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友,起來了。」
麻友感覺肩膀被推了推,他揉眼、卻發現那人已經替他將背包給拿起,正站在走道處等著他。
「…嗯。」
麻友接過自己的包包、背起,並把本為珠理奈座位前座椅背的小電腦給收起,拿著已經涼了的炒麵,慢吞吞的下車。
巴士離開,帶走了最後一絲市中心的氣息,它的離去使麻友等人看見了那遠處的燈火,一家一家的平房、以及郊區的味道,比東京更偏向大自然、綠色植物讓空氣帶點清新。
「走吧。」由紀平靜的對著他道著,彷彿車上的靠近只是場夢。
麻友腦袋還無法正常運作,他乖乖的跟在由紀的後方,任由著他帶領著自己,走向那今晚的住宿地。
麻友沒有發現,珠理奈帶點尷尬與不安的走在玲奈身旁,也沒有發現玲奈眼中的黑。
民宿並不大,就只有兩層樓高,木造房的關係、走起來會發出刺耳的聲響,樸實古風與鄉間美食是這裡的特點,而那後院的露天溫泉更能讓人體會一下於大自然間放鬆的感覺,抬頭仰望便可見的星空,遠處的打鬧,還有樹葉被風拂過的音,很能除去一身的疲勞,將胸口的煩躁洗滌。
「請問有預約嗎?」「是的,我是柏木由紀。」
由紀笑笑的向著老闆娘點點頭,見著對方翻閱了手上的筆記,「柏木…啊、好的,四位是吧?請跟我來…」「謝謝。」
老婦人緩緩的在前方帶路,麻友看著由紀絲毫沒有不耐煩的聽著老人家的嘮叨,並時而點點頭發表著意見,逗著老人家開心,他就是滿臉的…不可思議。
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柏木由紀。
經營民宿的,只是一對老夫妻,因為兒女大了、能夠獨立,所以他們便離開了都市,跑回老家過起平淡的生活,偶爾遇上如由紀等人這般團體客人,才會開車去鎮上採購,不然食材幾乎都是自給自足,或是和附近的居住者交換。
「…這樣的日子,很讓人羨慕呢。」
「真是的…不可以呦。年輕人就該是要好好的打拼,不然可就浪費了呢!」「哈哈哈…您說的也是。」
老婦人口上雖這麼說,但誰都可以聽出,她的開心與驕傲,由紀就像是個聽話的孩子,他慢慢的讓那位原先臉上似乎帶點疲憊的老婦人真誠的笑了出來,那上方的紋路是經驗,也是故事。
讓人感到溫暖。
「到了,這是鑰匙,有什麼需要的儘管跟老太太講,不要客氣喔。」
「好的,謝謝您。」
由紀溫和有禮的向那位老太太告別後,打開了房門──「嗯…這個嗎?」他在右方的牆壁上一摸,點亮了燈。
「……跟照片上的不一樣。」珠理奈輕喃,他眼中帶著雀躍的跑進去,脫去鞋子、將行李丟在窗邊,人便是跑到了陽台去──將手撐在木製欄杆上,探出半個身子,從這、能夠看到鎮中的景色,明亮的燈火、以及行走的人群,除此之外、這間小小的民宿就像是被森林所環繞,風勢過大、讓玲奈趕緊將珠理奈給撈了回來,並把窗給關上。
「原來如此…因為是老人家,所以才…?」照片上的圖片看起來很是老舊,估計已經有好一段時日沒有更新,想必是在翻修前找人拍的。
房間並非他們看見的八帖、而是約有十二帖大的和室,正中央的暖桌上擺著新鮮的水果,還有餅乾與茶點,大電視被放在右方的矮長櫃上,兩邊可以放置行李。
玄關處則是有著熱水器與杯子,下方則是小冰箱,以及鞋櫃。
「唔…很齊全呢。」玲奈將位於左側的壁櫥給拉開,裡面除了四套棉被之外,還有多餘的毛毯和枕頭,想必是因為偏山區晚上會冷,才特意多準備的。
「先去吃點東西?空腹別泡澡。」
看見麻友像隻怕冷的貓咪般窩在暖桌裡不出來,他輕輕的笑了笑,伸出手拍了拍那靠在桌上的腦袋,「你們在房間等,我和玲奈下去吧。」「嗯。」「啊…」珠理奈見玲奈要出門,趕緊站起來,卻見玲奈輕輕的搖頭,「你們在房間等吧。我和由紀去就可以了,外邊冷。」
「…喔。」
被拒絕的珠理奈無辜的縮了縮腦袋,看見兩人還真一前一後的離開了,他撇撇嘴、有些失落的窩到暖桌邊,跟麻友一樣蹭著。
「怎麼?」
「…不知道。」看見麻友已經瞇起眼快要睡著、珠理奈趕緊一巴掌的揮過去,「痛、你幹麻啦!」「別睡啦!」麻友被這一巴掌給拍醒,他怒視著對面那位死黨,明明自己窩的正舒服,沒事吵他做什麼!
