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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操弄的妖魔很快的受到了狙擊,楓與夕映這對在『外邊』的任務已經結束了。

今日特別的難熬,也許對普通人而言、在炎熱的氣候下去與一波又一波的妖魔對戰是酷刑,但守護軍的成員們都知道,當黑夜來臨時、這將不再是酷刑了。

 

是地獄。

一批又一批的守備被換下去,守護軍方面數量沒有對方多,而他們也不知道接下來還有多少妖魔能衝入四周城市所佈置的警戒圈、成功抵達麻帆良城──不像那些被沖昏頭的妖魔可以恣意的浪費生命,去爭取那不可能屬於牠們的力量,在這些存在的後方,才是守備軍需要去全力抵抗的。

受傷的、死亡的,永遠無法行動的都有,守備一方沒有人能預測出他們還需要持續多久。

因為那些強大的妖族們,還可以克制光源體對自己本身的吸引力──有著智慧的牠們都了解,最厭惡的人類防線、有著那些無法抵抗心底慾望的低等妖物去衝破,反正想也知道單憑牠們是無法爭奪那力量…所以牠們只要慢慢的等待便可。

可以說,教會與各個世家幾百年來的努力,將會全部作為籌碼放上檯面,妖族有著比人族多出幾倍、或是幾十、幾百,甚至是幾千倍的歲月可以修煉…縱使人族的修煉數度比妖族快上許多,但妖族對於戰鬥有著本源上的天份、這是人族天生便缺少的──沒有人能猜出最後誰才是勝利的一方,因為歷史上都沒有分出勝負。

早在那之前,創生之時的失敗就已經將全數給毀滅,沒有人能在這些戰役中安然的存活著。

 

「………」天色逐漸轉黑,窗外的天空閃著各式各樣的螢光。下方的火花迸出的光照出雲朵的模樣,廝殺聲小了下來。

不過,剎那並不認為妖族是因為懼怕或其他原因而上前的數量減少,相反的、牠知道牠們是在醞釀時機。

就跟人類天生就熟悉著白日、會在白日的時候出巡,照亮了整片大地的光能帶給他們安全感,那是可視的、甚至是能給予他們目標與方向的指引。相對的、對於黑夜中一片漆黑的情況下,他們便會因為視力的衰退與無法預知的前方感到恐懼,他們不知道黑暗底下是否有著敵方的躲藏,此時、人類才會選擇休息,躲在自認為堅固的屋子中,等待光明的到來。

這道理,想必守備軍的成員們都懂,所以聲音會弱下來可能並非單單只因妖族的減少,還有人族正讓前方人數減少、退去後方休息的緣故。

剎那坐起身,通體舒暢的感覺與極上的幸福感使牠臉上出現迷茫。

隨著牠的起身而落至腿間的棉被,還有身旁沉沉的呼吸,剎那壓下了想再接著下去的欲望,離開了誘人的大床。

赤裸著的站在窗邊,剎那看向城牆的那方,不單單只有城門需要守護、那些脆弱的城牆也是必須放置人手的地方,應該說、對於妖魔而言,城門的用處可說是沒有。「楓到了嗎…」

真名那邊已經成功了,所以接下來的牠、只需要支撐到五角的陣圖完成──手緊握,剎那眼神暗了下去。

基本上、如果真要說,應該是以楓為起、去引導著五角的啟動…可是夕映的體質讓鐵面放棄了這打算,改讓勉強的真名去完成。雖然保險起見,鐵面在依文潔琳的城堡那安置了兩塊能量源,但沒有任何一位成員能肯定,真名能夠順利的堅持到最後。

剎那向後看去,因剎那的離位而使棉被下滑、導致肩膀露出一小節的木乃香,將臉整個埋在枕頭裡,縱使外邊的聲音清楚的傳了近來、她也沒有醒來的趨勢,這也是當然的、被索取了那麼久,就算是剎那也感覺到疲倦、更何況還是身為人類的木乃香?

只不過,那也是由於木乃香最初的舉止…

剎那瞳中又是少了幾分光采,想起那嬌小的身軀在自己的上方,把牠給壓在底下,然後用那嬌嫩的小舌去替自己服務…剎那只感覺體內的那股熱氣又快要湧上心頭,將牠的理智給燒毀。

雖然只有一開始的幾次,剩下的都是由剎那來接著反服務,可是積壓已久的欲望一爆發、可不是幾天能夠消除完全的──牠不是楓那種已經可以用淡定來形容的高僧,也不是怕和香臉皮薄而會一段時間不理牠的明日菜,剎那也是隻有著慾望的妖,在妖族中雖怎麼看也算是純情經驗少的,可如是由主人…一位區區的人類,還是那一刻的盒子…光是想想就有著衝動的剎那,大力的甩著腦袋。

會被慾望所影響的,注定只會迎向死亡。

對剎那而言,那些幸福或是依賴感,只會使自己脆弱…這些都只會讓牠增加困擾與煩惱,能拋開當然是最好,可剎那也知道、這樣的東西…一但沾了上身,便會立刻的傳達至心靈,滲透到靈核裡。

「為什麼偏偏是在這種時期…?」剎那苦苦的笑了起來。

被對方引誘,要說剎那沒有暗暗高興是不可能的,可是明明心中已經決定要與木乃香隔出距離,卻在不久後又立即反悔的瞬間靠近…剎那已經不知道牠這麼下去,到底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了。

「要是鐵面能告訴我答案就好了…」

牠輕嘆。

 

 

