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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一個人,即是用靈魂去愛。傳說人死後體重會減少21克,那21克就代表著最純潔的愛…而我愛妳、淨重21克。


淡淡的撫著上方的字跡,柏木由紀雙瞳中沒有任何感情,她走向前、輕輕的執起手中的匕首,朝著床上的那人伸了過去──所以,當一人失去了那21克的愛情,就代表著生命再無任何意義。

「一克、是寬容。」
第一次剷除的,是向來皆陪伴於自己身邊的親友,片山陽加。

陽加總是會在由紀最最疲憊的時候默默的陪伴於身邊,偶爾、遞過一瓶熱過的西瓜汁,明明她也知道、西瓜汁是要冰涼的才好入口。

片山陽加是柏木由紀在畢業前、互相交換領結時下手的,那是柏木由紀認為的,『情感到達最高』的那刻──只有在最高點抹滅,才有意義。


「一克、是接受。」
第二人,是松井玲奈。在柏木由紀『失意』時照顧著她,同樣的氣場、不同的堅毅,相符卻又違和的,兩種人。

雖是如此、松井玲奈還是順利的成為了柏木由紀重要的好友,也是傾聽者。

她死於車禍,柏木由紀將玲奈的自行車煞車器給鬆脫,那人於下坡時、橫死於卡車下,當場死亡。


「一克、是支持。」
第三人,是由紀在『崩潰』時幫助她的浦野一美,也是保健室的醫生。

由於接連兩次的意外,在柏木由紀『上門求助』之下,嘴硬心軟的浦野一美成為了柏木由紀短期內的撫養人,也是第一個給予由紀溫暖的家的女性。

浦野一美死於她自己的生日,這是由紀特地為她挑選的節日,在這天、相聚的期間中的依戀與感謝將達到最高點,也只有在這刻的離去,才有意義。
浦野一美被發現死於火災現場,而柏木由紀因為外出購物逃過一劫。


「一克、是傾訴。」
『收留』柏木由紀的,是浦野一美的死黨、平嶋夏海,雖比由紀還小、卻有著自己的主見,明明是大小姐,可也會因自身的追求而主動脫離父母的懷抱。

夏海是在火災後發現無聲站立於浦野家前的由紀的,那時天氣很冷、下著雨,而那人面上無任何表情。
拆下的單手套放在由紀手上、帶著餘溫,暖呼的肌膚碰上了由紀的臉頰、夏海並不了解由紀站在這多久了,只是、那面無表情的臉龐,總是讓人感覺到…悲傷。
夏海死亡於海邊,是在畢業旅行時不慎墜海死亡,原因不明。

根據夏海的『遺言』,好心安排由紀繼續借助的平嶋父母雖沒『養育』由紀,但也裝做遺忘夏海在外購買的小平房,而此、也成為由紀的唯一。


「一克、是難忘。」
多田愛佳是在公園認識的,那是位有著可愛笑容與酒窩的女孩。

似乎是因尋找宅點而迷路,繞了老半天放棄的休息於公園長椅,碰上了無事可做的柏木由紀。
是由多田愛佳主動攀談的。

從那天認識起,愛佳總是用著各種辦法去試圖打破由紀周邊的牆壁,她會把自己的喜好、自己的見聞通通一口氣的丟給由紀,偶爾拿些珍藏的作品要與由紀分享。
公園角落一隅的長椅,是兩人的默契、也是秘密,由紀漸漸能夠與愛佳互動,她臉上漸漸露出笑容,偶爾、會牽著對方的手,走在路上,或是陪伴著對方去逛那所謂著宅點。
然後,目送著愛佳回家。

多田愛佳死於姦殺,據說是半夜出門路過公園時、被酒醉的不良們拖至角落,因反抗而死亡。
頭上慘遭重擊。


「一克、是浪漫。」接連幾次的『意外』,終於讓警方將目光放在柏木由紀身上,可由紀一位平凡的女生、又怎能去策劃出如此詭奇的謀殺,這成了個謎。

與佐伯美香的相遇,即是在警局裡。探望著大了一輪的堂姐、卻沒想看見一位乾淨的女性坐在堂姊對面接受盤問,由紀瞳中失去光芒的慘淡讓美香不禁皺起眉頭。
看不慣柏木由紀死氣沉沉且毫無變化的作息,佐伯美香與社工一同將由紀給抓到義工社去,試圖讓那女子找到生命的意義。

