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大概是三方中最為輕鬆的了──雖然是想這麼說的。


「!」

快速的左右擺動著身子避開攻擊,才加下一瞬便是蹲下身一個掃踢,帶著能量的掃過敵方的雙腿、直接將其摘折出,骨頭的斷裂並沒能影響到才加的動作,一個肘擊,就是斷了對方的性命。


「松井前輩!」比較起自家的黑石,松井玲奈在人群中簡直是怪物──沒錯、是人群,看著那一眼晃過便能瞧輕的,但著情感的眼眸、雖冰冷但非空洞,不知是折井步的混淆、還是有心弄錯,本該認為是最多精神異常者入侵的方位,反倒是被人帶著以大量的軍人進攻──「呀!」


遊走在人群間蠶食著生命的少數異常者,負責與能力者纏鬥的精英軍人,還有那些鍛鍊好些年頭的士兵,無論怎麼看、都不是她們少少幾人能抵擋的,「該死…珠理奈!給我站起來!」才加一面抵擋著攻擊、一邊替戰鬥意志喪失大半的松井珠理奈防禦,在外邊圍繞著兩人的,是一群群軍人──曾經一起並肩作戰的軍人。


看著那曾在早期大型演練中一起打鬧一起玩樂、甚至是將背後互相交付一起戰鬥的夥伴站在對立面,且出手割去了學院生們的生命,珠理奈就是渾身冰冷,腦袋一片空白。


「松井珠理奈!」無論秋元才加怎麼呼喚、都沒能讓那聲音傳入珠理奈的耳裡,聽見那一聲聲的指責,對於能力者…對於能力者、其實就是感染者的討伐聲,那種前後的反差過大,讓珠理奈反胃的想要將胸口處的委曲全都吐出來──沒錯,那些眼中似是發紅、滿是憤恨厭惡的軍人們,在看見珠理奈等人的能力者時,手中早就手刃了無數學院生──「為什麼妳不去死!」

 


在大型演練中與珠理奈談的較來的小隊長劈頭的一句話就是憎恨的口吻,以及本該對外迎上敵人的刀刃…反射性的回檔與攻擊,那昔日溫和如今扭曲的面孔上沾染了血跡,最後倒下。


恐懼感襲來。


「該死!」秋元才加知道其實最有可能的,是後者──折井步這位大前輩,是故意要讓她們來負責西區的。


雖然是片山陽加主動提出,可是誰知道折井步有沒有在其中作出手腳──或是、是前田敦子?

 


咬咬牙,秋元才加雖然是長年在學院中負責一些文書類的工作,並被免除了大部分外出清理的任務,可並不代表她的無知──秋元才加、可說是最清楚『後城』存在的人,雖然倉持等人偶爾會一起到後城出差,但真真正正得以『進城』的能力者,卻只有秋元才加一人──『別告訴外邊的人』,早在新生正式成為能力者時,才加就曾如此告誡著。


因為,她知道當外邊的人如從中意識到什麼,亦或是被有心人士起了什麼謠言──那麼此城,也許將沒有能力者…與學院生的立足之地。


「去死!」嫌棄、厭惡、憎恨、排斥、抗拒、噁心,等等的負面感情襲來,縱使是如才加這般老生、且又不常外出任務,也受不了那種…

 


…打從心底讓人絕望的悲傷。


學院生顯然也沒想過是這等情況,一個個被從軍人口中丟出來斷斷續續的詞句給砸暈了腦袋,在戰鬥中又不曾與『人類』互相廝殺過、更別說對方還是自己於外邊出任務時的夥伴──無法盡全力、出手留了餘地,迎來的卻是那毫不在乎過往之情…亦或是因此而更加狠戾的報復,一眼望去可說是風吹人倒。
要知道,在場能被挑選出來的,無不都是經歷過外出任務且小型戰爭的有經驗學院生,而非剛入學院才經歷過一次大型演練與少許外出任務的新生──那對戰鬥中互相照顧的軍人夥伴們的情感,不可比。


「………」玲奈沒有去過份在意珠理奈那方的動靜,她就像是發了狠的野獸,幾乎是每幾步便要了條人命,再加上沒有實體──要不是身為S院的玲奈與珠里奈身上能量的儲存量太小,也許在場的能力者方根本不必如此被動。


又是一聲響,火光直接沾上了圍牆,順著那攀上壁的藤蔓,直接點燃了這面,將天空照的火紅──「…啊!」哀鳴聲不止。

 


發現學院生身上多少皆有帶著炸藥的軍人們,部分能力逼近精英的軍人直接偷襲那看似是安了炸藥的部位,有幾名學院生明明身上沒多少傷痕、僅僅只是被攻擊了安裝在身上的炸藥彈,不得不帶著悔恨而亡──只有能力得到認可的學院生、才能手握這最後的殺氣的,沒想如今卻是害了自己。