珠理奈咬咬唇,扭捏了一陣子才開口,「你覺不覺得玲奈好像…呃,怪怪的?」「怪?怎樣怪怪的?」
「不是,那個…」珠理奈有點心虛的縮著腦袋,皺起眉:「我感覺玲奈好像在避開我…」聞此、麻友給了一個白眼,「他不避開你才怪,你都已經夜襲加倒貼了。玲奈再不知道這次溫泉旅行你要做啥就有鬼了!」
「可、可是…明明之前還好好的啊…」看見珠理奈難過的將臉貼上冰涼的桌面,麻友皺皺眉。
的確,在等車時,玲奈對珠理奈似乎並沒有剛才那般那麼明顯的迴避──「你等著,我下去幫忙。」
「喂、喂!」
麻友不理會後方的珠理奈,穿好室內拖鞋就是往外跑。
他的腳步聲在木製的地板上踏出聲音,麻友在下了一樓後,被冷風一吹才感覺到涼意,「好冷!」倒抽了口氣,麻友用雙手搓了搓手臂,順著指示往大廳的方向走去。
「奇怪,那兩人跑哪了?」
麻友左顧右盼,卻沒見那下來拿食物的由紀與玲奈,他瞇起眼、順著右邊的走廊走了過去,因為他發現了不遠處有著燈光與說話聲──「…是嗎。」由紀的聲音從裡面傳來,帶點低沉,麻友挑眉、正準備拐進去時,卻被接下來的對話給嚇的不敢動。
「我不明白,珠理他為什麼會…我可是他哥哥啊。」一聲嘆息,麻友彷彿能看見玲奈無助的搖頭,「…他還是個孩子,一時的迷戀很正常。」「由紀!你不懂…他、他方才在車上…」「在車上…?」
玲奈的停頓勾起了麻友與由紀的好奇,由紀那充滿著疑惑的聲音讓麻友感覺臉部發燙,這讓麻友想起了自己在車上的所作所為。
「…那孩子…用我的手,解、解決…」麻友瞪大了眼睛,他沒想到珠理奈的膽子居然這麼大,應該說、玲奈既然知道怎麼不拒絕?
「……他沒發現你醒著?」「沒…」
原來是裝睡!
麻友被嚇出一身冷汗,他沒想過珠理奈居然這麼光明正大的、還是在車上!天啊、那傢伙難道就跟的是不顧一切的想要撲上去了嗎?再怎麼喜歡也要看時間地點場合吧!
麻友真的是快被那位有了玲奈就不用腦袋的珠理奈給弄瘋了!
「由紀,你說我到底該怎麼辦…我已經快受不了了。父親千交代萬交代要我照顧好他,可、可怎麼會弄成這樣…」麻友可以清楚的感覺到玲奈語中的歉疚、以及自責──他與他,是有著血緣關係的親戚,更是同性。
「珠理不應該這樣的…由紀,幫我──
──這樣下去,只會毀了他。」
玲奈的話讓麻友陷入沉默,他沒想過珠理奈的行動會帶給玲奈如此大的困惑…應該說,在這之前,他都是抱著『既然喜歡就上』的想法,與那看好戲的心態去幫忙。
他想起由紀在車上所說過的那句話。
別強求。
這種事…畢竟沒有你們想的這麼簡單。
「…那就,在他自我毀滅前,先讓他深深的受傷吧。」「!」麻友猛然抬起頭,他難以置信的聽著那熟悉的嗓聲,平穩的道著這些讓人心驚膽顫的話,「由紀…?」「不留情的,全力推開。」由紀冷漠的語氣讓麻友渾身冰涼,「讓他恨你…或是,讓他以為…你恨他。」
麻友口開開的,第一次懷疑自己是否聽覺有問題。
這些話,真的是從那位柏木由紀口中所說出的嗎?
當他意識到時,已經遠離了那間茶水室,他呆呆的站在通往二樓的階梯邊,風冷、但比不上那彷如一桶冰水至頂上灌下的寒。
「…麻友?你怎麼下來了。」他感覺到一隻溫暖的手揉了揉他的短髮。
順著其主人的方向看去,是那張他所熟悉的臉。
由紀左手端著盤子,上面有著廚房備好的鹹粥,他望著麻友略微呆愣的臉,在看清他身上的穿著後,皺眉,「回去吧。」他抓過麻友的手臂,將他帶了上去。
麻友沒有反抗,他只是注視著由紀的背影,不語。
麻友不是不知道珠理奈的想法,珠理奈的執著、也是讓他會答應幫助他的原因之一,在那雙眼瞳中,麻友幾乎是看不見任何猶豫。
彷彿,松井珠理奈、本來就該和松井玲奈在一起。
只是,在偷聽見玲奈與由紀的對話過後,麻友才意識到,他們遺忘的、最最重要的事實──當愛戀放在同性間,那麼那句話、便不能如此輕易的說出,短短幾字上的重量,太沉。
望著珠理奈開心的迎向玲奈,看著玲奈裝做不經意的避開珠理奈的碰觸、然後,見著那純色的瞳孔中,蒙上一層霧氣──「………」麻友感覺由紀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力道加重。
麻友抬起頭,對上的、是由紀警告的眼神──果然,瞞不過他嗎?
因為渡邊麻友表現的,太過明顯嗎?
