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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只剩下當今的黑石,也就是佐伯美香、多田愛佳和仁藤萌乃這三人,能陪伴在柏木由紀身邊的,僅剩下這三人──當然,這也僅限於B院。

至今,渡邊麻友除了松井玲奈那唯一的一次出現外、再也沒有見過除B院以外的能力者──就彷彿,那些人並不存在。

 

「………」柏木由紀照樣的,於結束後坐在床邊。


她愣愣的望著那扇緊閉的門,沒有任何允許,沒有人會打開──除了米澤瑠美。只是,那位女子,已經出了『意外』,所以、這扇門,再也沒有誰會打開了。

室內並沒有開啟那火光,讓由紀本人坐落於昏暗中,那雙瞳孔中絲毫無法倒映出任何事物。


渡邊麻友感受著那如白開水般的平淡,感受著柏木由紀毫無起伏的心,這讓她想起那在『無菌室』中的『她』,即使是被放棄,在沒有『命令』前便不會離開那張椅子的,持續的,等待。


等待著誰來點燃那火光,等待著誰來帶她離開──沒有,沒有任何人。就連松井玲奈都沒能在此點被由紀給接受、只能乖乖的坐在門外──是的,由紀知道、麻友也知道,松井玲奈如沒得到允許,便會坐在門外,直到由紀走出房門。


但,不同的。

不同的。


能打開那扇門的,能帶領著她走出『室內』的,持有著那雙手套、卻讓身體也同上方的冰涼一般失溫的,那位半‧訓練者的,女子。


能力者。


已經死亡了的,成為飼料了的,無法再次以『黑石』的身分出現了的,米澤──「………」心,在痛。

 

很痛,好痛。

 


傷口處火辣的就像是要被揭開那般,讓由紀臉色更是蒼白,想起那人走上前,沒有猶豫與遲疑的接受來自於異化熊的攻擊──縱使是身為能力者,沒有使用能力、沒有將能量加諸在身上保護自己,也是同普通人那般脆弱。


血肉如湖水面般被劃開,王級異化熊的爪子穿透過了那用來守護脈動的胸膛,苦茶色的長髮沾染了緋,戴著手套的拳頭放在兩方,她,沒有掙扎。

好痛,好痛,很痛。


失力的墜落著的,曾給予她疼痛的能力者,逐漸失溫的身體再也看不出那以往的強悍,血液惹上了草皮、給予了乾澀的土塊另類的補給,生命流失在AB交界處,舊式發訊器被用BUG的、延緩了傳遞訊息的時間,只要能力者還有一分能量在,它便不會啟動──那上方,沒能分辨出,這到底是米澤的、還是柏木、亦或是浦野的──蠢笨的、冰涼的機械。


『這是她的希望。』


因為浦野一美的這句,柏木由紀放任著那受困的異化獸將她曾經的訓練者吞食──而,將米澤瑠美屍身交予上去的,正是柏木由紀。


是那雙手,點燃了黑暗中的火光,伸出手、將她帶離──是那雙手,替她注射了維持生命的藥劑;是那雙手,為了讓藥劑能更融入體內、而出手攻擊;是那雙手,在她意識不清時、將她給搬運到床上;是那雙手,擋去了來自上方的所有質疑;

是那雙手,維護了自己;是那雙手──

 

 


──柏木由紀,親自的,毀了她。

如果她可以再強大一點,如果她可以再努力…如果她可以將所有的能力者都聚集在一起,如果她可以收集到更多的資訊,如果她可以──千萬個如果,都抵不上一封不怎麼有厚度的信。


是命令。


曾有人說,當妳對一人有好感時,那人的優點將會被無限放大──柏木由紀,在黑暗中生存了無數時日,那初見的光、縱使只有星火般大小,卻也足以讓她因刺眼而流下悲傷。


望著那扇門,沒有誰能打開它。


柏木由紀呆呆的注視著,她坐在床上,沒有開燈、沒有動作,微弱的呼息與胸膛的起伏才是其中唯一能被稱為『活著』的証明。

她,為什麼,要坐在這裡?


渡邊麻友感覺到來自於由紀心底的疑問──為什麼,要坐在這裡?


她所要守護的人、已經一個個的離去了,沒有能力、就只能看著來自於上方的大手將那些存在給一個個的毀滅,她,已經沒有意義待下去了。

那麼,為什麼,要坐在這裡?

看著那些她所親膩著的存在,在自己的面前死去。


還是,親手的摧毀她們?