這世界本來只有殺戮而已。

牠時而遊蕩在林間,時而匍匐於一叢茂密的草堆間,視線不斷的掃視著四周。

打從出生起,牠就明白這世界不是牠死、就是敵亡,只有踐踏過敵人的屍體、才可以獲得一次次生存的機會…縱使是再強大的存在,只要有所疏忽、也會有成為牠人糧食的一天。

可是,這種戰戰兢兢的日子、什麼時候開始,變了。

 

耳朵輕輕的聳動了兩下,牠將身子埋的更低了些,不遠處傳來一絲沙沙聲,緩慢且遲疑的步伐在森林中完全沒有隱藏性,似乎其主也不知該如何放輕腳步去躲避一些會遇到的問題。

蠢物。

牠舔舐著有些乾澀的尖嘴,背上毛髮有些稀疏、在其底下是那可見的嚴重傷痕──那是牠近期內最失敗的一次,居然沒有注意到藏在樹葉間的奪骨蟲,差點就讓對方進入自己的體內了…

那種討人厭的蟲類、是這森中最無法防備的存在,令人厭惡,尤其是奪骨蟲、牠會鑽入獵物的骨髓中寄生,或是藉此繁延,雖速度不快且數量稀少、但本體的大小卻是會讓人忽略了牠的存在。

縱使用削至尖銳的樹根去化破後取出,但多日無進食的牠還是無法在短期內讓傷口癒合。

只可惜了牠的那身毛髮,缺少了一小片、露出底下膚色的牠來說,在林間行進的危險又是高了一分,而那淡淡的血氣也因牠的運動溢出,總是有些想占便宜的蠢貨會找上門。

 

耳朵再次抖了抖,牠笑了開來,耳邊已經聽見了對方口中所發出的聲音,並沒有壓低、正常大小的音量在森中可說是能聽的一清二楚,不過牠沒有擔心、因為這附近比較擾人的敵人已經被牠引開了,這附近的狩獵者只有牠。

他們,是牠的。

牠沒有因此而放鬆,而是更加小心的將自己的氣息壓下…?

細長的妖瞳睜了開,牠疑惑的用鼻子嗅了嗅,確定沒有判斷錯誤後、遲疑了一下,牠發現了這群獵物的稀少性、牠在想到底是要先填飽肚子,還是帶著一分危險的去換取長久的良機…

只是在腦袋中過濾一下,牠就瞬間做出了判斷,牠眼睛瞇了起來、在對方踏出那不遠處的草叢時,用力的竄了過去!

「!」

對方發出驚呼聲,其中一位的手臂被牠撕下了一小塊血肉、被牠不動聲色的吞了下去,在享受著那美味的同時,牠裝出膽小恐懼的樣子、邊退後邊警告性的低鳴,就像是被驚嚇到的幼獸般,失去了親族保護的幼體、再加上背後的傷勢,很容易讓那些帶有同情心的存在激發起一絲良心。

而牠,只要利用這絲良心就好。

牠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只是在退後的過程中擺出體力不支的姿態,並假裝左顧右盼的找尋著逃亡的道路般…然後,在牠高超的技巧下、被自己給逼暈了。

再次醒來後,牠發現自己來到了個仙境。

虛弱的伏在粗糙的桌上,下面墊著一塊處理過的毛料,前面有些水。牠輕輕的嗅了幾下,確認沒有任何危險後,開心的飲用著。

耳朵抖了抖,牠敏感的跳起、然後故意的被絆倒,將水灑了滿桌的同時,還用異常脆弱的神態去面對著到來者──人類。

 

人類,一種異常愚笨的生物,沒有強壯的體魄、沒有靈敏的心智、沒有高速的反應、沒有雄厚的能量,更沒有任何一絲攻擊的手段,就連尚未開啟靈智的野獸也會有直覺與本能,但上一秒才斬殺了其親朋好友,只要假裝懊悔、滿臉受傷的模樣、就會回到自己身邊,再次給自己一個吃掉對方的機會。

 

蠢,笨。

繁殖能力強,且血肉鮮美、又好捕捉的食物。

 

牠是這麼想的。

不只是牠,就連其他妖、獸也都是如此想法,不用圈養就會乖乖的聚集在一起,等著來自牠們的獵殺,不會防禦、不會躲避──他們將食物的本質發揮到了極致。

就只是無趣了點。

身為一位妖狐,牠早在方出生的那刻便被遺棄。妖狐是一種以慾望為本源的妖獸,隨著自身的喜好行動,從不與同族相聚。在牠們的看法中,只有想順從著肉慾去解決自身煩惱時,才會隨便找一位同族或異族的來交尾,至於要不要生下後代還要看心情…就算成功誕下,也不會扶養。身為妖狐一族、從出生起的那刻就要替自身的安危與欲望負責。

是食,是貪,是妄,是戒,是殺。

妖狐是唯一一種必須從野獸進化成妖魔的高等存在,也是被公認最為聰明的、狡詐的,牠們善於利用自身的缺點去贏得優勢──例如牠現在這樣,讓對方帶自己回他們的老巢…沒有一絲掙扎、不用一絲抵抗,只要付出少許的風險負擔、就有可能擁有自己的豢養所──人類部落。

牠聽不懂他們的語言,可是在牠假意攻擊而卻被對方溫柔的抱入懷中、並給予安撫似的關懷後,牠就知道、牠成功了。

妖狐,只是個會將自己也投入棋盤中的,棋手。因為牠們認為、只有親自下去收穫,那取得的果實才會異常的甜美。

牠作似再次無力的排斥著人類遞來的食物,然後有些抗拒的食用著,雖然比起那些鮮美的肉食而言算不上什麼,牠卻還是在其中察覺了一絲牠所想要的能量。牠瞇起眼,在被人類『飼養』的前提下,成功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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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lverspoor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