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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日過去,剎那睜開眼所望見的、便是那由窗外透進來的晨光,眩目的光線打在有些不適應的眼中,令牠瞇了起來。

今日由於是休息日、所以木乃香並不用上學,相同的、和香與夕映兩人也是,她們三人似乎也是一同約好、一整天都要將心思放在近衛府的書庫中,也許是知道剎那不太可能馬上教導她們,又或許是打算先從基礎知識開始學習,所以剎那也被放假一天。

 

而楓一大早就出沒在夕映身邊,並沒有讓木乃香察覺、但稍微有點實力的都知道府中還有這麼一個存在。

有這麼一位好友幫自己看著三人,剎那也是鬆了一口氣。三位身分特殊的人的生命就這麼壓在牠一妖身上,那種肩頭的沉重感依然還是能夠感覺得到。

牠稍微和近右衛門報告一聲,就是慢步往城外走去。

城門的守衛並沒有發現牠的存在,只有在室內休息的一位術士稍為探查了一下,發現剎那身上有著近衛府的識別標記才收回,放任剎那躍上城牆、光明正大的走出城。

 

謊林依然有著那股令人類厭惡的氣息,但對妖而言反而有種親近感,剎那深吸口氣、就是快步往目的地前行。

剎那體內的力量又開始不安份了。

『詛咒』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爆發一次,且強弱不一,雖然大多時候都會被牠體內的另一股力量所壓制下去,但長久以來的平衡將剎那體內給破壞殆盡,她的感官一次次的衰弱,而前些日子差點連和香兩人也認不出來,這讓剎那也開始意識到自己時間不多的事實。

 

『被詛咒者』雖然擁有強大的力量,並且可以使用那股力量來滿足妖的所有需求,但那股力量同時也是在強力索求著妖的生命力,每一次的暴動都會慢慢奪取妖的一些本能,也許是理智、也許是感官、也許是靈魂。

承受不了的妖會逐漸被『詛咒』給操弄,成為一位只會奪取力量的無靈魂體,牠會不斷的追逐著同樣有著力量的妖,並且吞噬,直到軀體承受不了力量而自我毀滅為止。

同樣的,在那其間、那股力量也會逐步毀滅著周遭,侵蝕著大樹、土地,甚至是身旁人的生命力,導致『被詛咒者』只能取流浪一途,那位古鳴就是如此,不過狼妖、犬妖大多靈智都極難開啟,所以跟隨著強大者的牠們根本沒有發現、那身邊的同伴也在追隨中逐一喪失生命。

想要存活,想要駐留,就只有一個辦法。

那就是找尋到與自己能夠相互融合的『鑰匙』──大多都是一些特殊的人類,他們能用自身的能力與妖互補,讓兩者得到平衡、得到解脫。而這類人、都會互相訂立只有『那一類人』才會了解的契約──血痕契約。

主方能夠獲得僕方的生命,力量。僕方能利用主方的力量開起『被詛咒所封印』的力量,加以變強,並自由的操弄著『詛咒』,不再被吞噬。

 


但,這並不簡單。

如果每一個生命都是為『鑰匙』,那麼、到底哪一把、才能夠解開自己靈魂的封印?

對人類而言,也許那些『力量』並沒有對他們造成多大困擾,或是忍著幾年就能夠從死亡得到解脫。但妖不是,牠們有著強大的生命力、有著本能對力量的追逐,牠們會逐一被拉入深淵、陷入無盡的泥沼般無法動彈,矛盾的生存著、只能找尋那把唯一的鑰匙,並且得到救贖。否則、便是被奪取靈魂,帶著一絲神智的苟延殘喘的活著,直到爆體死去。

 


剎那於森中快速穿梭,偶爾放出妖氣驅趕走不懷好意的妖們,偶爾又是隨手殺死一些帶有人類血氣的妖,牠在不知不覺中、被感染了。

以前只有看不順眼、或是任務需要的才會動手的剎那,卻是會為了那些弱小的生命──牠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看不慣、又為何會動氣。

 

四周的景色不斷變換,樹幹的顏色更是慢慢變深,空中的濁氣也是濃厚了起來。越是往謊林的深處走去,那些參雜著毒素的空氣就越是濃重,基本上、這也算是對於妖的保護的一種,隨著人類的築城、妖的領地一一被破壞,也只有在這種天然結界中,妖才可能自由的走動,這附近的領域是人類的禁區。

 

