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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家裡養過一個狗和一個貓。』


「おぎそ~!」剛走入辦公室、迎面便襲來一熱情的擁抱,只是面對這人、小木曾卻是一臉嫌棄的避了開,「ゆっこ,我要工作。」她簡單的越過身子停頓在半空中的她,逕自回到整理乾淨的辦公桌──小木曾汐莉與木下有希子是同時間被部門選上,可相較於體能優異的木下、小木曾是偏向於文書的後勤,本就是競爭激烈的職場、她與她很自然的被拿出來比較,「妳別在這裡,礙事。」


『同時養,狗總是被貓欺負。』


她們爭執過、交談過,偶爾會大吵一架、但總會在不久後重歸舊好──不是產生出隔閡,反而是因此而關係越來越密切,「吶~今天下班後陪我去吃飯吧?」小木曾的瞪視木下好似沒有瞧見、她無賴的趴在桌緣,裝作無辜的微仰頭望著她,「接下來又要好一段時間不能見面了說。」外表率性、熱情,又是直來直往的性格,有著西班牙人血統的木下向來都是眾人注視的焦點,有時、小木曾並不明白,為什麼這人卻是偏偏要黏著她。


是因為她們同期嗎?「一段時間…又是那個嗎?」「嗯~」對於汐莉的猶豫開口、有希子沒有遲疑的露出笑容,也許在她眼中、那所謂的『秘密』根本就不足以讓她對她保持緘默,「這次要去稍微遠一點的地方,所以這幾天說是讓我放假。」毫不在意那工作的危險程度,木下聳聳肩的起身、一手撐過桌面之後,很是自然的覆上了小木曾的,「正好也很久沒見了…想說來看看妳。」少年似的笑容、溫暖的,讓人會不知不覺沉溺於其中──「吶、おぎそ,今晚有空嗎?」明明是最愛撒嬌的人,卻總愛耍帥的,讓人難以捉摸。


「我、「喔?ゆっこ~~~!妳怎麼來了!」才剛開口就被打斷,遠方跑來另一位同事,同樣是與木下、小木曾同期的須田,雖說與小木曾同樣為文職、卻有著不屬於這類的,勇敢果斷的性格,以及向上的野心。


「啊!這不是だーすー嗎~」看見來著、有希子驚喜的接過那往她撲去的身子,有些相似的兩人很乾脆的不顧場合直接聊了開來──「、…」那方聊的火熱、與小木曾這隅的安靜成了對比,汐莉帶點不喜的皺起眉頭、略重的整理好手中的文件後,即是起身的前往複印室──「っ耶!等、おぎ!妳要去哪?」這才察覺到的木下好奇的回身、左手捉住了小木曾的右手肘,「對了、剛剛的問題…「我不去。」並不是故意、並沒有惡意,只是心底的惡感直升、小木曾無法保持該有的心情──「還有、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忙,不像哪個人還能夠放假。」


看見英凜的眉頭改了個角度的傾斜、本來很有精神的眼瞳也參上了受傷,就像是動搖了般的,汐莉望向有希子的目光移了開來,她抿抿唇的改口,「…要是這次表現的很好的話,我再考慮看看。」


『不是狗憨厚,而是狗、鬥不過貓…』



「…嗯!」只是『考慮』,並非『確定』,可木下還是露出了如得到認可的笑容,孩子氣的模樣讓汐莉也不禁勾起唇瓣,她揮揮手上的文件,玩笑似的細起眼睛,「如果現在有誰能幫我去複印~也許我心情會好上很多喔?說不定到時候…「我去!」聽見她的話,有希子開心地上前一步,握住了那捉著文件的手,「嗯哼?」「…讓我去嘛~」可憐兮兮的模樣、無辜的神情,以及眼底的笑意──透過手心的熱度,將心意給傳遞過來。



看著木下哼著歌離去的背影,小木曾的好心情難得維持了整整一天。
『我出門了!』早上看見這人出發前的最後一封簡訊,大致上知道那工作有多麼危險的汐莉、也明白在接下來的這段期間,那人的這手機都得暫停──只知道,距離開機的日子還很遠。



一天,兩天,三天。
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大家早…」「啊、小木曾さん!感冒好點了嗎?」面對剛來不久的新同事,汐莉笑笑的點頭,「嗯,已經沒什麼問題了。醫生也說只要再多吃幾天的藥就行了…」因為重感冒、所以不得不在家休養三日,好不容易來到工作場所、卻發現辦公室中有些冷清,向四周望望、才發現那向來較能製造話題的同期生須田還沒到,「奇怪…?」


知道須田最不喜歡失誤與犯錯的,怎麼也不可能會遲到,但想想、又或許是有文件要遞交給其他部門,便也走回自己的辦公桌地放下包包。
『喀、』的習慣性打開手機,除去幾封關心的信件外、無他,「……還沒嗎、」如蚊蚋般的輕喃,僅有自己能夠聽到──『後來,狗去世了。貓沒有看見它去世的樣子。』