牽著由紀冰涼的手,走了一家又一家的平屋,繞了一棟又一棟的養老院,一天又一天、反覆的,由紀從一開始的生手,逐漸慢慢的適應,有時、甚至是能在美香行動前搶先動作,將工作給處理起。

看見那至少不再是無意義的生活痕跡,佐伯美香帶著笑容的死去。

是意外。

社工所常常有些不願配合的刺頭,美香即是在與一名榮民進行勸解時、被對方用磚頭毆打至死,對方、似乎是有著精神方面的疾病。


「一克、是彼此交流。」
失去了佐伯美香的柏木由紀再次慘遭放棄,沒有美香的帶領、由紀再也沒有意願於社工所幫忙,為了維持生活的她雖繼續著那零頭的打工,可卻也沒多在乎些什麼。
居酒屋後方處理垃圾時,發現了一位女子,落魄的坐在垃圾堆旁、絲毫不介意那些污穢染了她。

柏木由紀將河西智美領回家。

替那人擦拭著身體,這是由紀在社工所所熟悉的,她照顧著智美、就如以前被陽加、美香等人照顧那般,她默默的煮食著稀飯、端至那人面前,然後默默的低下頭、解決起自己的那份。
相較於自己稍涼的溫度撲上、然後是哭泣,不甘與憤怒的交織,讓河西智美第一次主動對陌生人傾訴著自己的過去。
河西智美與柏木由紀就像是互相依偎著彼此的寄生蟲,雖沒多說些什麼、也無其他刺探,但智美與由紀彷彿有著默契的,保持著這份說不清的關連。

在智美上班時、就由由紀負責料理,由紀上班時,智美便會乖乖的整理環境,休日時、便是各做各的事情,一人在家睡覺、一人外出購物,那日子是說不出的令人沉迷。
河西智美死於路邊搶案,被人發現時、除了那手中死死護著的禮物外,貴重物品皆被洗去一空,破爛的包裝連同禮物一起被送回由紀家裡,裡面、是兩人相遇的一週年紀念…餅乾已經粉碎。


「一克、是為她祈求。」板野友美、是在河西智美的喪禮中遇見的,由紀知道這人的名,當初智美會離家出走、也是因為眼前此人的關係,她們、曾經是戀人,而又因性別的關係各自離去。
板野友美憤恨的踹著外邊的電柱,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腳踝已經腫起,由紀默默的注視著那人悲憤的淚水,默默的。

板野友美總是會用鄙視著的目光打量由紀,可卻又會用不同種的方式來替由紀那可憐的衣櫃增添點新奇的裝飾品。

而由紀的代價,也僅僅只是帶著板野去河西曾經走過的地方晃晃,或是將手邊河西的物品以物易物的方式來換取。

由紀總是會在打工結束後於居酒屋後方發現板野的身影,那人雙手環胸的站在路邊,兩眼卻是直直的瞪著由紀當初發現河西的那角落,眉頭皺起。
口氣雖差、料理也不是很好,但意外的很體貼。板野學會了河西特意跑去學習的餅乾製作法,一臉不甘願的交給了由紀。
說是同為TOMO,那人沒能完成的事、她通通會一一達成…收到餅乾的隔天,明明是相約去迪士尼,由紀卻沒能一整天都沒和她在一起。

板野友美的屍體被發現於摩天輪中,似乎是自殺身亡。

她與河西智美的感情關係、還有那兩人曾在摩天輪中交換的戒指,都被找了出來。


「一克、是道歉。」
跟著過來的,是板野少有的好友,前田敦子。前田似乎是早就了解兩位TOMO的關係,可也因無法處理、所以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們墜落。

無能為力的柏木由紀,與同樣無能為力的前田敦子,無論是哪方、都與那兩位TOMO有著熟悉,而也無論是哪方,都無法讓兩位TOMO順利的在一起。

無力。

前田敦子也許是環境因素、又或許是身體方面的關係,她比由紀更懶於動作,雖會外出、可面上的疲憊總是會在第一時間擺上,讓由紀不知該是選擇回去還是繼續逛下去。
雖不是特別挑時、可如有由紀不喜的食物,前田總是會很樂意的替由紀給解決,當然、錢是由有打工的柏木支出,而前田總是會不理智的繼續將目光放在菜單上、期盼著由紀錯手多點幾道不喜的菜色。

