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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痛、很痛、很痛、很痛…靈魂被撕裂開來、縫合,敲碎、搗爛,揉捏在一起後又是拆開的再次拼裝──到底是有多久了?這種深深烙印在靈魂深處的痛處…

睜開眼,視野是一片漆黑,玲奈伸出手、抹開這片薄霧,卻又是泥沼襲來,被吞噬、被拖下,玲奈無法掙脫,她將手向上、卻不著一物,只有混濁的空氣圍繞在身邊,滲入進她的肉軀,血液開始沸騰、心臟劇烈跳動,那跳動的聲響甚至能震破耳膜,擾著她。


很痛、很痛、很痛、很痛…一次又一次的壓縮、一次又一次的爭奪──啊啊,要壞掉了。


要壞了,要壞了,要壞了,要壞了,要壞了,要壞了,她快要壞掉了。


四周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她很痛、很痛、很痛、好痛…痛處並沒有因她的掙扎而離去,反而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越發清晰,很痛、好痛,周邊的空氣冰寒如霜、凍的她至骨底無處不發顫,心臟在劇烈的跳動著、不受控制,她能聽見血液流動的聲音,能感覺到身體膨脹而起、快要瀕臨炸裂的痛惜,很痛、好痛,為什麼要讓她承受這樣的痛處?


要壞了,要壞了,要壞了。


想要解脫、想要死去、想要甩開、想要希望、想要…活著,活著、活著、活著──鼻腔中充斥著血腥,那是種異常鮮甜的臭味,玲奈甚至可以回味那般入口的膩,能夠感覺到手上殘著的溫,這是生命,在跳動、於她手裡──然後,生命之火、將會被她給掐熄。

「啊啊…」全身都在疼痛,很痛、好痛,靈魂像是被撕扯開來般難受,被擠壓、揉捏、擺弄、重鑄、再碎,化粉前的輾壓很痛苦、那是無法勾到的部位、無法用自殘的方式去蓋過那份異常,很痛、好痛,為什麼要這樣?


就像是全身被鐵鍊所綑綁、腳上牽著石,被拋入海中的溺斃感,力量壓迫著血軀、幾乎是要將體內的所有給破壞,讓其中的臟體於各個出口中噴出、卻又迫於外邊的壓力而卡在喉嚨,呼吸困難、難以動彈,玲奈睜開眼、卻依舊是一片黑暗,好痛、很痛,為什麼會這樣?


『Mi0727熬過了。』『啊啊…那把東西拿出來、把它丟回去吧。』『是。』


聲音、很多聲音,熟悉的、耳熟的,從四面八方傳來,吵鬧著,『時間到了嗎?它也差不多了吧?嘖嘖嘖…生命力真頑強,跟那些臭蟲一樣。』感覺到有誰將她給提了出去,拋至冰涼的板子上。

『刀。』『是。』背部很痛、好痛,為什麼?


感覺後面涼涼的,好像被開了個口子,她睜開眼,看見白色,大手向她的方向襲來,有的舉著筆在寫畫、有的握著刀在落下,好痛、很痛,為什麼?


隨著冰涼的物體進入後方,背部內餡的肉開始沸騰、灼燒、火炎的舔舐是不放過一分一豪的,帶來了痛處、帶走了希望,她張開口、放聲的尖叫著,可此時卻是連音都無法捕捉,因為太痛了嗎?


多久了、多久了、多久了、多久了,還沒好嗎?


還沒適應嗎?我還沒適應嗎?我這次會度過嗎?會成功嗎?會失敗嗎?會死亡嗎?會被放棄嗎?


疑問、疑惑,充斥在腦中,卻無法帶給她一分安詳,她只想好好的閉上眼、只有在那黑暗的籠子中,自己才能獲得那短暫的休息,那裡、才是…

…『家』?


『家』…是什麼?


她的腦袋很痛、刺痛、劇痛,全身上下彷彿不時有著電流通過,燒痛著那些被劃開的傷口,她知道背後的口子只是隨意的縫上,且上面用於止血的僅僅只是一抹有著異臭且讓人不舒適的藥膏──不會太複雜,因為他們隨時都會來查看她的狀況,隨時會將她給重新提回那冰涼的板上,然後刮去背後的藥膏,拆去線,切去癒合的,繼續灌入──很痛、好痛,為什麼?