由紀抿起一抹向下的弧度,他深深的望著麻友,玲奈因為全心全意都放在珠理奈身上,所以沒有發覺,可、由紀卻了解,只怕、方才他們的對話,已經被麻友給聽去。
至少,最後的那部份,沒有錯過的全都入了渡邊麻友的耳中。
可是由紀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錯誤,一方是自取毀滅的愛戀,一方是早死早超生的解脫,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都應當會選擇後者,至少、柏木由紀不會讓他的好友,因那孩子的一時貪歡而墮落。
縱使,他有所好感的人,是站在對立的那方。
想著,由紀瞇起眼,嚥下口中的鹹粥,飽腹過後、就該是行動的時候了…
「好了,趁時間結束前,趕緊去洗澡吧。」他溫和的揉了揉麻友的腦袋,就跟平常一樣,然後、站起,「玲奈,你是浴袍?」「啊、嗯…對。」玲奈顯然沒想到過由紀會向自己開口,他怔了一下後才點點頭,跟著站了起來。
由紀替他將浴袍從抽屜中拿出,「來,你的。」他淡淡的笑著,拋向玲奈,「你們呢?」由紀故意裝做突然想起般,回過頭,沒意外的看見了珠理奈滿是錯愕的神情。
「…我們也是。」麻友接過由紀的問題,回答。
看見麻友眼中的防備著,以及那抹由紀不想去看清的,他笑笑的點頭,「那就走吧?老闆娘晚些時候就會去停止供水了。」
玲奈表示明白的點頭,便轉頭去拿行李內的梳洗用具,以及內褲──浴袍、基本上裡面除了內衣外,是不會多穿些多餘衣物的。
珠理奈像是想到了什麼,滿點通紅,他有些僵硬的翻找著自己的衣物,麻友抿抿嘴,也乖乖的準備動身。
所有的發展,似乎都開始順著柏木由紀這男人的步調走。
「……」由紀瞇起眼,玲奈走近他的身邊,看見玲奈略帶著不安的臉,由紀無奈的苦笑了一下,緩緩的搖頭。
玲奈閉起眼,深深的呼出口氣。
「由紀…早上如果起的來,陪我去晨跑?」「啊啊…當然。」由紀的面部表情軟化了不少,因為他察覺到了玲奈心中的猶豫減去了幾分,這讓他心底稍稍感到安慰的同時,卻又深深的擔心著。
就算是如此,還是無法面對嗎?
「…我們走吧!」珠理奈橫插在他與玲奈間,這幼稚的舉動惹了他一笑,「嗯,我們走吧。」背過身,由紀沉下臉,危險的瞇起眼。
領在前頭,他依照著老闆娘先前所指示的,下樓、向左拐,走廊盡頭有著能通往後院的小道。
走在前面,過寒的風首先撲面,颳的他有些發痛。
他感覺到手臂被輕輕扯住,「…走那麼快做什麼?」麻友不滿的皺起眉,低聲問著。
「…抱歉,沒注意到。」由紀歉意的向他點點頭後,望向後方──玲奈偏弱的身姿中,透著不破的凜然,高潔。
他的瞳中只倒映著珠理奈的人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捨的弧度,看似是被迫去聽珠理奈那滿口無趣的雙關語,其實由紀知道、玲奈的注意力,已經全都放在矮他半個頭的那位弟弟身上。
既然如此,又為什麼要找他幫忙?
既然如此,又為什麼要請他……是因為,想做那無謂的掙扎,然後在最後、失敗時,安慰著自己,至少、當初有試著抵抗過…嗎?
何苦自欺欺人呢?
「…走了。」麻友輕咬唇、他見不過由紀直視著玲奈的眼神,是複雜的,他沒看過的。
麻友大力的拉扯著由紀的手臂,大步大步的向前走,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也許,只是希望他不要去打擾後面的那兩人。
由紀被拉著走,看著那似乎是帶著絲絲怒意的麻友走在前頭,他眼中閃過一瞬的訝異,接著才是憂慮。
他掙脫了麻友的,成功在對方瞳中捕捉到了一絲受傷,由紀淡淡的笑著、一如往常,他伸出手、揉了揉那人的腦袋,「不是才剛要我等玲奈的嗎?」
誰要你等玲奈!