在家中休息時,前田會賴在由紀身上、就像是隻無尾熊般緊緊的攀著由紀,然後舒服的蹭著後者。

由紀不知道這到底是欺負還是喜愛的表現。
前田敦子死於手術意外,據說是在前陣子拍攝閃光照時發現腦部有腫瘤,卻又於執行手術時醫院方發生停電意外,備用發電機啟動的同時、手術室機械故障的數據錯誤,讓一條生命隕落。


「一克、是認錯。」雖簽予了姓名、但醫院方的失誤是無法銷毀的直接指證,在接受譴責的同時,由紀遇上了曾在板野友美的喪禮上看見的女子。

高橋南死死的撐著,一雙手死死的摟著前田母親,可淚水與哽咽總是會脆弱的洩了出來,她與由紀的眼神交會、由紀在其中發現了與河西相同的某些素質。
明明自己也處於悲傷,卻又是強撐著自己的來安慰由紀與其他人,這樣強大的溫柔是由紀不曾體會過、也不曾見識過的,個子雖小、可背影卻讓人感到可靠,那是安全。

久違的寧靜、是在高橋南身邊找到的,高橋南雖沒能與夏海、浦野那般逗笑由紀,也沒能同陽加或是智美那般帶給由紀溫暖的懷抱,更沒有美香那堅持著握住的手、沒有板野那種默默的支持與等待、沒有敦子用無聲的音聲援,可只要將目光放在那人身上,彷彿就能得到。

勇氣。

跟在那人身側、陪著對方去收拾著前田敦子的物品,然後和那人帶著紅色眼眶的跑了一家又一家的餐廳、坐在敦子曾經坐過的位置上,假裝三人行。

看見由紀說過的、敦子最喜歡的一家店,高橋南望著由紀口中所說的、敦子最喜愛的料理,金黃色的豬排以及蛋汁的香氣,醞出的熱氣沾濕了小南的眼睛。
小南是在前幾天的那場大地震中意外喪生,當時的她為了保護與父母走失的小女孩、被高樓上墜落的看板給正中腦袋,由紀只來得及接過那小女孩顫抖的手、沒來得及看見小南最後的一分笑容。


「一克、是體貼。」
與峯岸南錯身多次、如今終於面對面的,由紀知道對方認識她、而她也認識眼前的這人,是在、河西的喪禮上便見過的,那多位好友的共同朋友。

明明比自己還要小、卻意外的成熟,這讓由紀想起那同樣比自己小的夏海,眼前的這人與夏海、都是那般的溫柔,不同的是,咪醬有著夏海無法超過的力量。
那是體解的笑容。
她們有著共通點,不同於松井玲奈的氣場、而是遭遇,由紀失去了多位夥伴,而咪醬也是。

看見彼此眼瞳中無光彩的疲憊與黯淡,還有那近幾是絕望的殤,她兩就像是互舔傷口的野獸般,理所當然的聚在了一起。

就像是與智美那般有默契的、沒有提及那些『過去』,咪醬就像是第一次認識由紀、而由紀也是初次認識咪醬的,兩人成為了好友。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

她們會不經意的路過那些熟悉的店,會巧合的走在曾通行的路上,會意外的發現入口的味道是回憶,會發覺兩人早在不知不覺中、將那些過往給同化於生活中,並成為了自己的一部份。

相視時的一笑,以及休息時的依偎,這是由紀能夠放鬆心靈的,唯一片刻。
峯岸南死於自殺,被人發現時、臉上帶著笑容的,全身泡在已經冰涼的水裡,沒有乎息。

那把劃破喉嚨的刀,被棄置於一旁,血水滿地。


「一克、是了解。」
在由紀待站在外邊時,是一位女性的手搭上了她的肩頭、然後,拍了拍。

於國外工作、才回來不久,便得知知心好友們接二連三的發生意外,除此之外、那些好友之間、也多出了個陌生的人,是由紀。
篠田麻里子其實不喜歡柏木由紀,也許、也有認為是由紀帶來的厄運讓她的朋友們步入天堂的原因。

