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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嗎?為什麼大妖會必須將自己給隱藏起來?」牠捉弄似的目光掃向木乃香,給她帶來一身寒意,「大妖,就是最純粹的妖,最純粹的妖只存在於『暗』的空間中,越是久遠的妖、身上的力量就越接近『純粹的暗』,以『光』的方面來看,我們會是首要消滅的目標。」依文潔琳把玩著手上的翼骨,低聲道,「有些是『暗』的傳承者,例如吸血鬼、或是一些稀有的種族…有些就像是剎那那種,被挑選出來的『不幸』,被『暗』看上,然後憑依的生命,只有帶著『不幸』的牠才是最強的,而在成為強者的那瞬間,牠將會是『純粹的暗』中,最純的妖。」

「最純的…妖?」

「比大妖更沒人性與感情,最接近『暗』空間培育的存在──也是『光』空間必須滅殺的存在。」依文潔琳笑了開來,「要不是有這第三種能量,牠體內過雜的能量就不會如此安然無事的在一起,可是平衡總有一天會被打破,牠將會被暗給吞噬…成為一個有神智卻沒有感情的存在,是呢…至少是比被詛咒吞食好多了。」牠眼中泛著有趣的光,讓木乃香開著口、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所以剎那那一天,才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才會讓她覺得,那並不是剎那,而是他人?

那麼,依文潔琳口中所說的,就是…真的?

「…如果真的是這樣,到時候剎那會怎麼做?」木乃香開口問出了她已經知道答案的問題。

「當然是把熟識的給殺了,那些存在在牠眼中只會是成為心中困擾與干擾行動的目標,『暗』的妖從來不會讓其他存在去成為左右想法的阻礙。」依文潔琳很乾脆的給出了答案。「要不是剎那是這樣的生命,鐵面會收下牠?甚至是為了一位無主的妖耗費這麼大的力量?當然是作為那一刻必須的支點使用了。」

是嗎?

木乃香閉上眼,心底一嘆。

果然是這樣了?

那麼,如果沒猜錯…牠的目標,牠的阻礙裡面,也有她、近衛木乃香的存在了?

睜開眼,她想,已經不需要再思考了。「我該怎麼做?」在依文潔琳勝利的笑容下,木乃香開口道著。

「放開一切,接受吧。」依文潔琳的笑容是如此的刺眼,但木乃香卻已經無法去關注了。她閉上眼,放任依文潔琳將剎那的翼骨融化、強行植入體內,直直抵達體內中類似於魔力凝聚的核上。

接受牠,用妳的力量,接受剎那…

依文潔琳的聲音回盪在她的耳邊,就像是有著誘惑人心的作用似的,木乃香感覺到被融化的翼骨鑽入那發著光的核中,牽出一條白色的絲線,緩慢的、接向了另一頭,黑幕的另一頭。

「成了。」依文潔琳擦去臉上的汗水,滿意的笑著,木乃香已沉沉睡去,牠解除了下方壓制和香等人的力量,裸著腳的踏上窗緣,「剎那,別讓我失望。」對著那彎月,依文潔琳低語。

牠等這天,等著即將『自由』的這天,已經等太久。

「別讓我失望…」

不然,就別怪牠做出一些舉動了…

 

木乃香核心的白線穿過黑幕,引入另一顆核中,然後將本身的能量灌輸了進去。那顆核心的黝黑被一絲一絲的化去,仔細瞧、也許還能看出其中的色彩轉淡。「不!」聽見剎那的嘶吼,鐵面睜眼,快速的坐起身,「……」在面具底下的眉頭皺起,怎麼這年頭頻頻出事?

牠趕緊甩下一身溼,就是往樓上走去,可一步出房間、就看見剎那被黑炎給纏繞,「剎那!」牠低喝,讓剎那嚇了一跳,牠也發現自己的狀況、趕緊壓抑。

「…這…」鐵面的眼中第一次出現異動,牠見著黑焰在剎那的控制下快速的散去,這是以前不曾有過的。「…近衛?是近衛嗎?」牠想到了一個可能性,向著剎那低聲詢問。

剎那臉色蒼白很多,原先好不容易恢復的臉色又更疲倦,牠咬著牙的點頭:「我感覺自己的第三種力量被…緩和了,而且靈核上出現了一條來自近衛木乃香的單方契約。」

「…是依文。」

鐵面的雙眼瞇起,牠就知道對方不會乖乖的接受自己的安排,牠一向都不是個聽話的人物。

沒錯,牠知道剎那的事不可能瞞過依文潔琳,可卻沒想到對方會做的比自己乾脆,鐵面只想過讓兩人締結血痕契約,以木乃香為主的形式來讓剎那掌握好體內的力量…至少能撐過那一刻,然後成功就好了。

至於剎那以後會如何,就不是牠該管的。

能讓牠存活這麼久,耗費這麼多力量、已經是盡了最大的責任,剎那根本不可能再向鐵面要求什麼,更何況,以剎那的性格,無論成功還是失敗…見到『那一刻』之後的轉變,也不會有所追求──不可能會有追求了。

可依文潔琳呢?牠的行動只會破壞鐵面的計畫!