玲奈只感覺到痛處,她想要解脫、想要獲得救贖,可是,沒有──『帶來了嗎?』『是。』『這床位還空著,放上來。』『是。』


白淨的,無染的,空靈的──那雙瞳中,看見的、是醜陋的自己,正反、光暗、黑白,對比著的強調著兩人間的差距,想要、很想要、想要擁有、想要獲得、想要…破壞、想要扭曲、想要玷污──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

 


明明,是一起的…

那人的左臂上,也刻有著那難看的數字──『Kg0715』


想占有──明明、她們,是一樣的。


既然得不到的話,那就…

 


…就,毀壞吧。


伸出的雙手撥開黑霧,放眼望去、只有一道身影──清澈的、無染的,白淨…「…乾淨…」意識到時、自己已經撲向了她,那染白是如此的靠近、觸手可及,「好…」她開口、那嗓音很是難聽,她感覺自己的血液正在沸騰,全身上上下下的所有細胞都在叫囂著,叫囂著,獲得、不然…就是毀壞。

「…好想要…」後方有追敵,不能得到,可是、可是、只有這抹白淨──是誰…都讓不得的。


那是她的追求,是她的期望,是她的生存,是她的…扣住對方的手、右手死死的抓著那腦袋,她湊近、在上方嗅了嗅,沒有那令人厭惡的消毒水的味道,鮮甜的、膩…「啊─────!」意識到時,已經出手了。


啊啊…是了,是了,是這個。


她笑了,笑的很開心、笑的很甜美,她看見她充滿著怒意的看著自己,笑的得意,她──是她的,是她的,是她的。

她將她的所有物、那份純白,給嚥下。


那人的最初,落在了她手中。


…她,是誰?

是誰?


那個怒視著她的、曾與她對打的,是誰?


她是誰?


「……………」她睜開眼,眼前依舊一片黑,只是,很溫暖…

是誰?

她想開口詢問。


溫暖的,與她分享著溫度。幫她帶走了部份的疼痛,替她分擔了些微的傷…靈魂的裂口。


是誰?

她想開口詢問。


四周的溫度讓她很想就這麼睡下去,只是身邊的熱源讓她不得不去分心、這份溫度,這溫暖,這…氣息是…


「…珠理…」松井、珠理奈…「……是嗎。」玲奈閉上眼睛,她感覺到、在這些溫暖的下方,有著誰的、熟悉的,能量,在烘托著自己的靈魂,保護著她的記憶──「CinDy…」是CinDy,是CinDy的能力,可、為什麼?

玲奈再次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不解,隨後、又了然的笑了起來,「除了妳,又有誰能使用她的能力…」


除了柏木由紀,又有誰,能接受來自於浦野一美的傳承?


除了柏木由紀,又有誰、會冒著消逝的危險,來去拯救有可能毀了一切的她?


「這樣的妳…又讓我怎麼放下?」淚水,明明已經絕緣。

這樣的柏木由紀,又怎麼能讓松井玲奈不去喜愛。


只是…「對妳,造成困擾了嗎…?」這樣的松井玲奈,已經沒有資格站在她的身邊了吧?


最初的她、黑石後衍生的她、夏海死去後孕育出來的她,還有…小嶋陽菜不需要的、強制塞給那入侵者的,交雜著不同記憶的她。


「四份記憶,一份軀體…」這樣的松井玲奈,已經不可能,再待在那人身邊了吧?這樣容易暴走,容易失控,無法克制自己去傷害他人的,松井玲奈──已經失去站在柏木由紀身邊的,資格了吧?


好痛、很痛,這是心。

「我護著妳,妳救回我…」由紀,由紀,我所深愛著的,純白啊…「從此,我倆…誰也不欠誰了。」


睡意湧上,淚水落下,是否、是悲傷?


很痛、很痛,是心在痛。

可傷的又是哪個靈魂,痛的又是哪份記憶?


松井玲奈已經無法壓抑住全部的自己,她沒有希望了。


從因第四份記憶的『她』,毀了松井珠理奈起──距離消逝期限,還有多遠?

能否在那之前,將妳帶往更遠的…

 

 

彼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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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lverspoor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