雖然,旁人怎麼看、柏木由紀都是極其無辜的可憐人。

她會故意刁難著由紀,不似是友美那般嘴硬心軟、而是實質實在的刁難,她會用自己的方式讓由紀臉上的面具給鬆脫,甚至是出現裂縫。
高挑的身材讓由紀想起那相反的嬌小、小南的作用似乎是這些人中的滾齒,一但失去了,就再也無法運轉。

柏木由紀站在台下、看著篠田走著貓步的登展,那身著裝是她曾在友美與敦子手邊的雜誌上看過的。

沒有了動力、由紀雖願回到打工與家的兩點一線生活,可這平靜總是會被惡趣味的篠田給破壞,那人像是要把心中的不憤給發洩在由紀身上般,不時的將由紀抓去陪她購物、甚至是帶到工作會場,放她一人在台下觀望,然後再開車丟她回家。
在由紀稱呼篠田為麻里子的一個禮拜後、飛往巴黎的飛機意外墜毀,帶著那僅呼喚過三次的綽號離去,永遠的。


「一克、是道謝。」送別會上,由紀得到了麻里子曾戴在手上的手環,那是不具名人士寄來給她的。

沒有姓名、沒有字句,僅僅只是小巧的首飾,亦或是偶爾的服裝,那是從不同的地點寄來的、不同的禮物,這些、都是由紀曾見過的。
在麻里子負責的參展作品裡,就有這麼個幾樣,雖然為數不多、但也算是大手筆,由紀默默的將那時不時寄來的包裹放在衣櫥裡、收藏起,而沒有寄件人的包裝,則是被她整齊的摺疊起,收在書櫃裡。

空白的信件、代表著對方沒有與這方交談的意味,可內容的物資,卻又是曾沾過麻里子手的紀念,由紀想、這也許,是麻里子哪位朋友得知自己後,一方面不願多做接觸、一方面卻又感謝由紀這段日子陪伴於麻里子身邊的,謝禮。
看著那與自己並不符合、卻是越堆越多的服飾,由紀默默的清出了個房間、將這些謝禮全都整理進去,然後、上鎖。

這是她的某段回憶。

知名模特因厭食症死於家中,產生異味才被鄰居發現,報導上只有小小的一角。


「一克、是改錯。」
就在由紀已有兩個多月沒收到空白郵件的時候,一位小個子女子上門了。
手中拿著空白郵件。

大島優子是在小嶋陽菜的遺物中發現的,那些寫好地址卻沒有寄出的空白信件。
也許是想了解後者的死因、亦或是死前那段時間內的生活,認為也許擁有這地址的由紀會了解、才拿著信件找上門來。

由紀才發現、大島優子也認識板野友美、高橋南、前田敦子等人,更是篠田麻里子的好友。

談論到麻里子時,優子總是會面露苦澀,那之中的感情、由紀沒能品味出。

優子的開朗不同於其他人,如果說高橋南是給予背影去讓人追尋、前田敦子是無聲的陪伴,那麼優子就是用笑容帶領著由紀走出陰影。

她沒有特別的顧慮前人們糾纏於由紀身上的回憶,她只是做著自己,且讓由紀放開那被糾纏起的心。
優子會色瞇瞇的襲胸、甚至是偷摸屁股,偶爾的黃色笑話更是讓由紀摸不著腦的不禁勾起抹苦苦的弧度。

每當此、每當心底的無奈隨著優子的無俚頭而起時,那種黑暗被淡去的感覺便會無限放大,由紀望著那開懷的笑容、雖帶著憂傷,卻是堅強的讓人不禁露出同等的弧度的,那心、也跟著暖了起來。

大島優子與小嶋陽菜、篠田麻里子的糾葛被挖掘出來,於回家路上遭小嶋陽菜的愛慕者殺害。


「一克、是體諒。」
與前田她們那方不同的,是優子所認識的人、皆有著不同的魅力,而秋元才加更是如此。

她一板一眼的就像是那學院的執行會長,英懍的面孔帶著悲傷的站在優子的遺相旁,通紅的眼眶與緊皺的眉頭,似是不甘的、又是苦澀的,帶著痛苦的追憶。
看見與場中格格不入的由紀,秋元才加有禮貌性的上前撘話,在得知由紀其實算是高橋南那方的好友後,才恍然大悟。

