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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子從口袋中摸出一小盒子、將內頭的隱形眼鏡給戴上,「浦野一美應該不曾想過吧?妳會『記起』那些事…不。」敦子站起身、拍了拍後方的灰塵,「也許她心底是希望妳能『記起來』的,人都有私心…浦野一美縱使催眠著自己不去讓妳『碰觸』,但心底總是會對過往有所依戀,否則…妳也不會成為現在的『柏木由紀』了。」


見柏木由紀沒有開口的欲望,敦子笑了出來,「『軍神』…再蠢的人,經歷了那麼多場戰役…要不學會也很困難了吧?」將右手放在胸口,不同於他人的、心跳的位置,「吶…柏木,能問妳個問題嗎?」「…什麼。」
前田敦子放下眼簾,低著頭的望著自己的雙手,「在妳心中,誰才是妳的『光』?」


「……米澤瑠美…」「…是嗎。」敦子低嘆,她背過身、往樓梯口處走去,「我會暫時消停一陣子…不過那也是在第一波要抵達後城前,所以、別讓我失望了…大前輩。」


門闔上,由紀側過身去向下望、那人已經離去,牆上還有點點血跡。
由紀想了想、還是出手將其抹去,「『光』…嗎?」

臉色有些難看的,站在高處、由紀能夠看見遠方高高聳立的圍牆,是保護、也是拘留,「我們都小看妳了呢…峯岸。」

 

 


扶著牆壁慢慢向下走去,敦子面上放鬆了些,也許是在得知柏木由紀『清醒』,終於有人能夠替她分擔──「米澤…瑠美嗎?」不是浦野,是因為…環境背景的關係嗎?如果換了個時間點,也許米澤就不會是那般重要了吧。


「『僅存的最後一人』,讓我來看看吧…」敦子緊了緊放在胸口上的手,輕咳幾聲,「…妳們與我們之間的差距。」


走下最後一個階梯來到三樓,敦子聞到那熟悉的氣息,她沒有任何猶豫的坐在階梯上,從口袋中掏出一飯糰細細品嚐──「…妳在這做什麼?」折井步挑眉,她見著學生會副會長蹭在三樓階梯處吃宵夜,就是直翻白眼,「敦子,妳應該多休息。」「不就正在休息嗎?而且房間很悶,估計是空調壞了。」「妳啊…」


折井步深深的嘆一口氣,她想要抓過敦子的手、拉她起來,只是敦子微微向後避開,「抱我。」前田敦子笑的很甜,甜到讓折井想上前測測看前者的體溫是否過高、有無發燒──「不會自己走嗎?」又是一個白眼過去,可說是這麼說,折井還是彎下身的將前田給抱了起來,要不是能力者只要灌輸點能量就可以增加點力氣,想必折井步早就一口拒絕。


賴在後者的懷中,敦子將自己的腦袋靠上對方的肩,手臂處感受著這人心臟的跳動,強而有力的、與自己…截然不同。


「我會派暗衛去保護她的。」「………」底下的身子稍稍僵硬,腳步也跟著停了下來,折井步用下顎輕嗑了一下前者的腦袋,輕哼,「妳還是管好妳自己的身體!體溫下降了不少、已經在外邊很久了吧?要是感冒了我可不輕饒妳。」


「…步姊真嚴厲。」「知道就好。」


被抱回個人房,單調的室內幾乎是無一裝飾,折井將前田放在床上,即是強迫式的要她睡去。手背探上前額量了下體溫,前田敦子的面色說實在的並不好,折井步暗暗自責怎麼沒讓人跟隨這人,心底卻也了解前田敦子是不願被限制住的──「臉色真難看。」「妳是在抱怨我醜?」「……敦子。」
聽見警告的聲,投降的聳聳肩後,敦子乖乖的扯過棉被蓋在自己身上。


「…不陪我睡嗎?」「…妳是故意的吧。」早就聽見外邊的腳步聲的,折井步翻了個白眼過去,她稍微大力的揉了揉前田的腦袋,「要是再讓我發現妳半夜亂跑,哼哼…」「嘖嘖嘖…普通學院生一年級新生居然敢威脅學生會副會長…痛、…反對暴力。」


腦袋又挨了個輕敲,好沒好氣的吐息入耳,「好好睡吧…祝好夢。」「…嗯。」

 


明明是睜著眼的望著那人背影,前田敦子卻感覺自己捕捉不到任何東西──視覺以外的感官加強,聽見了門外、仲谷明香的音,「…我只剩妳了呢,小南。」被調到最低的錄音盤,隔著枕頭與床墊、慢慢的播放著,「好像…變的有點脆弱了。」


會奢望得到柏木由紀的幫助,會期盼折井步留下,甚至是會等待著渡邊等人的成長──太不像她了。


睜眼閉眼都是一般,世界僅剩黑色。

 

 


『昨天說到我去了一趟廢棄許久的舊實驗室,然後發現的那本銷毀了一半的名冊…小南我私下調查的結果、發現裡面除了有藤江前輩的名字外,CinDy的也在上面。』


是的,恐怕鮮有人知道,浦野其實與藤江是『同一屆』,應該說要不是小南有發現,前田敦子現在恐怕還被蒙在鼓裡。


『因為感覺事有蹊蹺,小南沒有去問CinDy…畢竟、那間實驗室都已經廢棄了至少20年有,小南我並不認為,他們那些人會把藤江前輩的名字與才出生不久的CinDy放在一起,也許、只是名字相同的人,不是小南我所想的那樣…』