麻友差點就這麼的喊出來。
他皺皺眉,輕哼了聲,逕自的走往小徑,也不理手還舉在空中的由紀。
由紀緩緩的收了回來,他感覺到身後的腳步聲在靠近,將那抹黑給收回,對著玲奈點點頭後,在珠理奈凶狠的注視下,也向那小徑而去。
進入小木屋內的男性更衣室,由紀看見的、就是那略微瘦小的身體,還在發育的青澀、有些不健康的白,以及羞紅著的臉龐。
由紀緩緩的走到麻友身邊,拍了拍他的腦袋,輕笑:「都是男人,你有的我都有,害羞什麼。」「要你管!」被觸怒的小獅子低聲咆哮著,他憤憤的退下了牛仔褲,可那件黑色的三角褲卻是說什麼也無法在由紀面前脫下。
由紀見此又是好一陣發笑,他慢條斯里的扯去領帶,然後緩慢的解開襯衫上的鈕釦並疊好後,才除去那件無袖的貼身男士內衣,將那有著線條的上身給露了出來。
進距離觀看果然還是跟遠距離偷撇有差,麻友又是忌妒又是懷疑的在那腰側掃視,明明平時只看見他舒服的坐在椅子上看書,怎麼身材還…「麻友。」「幹麻?」
耳聞對方的低喚,麻友抬眼、就見那深不可測的黑眸正對著自己,內頭中透著淺淺的笑意,「…你不冷嗎?」「呃…」麻友反應過來,才發現由紀已經退下了西裝褲、與他一樣只剩下一條內褲…不同的是,由紀身上的那條四角褲、明顯是之前麻友在洗衣機裡見過的。
麻友的臉瞬間刷紅,他僵硬的撇過臉,慢動作的除去身上最後一道防禦,讓自己赤裸。
「…先進去吧。」由紀拍拍他的腦袋,腰間已經圍著一條小毛巾,只是那怎麼看怎麼危險,又不是動畫上的鐵壁短裙,麻友惡趣味的想、要是這時一陣風吹來,由紀可就要面臨當眾露鳥的危機了。
拉開門,寒風颳上了赤裸的身軀,麻友抽著氣的閃到了由紀的身後,「冷死了!」這孩子氣的舉動讓由紀笑了出來,他領在前面來到沖洗處,將一瓢熱水對上了些冷水,替麻友驅冷,「趕緊沖一沖吧。」「喔、喔…」麻友乖乖的找了個位置坐下,他把頭髮打溼、趁著身體還沒冷下,趕緊讓蓮蓬頭出些熱水打在他身上。
「珠理奈那傢伙怎麼這麼慢?」頭洗了一半、才想到他那死黨怎麼脫個衣服也脫這麼久。
麻友看了看更衣室的方向,照理說他們再慢、這時也該來了…「……」麻友的視線瞬間被眼角處捕捉到的一抹白給奪去,側面看著由紀默默的垂著頭、洗著髮,水流順著他的身體滑落,腰間的毛巾被弄濕,緊緊的貼著由紀的,臀部的弧度、大腿,還有微微被撐起來的,那位在腿間的──慾望。
水被勺起,從頭上淋下,由紀的短髮被他一手向後撥弄,露出了整個臉龐,抿起的唇帶了血色,半闔的眼與逐漸粉紅的身軀,麻友愣愣的看著他、感覺自己心臟的跳動不斷加快。
麻友略帶煩躁的轉回,三兩下的沖洗後,大步大步的跨入泉中。
「唔…」他瞇起眼、舒服的低吟一聲,熱水與身體的接觸、全身的毛孔瞬間張開般,帶著藥草味的水池又稍微上升了點,由紀也步了近來。
他舒服的靠在一邊的岩石上,閉目。
腰間的毛巾已經被他疊好放在岩上,只是水色稍深、麻友無法看清他的…「呸!」麻友咬住自己的舌頭,他做什麼跟個變態一樣專想些糟糕的事情!
「…?」看見由紀不明所以的目光,麻友將身子又沉下去了些,讓肩膀也完全進入水面,「…不小心吃到水。」他有些不服氣的看著對方氣定神閑,也學著由紀那般想靠坐在岩石上,只是身高不足、如果真的深坐下去,麻友估計是第一個因為想在溫泉中坐下而滅頂的日本人。
「笑什麼啦!」又被嗆到一次,麻友放棄的坐在較高的石階上,他看見由紀偏過頭雙肩隱隱顫抖,就知道這腹黑一定是看見了他方才的蠢態,「別以為長的高就了不起!我、我還在發育,早晚會讓你抬起頭看我!」小獅子惡狠狠的咬牙,因為隨著他的話、那方的人甚至是笑到咳出來了。
「柏木由紀!」
大貓生氣了。
由紀輕咳著,因為時間已經很晚、要憋著不笑出聲實在是很困難,他右手放在唇邊咳了一聲,表示自己冷靜下來了。
嗯,只是雖然臉部是嚴肅的,但那依舊在抖動的肩膀是怎麼回事!
麻友怒視著對方,那張過分乾淨的臉龐讓他看的很不順眼,髮梢的水珠落在他的肩上,與泉水合在一起,由紀微微的勾起嘴角,帶著笑意的看著自己──因為水氣騰升,他們被壟罩在一片淡淡的白霧中,與彼此對望。
在這安靜的空間中,麻友感覺心底的某處正逐漸的明朗,他的視線無法離開由紀,應該說、他已經完全陷入對方的那雙黑瞳中,無法掙脫。
由紀輕蹙眉,破壞了這份美感,他側過頭、避開了麻友的視線,然後重新靠上那岩。
他的舉動打斷了麻友的注視,麻友細起眼、望著那抹緊閉的唇,想到他與玲奈的對話,有種想要上前一口咬下的衝動。
「為什麼要那麼說?」「…你果然聽到了。」
由紀沒有往麻友的方向看去,抿起的唇微開、輕呼出口氣,「難道你也認為那種關係是正確的?」「……也許他們可以…「可以白頭到老?」
由紀睜開眼、冷冷的向麻友的方向望去,「你能肯定他們在一起後不會因為外界的因素分開?能肯定他們的家人會認同?還是…你認為他們只要瞞下去偷偷的在一起就可以了?」由紀失望的嘆息讓麻友差點想大聲的辯白著,只是由紀的幾個輕巧的問題阻去了他的口,「玲奈是不可能會讓珠理奈過上那種遮遮掩掩的日子…可珠理奈呢?不成熟的想法只會讓他們的戀情加速崩毀,把兩人都推向毀滅。」「為什麼你一定要這麼悲觀!」
「我只是習慣做好最壞的打算。」
「………」麻友抿唇,他實在無法理解由紀的想法,以及思考模式。
難道在他的想法中,只要是獲得的少於失去的,就會果斷放棄嗎?
