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忽略一些BUG了…

等哪天完結了再回頭慢慢改(打滾

 

 

 

 

這裡離學院有段距離,對還是人類的麻友也許還好,可如是對多田愛佳來說卻是太遠。黑石與能力者離的越遠、越會需要用自己的能量去維持霧體的穩定性,但想歸想、麻友並沒有提醒的意思,她只是慢慢地抬起頭,看向多田的位置。

 

比板野等人還要再淡一些、卻又沒有柏木那麼嚴重的暗灰色霧影,多田愛佳緊緊的皺著眉頭、抿著唇的望著街道,「是從由紀的記憶裡面找來的嗎?」比以往還要更穩重而成熟,這樣性格的強烈反差,看在渡邊麻友的眼中卻沒有任何訝異,似乎多田愛佳本來就是這個樣子,而那些過分的直率與莽撞的部份都只是偽裝。

 

沒有聽麻友回話,愛佳眉頭一蹙、又緩了下來,她輕輕地呼出口氣,「以前…我們常常跑到這裡。」是如此的說著,「和由紀、小夏、美香還有彩香一起…萌乃比較喜歡逛衣服和飾品,玲菜和奈琉老是窩在宿舍說是難得放假想要睡覺,生來的話…雖然也有和我們一起逛,不過比較少吧。」說到以前的事情,愛佳臉上的表情緩和不少,只是那嘴角的弧度卻讓麻友感覺到一股酸澀,「可是慢慢的,大家都離開了。」

強逞著的音,帶上顫抖。

 

 

多田愛佳虛弱的輕笑了聲,將腦袋低低的垂下,麻友放下目光、看見愛佳兩手緊緊的握著拳,「…奈琉也太不小心,不過她的性格本來就是那樣…軟綿綿的,好像什麼都不在乎,會粗心也是正常。」鼻子吸了口氣,「玲菜總是想要幫上忙…只是她的各個方面都算平衡,攻擊沒有K院的強、戰鬥直覺沒有彩香高,那次…明明可以先撤退。」

手,收緊,「生來、其實很害怕由紀…她總認為由紀心中的『堅持』是錯的,也很害怕戰場上會被那樣子的由紀放棄。」

愛佳抬起頭看向麻友,那雙眼睛,直直的,注視著。

 

 

「同期的,只有小夏。」她開口,「只有小夏,我不知道她是怎麼『離開』的。」彷彿被抽去了情感,多田愛佳沒有情緒起伏的雙眸緊緊的鎖著渡邊麻友,低聲詢問:「渡邊,我問妳…平嶋夏海是怎麼死的?」

 

『噹───』

悠長的鐘聲被敲出,隨著這音打破清晨的寂靜、不少拉開窗門的落音傳來,由遠至近的談話聲、腳步,世界彷彿開始活動了起來。

渡邊麻友沒有回話,她被這句問了個突然、心裡沒有準備好,麻友『記得』井上奈琉、『認識』野口玲菜,更熟悉著平嶋,她清楚這些人的關係有多麼親暱,縱使是被說很為害怕著由紀的田名部,也不曾斷去過對柏木這人的溫柔──所有的所有,太多太多。

 

 

答案卡在喉嚨,根本無法呼出。

渡邊麻友這才發現她已經被柏木由紀影響的太深太深,明明是不同的時代、明明根本不曾與那些人見過面,明明了解面前這人對自己多少帶點排斥,但麻友還是會顧慮著多田愛佳的心情,沒能將真相說出口。

看著渡邊麻友整個人頓在原地,多田愛佳彷如不在乎的又回過身去、口中似是輕聲道著『是嗎?是這樣啊…』的,麻友並不能聽清楚。

 

「啊啊…畜生。」

哽咽的、自暴自棄的,多田愛佳作出遙望遠方城牆的模樣、可從側面看去的渡邊無法看清前者臉上的表情,愛佳雙手死緊的握在兩側,肩膀繃緊,「…這種日子到底要持續到什麼時候、」假日的逛街都已算是至高的幸福、好友自製的餐點已是無比的美味,單單僅是一個微笑就能夠滿足的日常,「、根本看不到盡頭啊…。」『我看不見你們口中的希望,MIHO。』

「『───、』」

誰人的聲音、和多田的重疊,渡邊麻友彷彿聽見誰人的悲吟,響在耳邊刺著心底。

不比多田愛佳這般散漫、而是過於挺直的身姿,不同的服裝、不同的背景,麻友努力的細起眼、可最終瞧見的還是那透著上升日陽的刺眼光芒,透過模糊了的霧氣,那可確信渡邊不曾聽過的聲音如此的道著:『…對不起、看來,我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脆弱…這樣活著太累了。』