由紀在才加的解說中才得知、大島優子認識的人有點兩極化,一方是藉由小嶋陽菜與篠田麻里子轉而認識的高橋南、板野友美等人,一方則是就學中便非常熟悉的死黨,因為接觸的領域不同,所以優子的好友圈也被分了幾個,而柏木由紀顯然是被才加分到了高橋那一區。

秋元才加與外貌不等的、是那纖細的性格,女性化的柔弱、卻是綁上了偏男性的面孔,再加上參著外國血統而於日本人群中突顯起的五官面貌,配上過分認真的性格,在學院似乎並沒有很遭人喜愛。

同優子認識也僅僅只是同一個社團的前後輩關係而已。

明明是截然不同的存在,秋元才加的責任感還是強大到了一種讓人不禁感嘆的地步,她幾乎是包辦了優子在其他友人方的所有相關事宜,雖累、但才加只要一看見優子照片上的笑容,便又會咬緊牙關的死撐下去。
據說,優子會從籃球社退出,是因為才加的一個失誤、傷了那人的腳,才不得不從TOP的位置上退了下來。而才加也是在那之後、成功的擔任上隊長的職務,由紀多少也察覺到其中也許並不是才加本身的意思、純粹只是意外,可才加的責任心與愧疚心依舊是讓由紀嘆為觀止。

秋元才加連續的忙碌過後、因於場上激烈運動,在縣大賽結束的當下腦溢血死亡。


「一克、是開解。」
有著一頭男孩子氣的短髮,卻哭的比高橋南當初還兇的女生,是宮澤佐江。

經過幾天的了解,由紀才知道佐江也是優子的死黨、更是籃球社的一員,更意外的,是對方曾見過由紀。
那是被陽加硬拉入戲劇社排演時、演對手戲的女孩子,可惜在上演的前幾天突然轉學,無可奈何下只能派出另一對副演的成員出場,讓陽加也深感遺憾的主事者。

在經過了解、由紀才得知當年佐江是因為父母的轉勤而不得不離開,雖之後也有機會能轉回來、可當時已經認識優子等人,更是加入籃球社,也就沒有了先前的心思。
但面對當年演對手戲的女孩子,佐江還是認認真真的道歉了。

佐江與優子、才加有著相同,也有著不同的地方,她有著類似於男孩子的體貼、溫柔,在由紀面前總是有著堅強的一面,可在私底下、例如由紀沒能看見的地方,於宮澤家家人面前、卻又是有著小孩子氣的撒嬌,或是不時有著少女的幻想。

因為當年的演劇而走在一起,佐江總是擔當著男生的角色、保護著柔弱的由紀,可由紀卻也並不會因此而依賴,反而是有著自己堅強的一面,在佐江想起兩位好友時、用雙手摟抱著對方,是互相取暖。

就像當年的…


秋葉女子大學籃球校隊據說在集訓合宿時、因跑山遭遇大雨,被困山中,等救援抵達時,那幾位被土石砸落谷底的學生已無生命跡象。


「一克、不是忍受。」
仁藤萌乃靜靜的待在一旁、看著那些已恢復過來的倖存者前來參拜,臉上的淚水已經乾枯,無法落下。

看見由紀,只是扯了扯笑容的,對著她點點頭。
萌乃和陽加同班、曾愛慕著宮澤佐江,在陽加死亡後、便再也沒有聯絡,顯然萌乃對於能在佐江的送別會上看見由紀也是感到很訝異。

因為陽加的關係,兩人重新走到一起,回家路上的陪伴已是往昔,可在此時卻又是多麼的讓人感到,傷心。

無法回去的時間還在流逝,而人們只能回過頭望著過去。
萌乃是溫柔且細心的,她避開了所有有可能是由紀地雷的話題與場景,因為她無法在由紀瞳中找到任何光彩與意義,由紀在她眼中也許只同行屍走肉般,只會因為生命的需求而所求著基本的欲望。

打工、再也無法舒緩那長年累積下來的疲憊,由紀倒下了。

對於由紀的不照顧自己,萌乃並不是同敦子那般默默的照顧、也不是浦野那樣細細的勸導、更不是陽加那樣的寵溺,而是一口氣的爆發出來。

由紀並不是最可憐的,世界上還有很多人也是一樣的、遭遇了各式各樣令人難過與絕望的事,可卻也沒有像由紀這般放浪,由紀的墮落讓萌乃很是憤怒的甩了一巴掌過去。
打醒了她。

