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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邊麻友穿梭在林裡,腳上沾著點點能量、作用就像是被能量洗刷且加強身體的戰鬥型能力者那般,用來加快速度,轉折的技巧、躲避,還有明明沒去注意卻能及時側開的樹枝,陽加皺眉、看著渡邊麻友那已經能稱的上戰鬥型能力者的身法,她想起在會議室中的那句話──『所以我想…藥物、或者說是記憶吞噬,不可能沒有副作用或後遺症的…對嗎?』


後遺症──還有方才麻友的分神,一瞬間的恍惚,以及那有別於其性格的、戰鬥方式,「想到什麼了嗎?」「…是,記憶…嗎?」面對折井的詢問,陽加有些不確定的回答。


「沒錯。」那人難得心情好的回覆了。「其實也不算是後遺症…嗯,就只是會看見一些『自己』不曾經歷過的東西而已。」她邊趕著路、邊聳肩,「這可是我見過既快速又不算是會造成身體負擔的最便捷的記憶法呢。」「………」片山陽加默默的踩著腳下的步伐,她不知道該回些什麼話。

是該說,『真好』嗎?


「學姊!」「去支援。」「是!」看手號、就知道是第三團第四小隊的學生,陽加搶先上前將敵方的兵力吸引過來──說是兵力、也只不過是三位身型壯碩的黑衣男子,「…!」靠近折井的黑衣男子抬頭、就是雙瞳緊縮,沒有任何言語的直接被擊殺──麻友『看』的很清楚,折井在出手的同時、將能量的一小部份給『鎖』在那男子的手腕上,在那人還沒能反映過來前直接一掌打爆其腦袋。


腦花灑在身上,折井也沒有在意的直接拐向另外一人,這種突襲手法只有在一開始趁人還沒能反映過來前才有效果,當敵方了解後、隨時會改為腳下的反擊,所以折井在迎上第二人時也沒有使用能量,而是用著一種類似於甩擊的方式以身體為軸將手中的能量『甩』出,「!」一個側身直接被斬去上半個腦袋,黑衣人站直的身體這才緩緩的軟下。


在一個照會間、折井步就已經解決了兩位軍人,雖然這兩位軍方的人並沒有能力,可卻也是一般學生無法比上的──片山陽加也在接手的那瞬間一個瞬步短打擊破了最後一人的喉嚨,「對敵…人類的話,稍弱的直接直取腦袋,實力相等的把攻擊給制止了再出手。」「是!」第三小隊見到三條生命在眼前隕落,也只是蒼了蒼臉色後直接回援前方,麻友等人顯然在此時並不需要她們這些普通學院生的保護了──「是高年級的…」


麻友這才發現,無論是路上碰到的、還是方才跟在身邊的,都是已經在此戰鬥學院中有了至少一年以上戰鬥經驗的『老生』。

「…新生見過的死亡,不夠多。」


陽加的話讓麻友陷入沉默,她沒能提起勇氣回過頭去看向那已經腦袋離家了的屍體,即使是敵人,但、在她眼中,也還是『人類』──不是異化獸,不是如不下手只會繼續痛苦直到死亡的軍人夥伴,而是…單純的,生命。


渡邊麻友想起一開始在快要軍事演練時,那為了要適應而不得不手刃的異化獸,單單只是被抓來、且練手,那透過匕首感受到的血脈的流動,蘊含在那之中的生命能量即便只是作為沒有靈智的野獸,也讓當時的麻友等人吃了不少苦──方才、一掃而過的,是生命。


而那生命最後的悔恨,就殘在她的小腿上──小腿背踹往人腦的質感並不強,因為上方已經附加了能量──可,那溫熱的濕潤感,依舊殘在。


噁心。



厭惡的掃過那稍微弄乾淨的褲管,可麻友還是感覺上方有些濕氣,一想到此、心中的排斥就越是強烈──「不可以呦。」折井步沒有回過頭的、輕聲道著,「…說過了,如果真接受不能,就把牠當成異化獸,沒什麼的。」

頓了頓,才笑出聲,「反正…那些人也已經不算人類了。」


打鬥聲越來越近,麻友看見那些前人的腳步,她跟在多田愛佳後方、麻友知道,只要撥開樹叢,就可以看見那些逃兵,其實逃兵已經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在那年代,連睡覺都沒能很安穩、就怕城外隨時會有野獸或異化獸來攻城的時勢,基本上想要逃離那種無止盡的悲傷也是很正常。


雖然,那時已經比折井步所在的年代,好上太多太多…


「由紀,今天回去後,弄宵夜給我吃吧?」愛佳嬉笑聲從前方傳來,沒等由紀回答,就是直直的竄向那樹叢的另一面,連拒絕的時機都不給──誰都知道『大小姐』的柏木由紀最最不會的就是家事與料理。


撥開樹叢,菊地彩香快速的閃過來者的偷襲、那用來對付異化獸的刀具在此卻是轉了個方向,迎上了能力者,這可是說不出的諷刺。

麻友向前踏了幾步,她快速的躲過一人的攻擊,偏過頭──「!」不似是記憶中的那般老實卻堅毅、可又參上絕望的臉龐,那張蒼白的臉色上沒有半分情感,就像是人偶般,平淡的令人悲傷。


