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井步方上樓、就見珠理奈被壓制在床上,玲奈那混濁的霧團就凝聚在她的上方,折井砸嘴的嘖了聲,她快步的衝上前、單手空握著將玲奈給甩開──遭到抵禦,「…妳在做什麼。」折井步壓低著聲音的怒吼著,她發現這次的玲奈沒有乖乖聽話,而是依舊的將能量匯聚在珠理奈的右半邊臉上。


「………」沒有理會折井,玲奈讓自己的能量透入珠理奈的體內,她能感覺到那不懷好意的物質正從右眼擴散至全身,緩慢、但難以消去,「……是我當年注射的病毒。」「………」折井訝異的挑眉,她雙眼一黯,了解了上層那方的用意──趕緊走上前,她從懷中掏出一黑色盒子,打開後從中選取了一管藥劑。

「不管用。」玲奈道著,她身上的色彩開始往灰色轉去,不挑剔的抽取著空氣間的能量,她與由紀一樣做出了相同的選擇──「停下!」折井咬牙、她伸手抓去了空氣中的能量,試圖制止著玲奈的行動,卻沒有效果。


無可奈何下、她一手替玲奈排去那些對她有害的,一手將那些可用的給收攏過來──玲奈感覺內部的某種因子開始暴動,不是第一次、但,這比往常的那幾次還要更過、更…

…活躍?

 


玲奈試圖讓外來的毒素於珠理奈的右眼處凝結,想將其困住,可她非領導型能力者,沒有那種隨心所欲控制能量的能力,她笨拙的行為雖然阻去了大半、卻還是讓少部分的流向珠理奈的心臟──「該死!」她低聲罵著。


「得不到由紀就把目標放在妳身上…真會看準時機。」折井也同樣在抱怨,她負責排除的左手已經停下動作,一把撕下珠理奈的衣領,露出底下的頸脖後、將兩三針藥劑給注入──「…唔!」


珠理奈痛苦的開始掙扎,身上開始出現不自然的紅班,頸部被注射處還有發紫的痕跡,可無論是折井還是玲奈都沒有去理會。


『讓我出去。』『不。』


『放我出去…』『不。』


『我要出去!』『…不可以。』

玲奈的眉頭沒有鬆開的時候,她分心去壓制著那些躁動的因子,狂亂的能量開始於體內肆虐,身體就好像被分成了好幾部分──珠理奈不適的扭動著身軀,她右眼瞼已經紫中帶黑,右半邊皮下血管爆起,皮膚失去水分、有龜裂的現象,眼瞼下的珠球詭異的於皮下轉動著,就像是那本就是單個生命。


『讓我出去。』『不行。』『為什麼?為什麼?這時候應該讓我上,只有我才可以…『不可以!』

玲奈咬牙,她將那些病毒體穩穩的包覆於自己灌輸入體的能量中,讓其順著血管回到右眼部──「…!」緊閉的右眼突然睜開,那黑底白斑的眼瞳直直的注視著自己,玲奈感覺四周的空氣凝結。


並不是珠理奈的意志,而是『那東西』,它知道玲奈的用意,所以順從著本能的開始反抗──折井快速的用布料遮去那讓人毛骨悚然的視線,珠理奈掙扎的更是大力。


即使是用撕裂的衣料遮去,玲奈還是能感覺到那隻眼珠依舊望著自己,玲奈當然知道注射於珠理奈體內的是什麼,那是她與那人都同樣有過的──液態的感染源。

得不到由紀,所以要把珠理奈轉化回玲奈,將她帶回去──怎麼可能會讓他們得逞!

 


玲奈心下一狠、她左手凝化後直直向珠理奈的右眼捅去──「!」半空中便被攔截,是同樣凝聚著能量的、珠理奈的右手,玲奈能肯定珠理奈現在沒有意志,那麼、顯然這是那感染源衍生出來的意識體──「怎麼可能…!」折井顯然也很吃驚。


因為,從注射到孕育、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當年的玲奈也是在反覆的灌入與取出中,於身體能夠承受液態感染源時才真真正正的接受──「因為黑石…」玲奈的黑石,也是感染源。


