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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意義,再怎麼逃也沒有任何希望、為什麼不停下來,也許還能在死前能稍微休息一下,然後…


『智。』

「………」抿起唇,久美發了狠的往西南的方向跑,即使是死、也要把人給帶到,她沒有忘記片山學姊的囑咐,如果精神異常者人數過多、真沒能應付時,就將人給拉到中間的西南方、也就是渡邊麻友等人的位置去──她沒有忘,只是有些困難。


距離…還有好遠。

 


『…智。』

「…呼…呼…」試圖平緩著呼息,久美已經聽見遠處的打鬥聲,聲音並沒有很響、沒有很激烈,火光更沒有南方那般熱烈,也沒如火柱直攀天,久美突然感覺自己非常沒用,沒有小奧的精準攻擊、沒有麻友的領導佈局、沒有珠理奈的戰鬥本能、就連小指的偵查也慢慢的在提升,到底、她,為什麼要,當上能力者──『有妳…我很快樂,TOMO。』


熟悉的嗓聲在耳邊,那是久美不曾聽過的溫柔,就彷彿全世界的所有都願意在此刻一同獻上那般,板野友美所珍惜的人、是誰…?


遠方火光越來越亮,可後方那人的聲音也是一點一點的靠近,久美可笑於自己真的沒有能力者的自覺,就連在戰鬥時都能分神──板野友美知不知道,在不久前會議室裡的…那兩次失控,讓矢神久美摸到了她的一些過往…呢?


『智…智美,妳的發音和我一樣呢…』

模糊的身影坐在圍牆上,遠遠的望著那方的視野,越過住宅區的、是那高聳的城牆,保護著城內的所有生命──也同樣的,將所有生命都給關在這裡。


『妳說…我們什麼時候,才可以不帶任何裝備的走出去?』孤寂的身影就這麼坐在那方,自言自語,『我走到哪,妳也跟到哪,我們都是tomomi。所以…不會分離的,對吧?』


沒有人回答,也許。

 


A院的能力者性格多樣化,沒有K院的制式、沒有B院的習慣群聚,她們就像是獨行俠般,各自擁有著不同的道路──只是那身影,在久美的眼中,格外的…孤寂。


『…智,妳真的在這裡嗎?』

即使沒有開口道出下一句,矢神久美也彷彿能聽見那藏在心底的聲音──如果妳在這裡…為什麼我看不到妳?


因為黑石看不見能力者,是理所當然。


因為能力者看不見黑石,是理所當然。


因為是理所當然的事,所以沒有誰會去好奇──為什麼看不到妳?

 


那並非是矢神久美所認識的板野友美,板野友美應該是高傲的、兇兇的,有時候會很嚴厲,可是基本上也算是小奧口中所說的那種嘴硬心軟。久美沒有見過脆弱的板野友美──她這是第一次『感受』到從板野友美那流露過來的訊息。


被知道了,會被做掉吧?


久美傻傻的笑著,她就像是個傻瓜,只是乖乖的、那人讓自己跑,她就跑。就算是跑到雙腿無力、就算是差點死在後方的攻擊,就算是胸腔中有團火在燃燒,久美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願──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我想和妳一起出去…』


久美想起那人的背影,落寞身影的讓人無法輕易的勾起笑容,板野友美應該是有著虎牙、燙捲的褐色長髮、自信的雙瞳,翹起的嘴角有種亮麗的魅力,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呼…呼…咳咳、…」


雖然,人、不一樣了。


有些缺氧,身體一僵、背部似乎被什麼給劃開了個裂口,疼痛襲來。

想起前田敦子說過的,當一切都結束了的,那未來光景──『我想和妳一起出去…』


雖然人,不一樣了…


被對著火光的人影出現在久美面前,那是會議室中曾看見的,折井步──隨著那人的左手一襬、三三兩兩的人影往自己的方向奔來,在第一雙手碰觸到久美的肩膀的同時,黑暗將人的意識給帶去。


雖然、人…已經不一樣了。


「該死!」在久美離開沒多久、板野就發現了,她雖想跟上、卻因為本該纏著野呂的那位異常者轉了個目標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讓她根本是想出手都無法──直到正面的對上,板野才明白為何野呂明明是霧體的黑石,卻必須躲著對方。

「嘎!」難聽的叫聲,刺耳。


板野不得不轉移陣地,只要對上的瞬間,就能感覺到空氣中的能量開始往對方的體內吸去──彷彿只要靠近這異常者,身為黑石的她們也沒能逃過一死的,那種久違的想法越是隨著交手而越是強烈。


「前輩!」彩佳咬咬牙,在野呂被盯上的同時、她與板野、松原合力又弄翻了一位敵人,可是剩下的三位異常者像是學習了經驗,慢慢的會配合彼此的攻擊,讓彩佳再也沒能找出空檔偷襲,而近距離的夏海基本上就是被壓著打──左肩上的血肉被撕去一塊,在面前眼睜睜的被吞食入腹,那不但是種被挑釁,更是屈辱。