有些扭曲的嘴臉和空洞的眼瞳死死的鎖著渡邊麻友、看的她不禁繃起身體,短短的一個交錯、本來已被第三團的學院生纏住的另一位人偶也突破防禦的往麻友的方向湊了過來──「退!」聽見這斥聲,麻友腳尖凝著能量向後,她的髮尾在空中被截斷,眼前一花、那本該與自己對上的女性人偶伏低了身子,在『同夥』攻擊落空的同時爆衝──「由紀…」彷彿能聽見,那人對她的低喚,溫柔的,讓人感到──難受。


良心不安。


這是渡邊麻友非常熟悉的,戰鬥方式──她眼神黯淡,左手反扣左方樹枝施力,讓自己向樹身靠近的同時左腳踏在枝幹上,讓身子甩向右方,左方的樹身慘遭破開,麻友在地上翻了個身後掌心聚力支起身子,她又是爆退了好幾步、才緩下身子,而方才她臥躺的地方已經出現一空洞。


「異常者…」兩…隻伏低著身型的『異常者』皆是女性,短短的頭髮、沒被衣料遮掩而可見的舊傷,還有那空洞至死寂的眼瞳,口微啟、嘴角邊殘著口水,沒能吞嚥下。


心底透涼──「由紀…快點凝出黑石吧…」麻友耳邊響起這音,她的身體早在瞬間做出動作,同樣的壓低身子,讓重心下放,雙臂垂在前方、就像是長鞭般於那甩盪,一左一右的攻擊向她的方向襲來,麻友眼角捕捉到折井步的上前支援,她沒有再次後退的選擇爆步上前、側過身閃過右方黑短髮異常者的利爪,背部故意對著左方的、而後指上凝力的按上黑短髮異常者的背部,將其順勢帶到自己的位置,而麻友也藉此重重的在上方一推,讓自己的身子向前奔去。


在往前跨步二至三時,後方的風勁已到,折井來的正是即時,眼角可見折井又『甩』了一道聚起的能量過來,本該是在左方的暗茶色短髮異常者快速的縮起伸出的爪,一腳狠狠的踹在黑短髮的背上、往前撲去,巧妙的閃過了折井的遠擊,「別保留,攻擊方式別固定,牠們的直覺很強的,基本上是用戰鬥本能在廝殺。」


折井皺著眉的避開了後方的攻擊,她本來也是在應付兩隻,只是見到麻友有困難、才分手出來幫忙,另一面、陽加負責對付一隻,而學院生組成的第三團則是清理著明顯是軍人的敵方。

「五人…!」強光一閃,一位學院生因傷勢過大、又迎上攻擊,直接選擇點爆懷中的炸彈──「可惡!」麻友下意識的閉上眼,她感受到那些混亂的氣息纏上了她,速度幾乎是比誘敵用的矢神久美還要高上一籌,沒有疲勞與疼痛的顧慮的異常者根本已經脫離了人類的範疇──「……唔、…」腹側沒能完美的避開、那黑短髮異常者利爪直捅的見沒能穿透麻友的身子,就是強行停下的用手背狠狠的擊在麻友的腰上,將麻友的身子拍向暗茶短髮的異常者,「哼!」空中使力轉身的同時左手狠狠的抽打在那迎上自己身子的手臂上,麻友拳頭在觸上的瞬間如靠掌般用手腕點上那有些僵硬的肘部,藉著力道讓自己甩上暗茶短髮異常者的上身。


左手在身子拋往對方的同時扣上了那頸部、避免對方出口撕咬,麻友可是『見過』松井玲奈的各式各樣的手法──那讓人心寒的讓人不得不防,「去死!」麻友彷彿能看見自己的右腳膝上凝著能量,挑戰極限的彎身後死扣著那異常者的腦袋,膝蓋直接狠狠的擊上!


「嘶──」闔上眼睛、也不讓那些汁液落入口鼻,腥味在臉上濺灑,可麻友卻還是沒有輕易放下,而是右手抓上暗茶短髮異常者的後頸,迎上那黑短髮的攻擊──「………」狠狠的退了幾步,擦去後睜眼的那刻、才看見暗茶的異常者胸膛已經被穿透,而黑短髮的則是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

暗茶短髮的異常者軟倒在地上,可身子還在抽蓄,雙手也在兩旁似是要撐起,麻友感覺胸口處異常疼痛,她知道自己雖然有著一人的阻擋、卻還是死死的承受了一擊,一口血沒有咳出,而是被她給嚥了下去。


粗喘、起伏,沒能緩下來的氣息和超出自己負荷的行動、讓麻友現在渾身疼痛,苦不堪言。只是想到有著折井卻也僅能勉強應付『兩隻』的異常者的實力,以及方在險些在死神前走一遭的體驗,麻友身體被冷風一吹,又是趕緊低伏了下來。


如果沒有那些『後遺症』,想是渡邊麻友早就在那短短的幾秒交手間死亡。


「………」麻友面色難看的捂著胸口,看著那黑短髮的異常者好奇的歪著腦袋、然後湊下身嗅了嗅地上那暗茶的味道,而後瞇起眼睛──黑短髮的伸手折去了暗茶的頸,將對方如死雞般提了起來,嘴就是對著那凹折的部份咬上。


渡邊麻友彷彿能嘗到,那種溫熱的血水入腹的感覺,黏稠的、帶著血皮的經過喉嚨,吞嚥下去後的溫暖,還有飽脹感──「呀哈哈哈哈哈…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玲奈刺耳的笑聲似乎就在耳邊,伴隨著那瘋狂的舉止,隨著死寂的心靈,墜落。

 


黑與白之間,並沒有灰色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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