就連試也不試?
麻友站起身,向外邊走去,除了自己本身已經有些暈頭外,他也不怎麼想和這男人處在一起了。
坐上矮凳,麻友抓起肥皂沖了沖水、就是往身上蹭,氣呼呼的樣子讓由紀不禁搖頭,由紀並沒有起來,他仰頭看向星空,郊區的夜空是都市中無法見到的美。
泡在藥池中,他感覺身上的疲憊在慢慢減退。
不是沒有發覺、在下車時,玲奈故意冷落珠理奈的舉動,還有他那緊緊握住的、右手。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幫那孩子解決,聽著麻友短促的喘息、以及細微的呻吟,由紀差點就是要忍不住的也將自己的給拿出來發洩。
只是,理智終究還是獲得勝利,他故作平靜的替對方清理,然後拍了拍那人的腦袋,讓他無法在第一時間捕捉到自己眼中的火熱,口腔中滿是渡邊麻友的味道,手上還殘著那絲觸感,右手在對方釋放前早就把持不住的撫上了他的腰,左手則是細細的在摩娑著麻友的大腿內側。
由紀那時心中所想的,只是給自己的藉口。彷彿只要說服自己、那些舉動都是為了早些讓麻友解放,讓自己早些從這煎熬中解脫,就可以順著心底的慾望去行動。
到頭來,柏木由紀還是一樣、只會是個自私的人。
耳邊聽著沖水聲,由紀深深的閉上眼,他得在回房前、讓自己冷靜下來,他已經從麻友的眼中看到了那份他不想承認的情愫,看來這段時間玩的太過火、放縱自己去寵溺,幾乎就是要步上玲奈的後塵。
他要的,沒有誰能給予。
也無法自己去索求。
聽見開門聲,由紀才緩緩的站起,他轉過身的同時、麻友也正好步入更衣室,看著麻友離去的背影,由紀沒由來的感到輕鬆許些,他苦笑的搖頭、取下了岩上的毛巾──「………」開門聲,他與他對望。
看著麻友瞪大著眼的把自己給從頭到腳掃視了個幾遍,由紀挑眉、勾起那抹邪魅的弧度,慵懶的靠在岩邊,雙手環胸的讓他看個仔細。
麻友脹紅著臉,他直勾勾的望著由紀赤裸裸的身軀,沒有一絲遮掩、就這麼光明正大的放在他面前,嚥下口水,麻友感覺腦袋的暈眩更甚、而嘴部急需要水的支援。
「我、我只是想告訴你…停水的時間快到了…」對上那雙眼、麻友渾身一顫,他羞恥的想找個洞鑽進去,「你…呃,記得沖快點…」說著,大力的將拉門給甩上,發出重響。
好吧。
一定是他渡邊麻友跟柏木由紀犯沖,第一次開門看了上半身,第二次開門就直接把他的鄰居給看光光了。
想起那在自己的注視下緩緩硬起的海綿體,渡邊麻友一邊暗罵著對方是個變態外,順便把自己也給罵了進去。
「冷靜!冷靜!渡邊麻友你這個欲求不滿的糟糕鬼,看到男性勃起就亢奮什麼的有沒有這麼好色!他有的你也有,頂多就是功能完不完善…我呸!」他一掌巴過那不聽話的嘴,嘟囔著去穿衣。
穿上新的黑色三角褲,他把穿過的丟到由紀準備的小塑膠袋中,俐落的套上浴衣。
「頭髮記得吹乾。」由紀將乾的毛巾拋到麻友的頭上,替他擦了擦,然後也在擦完身體後套上他的四角褲,以及那身浴袍,「喔…」由紀滿意的看著麻友走到一旁的檯前拿起吹風機吹頭,他皺著眉的環顧四周,確定這更衣室除了他兩外沒有他人後…低嘆。
「玲奈他們…也許跑錯方向了。」「……你是說女湯?」
男湯跟女湯的分岔路都是在小徑底,一個是左、一個是右,只是他兩走的太快,而後面兩個又是沒專心認路,再加上珠理奈那跳脫的性格──「…不是吧?」麻友一個囧臉的無力低吟,難怪這麼久了都沒看到人,只是、難道他們兩個在抵達時沒看見他與由紀,就還真沒任何想法的繼續泡下去?
由紀皺皺眉,他一手拿過民宿準備的毛巾,擦著那頭短髮,「我去看看,你弄好先回去吧。」
「喂!」
見由紀還真要走,麻友趕緊抓住他的手,「等等等等…你就這樣走去?」一個大男人闖女湯?有沒有這麼威猛?
由紀看了看牆上的鐘,上面的時針已經超出了11這數字快要抵達12,只剩不到10分鐘…應該,沒問題吧?