夏海的喉間發出了類似野獸低鳴的嗚嚕嚕嚕聲,血管爆起、身子繃緊,四肢著地的同那些異化獸般警戒著眼前一直故意激怒她的異常者。


明明對方瞳中並沒有任何情感,夏海卻還是能感覺到那副軀體中的惡意隨著那進食的血肉的增加而攀升,就像是獻祭給惡魔的貢品,夏海喉間乾澀、鼻尖沾著的是泥沙,可卻也還是無法掩蓋過那瀰漫在空氣間的芳香──新鮮血肉的味道。

「…呼嚕嚕嚕……」

激烈起伏的胸膛逐漸緩下,夏海感覺到自己對緋紅的渴望開始轉大,那是種難以抑制的欲望,「夏海!」「…………」雙眼瞇起,隨著那聲而開始打轉著的眼球透著狡詐,還有一絲陰狠,兇光透在異常者的眼中、即使是再昏暗的夜晚也無法另其泯滅的黯紅,「呼嚕嚕…」


隨著那開始放鬆了的身體、找回了柔軟度的,夏海溫吞的伸了個懶腰,她雙瞳雖是死死的注視著眼前的敵人,可那享受著戰鬥氣氛的慵懶卻是怎麼也無法隱藏──「嘎!」「呼…!」


蓄力過後的暴發,異常者與夏海頗有默契的選在同一時間進行攻擊──一名重傷來不及轉移的學院生在偷襲無果後、直接抱著正要出手攻擊梅田彩佳的異常者點燃生命的火花,異響直接在不遠處炸開、閃光與熱浪帶著夜風掃過整場,夏海與異常者在聲音響起的那瞬拔足奔向對方。

「!」爪與爪間的交鋒並不代表著什麼,雙方皆沒能使用能量,能夠起到效用的、則是對準了弱處的攻擊,不比夏海將目標放在雙眼、異常者顯然對那包覆著生鮮血腸的下腹更中意,「…哼!」


場上僅存兩位異常者,除了與夏海纏鬥著的,也就剩那位野呂與板野皆為苦手的異常者──「她有能力!」


碰上這人,板野就是想起前田介紹過的,松原夏海的本身能力──要知道、松原夏海在前段時間入侵學院,為的就是要將柏木由紀給『收回』,而眼前此存在的能力,讓板野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去應付著──「前輩!」


梅田彩佳當前的情況有些糟糕,除了因為躲開要害而手腕處被撕咬下一塊皮肉外,大腿、右肩也是多多少少有著被劃開的裂口,對於以肉身的蘊力去驅動長鞭的彩佳而言,這足以致命──還好,敵方也只剩兩人。


將長鞭換至不怎麼常用的左方,手腕勾動著,右方雖已包紮、卻還是能透過傷口來刺激著神經,讓精準度下降。

「佳代!」「啊啊…!」


佳代拉長了敵我雙方的距離,她的霧影停頓於空中,雙手空舉在胸前,做出準備的姿勢──彩佳雙瞳一縮,因為這姿勢讓她感到很熟悉,彷彿是在何時曾見識過──只是沒時間給她細想,手腕一襬,鞭身如靈蛇般走了個刁鑽的線路、狠狠的擊打在異常者的周身,只要對方稍微移動、便會轉為落在身上,「…喝!」


雙手空握的往左右兩旁拉扯,野呂的這動作將點在異常者身上的些些能量給瞬間抽空,一瞬間的停頓足以做許多事──反勾回身的長鞭伴著凝在點上的能量往異常者身上抽去。

板野竄步而行至後方、雙拳空握在上,腳掌蹬地身體擰轉,在右膝向前上猛衝的同時將自己能凝化的極限給聚出最大──半帶實體的攻勢猛烈,一個右衝膝直接砸向那人的尾脊。


「…嘖、…」果不其然的,在碰觸的瞬間、膝上的能量被劃去大半不說,體內的排序也跟著開始混亂──在苦意還沒攀上嘴邊時,彩佳不顧傷勢的藉著扭身來將掌中的最後一力給甩出,「……嘎…」凝聚於端的穿透過去,失了力的鞭身同彩佳一起落在地上。


「死!」野呂在自己要到極限前、反手將最後一人的行動給困下,夏海雙手正死鎖著那人的雙腕,在對方停頓的那刻,直接動口撕咬──喉嚨被劃破後的緋色入口,卻沒有想像中的美味。


眼神黯淡的夏海又將頭向前了些、口開啟的同時重重咬下,彷彿有什麼鮮脆的果實被一口咬落,隨著她的嚥下,那最後一人失去生命的血驅也同慢動作般順著夏海站直的身軀滑落於地上。

「…好難吃…」夏海撇撇嘴,目光順到了彩佳那一眼,皺皺眉後、又是甩甩頭的安份下,她舔舔嘴角後,乖乖的拖著疲憊的身軀往彩佳的方向走去,然後推了推那方,「先別動她,找找繃帶把傷口包紮起來。」


野呂與板野一同飄至了彩佳的身旁,她們又怎可能錯過松原夏海那雙瞳中一閃而過的兇光,野獸終究是難以馴服。


「…嗯。」

夏海抽抽鼻頭,她乖乖的點頭,眼眸中倒映著彩佳那慘白的臉色,還有那現在看起來已經沒有那般可口的傷,不知為何,食慾突然下降。


雖然,肚子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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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lverspoor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