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踐踏著屍身走向前的道路上,只有血腥。


………」睜開眼,麻友緩緩的坐起、她看了看周邊,沒有半個人影。

走下床、撫上額,纏繞後的繃帶上方有些緊,麻友晃了晃腦袋、整了一下衣物才離去。


她搖搖晃晃的走到室外,沿途路過訓練室時、聽見內頭的對打聲…明顯那強力的互擊不可能是與久美。


麻友沒有理會,她身體很虛弱,她倒下的時間應該沒有多久、單看外邊還沒全暗便可知──外邊的燈光照的她眼前一花,身體就是不穩的跌坐於地上。

一口氣憋在胸口中,無法吐出。


「……很…冷呢。」她淡淡的道著,然後扶著牆面站起,唯有此,麻友才可以憑著自己的力氣返回。


領導型能力者,向來都只待在後面──除了一人。

而,那人、卻並非渡邊麻友,「…很痛…呢…」記憶中,那人即使是在身體已經發出警訊時,也依舊將所有的訓練給完成──雖然,那只是因為『被保護過度』而生來的『無知』。


但,柏木由紀的確有著誰都無法比擬的、意志力。


「好遠…」看著燈光,麻友眼前暗了暗,她全身痠痛著,手臂只要輕輕的接觸到身體便會刺痛,彷彿被千萬跟針扎入般,讓人無法不去試著分心、將其痛處壓抑下去──腹部與背部的傷勢最重,背後的口子裂開多次、要不是早用針線縫合,估計這些日子的自殘能夠再讓渡邊麻友離整個人剖成兩半更近一步。

緩慢的走向宿舍,她眼前的光有些模糊不清,拖著的腳步讓她感覺很是疲憊,每當垂下著的手臂與身體碰觸時、她總是不禁會咬緊牙關,不讓那痛鳴給呼出。


……白痴。」聽見這聲,麻友感覺自己被提了起來──如果由外人來見、應該是渡邊麻友整個人半空漂浮吧?


「板野…前輩。」「哼,麻煩。」板野友美就如柏木由紀想的那樣──面冷心熱。她提著麻友的後領走在路上,絲毫不在意能量的消耗問題──其實在聽聞板野友美偶爾會把能量凝聚起來後幫助久美『鍛鍊』,麻友就在思考為什麼她並不在乎那類大量的消耗。

要知道,能量對黑石而言,等同於生命──如果在戰場上沒有足夠的儲備,那麼遇上危機時、要就是能量耗盡而亡,不然就是能力者被殺害而一起消亡。


只是在見識過久美的戰鬥後,她便明白了。


久美並不會過多的消耗能量,相反的、她只是將能量凝聚在其中的幾個施力點上,閃避、引誘、亦或是以速度為優先的戰鬥型能力者,大多都只追求著那一瞬間的暴發,只要躲過、或是那一秒間的縮短距離,便可以影響敵方。

而身為戰鬥型能力者、卻也類似於同種型態的板野友美,也是如此。


她的武器是特殊鍛製而成的手指虎、匕首以及隱藏於戰靴中的刀刃──其中以手指虎為主。


板野友美本人是可媲美K院的精美格鬥技巧的持有者,她本人依著喜性而學習各式各樣的格鬥技,再將其中殺傷力較大、且要求極高的技能給入手,長時間的磨鍊讓她日常生活中無論是在什麼情況下都可以隨時隨地的攻擊──這樣的她,根本就不需要像一般戰鬥型能力者那樣、用大量的能量將全身包覆,並且在被攻擊的時候凝聚於一點來加強防禦。

她是觀察、吸引、使其分心、突然靠近,攻擊、無論有無得逞都在下一刻瞬間退下,強大的爆發力讓她根本不用在乎防禦,只需要在一擊中打破對方的防守、然後退下,讓後面的夥伴攻擊。


板野友美根本不需要考慮能量問題──當然、那也是在她本身,能量匯聚的速度就比他人慢上許多,且儲存量根本就無法存上多少的緣故。


輕巧的力道拖著麻友,麻友只感覺腳步、還有腰的一些部位突然多了點力道在支撐著自己,而後頸的則是讓她整個人輕上不少。

跨著步伐,板野友美沒有任何的煩躁等情緒,這與一開始於大型演練前、黑石們開會時完全不同──沒有不耐煩、沒有狂躁,沒有不明所以的驕傲和那讓人不快的自尊心,更沒有對身為後輩的她的鄙視,彷彿於此處漫步的她、才是真正的板野友美──「想什麼。」


她淡淡的道著,「別看現在靜的跟什麼一樣…其實到處都是聲音,哪裡都一樣。由紀每次出戰前的開會準備,才是『最安靜』的。


「…是嗎。」麻友想起自家黑石的那能力…薄如蟬翼的能量掃過一切,那連空氣中的雜質都能去除的清靜感──「不管在哪裡都很『熱鬧』呢…」

板野友美若有似無的撇了四周一眼,無趣的聳肩,「其實也還好,晚上睡覺時總是會安靜的。」


「我還以為有些人會聊到早上。」「要看是什麼時候,最近考試都還沒過,想必學院生都沒那種心情玩到天明。」她無聊的打了個呵欠,單手插口袋,「晚上別太晚睡,我看的出來妳最近幾乎都失眠。」「是。」


