隨著渡邊麻友的改變,新生們不得不如追隨者般跟進,她們就像是被牽著走入懸堐,一個個被踹入谷底,毫無反抗能力。


拒絕、矢神久美知道不但贊成的能力者會徹底的放棄自己,而她那黑石更是有可能會直接的將她給禁錮起來,剝奪自由──矢神久美不是笨蛋,她只是因為直覺與本能過於敏感,外在的感受太深,讓沒有主見、也沒能有想法的她隨波逐流,就像是這次的夜戰,明明沒有開口、便被直接列入出擊一員──感受著松原夏海那不滿的掃視著自己的眼神,久美就是想直接放棄的回到宿舍裡。


既然可以多混些時日才『意外死亡』,又為什麼要拼死拼活的去追求著那必死且又會早死的道路?


這對久美而言根本是不正常的──反抗的念頭還沒完全升起,就被板野友美硬生生的壓了下去。


夜晚站在窗旁,她的房間是板野友美以前曾擁有的那間,剛好面對著南方的圍牆,只要細眼望去、也許能從林間的縫隙看見圍牆外邊的視野,那平民的住宅區。

雖然看不見,可久美還是知道自己的黑石是在那方的──坐在圍牆上,一待就是整個夜晚。


「呼…呼…呼…、…!」側過身在地上翻了翻,又是快速的逃離,她不斷的轉換方向,藉著自己身體的靈巧鑽著那些難以輕易過去的縫隙,藉此將前後的距離再次拉開──為什麼,會乖乖的逃離?


久美用手背擦去臉上的淚水。


為什麼,不乖乖的『意外死去』?


激烈的運動讓她胸口很痛,胸腔的空氣開始缺乏,喉嚨過於乾澀燒痛的火辣,那就像是破風箱般苟延殘喘的,在生死間掙扎著的另一種無奈──為什麼,不停下來?


明明離那人有段距離了,明明已經夠了,自己已經超出了自己所能的了──已經夠努力了,已經預支了所有的體力,她相信自己就算是再多訓練個幾百次也沒能達到這次的高閃躲率,可是、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不想停下來?


「呼…呼…」腳部已經失去知覺,只能照著原先的指令不斷的行動著,久美感覺不到自己有任何希望──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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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lverspoor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