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吧。」「!」

不知何時、當人們將目光放在那五隻啃食著軍人屍身的怪物上的時候,圍牆上已經站了一人,「…向田。」佐江咬牙、她恨恨的看著那人,本以為這次僅僅只是單純的派兵試探,即使如前田敦子、也沒有預測到向田少校會親自前來,更別說──「嘎…」聽見了向田的聲音後,那五隻怪物紛紛抬起頭來,先是張望了一下,在發現向田的身影後,即是歪著腦袋的呆愣了幾分、才是緩緩的移開。


「咕…」喉嚨處發出些奇怪的鳴聲,身子搖搖晃晃的一擺一盪,那前身衣襟處染了一層紅粉的色彩、更有著落下的殘渣殘留在上方,嘴緣一圈全是鮮紅,襯著那蒼色的面孔,黝黑的眼球咕嚕嚕的轉動著,不停的在找尋著下個目標──「咿…」經過一學院生身邊,那人沒能經的起考驗的直接轉身就跑。


「…笨蛋!」低罵了聲,佐江見此也不管分析那空氣中對自身的壓迫感到底為何,就是直接往那學院生的方向跑去──「咕…?」那怪物前進中的身子一頓,腦袋一歪,沒等學院生跑個幾步,就是一爪掃了過去。
「呀───」尖銳的叫聲,以及無法忍受的痛處,女孩的後背被扯去了一整塊肉,她失力的跌至地上,滿臉驚慌與恐懼的想要後退,淚水已經佈滿面龐…「前輩…前輩…救救我、救救我!──不要!────」「!」宮澤佐江只感覺渾身冰涼,她愣愣的看著那怪物裂嘴一笑、一手折去了脆弱的左臂,也不拆下的、直接一把將其肉軀拉了過來,一口啃下了半張臉。


瞳孔縮起,宮澤佐江拼命的克制自己的呼息,強烈起伏的胸膛與緊握在兩邊的拳頭,怒火與寒意於那不存在的體內矛盾的撞擊著──『佐江!』那聲徹底改變了自己的想法的呼喊,再次回到耳邊迴盪。


眼前一花,宮澤佐江停下腳步,她發現眼前此景是如此的熟悉…「…大哥…」

被啃食著的血軀、哀號痛鳴的音,還有無人能靠近的景,沒有誰人能動彈的、僅僅只能眼見著那伴隨在身邊的夥伴死於敵人的爪下,一次次的呼救換來的卻是膽怯的畏懼,最後,回歸平靜。

 


看著那逐漸失去光采的眼眸、其中有著難以自信與絕望,甚至是參上了點憎恨,那在地上抓出血痕的指甲斷裂,活生生的遭到啃食而亡,與開始失溫的身子。


是害怕嗎?


是的。
縱使是一位能力者、可也還是方從父母懷抱中離去的女孩,即使有過訓練與培育,在真真正正面臨如此殘酷的景時、在自身腦袋一片空白而無法做出回應時、在本身能力根本沒能守護任何一人時──「大哥…」沒有誰告訴她該如何去行動、宮澤佐江便什麼都不是…僅僅只是力量比一般軍人強大的,普通的女子。


也許、就是因為害怕…害怕背負著罪惡、害怕承擔起責任、害怕肩負下生命…害怕自己也將如此死去的──宮澤佐江才會將攻擊改成防禦。
她終究只是個膽小鬼。


「佐江!」才加的呼喚也沒能讓她有所反應,『身體』彷彿不是自己的,那些過往的『記憶』太過深刻,給予的印象太過強烈,宮澤佐江呆呆的站在那方,無法動彈。

 


即使敵人已經逼近,就在前方。


「嘎…!」另一位怪物前進的方向正是佐江的位置,感覺到空氣中美食的氣味越來越強烈,怪物扭曲著的面龐很是猙獰,牠一把抓向宮澤佐江的右臂,將其扯去。
當渡邊麻友等人趕到現場時,看見的就是宮澤佐江右臂被斷去的景──「佐江!」野呂兩三步快速上前、正是要出手將迎向佐江的敵人給扯開時,卻是被折井步給擋了下去,「佳代、冷靜點,妳們先去解決軍人。」


折井瞧清佐江面對的敵人是何方人物後,趕緊讓那些黑石們退下──「佐伯,別讓那些傢伙碰到妳們,記住了!」「是!」佐伯美香雖不明白為什麼,可那五位存在的確是帶給她一種危險的感覺。


繞過那些被折井提醒要注意的對象,黑石們開始快速的掃蕩周邊的軍人,「向田,不下來幫忙嗎?」折井撇見能力者同黑石們拆散著對付那幾隻怪物,她面帶著笑容的走到圍牆下,隔了段距離的,仰起頭看向那位軍官。


向田輕哼了聲,雙手環在胸前,只是默默的看著那士兵們的生命被收割,「折井,妳不去幫忙嗎?」他嘲弄的瞇起眼睛,「這種時候從那群老傢伙後面走出來…我還以為妳會想多活幾年。」「…我以為你是了解的。」折井蹙著眉頭,面上帶著愁慮,「沒有人能夠永生,沒有。」