至少、女湯那邊沒有動靜,應該說沒有任何喊著癡漢的尖叫,那麼、是不是可以認為,女湯現在並沒有人…?
看見由紀眼中的遲疑,麻友的心又是一沉,難道在他的眼中、松井玲奈就這麼重要?「說不定他們已經回去了啦。」麻友口中說著可信度極低的話,一手拖過由紀,就是帶著他往外面拉,「別堵在這,趕快回去幫我鋪床,我睏了!」「………」由紀皺著眉的滿臉複雜,他被麻友拖著走,望著被對方拉住的手,感受著隔著衣服的熱度,煩躁感攀升。
他的視線還沒停留在通往女湯的路上超過一秒,就被麻友連拖帶拉的綁架回室內,看著空蕩蕩的房間,麻友裝做沒事的拉著由紀來到壁櫥前,把那厚重的墊被給交給由紀處理,自己則是把碗盤給收了,放到玄關邊上。
十二帖的房間雖然容納四人綽綽有餘,可是房間中有著一個不能移動的暖桌,這讓由紀沒法的將棉被各兩條的放在了暖桌的左右兩側,隔著一張桌子、怎麼看都有種楚河漢界的感覺。
麻友顯然也意識到了問題,他挑眉、搶在由紀開口發言前說道:「我要和你睡!」理直氣壯、一氣喝成,完全沒有猶豫的正氣凜然,逼的邪魔歪道的腹黑鬼退了一步──「……咳、…咳咳咳…」由紀很乾脆的把臉埋在壁櫥中剩餘的棉被上,邊咳邊笑。
見此,麻友回憶了一下自己的發言後,雙手抱頭的死在地上不肯起來。
笑爽了的由紀又是無奈又是好笑的把麻友給拉起,拍拍他的腦袋,「去選位置吧。」麻友死也不敢看他,他快步的走到最裡邊的位置,一把扯開棉被就是直接鑽了進去。
由紀輕輕的搖頭、他今天也的確是累了,接二連三的突發事件打亂了他的心,雖然大約猜測的出為什麼麻友會拉自己回來,可如真似他心中所想,那麼也許、不去揭開那層布,讓那兩位獨處過後,再將玲奈抓出來談談…才是正確的選擇。
由紀關了燈,在麻友的右側躺下,心底嘆息。
但願事情…沒有超出太多,不然、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去…替好友挽回了。
這種情感,他們碰不得。
玲奈待在珠理奈的懷抱中,動彈不得。
應該說,無法動彈。
因為長相過於軟弱,他在更衣時常常會被習劍的前輩們打趣,不知不覺間、他便習慣在角落更衣,並把衣物放在不起眼的位置。
珠理奈緊張的身子過於僵硬,他時不時的偷覷讓玲奈感到渾身不對勁,他並非沒有想過要拒絕,可是一旦對上了珠理奈滿懷期待的眼,那拒絕的話語便無法出口,他不忍心在這上方抹上層黑。
是的,玲奈並非對珠理奈的討好沒有感覺,只是在這之上的、那世俗的枷鎖太過沉重,也許還不成熟的珠理奈沒有考慮過,可如今已經一步踏往社會的玲奈又怎可能不去思考?
他們,終究是不可能的。
珠理奈每次的靠近都讓玲奈心中的猶豫多上一分,他時而調皮的像個孩子、逗自己笑,時而卻是成熟的像個大人,體貼的伺候著他,完美。
每次當他與由紀接近時,珠理奈那刺人的視線在令他感到好笑的同時,卻也鬆了口氣。
那苦澀的幸福感,讓他不禁越發的去寵溺著這純粹的孩子,然後將他自己也給賠了進去。
喜歡珠理,可是珠理的喜歡,是否能跟他本身的期望達到一致?
他們的喜歡,是否能夠將那些外界的因素給排除,不顧一切?
當遇上家人的阻擾,珠理奈可能抱著被趕出松井家的念頭,執著的握住他的手?
珠理的喜愛,是一時的貪歡,還是能夠持久的?