今天一整個早上都心神不寧,可能是汐莉自己想太多、又也許是感冒還沒完全好的關係,除去濃重的鼻音外,腦袋還有些暈,很難思考著過深的問題。
還有耳鳴。




『只是,沒見到狗回來。』




「對了、上次的那份檔案…!」才剛打開電腦、才想起昨天接到上司高柳的簡訊,說是有要交給她的物品放在前檯那裡──汐莉想想、反正現在也還沒有什麼要事,也就起身的往外走。


外邊停了一台不顯眼的車子,內頭下來了一位本部的高層,她面色凝重的走向名古屋分部,而筆挺的軍裝單臂上、卻是綁了一條讓氣氛轉為更加沉重的黑色繃帶,胸口前的勳章全都拿了下來。


「啊、」

站在櫃檯前迎接的古川瞧見了來者,將那本來聽見腳步聲而好奇要轉身的動作給停了下來,她視線停留在那黑色繃帶上好一會兒、才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感謝您能前來…優子(ゆうこ)さん。」



『有天我回家,故意在門口喊了一聲狗的名字。』
『碰!』「っゆっこ!?」「、!」突然的撞聲讓古川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反過頭、就見小木曾一手撐在門板上,喘吁吁的像是剛經歷了一小會兒的短跑──『貓從屋裡飛奔出來,到門口左右張望。』「…、」在看清來者是本部的大島優子後,面上的表情瞬間僵硬的一收,再來是有些難受的低頭,「對、不起…是我聽錯了。」難堪的讓人不忍直視。


「、…小木曾さん,這個、今早妳來的時候沒能交給妳。」在櫃檯內的向田、皺著那張難看的小臉,咬咬唇瓣地上前。


「?」汐莉抬眸的同時,時間也跟著停頓了下來。
那是隻幾乎全毀了的手機。

 


後方傳來大島優子略帶艱澀而生硬的聲,「妳好、古川さん,這次我是代表秋元さん前來…為了此次作為名古屋分部幫手、卻因傷殉職的木下…」接下來的話,已經沒能聽入耳中。

 



『這事兒十多年了,我一直記在心裡。』







 

 

 



──「否決。」「咦咦咦咦咦!?」
看著自己一個下午硬擠出來的劇本被扔回桌上,演劇社的腳本負責人古川愛李有些崩潰的抬頭,「為什麼?雖然名字什麼的還需要再想想、但是基本上除了梗是沿用最近網路上比較有名的小品之外,附帶了愛情、友情與悲情,也許不能獲得評分老師的票數,但是在文化祭這種戀人超多的時期,同情分的觀眾票基本上可以妥妥的拿到手啊!」


「…總之就是不行。」小木曾汐莉幾乎是沉下了臉,她看也不看這次她與另外那人要主演的劇本,就是兇狠的瞪向古川負責人,「第一、妳用這個梗有經過原作者的許可嗎?第二、在文化祭用這種壞結局的短劇不適合,第三、」她頓了頓,將目光從愛李的身上移開,「…這種真人真事拿來出演、也太不…也太不尊重,這不是胡謅的童話故事,就算有改編、但是只要一想到演戲的其中一方在真實上是真正的死亡…無論是誰都不會想去揣摩吧?」「唔唔、…」


被堵的沒能反駁、愛李不好意思的用手搔搔腦袋,的確、這樣想下來,也許對她來說內容很帶感,可是裡面的一些細節如果真要追究還是會被歸類為黑暗類,先不說演員們願不願意出演、光是能不能通過老師的許口又是一說──「如果還是想要用這個劇本的話、主角就換人吧。」看出了愛李的猶豫,汐莉把視線放在教室後門,她已經隱隱聽見了遠來的腳步聲,「還有、結局最好改成好的結局,雖然這方面我並不太懂,但基本的起承轉合還是需要的吧?」「啊~~~」


古川拿起自己精心製作的劇本,皺著眉頭的想了想、才放棄的點頭,「好吧,再讓我想想…」「嗯。」


也不怪小木曾失禮的直接離去、愛李懊惱的瞪視著那本自己為了趕稿而在忙碌中抽出幾個小時湊出來的劇本,心中卻是在想著今年的冬コミ大概又要開天窗了──「耶、?おぎそ?怎麼出來「走了ゆっこ。」「咦咦咦咦咦?」社辦後門才剛被打開、那推開門的手臂立刻被抓了下來,汐莉捉著有希子的手大步大步的沿著回路走去,倒讓有希子不解的直摸頭。


「怎麼了おぎ?愛李不是說文化祭要表演的劇本好了嗎?」妳們討論好了?