向田摸摸下巴,他打量著場面上的能力者們,「前田和妳的眼光太差了。」「我們別無選擇。」「喔?」

挑眉、那人從懷中取出香菸,點燃後就是這麼的抽著,也不理會是否軍方與學院方還在戰鬥,「這可以理解成妳要背叛他們轉投我們這方嗎?還是與那群稚嫩的小鬼們相處太久,人也發傻了?」

他輕視的望著折井,「或是妳本來就希望要我替妳們將『前田敦子已經不行了』的意思傳達上去?我可不認為妳有這麼好心。」


「…說的也是。」折井輕輕一嘆,她返過身,望向那已經進入白熱化的景,「也許…只是想找個人說一說而已。」「………」向田深深的吸一口氣、將菸蒂給拋至一旁,而後將白煙緩緩吐出,「折井,妳們女人就是個白痴。」他見折井回過頭來,笑的很是猙獰,「會被情感所困,輕而易舉的被掌握住弱點,優柔寡斷,甚至是軟弱無能──就算能使用能力又如何?這還不是屬於男人的天下。」他取下身上太過累贅的裝備,僅僅只存那腰間的日本刀。


「折井,妳們就敗在不該太重視感情。」他的眼眸中僅存冰冷,無一絲溫度,「生命,只是筆數據。」「!」折井抬頭、城門處傳出巨響,以及那本該不可能出現的悲鳴──「包括妳我,都是。」

向田躍下圍牆,爆步的往折井的方向逼近,他右手握住刀鞘,左手準備抽刀,「拔刀術嗎。」折井疾退步拉開距離,「就說妳們都是個白痴。」


看見那不明的笑意,折井感覺脖子一寒,她暗道聲不好、趕緊左腿含能量重踏地面的打滾閃開,從後而來的刀鋒沒能穿透她的頸,可即使是躲過這擊、折井也沒感覺到安全,「前輩!」野呂在遠處就是要伸手向這助來,「…笨蛋!」果不其然,那本該斬向她的刀鋒突的一轉、對著那猛襲而來的黑霧就是直接切下──「…!」


野呂吃痛的收回伸去的『手腕』,卻發現霧氣怎麼也無法再形成出新的,「這!」

 


野呂佳代面色一沉,這讓她想到了方才在佐江身上看到的情況,也讓她想起那『身子』被『感染源』給侵蝕的情景。


渡邊麻友已經『取』出自己的畫本,她保留著大部分的能量,僅用一小部份來作戰,時而在敵方面前突然的製造出一小尖錐讓對方措手不及,時而於腳下製造障礙妨礙進退,既沒有吸引過多目光、也非無事可做的在一旁休息。


另一方,珠理奈放棄了面對一般士兵,將注意力都放在那五隻怪物身上──「……」臉色很是難看。


那壓低著身子的移動方式、還有過於野蠻難看的攻擊,都讓珠理奈想起那在『記憶』中看見的場景──手法和松井玲奈很像。


靠近對方、彷彿心底有種『與自己的相似感』,珠理奈似乎能理解這些存在的模式,她能夠得知對方接下來的動作、亦或是出手的時段,「…松井玲奈的記憶…嗎?」渡邊麻友與這些怪物們保持著距離,如一開始新生介紹那般,在後面放冷箭──雖說是如此,卻也沒離多遠,想是這能力也有著距離的限制。
松井珠理奈的戰鬥模式在眼部受傷過後大幅的改變,相信除了她本人外其餘的能力者們都察覺到了…沒有了純粹的直來直往,攻擊目標皆是人體脆弱的點上,而招招陰狠不說,就連先前無法改進的、對受傷者的心軟,下手的遲疑也都沒了。


而渡邊麻友也發現了,那來自於前田敦子所交代的人的問題──森杏奈,「松井,退開!」「!」在敵方迎上的同時從身側攻擊,她的戰鬥力比珠理奈弱上很多、可以說根本就不在同一等級,可對於一些戰鬥的技巧、經驗卻是遠超後者,「…哼!」


爆退的珠理奈閃過了另一隻怪物的偷襲,她雙眼一瞇、一個下踢被躲去,可蹲下身子穩住身型的她後方卻是竄出了森杏奈的身影,森杏奈左手支在珠理奈的右肩上、一個翻身由上至下踢擊,狠狠的命中了那偷襲怪物的左眼,「嘎!」
森杏奈與松井珠理奈硬是拖下了兩隻怪物的行動,這非但讓一旁的秋元才加嚇了一跳、更是讓折井步訝異的挑眉,「前輩…」「沒事,只是同類的配合而已。」發現折井步對上向田勝後,便前來幫助的片山陽加暗暗的點頭,她一面將注意力放在向田身上,一邊注意著四周,保持著對全局的掌握度。


森腦袋有點暈,皮膚因為對外界過於敏感而寒毛全都豎起,她發現自己彷彿回到過去、回到那陰暗的地底下,四周都是敵人──而那人就在身邊。


比較於那人更好的技術、更高明的技巧,可卻是相同的氣息──松井珠理奈不再會因為對生命下手而手軟,反而是隨著戰鬥而開始進步著,那吸收戰鬥經驗的速度快的嚇人。


就像是她與自己來自於同一個地方,同一個環境。


同樣是,那種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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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lverspoor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