但沒有誰願意放開這最後的武器,學院生比軍方人士好的、就只有能凝出一絲絲的能量作為攻擊手段,或是能感覺到空氣中能量的流動──雖只有隨著經驗的累積才能運用自如,可多少也在多個時刻救了她們的一命,而軍人與學院生的差,也只能用這兩點來補齊。


越來越多敵方人士將戰線往珠理奈、才加的方向拉來,而學院生也是,一方是為了消滅、一方是為了守護,才加感覺異常的吃力──「佐江!」雖然不清楚宮澤佐江有沒有為了節省而消去凝在耳邊的能量,可才加還是喊了出聲。
遠方在與一異常者纏鬥的佐江見此,雙眼一細、她化去了手上的能量,直接任憑著對方一掌穿透自身的胸口──那種真實的肉體被穿透了的感覺湧上,讓佐江身上的能量出現混亂。


早在一開始交手就曉得,對方『派』出來的精神異常者的攻擊、對已經成為黑石的她們也有效果──在身體被穿透的瞬間凝化了胸口附近的、將對方的手臂緊綑於此,雙掌直接快速的往對方的頸部切下去。


腦袋被摘了下來,身體軟倒,場面上的異常者被玲奈殺了一隻、佐江這也方結束一隻,可卻還有一隻故意往學院生那去,就是不與兩人交戰,讓佐江也無可奈何──回到才加身邊、她望了望蹲在後方發抖著的珠里奈,皺著眉。


如真要說,松井珠里奈這等新生的承受能力太低,要不是她們是出生在這個年代,早就被淘汰──懦弱者、根本就沒有資格往上爬,佐江也大概清楚玲奈的性格,見那人只是在外邊游擊著比較難纏的敵人而毫不在意珠里奈的狀態就知道,松井珠里奈根本就沒有得到松井玲奈的承認──也許有,但也因如今珠里奈的懦弱而瞬間消去。
松井玲奈向來都不是個溫柔、會願意保護弱者的女性,更別說無法分清現況的珠里奈了。


隨著增援的學院生越來越多,佐江了解這代表著其他位置已經將戰況給穩定下來,而一些能力特別突出的,只要想想以前他們那年代的某個特殊集團…也就說的清了。


佐江因為方才的攻擊、身上的霧氣有些薄弱,她面色嚴肅的注視著那一點一點往此靠近的精英軍人,瞳中皆是滿滿的被背叛感,這是對她們這等精英能力者的汙辱,甚至是否定──想也沒想的迎身上去,對方顯然也被突然竄出來的一道風給嚇了個愣神,卻也在下秒間看見那凝化出來的霧氣時快速的反應,驚險萬分的躲避並不能挽回自己被盯上的事實,對方咬咬牙、堅毅的表情代表著該者對此任務的忠誠,可如將對手換成以往皆用性命來守護的能力者、卻又是如此的可笑,精英軍人右手快速的摸向腰間,取出了把黑灰色的匕首,硬是在佐江攻擊碰上自己的同時給反擊了回去──「!」胸口被捅出了個洞的瞬間,看見那被斬去的霧氣與慢慢消散在空間的手,軍人得意的笑著,那是扭曲。


佐江臉色鐵青的望著那被『斬斷』的右手,痛處襲來──黑石明明已經沒能感覺到多少痛處的。


那就像是真實的、右腕被斬去的感覺,佐江幾乎是無法肯定自己能否在之後將右腕給『復原』──「…啊!」哀鳴聲就在附近、佐江猛然抬頭,卻發現一位精神異常者就在自己身後緩緩倒下,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摸到佐江後方的。


沒能出冷汗、但也差不遠了,佐江見對方倒下、而在異常者後方看見那位森杏奈滿是糾結的臉龐,提起的心才緩了下來。


「謝謝。」



對於宮澤佐江的道謝,森神色複雜的抿抿唇、才是轉頭繼續殺敵──並不是完全被信任,因為誰也不可能會在敵方投降的下一瞬間立刻給予支援,所以前田敦子不將她往最危險的地方派去、已經是殘忍中的溫柔了。雖然、那能力因藥劑的關係無法使用,但也沒能影響森杏奈殺敵的效率。


佐江右手短時間不能使用,她跨步穿梭在人群中、那些軍人們在看見上一名精英的死法後,通通將那材質很是脆弱、可卻能輕易斬斷黑石身體的匕首給拿了出來,沒有死握著的壓低、以及豎起耳朵聆聽的姿態,讓宮澤佐江心寒──這是要用多久的時間,才能摸索出來的,對付黑石的手段…?


她深深的閉上雙眼,心底暗暗輕嘆──難受、痛苦,付出的信任慘遭時光的磨滅,那如拼死往前衝殺時,被後方的戰友補上致命的一刀一般讓人心折,「…我們當初的選擇…是正確的嗎?」苦笑著,面對著那些過往曾經充作第一守護目標的存在們,到頭來、還是…

 


想起那人,那位從頭到尾都不給予自己機會的女子──「哈哈哈…」


枯竭的心,是因為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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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lverspoor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