無奈的讓對方替自己刷背,感受著對方的指尖劃過自己的脊椎,尾脊處酥癢難耐,玲奈甚至可以感受到珠理的視線、火辣的,燙人。
他沒有注意到本就比他們早進來的由紀與麻友都不在,在接受了珠理奈的幫助後,玲奈只認為時間過的如此漫長,他的身體有些熱,頭也不回的直接踏入浴池,讓自己不去看珠理那有些失落的臉龐。
藥池中只有他一人,正中央有著一負責噴水的岩石,玲奈的視線掃過池面,才發現問題的重點,「不好、珠理!」玲奈慌張的站起身,卻發現珠理奈那足以焚燒過一切的眼瞳正直直得注視著他的身體,讓他腦袋一片空白。
「…玲奈。」珠理奈的聲音乾澀低沉,他緩緩的走入池中,靠近。
玲奈被珠理奈逼的後退,他發現面前的珠理奈臉上只剩認真,以及他不想看見的欲望,這孩子,對他…
…右手上的觸感彷彿還在,想起在車上的曖昧,想起珠理用著自己的手…以及,他的…低吟。
玲奈是被珠理奈的亂動給弄醒的,那時他反應過來後瞇起眼、就是不希望讓這孩子發現,不然、他很怕珠理奈會變本加厲的重複先前夜晚的,動作。
玲奈看著珠理奈熟練的動作,以及細細感受著自己掌心的右手,然後、在受不了時的移開──直挺的性器,無不告訴他這孩子已經長大,已經有了自己的念頭與欲望。
他不再是那只會跟在自己後頭的孩童,不再是那身高只到他胸膛的少年,珠理奈已經長大了。
他在玲奈的錯愕下,牽起了玲奈的手,放上…很熱,很硬,珠理奈反扣住了玲奈的手,接過了本為左手的工作,在那上方套弄著。
珠理奈覆蓋在自己的手上的力道,很沉,讓玲奈知道他就算即時『清醒』也無法反抗,玲奈的這角度,完全可以看見在毯子下方的影。耳邊聽著珠理奈的喘息,他的輕吟,還有那開闔卻僅剩吐息的氣音,玲奈感覺自己的下腹一團火熱無處去,他感受著手下的海綿體又是脹大了幾分,不禁低吟…手輕輕一收、珠理奈承受不住的,射了出來。
他的白濁滴在玲奈的手上,直到此時、依舊還能感覺到那液體的溫熱。
珠理奈的靠近,讓玲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玲奈只能退後,他完全忘記了他原先站起身的目的,後方靠上岩石,玲奈的注意被後方的冰涼分散時,珠理奈已經將雙手撐在玲奈的兩邊,阻斷了他最後的去路。
「玲奈…」
玲奈感覺到珠理奈的靠近,很近、近到玲奈無法回過頭去直望著對方,「珠理…不可以…」他的拒絕還是那麼的無力,玲奈不敢用手推拒,因為方才的對視早讓玲奈了解,對方一絲不掛。
「…不可以什麼?」珠理奈將頭埋入玲奈的頸側,他的身子貼上了玲奈的,這比先前單穿著一條內褲還要刺激,至少、玲奈感覺到對方的火熱碰上了自己的,他抽了口氣。
珠理奈用唇細細的摩娑著玲奈的頸部線條,他的身子與玲奈的、已經沒有任何空隙,下身的接觸讓珠理奈越發無法掌握住自己的理智,他情不自禁的輕輕地磨蹭著對方的,感覺到玲奈胸口內的劇烈跳動。
玲奈緊閉著眼睛,他輕輕的顫抖著,珠理奈的手攬過了他的腰,他感覺到珠理腰間的聳動,以及下身的摩擦,自己的、與珠理的,就這麼碰在一起,他的被壓在珠理奈與自己的小腹間,接受那不自然的撫慰,「珠理…」玲奈喘息,他的聲音染上了情慾,珠理奈的左手固定住他想要掙扎的腰,右手向上碰上了硬起的粉珠,溫柔的擺弄著。
「等等…」「玲奈…」珠理奈有些受不了的輕輕咬著他的肩頭,惹起對方的輕吟。
「好冷!趕快泡一泡趕快回去吧!時間也快到了。」「誰讓妳拖拖拉拉的,害我們沒趕上車!」「唉…別吵了,今天早點休息、明天還要去逛逛呢。」「是是是,知道了娘。」「誰是妳娘!」「誰搭腔誰就是我娘。」「妳!」
「…!」玲奈被聲音給驚醒,他趕緊將珠理奈拉到那塊岩後,期望對方沒有發現──不,應該說期望對方能夠發現他們的衣物,這樣就知道裡面有人…呃,男人。
珠理奈顯然也發現了問題,他一邊懊惱著怎麼沒發現自己帶著玲奈走進女湯,更懊惱著明明剛剛是個好機會、卻被一群囉嗦的女人給打斷。
背上靠著冰涼的岩石,上方是微微彎下身的玲奈,因為岩石遮擋的範圍有限,他不得不縮起身子、這讓兩人間的距離又是靠近了些。
「啊!露天…還是藥池!」「先來沖乾淨。」「好嘛…」
女子的打鬧與調笑,玲奈緊張的注意著四周,就怕對方會往岩石的後方走來,珠理奈看著不知是汗水還是泉水從玲奈臉上滴落,那水珠帶著玲奈的氣息的、落在珠理奈的胸膛上,緩緩的,在珠理奈的注視下,來到那挺直的分身,這讓他眼中更是混濁了些。
珠理奈抬起頭,看著玲奈的臉,伸手──「!」玲奈慌張的看著珠理奈將自己與他的距離拉近,吻、碰上。
「……」珠理奈舔舐著玲奈緊閉的唇,右手緩緩的順著玲奈的身子向下,在玲奈輕顫之下來到了對方的火熱,握住。
玲奈輕哼了聲,他難受的開口想要吐息,可卻被珠理奈得逞的進入,舌尖被對方的壓玩著,珠理奈勾動著玲奈的與自己糾纏,他的手則是緩緩的開始行動。
玲奈的分身在自己的掌中脹大,他的脆弱如今被自己所把玩著,這讓珠理奈不禁更是加深了親吻的力道,他的左手緊緊的扣住玲奈的後腦杓、不讓對方離開,他知道,玲奈不敢隨意行動,因為只要稍微起了過於明顯的水花,就能被看出這岩後藏著兩位男人。
交換著體液的男人。
下水聲,談笑、嬉鬧,越發的靠近讓玲奈越發的繃緊身體,珠理奈的手帶給他無法言語的歡愉,過於熟練的套弄挑撥著玲奈的理智,珠理奈的舌尖掃過上顎、勾起一絲酥癢,玲奈難受的蹙眉,他帶著懲罰的輕咬了對方的下唇,卻看見對方更加沉淪的深淵。
珠理…
玲奈無法出聲,珠理奈如暴風雨般的吻席捲而來,對方手上的律動逐步增快,玲奈幾乎有好幾次、都快因雙腿的無力而無法支撐,珠理奈鬆開了他的腦袋,左手滑向他的胸前、在那敏感的粉珠上戲玩著,他惡劣的用指甲輕輕的刮弄著充血的部份,然後又在玲奈快要受不了時用拇指按壓,他怎麼不知道、珠理奈在這方面這麼熟練…?