萌乃哭著摟抱住由紀,她口中說著陽加的名,說要是陽加知道了,肯定也不會願意看見這樣的自己,所以、由紀乖乖的點頭,回摟了過去。
堅強如萌乃,此時脆弱的顫抖著,肩上、有雨滴。


「一克、不是質問。」
仁藤萌乃被不良少女盯上不是一兩天的事了,應該說萌乃給人的感覺就是不良、雖然是個溫柔的好人,可卻還是容易被人誤會。
被發現時、已經有幾位不良被帶走,釘棒上沾著血跡。

指原莉乃死死的抱著萌乃的遺照,哭暈了過去。

身為了解柏木由紀的指原、在清醒後又是於由紀的照顧下繼續哭泣,對她而言、萌乃不但是保護著她的人,也是最親暱的夥伴。
就與優子同佐江、才加一樣,那是種在一起便能擁有的默契,更是一種牽絆。

指原知道陽加、更是因為藉由萌乃而認識由紀,所以也了解玲奈這人。對於由紀身邊的詭奇,她已經沒有任何言語。

應該說,就是因為信任、所以不會去選擇懷疑,更別說、那種世界離她們太過搖選,即使是擺放在眼前、指原想必也只會當作是場遊戲。
她在踏入萌乃房間時哭、整理萌乃衣物時哭、發現被萌乃沒收的寶貝寫真時哭、看見萌乃珍藏起她寫給她的信時哭、知道萌乃日記中的秘密時大哭特哭,指原莉乃已經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哭泣,她只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力氣去思考著其他問題。

由紀默默的陪伴在指原旁邊,就像是當年的陽加之於由紀、由紀之於敦子等等,那種陪伴是相似、卻又是不同的,不管是誰對誰的相伴、那種感覺,之中的意義與情誼皆是不同,由紀其實不是很了解其中的意義。
想起高橋南的背影,由紀感覺眼前有些花。

身邊是那溫軟身體,耳邊是那近年來已經膩去的哭泣,胸口是疼痛、手上是雨滴。


「一克、不是要求。」
哭瞎了眼的小指在打電話給指原母親的時候突然跑到車道上,橫死。

指原媽媽表示、小指說她聽見了萌乃的聲音,而遠在電話另一端的指原媽媽根本沒能來得及阻止,就只能聽見那撞擊與車輪打滑的聲音。
腦袋上被拍了拍,是在學校時會與小指鬧在一起的仲川遙香。

明明是稚氣的外貌、還有那孩子的性格,卻是意外的比任何人都早察覺到由紀的心。

那是種疲憊,對世界的絕望。
遙香順應著自己的心、就像是野生動物皆有著自己獨特的感應般,蹭上了由紀、卻又保持著距離。

她會繞著由紀想討好、因為感覺到由紀的失落,也會弄些食物給由紀、因為發現由紀不願多吃些東西,那種天性中帶著由紀首次體會到的善良,光芒太過刺眼、讓她很難直視。
可惜、對由紀而言,遙香的逗趣沒比的上優子、存在沒比的上敦子、陪伴沒比的上友美、默契沒比的上智美、溫柔沒比的上陽加、體貼沒比的上佐江、執著沒比的上 才加、堅毅沒比的上萌乃、認同沒比的上玲奈,就連脆弱的同情、也輸給小指,遙香就像是夾雜在這些比較中間的,唯一獨立。

她帶給由紀的感覺是特別的,就像是一塊純白的海綿、吸收著由紀那帶著墨水的淚,沒有顧忌自己的、無條件的,收納──那種感覺,只有在小南身上找到過。
是最最純粹的包容。

遙香被變態殺人狂給製成了收藏品,舌頭被割去。
她的身體被放置在街邊的轉角、因為夜深所以沒能被人發現,靜靜的坐在地上、就像是洋娃娃,沒能發出任何聲息。


「一克、不是遺忘。」
菊地彩香落寞的坐在那方,她看著好友那如孩童睡下的面龐、笑容再也沒有那分純粹,只有一分清涼。
即使是哭泣也無法讓生命回歸胸膛的,在逃的犯人依舊沒有落網,沒有誰人會願意提起那活潑的孩子。

