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想想。」敦子翻弄著桌上的報告、從中抽許了幾份看起來比較順眼的,其他直接推到另一邊、等待稍後前來的人幫她過濾,「嘖嘖嘖…還沒爆發就已經開始消耗啦?唔…現在的小孩真暴力。」

「如果沒記錯,其中還有一些是妳們能力者自己消耗的。」「是人總是會受傷嘛。」敦子聳聳肩,她看著來著已經替她解決掉三份報告,開心的把手邊的也拋了過去、自己抓起放在一旁的飯糰啃了起來,「松井玲奈和柏木由紀一不在,那兩名能力者之間的不滿在疊加囉?」折井步無奈的用文件拍了拍敦子的腦袋,才繼續手上的動作,「松井珠理奈看來被盯上了,我見那些人有些小動作,雖沒有超出過多、卻也觸犯…」


折井步看見敦子笑的邪惡,她搖搖頭,苦笑了下,「妳已經知道了?」「正確來說,是珠理奈自己告訴我的。」敦子幸福的瞇起眼睛,伸手再抓了一飯糰移到嘴邊,「字跡很漂亮呢。」「………」


折井翻了個白眼,把其中幾份文件丟到她面前、敦子隨手拿了支筆簽下名,然後又順了塊切好的漢堡肉入口。


「妳也不看一下。」又是一擊,敦子被敲了腦袋、卻是甜笑的向對方討好道:「反正妳也不會害我嘛。」

折井拿起鉛筆、在上面將重點給圈起,然後標註該怎麼回覆、如何反應等,沒有抬起頭的回應,「上面的藥…下來了,對吧?」「嗯哼。」


「……」得到確切答案的折井停下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她…什麼時候?」「隨時。」敦子有趣的看著對方的表情,瞇起眼睛,「妳生氣了。」

聽見『隨時』兩音的折井步的確在那瞬泛起了一絲怒意,雖隨後又壓了下去,但還是難逃敦子的眼睛,「妳們領導型能力者真討厭。」「我也這麼認為。」即使是被如此念著,敦子也沒有不滿的、繼續著手上的動作,很快的、身邊的一整排飯糰便被解決乾淨。


「不過我也只有這點才能被稱為領導型能力者呢。」敦子揮了揮手上的刀具、才穩穩的落下,一口一塊的把漢堡肉給吃了個光。「反正我這種情況無論是哪種能力者都沒有能發揮的作用就是了。」毫不在乎的聳聳肩,她擦了擦嘴巴。


「…明天我讓她過來,松井珠理奈的傷也要癒合、她…「癒合了,可以再裂開嘛。」「……也是。」繃緊的肩膀緩下,折井呼出口氣,「她知道了?這件事。」「沒有,我還沒問她…嗯,等會兒就問。」「……敦子。」

折井步無力的抬起頭、看見那帶有笑意的瞳,卻又是無法對其生氣,她無奈的搖搖頭,「要不是我今天來問妳,妳估計會讓她把渡邊麻友再打壓一陣子之後…才會提出來吧?」「我可沒說。」


帶著鼻音的、敦子把餐盤推開,拿起小籃子中的麵包慢慢拋入口,「不過也沒否認。」折井好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她放下手邊的筆,「我的確沒認為渡邊麻友可以有那種價值,但好歹她的黑石是由紀…就不能溫柔點對待她嗎?」


敦子鼓著雙頰的嘟起嘴巴,「妳喜歡她!」「我沒說。」「…沒說就是有,否認就是藉口。」「………」折井步被這麼個孩子氣的攻勢一衝、那好不容易激起來的魄力又散了下去,她只得再次低下頭去幫眼前的人工作著,然後放棄無謂的辯白。

「渡邊麻友的敲打其實也沒必要…我們需要的只有有能力的人。」「妳明明說她是由紀的能力者的。」敦子拍了拍手、把落在裙上的也給拍落,絲毫不理打掃人的辛苦,「她很有趣。」


「有趣並不能代表什麼…妳知道我們都不喜歡一個會隨時失控的危險。」折井嘆了口氣,見敦子沒有反駁,緩緩開口:「渡邊麻友潛力的確很大、如果突破自己的那關卡的確是有足夠的成長到讓我們增加一些成功的機率,可是失敗的可能性太大…敦子。」折井翻著文件,聲音卻是沉了下去,「感情這東西…玩不起。」

「………明天讓妳室友過來吧,我累了。」


折井停下動作,她眼睛撇過敦子的領口,抿起唇…「…步姊。」「別動。」她來到敦子身邊、解開她的鈕扣,讓其內頭的風景曝露出來──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撫上那凹凸不停的切口,外頭粉肉代表著癒合不久,可在裂口處的那紫黑──「妳說,我們能成功嗎?」


「…我不知道。」敦子別過頭,沒有去望向那人。「…也是。」折井輕嘆了聲,她彎下腰、親吻著那傷口的部份,「…在那之前、別死了,敦子。」她輕聲道著,「不然,我就是拼著遺臭萬年的心,也會把妳…拖出來鞭屍的。」