 

 

 

「、──!」「?…喂!渡邊!妳怎麼了、」

麻友沒法去理會多田愛佳的問話,她緊緊的用手摟著腦袋、只感覺大腦內部有個力量在拉扯,快要被絞碎了的感受讓她整個身子發疼,神智介於快要昏迷與勉強清醒之間擺動,無法傾向任何一處、無法倒往任何一邊,聽著,聽著,『扔下妳一個人,對不起。』

比誰人都還要堅定、比誰人都還要強大,無論是在早期訓練兵時、還是之後成為上官,都是如此。那人、那人,與MIHO不相上下的那人,以可笑的姿態、伴著扭曲的上揚將手舉起,『…請殺了我吧。』那不是渡邊麻友所習慣的舉手禮。

 

 

瞪大了眼,瞪大了眼,渡邊麻友死死的盯著多田愛佳的方向,只是本該為愛佳的位置、空出了一個模糊的影,那人朝著她的方向,卻看不清。

『那個人』在『她』的記憶中並不是長這幅模樣,可『她』沒有半點好奇與質疑,渡邊麻友看著對方,看著對方,看著自己緩緩地舉起手,在那人露出解脫的笑容後──「、藤江れいな…。」「…啥?」

愛佳看著麻友先是如羊癲瘋發作的身體在拼命抖,接著又是中邪了般的死命瞪著她,在她差點要凝化能量讓遠處巡邏的士兵來幫忙時、就聽見渡邊麻友念了個好像在哪聽過的名字,「藤江れいな、藤江前輩的名字,也就是佐藤亞美菜前輩的黑石…」

渡邊麻友有如脫了力的大字躺在地上、也不管兩旁路人的竊竊私語,她單手支著手臂的遮去刺往雙眼的光線,讓前方陷入偏暗色的澄橘,「…浦野一美,原來是對他人溫柔、對自己殘忍的性格呢。」「…妳又看到什麼了?」

 

聽見不遠處的腳步音、麻友默默的把手臂移開,慢慢地站起身。她先向巡邏的士兵們表示自己沒有大礙,只是戰後受傷的後遺導致腦袋有些暈眩、才會不顧身分的在原地休息,「沒什麼,只是一些對現況沒有任何幫助的片段而已。」

拍拍身上的灰塵,麻友下意識直挺著身子的往回走去,她知道『飄』在自己身旁的多田愛佳對她的回覆仍抱著懷疑,只是那人沒有追問,麻友也不是會主動交代的性格。

 

 

浦野一美『殺死』了 藤江れいな,在那慢慢散去的淡黑色霧氣後方,是板著臉、面上掛著淚痕的佐藤亞美菜,亞美菜手臂上的契印早就同著藤江前輩的消逝而褪色,直至回歸到最初『完好』的樣子。

看著佐藤前輩咬著下唇的雙腿併攏,看著那看似柔弱的女性靜靜地、朝著『她』…朝著浦野一美的方向鞠躬,『…謝謝您,浦野前輩。』在那人的眼眸中無物的、渡邊麻友所站的位置,被這位女性喊了這名──再蠢的人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MIHO就是浦野一美。

如果真如峯岸南所說,藤江、浦野等人都是來自於『前城』,再聯想到自己曾在『記憶』中見過的,柏木由紀對著空無一物之處喊著『MIHO』的這音…「那時候的、是『松岡由紀』嗎?」渡邊麻友皺著眉頭的大步往學院走去。

 

 

雖然劃分的界線很曖昧,可在渡邊麻友心中早就被簡單的歸類了出來。

位在前城,會喊浦野一美作MIHO的『松岡由紀』;多田、佐伯等B院的隊長『柏木由紀』;以及在戰場上的『軍神』…會讓渡邊麻友起疑心的,是在看見松井玲奈的多重性格之後。

松井玲奈曾表示、當她在成為黑石之後,這些性格將會無法磨合的一起存在於她的身體裡面,而每個人格都是『松井玲奈』,都會有想出來的想法,甚至是會為此爭搶…似乎曾有『平嶋夏海』記憶的松原也是,根據梅田學姊所說,如今安分起來的松原體內應該也是有著多重人格──那具身體本身的『性格』,以及被施打藥劑後體內產生的『性格』。

 

 

當然麻友原先也不是沒有懷疑過、這些『性格』是否只是類似於『幻覺』的精神疾病,可套在如今的松原夏海身上又被駁了回來…畢竟無論是松原的哪一種性格,都不可能得知『平嶋夏海』的過往曾經。