縱使,那孩子已經長大、且永遠無法繼續成長。

火化代表著掩蓋、拋撒代表著不願回想,可明明親族皆是如此,無血緣關係、單單只是友誼的聯繫,卻還是讓菊地一而再、再而三的選擇前往,她將所有有關好友的照片通通收起、整理成冊,送還給仲川家。
即使對方打罵、即使對方哀求著停下,菊地彩香也沒有放棄讓那眼瞳中神采回歸的想法。

與菊地彩香一同出現在由紀面前的,是另一位女孩子。

渡邊麻友



手上執著匕首,由紀緩慢的走上床前,她默默的望著床上的身影,而手出手──「不!」外邊的門被推開,渡邊麻友闖了近來,她身後跟著的是一群警察。

「我們早就懷疑妳了…柏木由紀。」浦野一美的好友、也是大島優子的堂姐,大島麻衣走了進來,身上拿著槍,對準著室內唯一沉默的女性。
「雖然我也曾聽說過…不過這也還是第一次見到。」麻衣嘆息。

由紀沒有望向她,而是靜靜的看著麻友,麻友的眼眶中已經積滿了淚水。只聽麻衣繼續道:「傳說中…那個組織訓練殺手的方法就是讓殺手去殺害最親近的21個 人。」她抿唇,「因為正面的情感…那靈魂只有21克,每當在感情達到最高點時消滅一位最親暱的存在,便等於毀滅了一克的靈魂。」
由紀聽見麻友的抽氣聲。
「只是…少有人能成功。」麻衣皺眉,「雖然成功的殺手,無一不是國際榜上最最頂尖的存在…因為沒有正面的感情,所以不會有任何枷鎖。」麻衣看向麻友,再望向由紀,「…柏木由紀,能告訴我,為什麼第20人,不是選擇渡邊麻友…而是相較之下關係次之的菊地彩香嗎?」

「………」由紀淡淡的撇向麻友,而後閉上眼睛,她再次睜開時、裡面已經空洞的沒有任何感情,就像是傀儡般。

「最後一克、是不要隨便牽手…更不要隨便放手。」就如前面那20克的傾訴,由紀沒有理會大島麻衣,而是對著渡邊麻友開口說道。

「…其實,早就失敗了呢。」
由紀低喃著這句,可麻友卻是能從裡面聽見一絲解脫的意義,麻友猛然一震,就是想也不想的要衝上前──「可惡!」麻衣直接一把將麻友給撈出房門、在狠狠的關上的同時,內頭傳出爆炸聲,衝擊的力道將警方的人給迫出二樓,也還好有著肉墊,否則傷勢會更是慘重。

「…由紀…」麻友已經無法控制住淚水,她沒有顧及到自己身上的傷痛,只是死死的握著從頭到尾便在手中的信紙。
那是從柏木由紀手中寄出的、本該是明日早上才能抵達的信件。

只是被大島麻衣提前攔截。

「………」麻衣皺著眉頭、部下已經衝了進去、雖了解不可能搶救出來,可麻衣還是得確認那人是否還生存著。

「…脫離掌控了呢…」沒有人能聽見的低喃,麻衣眼神黯了黯,組織現在手邊能出手的殺手已經不多,卻沒想最有可能通過測驗的柏木也失敗了。
早在前幾次的測驗中,麻衣便稍微察覺到、柏木由紀已經沒能用盡心力的去維持一段新的感情,並在雙方情感到達最高時抹殺,可卻還是因組織那方人手欠缺的原因而拖了下來。

只是…

麻衣看向麻友、她皺皺眉,照理說由紀對渡邊麻友的情感已經超出了最高點,如果抹殺的話也不是不能掩蓋過先前的遺憾,可…
搖搖頭,麻衣轉身離去。

既然柏木由紀沒有抹殺那靈魂的勇氣,組織也沒必要繼續培養這人了…如此想著,她便趁著沒人注意時離去。

渡邊麻友看見警方人員抬出了菊地彩香、炸藥似乎是被安裝在靠近窗邊的位置,再加上由紀的站位,碎片大半部都是往由紀身上掃去,反而是門口與床上的菊地衝擊算小。
柏木由紀也許在一開始就了解自己無法成功,而、也就沒有對菊地起殺心。
手中的信紙飄落,被周邊忙翻了的警員踐踏,在潔白的紙張上,清秀的字跡僅僅只寫著一句。

 

 


『我愛妳,淨重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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