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是,可是少主牠…」葳瑪渾身一震,就是要調整姿勢跪下請罪,「小的讓兩位大人擔心…還陷少主於危險之中,請…」「沒事的。」和香腦中過一下,就大概猜到事情的經過,不過她並沒有怪罪葳瑪,反而是搖搖頭,「妳沒事就好…明日菜很擔心妳,現在牠終於可以放心了。」

「和香大人,知道明日菜在哪嗎?」剎那顯然也是不怎麼擔心明日菜,牠反倒認為、沒有吃過苦,下次怎麼會注意?明日菜這種愛亂跑的個性也該改改了。

「嗯…」和香垂眸,在剎那和木乃香的攙扶下站起,轉頭向葳瑪問道:「哪裡有一棵會吃人的巨木?明日菜被困在裡面出不來。」

「困…」葳瑪雙眼睜大,面色轉蒼,「是尚容,長老的伴生獸…」牠難以置信的搖頭,「祭祀大人不可能會讓長老使用這招…請跟我來!」讓身子緩過勁後,葳瑪邊在前方開路邊解釋,「尚容是一棵異種樹妖,具有強烈的腐蝕性、喜歡將獵物誘騙至體內後吃掉,可在一定的機率下得到獵物的力量。」牠咬牙,「不過很容易會因為易於得手的能量而產生魔障,祭祀大人不可能會讓牠使用,更何況對象是就算死、也必須要在出生地消散的天狗身上…!」

「難道是…」剎那皺眉,眼中爆出怒光,「沒事,明日菜身上的詛咒之力應該可以撐到我們過去…是在樹妖的領地內?」

「是的。」葳瑪點頭。

牠休息的地方本來就靠近第一結界口,眾人沒多久,就一路闖到一片荊棘前,葳瑪率先迎了上去,「葳瑪!」木乃香驚呼。

葳瑪一靠近,荊棘便將牠包入其中,血液毫不浪費的被吸食著,只見上面青轉淡紅,接受了葳瑪的血液後,荊棘讓出了一個開口,在與剎那兩人的保護下,四人成功通過。

「…每次都要這麼做?」剎那見木乃香擔憂到快哭出的臉龐,皺眉地問道。

葳瑪苦笑的搖頭,「不,只不過有外人要通過時,除非讓牠們滿意,不然不能通行,樹妖的血液是最好的選擇。」

剎那閉口不語,牠知道自己的血液無法被對外界敏感的荊棘接受,而在場的人中也只有葳瑪一人能夠做出犧牲,所以牠在了解過後根本沒有阻止的打算。

「牠沒事。」看見木乃香向自己望了過來,剎那替前方的葳瑪解釋道。

木乃香與和香的眼中都對荊棘的貪婪感到一絲不認同,在她們眼中,也許替天狗看門的荊棘來說、讓路是理所當然的,卻沒想過、萬一對方只是被利用,那麼容易便讓人通行的結界還有用處嗎?

其實荊棘也是多少有點靈智的,雖無法做出準確判斷,但對於來者帶著好感或惡意還是多少能夠了解。以樹森為家的天狗,怎麼可能會有無法體會其用心的看守人?

進入樹人領地之後,便可知四周的空氣流動與給人的感覺不同,沒有迷霧區中的那種無生命感,沒有沉寂、沒有黯淡無光,光是入口附近的草木就給人一種『生命』的感覺,葳瑪解釋、從這裡開始,才算是真真正正的天狗領地。

裡面的生物草木也許是樹妖、也許只是普通的植物,只要在其中透出一絲殺氣與殺意,就會立即受到攻擊。

聽葳瑪的解釋後,剎那挑眉,即使是在烏族本宗的領地裡、也沒有做到如天狗般這麼謹慎。

也許是因為烏族大多藏在深山中,而天狗較靠近人類區域。

在葳瑪示意禁聲後,木乃香與和香雖抱持著疑問、卻也乖乖的放輕腳步行走,其用意只有剎那了解。早在克夫與真名說過天狗之森已被攻陷後,牠便大概能猜出明日菜根本無法進入天狗領地。

牠們的目標是裡面的那顆能量源,為的就是想讓牠們的主人──克夫,恢復往昔的實力,就不知道裡面的天狗們知不知己方已有多數人的靈智遭佔有。

其實對於同期進入十字語的明日菜的事,剎那也多少有些了解,有些地方甚至是看的比牠還透徹。單看現在葳瑪能夠避開一些不確定敵我的樹妖的行徑,便可得知當初明日菜被趕出天狗一族時,身為牠父親的祭祀不但沒將葳碼對每位樹妖的感應拔除,反而還將葳瑪的感知從各個樹人的感應中除去,以驅逐天狗一族、不得有所牽連為由。

明日菜不知牠父親此舉為何,還當做是對於牠的厭惡至深、想從根本上否定牠的身分,為此還氣惱不已。

「………」光看葳瑪這熟練的動作,就知道這條路其實牠曾走過。

剎那心底一嘆,也許正因為崇尚大天狗的傳承的天狗們,不接受明日菜詛咒的身分,所以牠父親才會做出厭惡與憎恨的舉止,希望一方面能夠消除其他人的怨恨與疑惑,一方面又能夠從葳瑪的口中奪得明日菜的生存與自由。

只可惜,明日菜從不了解牠的用意,從沒讓葳瑪用過被偷偷留下的感知,與那迫於無奈的父親見面。

若有所感的葳瑪在剎那的訝異之下撇了牠一眼,而後繼續行走。

剎那眨眨眼,再往和香的方向望去,發現對方也是滿臉錯愕的看著自己。剎那有一種心思被看清的感覺,左思右想、才發現那只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自己胡思亂想之際,無任何把關的感嘆不自覺的洩露而出、通過契約而被對明日菜的牽絆過於強烈的兩者給接收。