聽見她的話、汐莉手上的力道不禁一緊,她停下腳步的回過身、返頭看向自己這位有反差萌的帥氣女友,「…不演了。」她難得的伸手擁抱了她,把臉埋在參有汗味的懷中,「愛李寫的劇本太爛,所以我讓她把主角換人了。」說著,汐莉有點遲疑的抬頭,「…不會怪我吧?自作主張。」「怎麼會~」


面對她的不安,有希子只是如少年般露出溫暖的笑容,她開心地反摟過難得テレ起來的女友,「一開始也是因為おぎ被強迫上檯我才答應的嘛~」不想讓おぎ和除了我以外的人,演對手戲。
孩子氣的低音就在耳邊,倒是惹笑了方才的難受,「笨蛋ゆっこ。」「好過份!難道おぎ想和別人一起嗎~~」耍賴的大孩子如大犬般在汐莉的髮上蹭了蹭,雖是帶上了彆扭的語句、可口吻仍舊,「吶、ゆっこ。」「嗯~?」「今天…有空嗎?」


小木曾用手輕觸著木下的右頰,讓目光對上,「放學後一起去吃飯?」「耶?晚餐嗎?」就像是劇本上寫著的那般,並非憨厚、而是鬥不過自己,只要給點甜頭便能露出笑容的大狗──「我要去!」「っ…」


就算是劇本,就算是演戲,也不想去想像的。



「那~麼~,要吃什麼呢~」「啊!最近學校附近開了間新的義大利麵店~要去試試看嗎?旁邊還有咖啡廳,剛好吃完能順便去休息~」


是離開這樣的妳。

 








『後來,狗走了。』室內迴盪著中西優香刻意地略沉嗓音。
『貓沒有看見牠離開的樣子,只是沒見到狗回來。』
「、!」聽見聲音,少女站起身來,她墊起腳尖地向窗外望去,可那彷似是熟悉地鈴聲,卻像是她的幻聽──『有天我回家,故意在門口喊了一聲狗的名字。』

「なな子!」外邊傳來室友二村的喊音。
『貓從屋裡飛奔出來,到門口左右張望。』少女幾乎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奔向玄關,她喘吁吁的拉開門、卻是一場空──

 







──「なお!」「、…」

從另一側走來的,是一位綁著高馬尾的女子,那位女子看見了少女,開心地揚起笑容,『離家出走的狗總算是找回了原路,乖乖的回家了。』


少女咬著下唇地顫抖、眼眶中的淚水早就不堪負荷地溢出,順著臉頰落至地面。面對著當年不告而別、說是要上京就一去不回,這些年完全沒有音訊的青梅竹馬,少女面上有著驚訝、有著哀傷、有著喜悅、有著悲痛,她在女子的注視下慢慢走上前──『而早就被主人騙著玩過許多次的貓兒,總算也是找到了讓牠白跑過十幾次的源頭。』「耶、?!」

原本露出幸福的笑容正要展開雙手迎接『なお』的女子,聽見旁白訝異的瞪大了眼,她先是驚慌的看看左方的幕後、再是不安的望著前方那笑容滿面的好友,『狗兒很乾脆的被賞了幾個肉球。』
「等等等、這我沒聽說啊!?」劇本是這樣寫的嗎?不是吧?!


相較於故意被撕掉最後一頁劇本的菅,早就知道結局的古畑做出一幅摩拳擦掌的模樣,帶著猙獰的微笑送上幾個熱呼呼地拳頭──「噗、哈哈哈哈哈哈~愛李好過份~」隨著館內觀眾一起笑出聲的,還有繁忙中也抽出時間前來觀看的木下,她笑著看演劇社新人菅被同期的古畑追著滿場跑,在緩了下後才彎著眼地看向身旁的女友,「おぎそ怎麼不演?我看其實也還好啊~挺有趣的說。」


完全不清楚古川最早的那個劇本的木下,用著誇張地表情低呼著,「還是、是因為おぎ心疼我~?」她的高興怎麼也不可能掩飾、也從沒有掩飾,「如果是しおり的話,被打個幾下也沒問題呦?」同著溫柔。


「…笨蛋ゆっこ。」
小木曾將腦袋靠上木下的肩膀,略帶惱羞的用拳頭小搥了這人一下,才繼續安分地賴在她的懷中──是不想被任何人給奪去的,大狗。









梗來源  ↓  
Rosicercian

元梗 ↓ (也許有差,是從網路上抓來的)

小時候、家裡養過一個狗和一個貓。
同時養,狗總是被貓欺負。
不是狗憨厚,而是狗、鬥不過貓…
後來,狗去世了。
貓沒有看見它去世的樣子。
只是沒見到狗回來。
有天我回家,故意在門口喊了一聲狗的名字。
貓從屋裡飛奔出來,到門口左右張望──這事兒十多年了,我一直記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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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lverspoor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8)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