「剎那,近衛那邊過來的能量龐大嗎?速度很快?」「不。」得到剎那的答案,鐵面稍為鬆口氣,這表示剎那並沒有接受木乃香的力量,只是單方面的輸入,不會過於加深兩者間的牽絆,那在時間上有多少的出入了。

「……妳想將它斬斷?」鐵面沉聲的問道。

剎那複雜的神情閃過,而後黯淡的搖頭,「我與她…不可能。」很好,這就對了。鐵面瞇起眼,決定再推一把,牠不能讓事情出現意外…縱使真的有過,也要保證最後會成功──「妳可知道,這只會讓『那一刻』的時間提前?我方的準備還沒到最充分之前,只會失敗…妳應該知道失敗的後果才對。」沒意外的,看見剎那眉頭皺起,那眼中出現掙扎,「…還是說,妳心裡有過『反正有沒有成功,我都會死,倒不如與近衛木乃香一起死亡』這種想法?妳想過真名和楓了?妳想過明日菜了?」

剎那瞳孔一縮,反射性的抬頭,「我沒有!」牠吼道。

「那麼,妳現在做的就是要去斬斷妳們之間的聯繫!契約可以締結,但只能是血痕契約,現在這種契約只有壞處沒有好處!」鐵面面色一緊,就是開口喝道。

「…沒有好處。」剎那低喃著,然後神情有些恍惚,「是的,沒有好處。」對牠或她都沒有,在牠們還沒有做好準備,在牠還無法保證她的安全前,牠都不能讓這事出現意外,縱使…縱使對方也許只是…想保全牠?

咬咬牙,剎那看向鐵面,牠不是沒有察覺那底下的冷意,可剎那沒想太多,牠已經欠鐵面太多,自己的生命早就不是牠、櫻咲剎那的了,不是嗎?

可是…「…我能離開?」剎那皺眉,牠知道鐵面無法離開這個區域,可是牠之前才發生那種事,還沒穩定前鐵面就說過不能離開牠的視線範圍。

「………」鐵面也跟著皺眉,可十字語中能被牠派遣的人,也只剩剎那,其他人員不是沉睡就是無法出擊…也有要為將來做準備的。

通過契約查看一下剎那的狀況,被緩化的地方雖然有被黑色能量給佔據,但明顯數量有變少…只是填上而已、而不是補充嗎?

「…早去早回。」

也許,依文潔琳的用意是要引剎那出現?

或是…要讓牠與近衛木乃香簽訂契約,讓那一刻來的更快的同時,替剎那那方面增加點…成功率?

「是。」剎那抱拳行禮後,就轉身離開了。

踏上階梯,鐵面重新回房前,向剎那離去的方向看去。

展翅高飛的背影,多麼熟悉。

可牠,再也無法…

「………這麼做,對嗎?」鐵面自問著。牠如此不顧一切,不在乎其他人的想法一意孤行,是正確的嗎?

沒有人可以回答牠的問題,這並沒有特定的答案。

是否…賭一次?

回想起當年撿到剎那的時候,自己心中的雀躍,一條條計畫隨著發現牠體內的力量時而一一列出,人員的傷亡與牠立定的目標──犧牲太多,牠都麻痺了嗎?

「羽…」鐵面望著那在房間的正中央,高立著的石像。

輕輕的用手撫著那冰冷的臉龐,石化中的人兒擺著悲傷的表情,雙手環胸的抱著一座天平。

「快了,快了…」鐵面深情的如膜拜神靈的、雙手顫抖,「到時候,我就能完成妳的期望…然後──」牠閉目,跌入池中。

腐蝕性極強的池水沒有將牠給溶化,而是與鐵面合為一體。

──然後,牠就能專心的與它在一起了。

只要將它給化了,就沒有人──沒有任何人,可以將她們倆個,分開了。

被石化的女子腰間,有著淡淡的、快看不清的,契約的痕跡。

 

剎那直接在謊林上展翅飛翔,得到鐵面的許肯,牠就再也沒有顧忌。

牠不能讓她這麼做,那對她沒有什麼好處──對牠,一位快死亡的妖,也沒有多大的好處。

那只能緩和一下牠體內的能量,並不能給予牠多大的安慰。

只要那一刻一到,牠、櫻咲剎那還是有極大的可能會毀滅,成為曾經,歷史書上的一筆──如果有人肯將牠寫上的話。

剎那並沒有發現,自己在速度上又加快了幾分。

如果說楓的速度…妖狐的速度是地面上頂尖的話,那麼烏族就是天空上的王者。天狗,雖然說能操縱風,可在直線前行上還是比不了,除非是在自己領地中、有著樹人的幫助、再加上風的消抵,可說是無往不利。

鐵面的話在剎那心中留下了很深的痕跡,一點一低的,如同那池水般,消溶著有著外殼的心靈,滲透了進去。牠不怪罪木乃香,雖然對方的舉動帶給牠困擾,可牠就是無法提起反面的心思。

所以,牠只是想前去,見上一面…不,是悄悄的將兩人的連結解除。

可惜,牠與鐵面都沒想過,依文潔琳會是個無所顧忌的大妖。

夜色漸深,月轉沉,剎那用著令自己也相當意外的速度趕到近衛府──沒有楓與明日菜的迎接,也許,是察覺自己的用意?剎那皺眉,牠可不可能相信牠們會沒有感覺到自己的氣息,縱使為了躲避大多人的耳目的將妖力外洩降到最低,可有著契約關係的牠們不可能感覺不到。

牠壓下心中的不耐與不安,近衛府太平靜,這並不是個好現象,要知道、縱使是夜晚,也會有一些被僱傭而來的保鏢在暗中巡視──也許是依文潔琳在的關係?

剎那知道那位存在就在城中,也許…已經住進近衛府,可、大妖會喜歡與人類一起生活?

牠不太敢確定,畢竟到了大妖這種等級的存在,只要是想、沒有人可以發現牠們,光看牠們可以躲避來自於『光』的監視就知道。

那麼,會讓牠進入近衛府,表示沒有問題?

剎那心裡在暗暗的猜測著,更打定主意要在解除完木乃香單方面的契約後立刻回去──牠並不打算在這裡待太久,更不敢去面對那位女子…如果對方正在昏睡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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