剎那不斷的移動著,謊林深處內隨時都可見到一位種族已消亡的差不多的妖,數量稀少的龍族、甚至是年幼的妖狐都有出沒過,在某些禁區中、是被公認不可爭奪戰鬥的,這也是為了讓一些種族免去被滅亡的危機。

誰都不可能保證自己一族不會面臨消亡,所以任何一位妖都會小心翼翼的守著這裏規則,而觸犯的則會被集體追殺。

 


不過一會兒,剎那就從天然結界外圍到內部去,牠們一族在速度方面也算是一等一的。謊林深處有一池湖水,那是所有生命都不敢踏入的地區。除了四周有著致命的毒素外,內頭常常有著強大的妖在駐守,知情者不會去碰觸與冒犯,而無知者更是不可能存活於此地,所以剎那一路上並沒有見著任何生命。

 

這就是十字語的領地。



雖說是十字語的所有地,但剎那等人卻是一步也沒有踏入過最深處的房間過──那是專屬於鐵面的禁區。

在湖面上,漂浮著的是一塊巨岩,足足有近衛府本館一般大小,從遠處看就只是很平凡的岩石、事實上這只是被加了結界隱藏起來而已。

「鐵面,我來了。」站在湖邊,剎那只是面對著湖面道著。

才不出幾秒,湖水便分裂成兩半、露出下面藏起來的踏腳石,剎那每一步都踩在石子的正中央、避免接觸到石子下的水面,緩緩的向巨岩走去。

牠停在岩壁前方,用手輕輕的觸碰著壁塊,卻是穿過了岩石透了進去。

再伸出來時,手臂上鮮血淋淋,而滿足於剎那體內血液的結界也如願的打開一道縫隙給牠經過。只不過在剎那進入時,並沒有發現湖邊又多出一道身影,快速的向湖心竄去。

「…!」跟隨而上的犬妖想在結界關上前踏入,但湖面似得到命令般向牠一湧而上,瞬間將犬妖給吞沒,一浪過去、卻是無一白骨存留。

 

進入岩石內後,裡頭的陳設卻是比近衛府的還要豪華高級,高雅、樸實但又帶著貴氣與霸氣,複雜而矛盾的氣氛卻給人一種完美的協調感,所有擺設卻是左右平衡,兩旁的座椅、裝飾,甚至是房間、佈景間的距離也都無一有差。

大廳似的房間內,中央左右各擺著四張座椅,而正中央則是一張紫色長椅,椅子後面更是有著一些布景畫與屏風,上面的畫風和景物卻是不曾出現於城內的景觀。

剎那沒有停下的直直向正中央座椅後的屏風走去,又是一步踏入其中,四周一暗,卻是來到一間皆用藍色茲基恩蓋起的小房間。每一顆藍色茲基恩都被刻劃上剎那沒有見過的文字,而被壓縮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正方型慢慢堆積起來,四面牆、上下兩面也都被藍色茲基恩給充滿,更是依照茲基恩上的文字有規律的被排列成不同的陣圖。


而鐵面、就站在地板上那五星陣圖的正中央。

「…妳來了。」

牠還是戴著那鐵灰色面具,青眸中透著剎那看不出的光彩。

「是。」

「…上前。」

也不多說什麼,鐵面走到五角邊、北方擺設紅色茲基恩,西方黑色、西南黃色、東方藍色,最後的東南則是白色。而剎那手中捧著自己保存的那一枚藍色茲基恩,取代鐵面走到正中央,取出一把鋒利的小刀、就是用力的往胸口刺下。


「……。」鮮血緩緩的流出,隨著鐵面的引導流向五處,五星陣圖也因剎那的血液而發出耀眼的血色。

 


「…剎那,妳找尋到了嗎?」一旁的鐵面望著那平靜的臉龐,突然低聲問道。

「……」剎那冷漠的回望著牠,眼中的冰寒逐漸攀升,但鐵面和剎那卻沒有在意,「…有意義嗎?」牠回問著。

鐵面瞳孔稍微放大,又是瞇了起來,牠知道剎那現在正被手中的茲基恩影響著,現在問什麼都是不準,但牠還是不禁開口問。

 


牠想知道,眼前的這位存在是否找到了牠要的。

雖然剎那並不知道,但鐵面卻很清楚,那體內擁有著的力量、是什麼。不過,對牠而言…還是太早了嗎?鐵面注視著剎那、心中不禁嘆息。


 

「…我們開始吧。」不再多想,鐵面見陣圖吸取的血液達到飽和,才走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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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lverspoor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