想到此,剎那耳朵發燙。

直到牠得到和香的歉意一笑與了然的神情,剎那心中才好過些。

「歐……嘎──唔─」遠遠就可聽見的哀鳴,很像是風通過枯木的樹洞時、會發出的鳴聲。隨著搖曳跩動樹葉的聲音,那哀鳴越來越響、越來越近。

葳瑪閉目許久過後,才在剎那三人的注視下睜開,而後迷茫的往發出聲音的方向望了過去。

「…請跟我來。」葳瑪率先開口。

牠領著三人走入被樹叢圍繞的小丘陵地,在那之中有著比一旁的還要略高地巨木,有如粗壯的藤蔓扭曲成型般,樹枝根根約兩人環抱寬大,底座更是盤根錯節的死死抓著地面。

「好大…」木乃香與和香都是滿臉訝異,就連剎那也是如此,牠沒見過如此巨大的樹木。

「尚容在進食時都會自動進入無意識狀態,不過通常身邊都會有著其他人守著才是…」葳瑪皺眉,慢慢的走向前,「只有一次機會,如不能一口氣將少主從裡面拖出,尚容就會將體內的獵物瞬間撲殺,然後返回到類人型的狀態。」

剎那皺眉,搖搖頭道:「契約被阻斷,感受不到明日菜在哪個位置。」

「那怎麼辦…」木乃香有些著急地摟著和香的手臂說道。

「這…」葳瑪也為難的皺起眉頭:「也許可以在第一時間內殺死?或是停止尚容的動作。」

明明找到想要救的人,卻無法做出動作是最無奈的。

剎那在經過多次啟用力量後,根本無法對眼前的敵人下手,牠眼神撲朔的閃耀著,在思考著是否該強行用力量去破除,到時請明日菜將自己等人帶出便可──「…讓我來吧。」和香開口說道。

「不可以!」剎那先是錯愕,而後趕緊開口喊道。

「剎那…」和香淡淡的笑著道:「只有一下子,沒事的。」

「明日菜說過,不能讓您動用力量!」剎那滿臉嚴肅的道。「請交給在下,在下再不際、如使出全力還是能將明日菜給救出…」「然後除了會全身無力之外,還會有副作用,不是?」「這…」

「更何況,妳也要出手喔。」和香將手貼在剎那的手臂上,稍稍用力地將牠推開,「我只能支撐一下,到時候會把位置告訴妳的。」

「和香…」木乃香抓住她,擔心的望著。

和香安慰似的一笑,接著掙脫過後繞過木乃香,逕自走向前。

剎那一咬牙,也莫不作聲的跟在其身後,葳瑪也是。牠們都知道,在兩位無能為力之下,現在也只能靠和香了。

一人是希望能早些將木乃香給帶回,一人是希望能早些將明日菜救出,而和香的能力雖不知、但想必也不會致命。

帶著內疚與一絲僥倖心理的兩人,站在和香的兩側、做出攻擊的準備動作。

木乃香見三人如此,也就只能無奈的向後退,站到一邊。此時此刻的她,再次體會到自己的無能與無力。

「和香…」死命抓著衣襬,木乃香擔憂的望著。

 

和香與剎那兩人保持好距離後,閉上了眼睛、深吸口氣。

「…準備了。接下來無論看到什麼…都別出聲或打斷。」她在『看到什麼』上加重音,強調道。

和香瞇起雙眼,呼出一口濁氣的同時、腳下出現一血色魔法陣。跟著發出赤光的、則是在她的側腰上──有著契約的地方。

一滴冷汗從和香的臉上弧度滑下,地上的法陣穩定後,背對著眾人的她在胸前比劃著,而後輕輕用手撫過胸口、小腹,來到血痕契約上,重重按下。

「……!」一聲悶哼,按下去的瞬間,法陣透出詭異的緋,淡淡的赤紅星光點入她的體內,回歸虛無。

「……『讓我傾聽吧…』。」她道著。

剎那只覺得那一瞬間、所有的空氣與聲音都往和香的方向壓縮而去。而和香的身上爆出青色螢光、如灑沙般淡淡的鋪在她的身上。

睜開眼,和香眼中也透著同樣色彩,她的吐息是如此的細小微弱,「…『告訴我,妳在哪裡?』」用著彷彿不是這世界的聲音道著。

白襯衫背後一片水漬,肩膀也隨著開始粗重的喘息而上下起伏,前方的樹妖高聲悲鳴。

「唔!─────」

樹身開始扭曲,兩邊稍細的樹根拔地而起,就是要向和香的方向攻擊。

「喝!」但早一步的,是剎那的野太刀、斷去對方攻擊的同時,在左上方撕裂了條裂縫,在對方癒合前、紫藤搶先一步將鑲在內頭的明日菜拔出。

「……去死!」揮刀後的瞬間剎那早就衝了上去,帶著黑炎的一掌重重拍在右側樹根間的塊根突起上,「嘎────!」葉片與樹枝瘋狂的開始甩動,一道道樹藤將剎那的去路給阻去,而葳瑪此時早將和香等人帶到不遠處的平地上。

「剎那!」木乃香尖叫道。

這聲有如打開開關般,被包覆於層層攻擊中的那點開始燃燒。

「嘎──!唔!──」只在一瞬間,樹妖本體爆裂開來,帶著黑炎的碎塊掃向四周,剎那的野太刀穿過包圍、往其中一塊碎片的方向射去。

「嘎嘎嘎!」像是嘲笑似的,那碎片多出條藤蔓作的手臂,勾住遠方的樹枝後、一甩一盪的逃走了。

「………該死!」吐出口黑血後,剎那捂著刺痛不已的額、有些不穩的去撿取那無果的愛刀。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silverspoor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