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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載著希望,還是絕望?
她並不清楚。


僅知道,那些白袍所說的,都是『正確』的。

 



彷彿開胸剖腹的痛楚幾乎要撕裂了她的靈魂,渾身的力氣被抽去的無力感、伴隨著濃到令人頭疼的消毒藥水,如烈炎、又如冰魄的,雙重折磨。


「救救我…」

即使是伸出手,也無法得到援助,那無能且猶疑的心、隨著那加快的腳步遠去,身上明明是穿著相同的、白色及膝長袍,可肩擔的任務重量不等。
「誰能…救救我…?」

如蚊蚋般的呻吟沒有誰能聽清,沒有誰能聽清。


為什麼要如此的,待我?

 


在如此煎熬且折磨的、日覆一日度過…她感覺自己終有一天,將會於瘋狂過後死亡──『妳找到我了。』


第一卷錄音盤上,說著的、是她想對未來的某一人開口的話語。


妳找到我了。
小南青澀卻成熟的、矛盾的嗓音,從內頭中傳來。


『既然能發現,就代表妳和小南我一樣吧?』峯岸南雖帶著輕鬆的語氣,卻還是能在其中發現其人的虛弱。
『那麼,反正也無聊…要聽聽小南我的自言自語嗎?』帶著笑聲的,道著。


…是救贖。

 



閉上眼,彷彿能感覺到小南就在自己身邊──不是一人,不是一人。


她也有著相同經歷的同伴,只是時間殘忍的將她們給錯開。
不是一人、不是一人…開始扭曲的心靈,對於發現有著同樣遭受的孩子,感到另類的,平衡。



『今天又來,大手大腳的把好不容易生長出來的新肉又給削去大半了。還好Cindy她們也半斤八兩,不然小南我都不敢去洗澡了。』
胸口上幾乎沒有一片完美的肌膚,無數次被劃開的裂口如暗夜中嘲笑的面龐,刺激著她的思考。


『痛的話,就微笑吧?』小南曾經如此的說著,『用笑容去換取那些人的嘲弄與輕視,然後、換取一絲可能的自由…微笑吧?我們能做的,也只有這動作了。』


小心翼翼的收藏著那珍貴的錄音盤,因為她知道一但被發現,小南將會永遠的離開自己。
所以,所以,就微笑吧?


用那絲笑容,去取悅那些存在。用那絲笑容,去保護自己。用那絲笑容,去掩蓋心中的扭曲──『今天天氣真好,好想出去野餐啊。』想出去。
想出去,看看那外邊的世界。

 



「喔?怎麼今天這麼乖?」

那些刺耳的笑聲惹的她想皺眉,可想起殘留在耳邊的忠告,她還是勉強的扯起一絲應該能被稱為微笑的弧度,得到那越發狂傲的自大滿足。


蠢物…


裝做沒感覺到那些人故意的羞辱,裝做沒發覺惡意的捉弄,她就似是失去了雙眼、看不清一切,周邊的環境彷彿只剩下一聲呢喃,在耳邊。
『今天的躲貓貓,又被愛李找到了…真是的、到底她是怎麼找到小南的呢?要知道連步姊和Cindy都找不到我呢。』


我的光明啊…妳在哪裡?


用時間與屈辱滿足了那些人後,得到自由的當下,她慢慢的將那些寶物一點一滴的轉移,轉移到她的窩,她的陣地,那些人無法碰觸的地方──這是她的光明。


『捉迷藏後惡作劇被發現了呢!不過好在那些人也只是以為小南我在玩…好險好險。』她總是能從小南不經意透露出來的情報中,得知那時的險惡。
即使了解事已成過往,還是會不禁替小南擔心害怕──不是一人,不是一人。


小南告訴她的話,她也想回應回去。


妳不是一人,不是一人…就算時間隔開了她們,在小南的後方,還有著她、還有著她的存在…妳也不是一人。
「小南的…能力者,嗎?」在兩陣地中徘徊的牆頭草,用大量的資源換取的情報。


高橋南,峯岸南的能力者…非知情者。


「…為什麼?」

翻閱著那些書籍,卻發現這位高橋南幾乎是能被她諷無能的存在──為什麼、是這樣的存在,擁有著小南?


『如果以後小南我成為黑石啊…一定要讓自己的能力者成為一個溫柔又強大的人!才不會像步姊和Cindy那樣…』高橋南…高橋南,妳何德何能擁有小南的期待──重情義、不理性,甚至是連能成為知情者的資格都沒有。


為什麼,這樣的存在,能夠成為黑石…?


小南、小南,為什麼?
「…妳好,我是高橋南。」氣化黑石後來自於那人的第一句話,是正式又死板的自我介紹,「曾經為A院的能力者,請多多指教。」


為什麼,為什麼?幽默風趣的小南,才不可能會有這樣的能力者──「前田桑,妳的身體…」「敦子。」「耶?」「…叫我敦子。」
無知的存在,根本就不明白姓氏的意義。


那是受辱的証明。

 


依照小南的心願,將高橋南保護好──這對敦子而言根本就不是問題。


只要收回身體裡,高橋南就沒有任何行動能力,也沒有力量去探查那些非知情者能碰觸的真相。
『Cindy的能力者啊…一定也很固執,真怕Cindy會把自己的理念強壓上去啊。』小南似乎對此感到很是擔憂,『希望Cindy的能力者可以…』
柏木由紀,根本從一開始就非『乾淨』的存在…它沒有資格從這戰爭的車輪中摘去。


少了任何一個零件、任何一個部位,多出任何一個補缺──那些已經一腳踏上征途的前輩們,是不可能放任這般的存在離去的。
所以,所以,浦野一美才會將所有所有的重擔,全都一口氣的交與給那人,交與給那沒有靈魂的傀儡。
『Cindy…什麼是心痛?』


腦袋中迴響著那句話,來自於靈魂被回歸最初的,那傀儡的口中──『…心痛的話…把心拿出來,是不是就不會痛了…?』


透過管道而順來的,當時參雜在擾人雜音中的低語,換來了敦子的止步。
被浦野以『那種方式』去重生,又因『那種方式』而被打回原形──即使如此,太過沉重的情感還是透過了那層膜,透入了心底。


這是那可笑的情感的加持,還是因為本身能力的難以操縱、導致的小失誤──不清楚,不清楚。


「…把心摘出來…就不會痛了。」

敦子笑了笑,看向那站在頂樓處,眺望遠方的柏木由紀,走了上去。
「…因為那並不需要,不是嗎?」輕喃著的,是詢問、還是給予自己的警醒?


想要的,僅僅只是想更加的靠近那人──縱使是被能撐為夥伴的存在們厭惡。

 

 


「我並不需要那種東西。」

就如柏木由紀一樣,她們的身分注定無法與人並肩而行。

 


「所以,所以…」

所以,敦子與小南,即使生存在同一時空,也註定無法成為至交好友,對吧?

 


「……時間快到了。」

身體的情況告知著她時間所剩不多,想起記載上、那大島麻衣的數據,還有再上一任的,峯岸南的──「小南,我會實現妳的願望的,一定。」無論那手法,是否會令妳感到厭惡與憎恨…



「所以,所以…」



請等我。
請在那方等我。


請在對岸,等我…我馬上、馬上,就會過去了。


踩著妳那曾經的夥伴們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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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lverspoor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