「…我會記得讓他們保存好我的屍體,並準備一趁手的鞭子的。」開玩笑似的笑著,隨著笑而起伏的胸口、折井閉上眼,側耳傾聽──彷彿,在這胸膛中,有著什麼動人的旋律。


然後,是一聲嘆息。

 

 

 


「妳是沒力氣是不是!」珠理奈一聲暴喝、就是一把將麻友給踹開,她身上只有許些傷痕──雖是帶了傷的戰鬥型能力者,但身為領導型能力者的麻友能夠擊到對方、已經是不小的進步。


可惜麻友卻完全沒有認為,她爬起,身上滿滿的傷痕與散亂的頭髮,雙馬尾也因被本人嫌棄而以單馬尾的方式綁在後方,長度也修短了不少。

跌跌撞撞的扶著牆站起,麻友只感覺眼前一片漆黑,她虛弱的粗喘著,那方的珠理奈卻是不留情的繼續強行攻擊──「……、…」又被踹向訓練室的另一方,麻友只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再屬於自己。


能量被壓抑住,她在遭受攻擊時總是會分出一部份去防禦,但對上絲毫沒有使用能量的珠理奈,卻還是位於下方。

兩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每次麻友都是直的進去橫的出來,要不是久美的幫忙,也許麻友從晚上爬到早上也抵達不了醫療室。


能量有些不受控制的在體內流竄著,無大礙、可也難以調動,更是會讓氣息難於平緩,麻友對上珠理奈後、逐漸從用眼睛捕捉轉為耳朵,然後又到能量──她試著將能量極其稀釋的鋪散在整間室內,然後靠著流動來躲過一次次的攻擊。

雖然身體無法跟上反應是一重點、但至少招呼在身上的次數有減緩的趨勢…當然、那力道卻也是一次次的加強。


「咳、咳…」沒有乎痛的,麻友撲向前躲過了攻擊,她驢地打滾的快速翻身閃過一技下壓,右肩用力讓自己從地上彈起,感受到正面而來的能量被沖散、麻友雙手交叉的擋在前方──「唔…」向後飛去,撞上牆面,腦袋狠狠的扣上。

眼前再也看不見東西,血色染紅了視野、遮去了一切。

 


『第一至五小隊上前、讓學院生退下,能力者散開、我們要突圍了。』由紀的聲音在耳方,麻友腦袋暈眩感不止,她感覺自己意識並不是很清晰。

說話聲在前面、可麻友無法聽進去,她感覺自己被抓了起來,上下的晃動讓她更是不好受,可是耳朵還是不得不接收那邊的訊息──『愛佳,左方。』『是。』多田愛佳的聲音很虛弱,可是還是接了命令,麻友沒有聽見一絲反抗或是議論,在戰場上、能決定一切的,永遠都只有一個聲音。


即便是死,也要死在那人的手裡,即使是亡、也必須要執行命令──因為那道聲音。

 


柏木由紀,能將大部分的存在給帶回去──只要有她在,只要遵從,那麼他們這些士兵、亦或是她們那些學院生、能力者,都將不用擔心遺漏的異化獸、亦或是因戰敗而不得不滅團,讓異化獸重新佔領城外空地的危機。

因為柏木由紀,是一位領導型能力者。


她的存在,奠定了往後領導型能力者在所有能力者中的地位,也代表著其身上不得不肩負著的,責任。


還有罪過。


那個年代,即便不想、也不得不提起武器上戰場的年代,沒有人有怨言。

有怨言的都死了。


『…由紀,沒事吧?』『………』多田愛佳醒來後,迎上的是那人的臉龐,蒼白的、虛弱的、無力…可,在對上那眼,她還是不禁開口詢問著對方。

即使、此時躺在床上的,是名為多田愛佳的、身負重傷卻不得不去擔任誘餌的戰鬥型能力者,同為B院的一員。


『…愛佳…』那人碰觸了愛佳的臉龐,得到溫和的笑容,麻友知道、這對由紀而言,是多麼的重要──『由紀累的話,就去休息吧。』麻友能夠感覺到多田愛佳的害羞、倔降以及擔心,她是如此的全心全意,只為這一人。


『妳睡吧…我不睏的。』那人逞強的聲音惹笑了愛佳,只見愛佳移了移位置,拍了拍身側,『那…就陪我睡吧。這麼大熱天、還要包著繃帶…如果有由紀幫忙降溫的話,我就原諒妳不陪我練習。』

『…嗯。』

 


就是因為如此的全心全意,柏木由紀才無法靠近。


她不能承擔這些感情,只因為太過純淨──已經被玷污的黑,是無法回去純白的世界的。

『…睡吧。』愛佳的身子窩在由紀懷中,由紀也側著身子、避免去壓到對方的傷口,她默默的抿著唇,閉上眼睛。


這是她、柏木由紀所保護的人,她想守護的感情,她想維護的世界。


不想破壞。

所以,她必須…

 

 

 


那、是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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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lverspoor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9)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