將麻友送到宿舍下面,板野友美便直接離去,看著她的背影、以及那在空中揮舞的手臂,麻友也打了個呵欠,揉揉眼睛,「…好累…今天應該不會再睡不著了吧。」她晃動著腦袋的走上樓梯,咕噥著。

 


梳洗完,麻友躺在床上、她蹭了蹭底下的枕頭,蓋上棉被──今夜很靜,很靜。

 


「終於感覺好些了。」板野友美出現在麻友的房間,她抓了把椅子坐下,翹起腿,「至少是可以稍微阻擋的程度,沒特別下心就不會發現…妳就保持那樣子別動吧。」她看著依舊閉眸的渡邊麻友道著。

麻友的下巴被棉被蓋住,她面向著牆面,所以板野友美並不能看見她的表情,她只是根據那呼吸來判斷對方有無入睡。

「為什麼找我。」麻友道著。


「問妳自己了。」明知道對方看不見、板野還是翻了個白眼,「想自殘可以、別這麼光明正大的行不?再下去誰都知道妳不對勁,就這麼想讓前田破功?」

………」麻友沒有回話。


板野背靠著椅背,環顧四周,「佳代的寢室還是一樣沒變…我還以為依照妳對由紀的喜愛,應該會在事後想換回來的才對,房間。」「…沿用?」「沒錯。」友美很喜歡和聰明人講話,因為不需要多說些什麼,對方便可以了解,並且還有可能知道更多。

…她沒和我說過。


聽見這種埋怨似的賭氣,板野好沒好氣的又翻了個白眼,「說什麼?她30年前還沒死的時候住過妳那房間?陰風陣陣的、想住凶宅啊。」


………」「我還真沒想過妳會問這種蠢問題,渡邊。」「我也沒想過妳會找上門來,前輩。」語氣中明顯的生氣了。

聞此,板野友美輕哼了聲,「妳的冷靜看來都被吃了。」她玩弄著手指,指甲被保護的很好,如加注上能量估計當武器都行,「前田讓我來的用意,妳知道?」「……也許。」麻友的呼吸止了一會兒後才繼續,她低聲的應著。


板野友美皺眉,她看著那背影,「要做什麼?我可沒閒工夫亂晃,又不是保母…早點做完早點收工,說吧。」「………


麻友假裝翻身的轉了過去、面向著那坐在椅子上的,黑石。

「前輩」「叫我板野,前輩前輩的吵死了。」「……板野前輩曾經…喜歡過黑石嗎?」原本聽見前輩兩字就想發飆的板野聽見後面那句,本是因不滿而瞇起的雙眼又更是細了下去。


她勾起一抹危險的弧度,她將手輕輕的托在下顎,輕笑了起來,「…我就知道前田跟她一樣,滿腦子算計。」「前輩。」


渡邊麻友不開心的皺起眉,她隱約猜出對方口中說的『她』是誰…正因此、才會開口,制止了對方繼續的抱怨。


「啊啊」板野將身子向後靠,仰起下巴,「我愛她。」「…即便是黑石?」「我愛的就是她,管她是什麼型態。」說著,那臉頰部位的霧氣似是濃了些,不過在這黑暗的室內中,並不算什麼。

…為什麼?」「……我不知道。」板野皺著的眉頭從被換作是『板野前輩』起便沒有鬆開,她抿著唇,閉上眼睛。

「如果是戀愛指導,我幫不上忙,前田那傢伙找錯人了。」


麻友望著板野友美,緩緩的闔上眼眸,「無法看見、必須要付出代價才能接觸與對話…而且一方還是大上自己不少的…死者。」「對。」


板野沒有否認,她左手支在扶手上,撐著左頰的、慵懶的如蓄勢待發的猛獸,「可是她的靈魂…不、應該說記錄著她所有的一切,就在我體內,她知道我、我也懂她,沒有誰能將我們分開──除了我的死亡。」她自嘲的輕笑了聲,「我還以為沒有比我更蠢的…渡邊,她不簡單。」「由紀向來就很簡單,是我們太複雜。」


是因為她們太複雜,才會將如此簡單的那人、當作難以掌握。

 


把前田的事當作任務吧。」板野並不想多說些什麼,畢竟、如再下去,無論是對麻友、還是友美而言,都已經觸犯到最深的隱私──沒有誰會希望這般的秘密被不熟悉的人給知曉。

那人拋下這句話後,站起,「然後,把成功後能向前田要求的願望想出來,當作獎勵的去拼命吧。」她緩緩的走了出去──看起來,就像是尊重著本該住在這房中的人…不、應該是曾擁有過這房間的那黑石一樣。


「…即使是有錢沒命花?」

「…妳們都是些混帳。」「這是我的榮幸。」

聽見麻友的回應,板野的身子在門口處停了會兒,她哼了聲後、才離去──「…任務。」麻友將臉藏在被子底下,扭曲的笑了起來。

 


四周的黑暗就要將她給吞噬,只剩外邊的光。


「被強迫接上的隱藏任務,還是必死的局面…且沒有裝備沒有等級的前提下?」她嘲諷的聲音刺耳,這些日子來的繁雜快將她逼進死角,「…是啊…都是些混帳。」

 

板野友美也看出渡邊麻友為什麼會如此反常了,前田敦子又怎可能看不出?


這表示,就如遊戲中的那般、主角總是需要經過些考驗,通過後獲得更堅強的意志、才可以繼續完成她的任務──板野友美既能出言勸導、前田敦子為什麼不可?

 


因為她與她、渡邊麻友一樣,都是混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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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lverspoor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