『被放出去的期間,稍微觀察了一下藤江前輩和CinDy的互動,幾乎說是零啊…不過如果他們那些人的論點、黑石與能力者可以互相影響是正確的,那麼佐藤亞美菜對CinDy的尊崇是否是…?』


『距離上次成功進入實驗室已經隔了三個月,雖然痕跡清理的很乾淨、可似乎還是引起了懷疑,昨天小南本想再去一趟試試,但在中途就有種死亡即將降臨的恐懼感,嚇的小南我趕緊跑了…哈哈,很沒用吧?』


『大概是本著保險起見,舊實驗室被不明人士縱火燒了。不過大家都心知肚明就是了…還好記載在那本名冊上的名字都有印象,小南我還是很厲害的、對吧?』


『今天被放入的量又增加了…小南我感覺他們應該是多了個新的研究方向,也還好小南我忍耐力比較強…』


『右心症的孩子還是太少,就算是用外界壓力壓迫導致心臟右移,也很少撐過去啊…沒辦法,感染源放到體內真的是太痛了。最近可能不能再亂跑…份量越來越多,小南我都快要來不及恢復,也還好還剩些能量可以用來阻斷,不然…』


耳內只有錄音盤沙沙的音,一次又一次的重複播放著,就像是安眠取般、引領著人陷入沉睡──永久的。
那塊拼圖正一一的被補齊,峯岸南的嗓音細細的述說著被深深隱藏在布幕底下的真實,就像是如說故事那般,慢慢的將整個故事劇情給拼湊起,『原來不是新的研究方向…早在這新觀念被提出前,就已經實行了…他們那些人,還有什麼是不敢嘗試的嗎?難怪…難怪…難怪藤江前輩和CinDy能這麼準確的指出軍事分配的錯誤──那都是她們以前的經驗啊!』


『我的繼任者,後繼者…如果在妳們那屆,還有著藤江前輩和浦野的出現,一定要離的遠遠的…『時間』在她們身上已經不管用了。』

 


『她們是承載著罪惡的死人。』

 

 


「不陪她嗎?」仲谷明香伴著折井步走在回房間的路上,失去了一眼、視野變窄的同時,卻也讓她的聽力得到提高,她並沒有錯過前田敦子故意放大音量的那句話,「前田敦子的身體越來越差,再加上向田的失聯,上面大概已經在開始準備下一個『母體』了。」


折井側過臉、細起眼的望了過去,「妳是真的這麼想?」「………」明香撇開視線,她抿起唇瓣,明知道對方只是披著遙香外皮的陌生人,可在看見『遙香』與前田敦子如此親近之時,還是會忍不住──「如果可以,我不想放開妳。」「!」明香渾身一震,她猛然抬頭、發現折井卻是早就站立於自己面前,那熟悉的面龐、熟悉的嗓音、熟悉的嘴角弧度,總是會讓仲谷有種、這人其實還是原來的那幅模樣,會傻呼呼的繞著她打轉、會笨蛋似的橫衝直撞、會在她脆弱時成熟、會引領著她往更遠的目標走──「…不要用這種表情看著我。」


仲谷明香深深的閉上眼睛,她的聲音顫抖著,右手死死的緊握、放在大腿側處,「我不許妳用她的…「明香。」「不要叫我的名字!」


折井步上前一步、右手握住了那人繃緊的左肩頭,傾身上前,「…她喜歡妳。」「!」明香感覺肩上被輕輕一靠、那力道幾乎是要敲碎了她的心,折井步將前額靠上明香的右肩,輕嘆,「我無法控制這具身體的感情…明香。」


就聽那溫熱的吐息即在耳邊,「她總是在干擾著我的情緒、我的言行舉止,甚至是剝奪我的冷血無情──『我』不想放開妳…なかやん。」
明香聽見那熟悉的愛稱,雙瞳緊縮,身子無法抑制的顫抖,伴隨著那人強勢卻不缺溫柔的力道,引領著自己走向雙人臥室──「妳想要逃離我…」將明香放倒至床上,折井步終究還是察覺了,『仲川遙香』對仲谷明香的思念正緩慢的侵蝕著自己,「我會放手的…但,不會是現在。」


奪取他人的肉體本身就有被反吞噬的可能性,會選擇仲川遙香、不外乎是因為這女孩有著『把柄』在她們手上,再加上對自己能壓倒性勝利的自信,折井步本以為『仲川遙香』早就被她輕而易舉的『消滅』了──她對她的感情,藏的好深。


一路相伴、一路成長,面對困境時只要有彼此便能夠堅持下去…何時起、折井步已經遺忘了這些『情』?
『好好活下去喔!なかやん。』一手牽制著明香的右手、一手緩緩的解開對方的制服襯衫,看著那被退下時、露出的斷臂,胸口便是無法抑制的、沒由來的抽痛──「なかやん…」細吻點在那被自己斬去的缺口處,上方有著用高溫燒過的痕跡,明知道那是為了『消毒』與『止血』,可折井步依舊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淚水落下。


「…別拒絕我。」她已經不明白,到底是哪個『她』,佔據著這身血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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