為什麼,要坐在這裡──「MIHO…」由紀輕喃著。

渡邊麻友彷彿看見了那名為CinDy的女子,可、現實告訴她這都是錯覺,透過由紀的雙眼、眼前是空無一物,「…這負擔…好沉。」由紀口中說著麻友聽不懂的話語。


渡邊麻友雖然了解浦野一美也許是交給了柏木由紀一個很難完成的任務──最大的可能是阻礙政府的研究、亦或是反過來,支持政府的研究、讓能力者們早些解脫──可,感覺又不是。


『夢境』經歷了這麼久,渡邊麻友在此之前也有『夢過』,可、柏木由紀在這方面卻似是被深深的上鎖,就連一點點的線索都不給、就連一絲絲的提示都不說,「MIHO…」那兩音,充斥著濃濃的傷痛。

可麻友卻『感覺』,這也許只是如一般人普通的呻吟般,沒有任何意思──柏木由紀是在無意識的情況下,道出這兩音。


MIHO,是誰?


…是,浦野一美…嗎?


渡邊麻友皺著眉的思索著,浦野一美的詭異從麻友初次『認識』就已經了解,她與由紀的互動少的可憐…也許也有浦野也算是S院的能力者、所以能量的儲備並不多的緣故,可,在麻友眼中,那就像是──防備。


亦或是警戒、有意的疏離,保持距離…

 


明明柏木由紀已經是她的能力者,且已經成為『知情者』,更甚、由紀到最後根本就是政府的走狗,除了最最後的大戰亂、那讓人難以預料的『自殺』外,柏木由紀乖巧的就像是十足十聽話的寵物。


如果以由紀對米澤瑠美的留念,不難想像出她之於CinDy的依戀,縱使是如此、浦野一美也沒有做出『多餘的』親暱,或是培養感情,那就像是她這黑石僅僅只是一個『工具』──

 


──渡邊麻友皺眉,她感覺前方就如有片濃霧般,遮去了她的去路。


明明已經有了點眉目、卻又再下一秒被遮掩,那種感覺很讓人感到焦躁──…?

由紀沒有任何反應,麻友卻是清清楚楚的『看見』了。

 

那在讓她做出抉擇的交界線的,纏繞著她的物體,白色、如藤蔓,攀上了由紀的身體,卻淡淡的似顯形的霧氣,由紀、看不見它──「嘶──」麻友抽氣,她回過神來,耳邊的噪音提醒她、她又『再次』的站上了那分界線。


右邊是戰亂,在那場30年前的半屠城時,能力者幾乎是瞬間清零──左方,是由紀。

還有松井玲奈。


麻友望著由紀的雙瞳,內頭中沒有任何神采,只是直直的穿過麻友、望向那後方的、即將成為荒土的景色──是的,她與她是面對著面的。


看著由紀背後被掩蓋過去的、看不清的景色,視線再往下、掃過緊抓著由紀手臂的松井玲奈,麻友抿起唇,她閉上眼、感受到那看不見,卻的的確確存在著的,攀附於自己身上的霧氣。

麻友再次睜開眼時,她的身體已經先一步的動作,收起了向前踏去的腳──麻友感覺到那逐漸將她綑死的霧藤有點遲疑,見此、她一股作氣的回過身,踏往後方那明顯是向著『大義』的道路──耳邊聽見不甘的悲鳴。

 


麻友沒有看見後方由紀瞳中一閃而過的讚賞、以及放鬆,更沒有看見在她回過身的同時,由紀的背後──霧氣,盡去。


浦野一美、以及另外兩位麻友沒見過的,女子。


如果翻閱起那沒被故意損毀的古籍,渡邊麻友一定能確認出這些人的姓名──浦野、早乙女、藤江,藤江站在最後方,而由紀左後即右後兩方的、則是浦野與早乙女。


浦野淡淡的望著麻友離去的身影,嘴邊勾起的、是笑意──「由紀。」她開口喚了她的名。

 


由紀回過頭,望著那昔日的戰友,松井玲奈早在霧氣散盡時消失而去。


「MIHO。」由紀開口道出了浦野的小名。


她不是柏木。


可卻是由紀。


感受著那不屬於自己也不屬於麻友的『片段』在消去,由紀閉上了眼睛,「由紀,就快了。」早乙女道著。


「嗯。」而由紀,笑著。

那是解脫。


「我不會…讓我們的努力,都白費的。」看著那不怎麼熟悉、卻依舊留下來的藤江,對方向著由紀的方向點點頭。

 

 


「謝謝妳。」那人開口,「松岡。」

並呼喚了她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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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lverspoor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