『喀、』鞋跟落音。

柏木等人常去的街道本就距離學院不遠、只是這十幾分路程仍讓身為黑石的那些存在感到吃力罷了。渡邊麻友站在學院門口向內望,她愣愣地看著宮澤佐江靠站在門邊牆上,如查覺到了般、佐江訝異的抬頭,困惑的視線在掃過她與多田後,又是呆呆的瞥向渡邊。

「早上出門了?」「嗯。」「這樣啊…。」實底下意外很女孩子氣的宮澤露出有些害臊的笑容,她溫柔的咧開嘴,一手食指侷促地搔著臉頰,「去外面晃晃也好,總是悶在學院裡也很難放鬆吧。」

 

麻友抬眼在宮澤的臉上晃過,又是放往地面,她清楚宮澤佐江為什麼會在這裡,就如其他黑石一般、都是習慣,「宮澤前輩。」「是?」越過宮澤佐江走沒幾步,渡邊腳下停止了前行,她沒有回過身,縱使這很失禮。

 

她知道宮澤佐江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

「宮澤前輩是為什麼會想要去後城呢?雖然變成黑石,可是現在的生活應該比30年前還要輕鬆很多吧?」為什麼,明知道去後方幾乎沒有存活的可能,還是願意選擇這種怎麼看對自己都沒有好處的選項?

 

 

渡邊麻友身為柏木由紀的能力者,她可說是比誰人都還要了解為何──「啊…這個呀。」輕輕地笑著,那人的笑聲讓渡邊回過身來,看著那僅出現在學院內部的開朗笑容,有些不好意思的、又是有些呆蠢的,也許看在部分女性眼中是帥氣的,「大概是,靜不下來吧?」

 

宮澤佐江用手碰了碰門口的門柱,慢慢地將眼睛閉上,「以前的我是能力者、多少還能體會一下普通的假日生活,但是現在變成黑石…」好笑的,睜開,「如果連戰鬥的資格都被拿走,大概就真的會不知道自己『活』著的意義在哪裡了。」

 

 

30年前的那場大戰,除去少部分存在被分配至其他地方執行任務以外、高戰力的能力者大多都死在巷戰上──被柏木由紀安排堅守學院的宮澤佐江,沒有等到任何一位夥伴『歸來』。

『由紀!』『這裡需要妳,佐江。』渡邊麻友曾在夢中回憶過,當時『迎戰』前的那幕情景,『妳的能力最符合這個位置…外面的移動戰只會快速消耗妳的能量和集中力。學院和南門很重要,那邊有惠姐我很放心,但學院我只願意交給妳。』

戰鬥方式化攻擊轉為防守的宮澤被留了下來,帶領著剩下的學院生和部分暗衛。

 

 

『由紀…』所以,難怪,在渡邊麻友成為能力者的當下、放出黑石的柏木由紀時,宮澤佐江會是那樣的反應,咬緊牙關的、彷如隱忍著難受的難看笑臉,『歡迎…回家。』語帶哽咽。

 

 

「是嗎。」

麻友默默地點頭,沒有附議、也沒有反駁,她再看了眼站在佐江斜後方一臉複雜的愛佳,眼睛暗了暗。連當年實力強大的能力者們都是如此,那麼、普通的學院生呢?士兵呢?人民呢?他們又是怎麼想?

 

 

『果然、只有站到圈外,才能看得清楚嗎…?』

越是運轉著大腦思考、太陽穴的位置越是感到疼痛,這是很普遍的現象、…當然,僅限於領導型能力者。

誰讓他們的能量只會往腦袋跑去。

 

自嘲的想著,麻友用鼻子呼出口氣,自從強迫自己以旁觀者的位置思考後,渡邊能隱約的察覺到心境的變化──例如,冷漠。

彷如當下發生的這些都與她無關,縱使是身旁死了誰人、失去了哪位,都不會令她產生過強的情緒波動,唯一留下的…只有『評斷』。

分析事情的緣由、推測內容詳情、導出關鍵字句,然後做出決策或是給出評語。

就像情感的部分被從大腦的某處分割出去一般,「行前會議是在今天吧?…晚點見。」就如機械一樣。

 

 

『小嶋陽菜、柏木由紀、峯岸南…還有現在政府那邊出來的松原。』

經過拐角時,麻友下意識的看往門口,『…就算能力強大,也沒能讓她們好過很多啊。』宮澤與多田都將目光放在渡邊的身上,看麻友的表情、她很熟悉──『啊、就跟那兩人第一次看見『軍神』的由紀一樣呢。』不知從內心哪處傳來的竊笑,不帶名為喜悅的情感。

 

 

只有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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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lverspoor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6)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