腦袋開始混亂,玲奈要不是有著珠理奈身後的這岩石的噴水聲,只怕那粗重的喘息已經傳到另一面去。
珠理奈每次都在玲奈快要解脫時緩下動作,要不就是將其放開、手摸到後方的軟體輕輕按壓,讓玲奈不禁將下巴靠在珠理奈的肩上,臉埋入那人的髮間,帶著怒意的咬著他的耳垂。
一收一放的力道讓玲奈受不了的輕吻著珠理奈的臉龐,他很難受,很難過,很不舒服,珠理奈總是能在慾望堆積起時將其給弄垮,他的身子孤零零的於風中一吹,那些火熱又是迅速減退,只是、這樣的調戲,讓玲奈快上癮。
名為珠理奈的毒素正因那心臟的跳動,順著熱騰的血液流向身體的每一處,將玲奈的整個人、整個心都給佔去。
讓他恨我…或是讓他以為…我恨他?
朦朧間想起由紀的警告,以及提示,玲奈眼中一暗,他何嘗不知、只是,他真能狠下心來對待珠理嗎?
而當珠理奈的瞳中不再帶著愛戀,而是那股狠意時,玲奈又真能接受嗎?
他不知道…
女子的談笑聲遠去,與外界連接的門被關上,珠理奈放開了玲奈。一鬆開手上的力道,玲奈便無力的滑落、他喘息,雙眼無神,要不是珠理奈緊張的將他給一把拉住,可能玲奈就真的會整身的跌往藥池裡,接受那池水的洗禮。
「…哈阿…哈阿……」離開了珠理奈、透涼的風灌入口中,終於讓腦袋稍微緩了過來,但那也只是從停止運轉換成開始啟動──在玲奈還沒緩過來前,珠理奈已經一把將他扯到池邊,坐在最上面的石階,不等玲奈有所反應,就被珠理奈的吻給推回那原先的暈眩。
珠理奈的吻是霸道的、熱烈的,他極盡所能的摟緊著玲奈的身體,吻慢慢的向下,頸部、鎖骨,胸前,小腹──他的手摩娑著玲奈的大腿,左手扶住了對方的分身,張口就是含了下去。
「……、…!」
玲奈難堪的脹紅著臉,他萬萬沒想到珠理奈會這麼做…他感覺到自己已經被含入了對方的口中,「珠理…等等!」珠理奈的吸吮讓玲奈不得不彎下腰、彷彿這樣能讓自己稍微掙脫出珠理奈的掌握,可惜卻還是沒用、珠理奈將頭埋的更深,他的另一手輕撫著後方的囊,慢慢搓揉,「珠理…」
珠理奈的舌尖不斷的找尋著他的敏感部位,時而在那前端處反覆的打轉著、亦或是快速的舔過上方,激起玲奈的輕顫,當珠理奈故意只在某幾個點上游移時,玲奈就知道自己已經到達極限──「不成、…阿阿…嗯、…!」他悶哼,吐息,雙手緊緊的摟著珠理奈的頭部,他的後腰處有著難耐的酥麻,腦袋一暈,玲奈只感覺自己似乎是輕鬆了很多。
耳邊傳來珠理奈的咳嗽聲,將他喚了回來,玲奈看著珠理奈脹紅著的臉,以及嘴邊的白色液體,也許是太過深入、導致沒什麼準備的就直接入喉,見珠理奈一臉難受的,淚眼汪汪的看著自己,玲奈想也沒想的就是伸手去替他拍了拍背部。
「玲奈…」被慾望一時衝昏頭的珠理奈終於緩了過來,他略帶著膽怯的看著玲奈,看見他怯怯的縮著腦袋閉起眼,就是要接受自己的訓示──玲奈嘆息,一處無力感打從心底的竄了上來。
「玲奈!」
見自己做出了這麼過份的舉動,而玲奈卻沒有一絲怒火,是、因為太超過了…所以,他的舉止已經讓玲奈對他…放棄了嗎?
珠理奈緊張的抱住玲奈的身體,他將臉埋在玲奈的頸邊,不安的顫抖。
玲奈有點想哭,因為自己的錯誤,因為珠理奈的、依戀,罪惡感一口氣的將他給吞盡,使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閉上眼,深深的呼出口氣…「我們…先回去吧。」他平靜的揉著珠理奈的頭髮,淡淡的道著。
今夜,注定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