早就接受感染源洗禮,且在練習中將那些『病毒』反覆的運用,洗刷身體──已經將『能量』當做身體的一部份的珠理奈,又怎麼可能會同當年還什麼都不是的玲奈那般需要如此久的時間適應。

陷入昏迷的珠理奈、以及出現意識體…『人格』的感染源,再加上位於珠理奈體內的、玲奈的黑石…「…要把我吞噬嗎?」主方的能力者向來都較佔據上風,而身為從方的黑石,面對主方強烈的意識時、總是會自動的退去,就如當年仁藤萌乃不願讓小森美果出沒、小森就永遠無法出現──如果『珠理奈』有想要『吞噬』玲奈的心…


單看那已經七零八落的、分裂的人格,加上無法順利調配的能力,『松井珠理奈』恐怕很快的就會被消滅,取替著珠理奈的、將會是吞噬了『松井珠理奈』與『松井玲奈』的,全新的人格──「該死!」所以、她才會忍不住的罵出口。


折井滿頭大汗,她顯然也被上層的下本錢給打矇了,畢竟身為知情者之一的她、了解那液態的感染源有多麼珍貴,更何況還是…參有以前松井玲奈在實驗時期的『心血』的一管──沒有了黑石的她、如今也只是有著過往經驗的普通學生,又怎能支撐過久?

「………」折井感覺到自己這些日子所儲備的能量快要消耗一空,這對她來說是個大問題,畢竟普通學生不像能力者、沒有權利要求休息,所以除非重傷無法動彈、基本上都要參予定期的城外清掃──三天後就要出城了。


沒有能量儲備的她,如遇上緊急事故、真是怎麼死的都不清楚──折井可無法保證那方的人都沒有發現自己的身分。

「…笨蛋。」身後傳來嘆息。


仲谷明香走上前、她拔去了自己的左手食指與中指的上面兩個小節,就是掀開那層布料的、狠狠的捅向珠理奈的右眼──「!」折井雙瞳一黯,她咬牙、死撐──內心無助的嘆息。

是誰在哭泣?


是名為折井步的女子,還是這具身體…?


調動著能力,明香的左手開始透紅、發紫,轉黑──反倒是珠理奈的面色稍微好看了些,「…吸取?」玲奈訝異的望著那爆起的血管疾速的攀至來者的肩,珠理奈的右眼瞼已經回歸原本的色彩。

手移開的瞬間、折井快速的抽刀斬下了明香的左手臂──「…慢了。」明香遙遙頭、她看向折井,抿唇,「有一部分已經進來了。」


「………」

瞳中閃過痛苦的色彩,折井望著地上那已經整條黝黑的左手臂,咬唇,將最後一管藥劑打在珠理奈頸側後,就是拖著那方打理好自己傷口的明香離去。


望著神色好轉許多的珠理奈,玲奈默默的坐在床邊,她手上一抹,用撕扯下來的布料將那斷臂給包起、拋在室內的另一頭──「『意外』不斷呢…」她輕喃著。


一環套著一環,就如同當年那樣,上層的人總是能用一場小小的『意外』,讓她們的人『自願』的出現傷亡。


無法反抗、無力反抗,因為她們不知道接下來會是誰、又是由什麼人來執行──沒有人可以完全信任,沒有。


松井玲奈當時,只有由紀。

 


「…很…麻煩呀。」伸手輕輕的撫摸著珠理奈的臉頰,玲奈道著。

她的手從右眼處滑下,從新人格那接收了『松井珠理奈』的訊息後,黑石與能力者間無法見到彼此的壞處就已經不在了。

可…


「………」玲奈的手滑向那頸邊、上頭還有著自己所造成的勒痕,玲奈扶下身,讓上半身壓著對方,側過頭的親吻──「…餓了呢。」唇瓣摩娑著珠理奈的頸脖,玲奈低喃著。


體內的猛獸在咆哮著,要將其咬斷。

想…毀壞一切。


『讓我出去!』『不行。』

『為什麼!為什麼!』『…不行。』『要殺…要殺!』『不可以。』

『想破壞…好想破壞。』『……』『為什麼不殺了她?為什麼不取替?這位能力者也太會帶給我們麻煩了!』『是啊是啊!殺了她!』

『她死了我們也會死。』『那就取替她!取替!』『…不行。』『為什麼?為什麼?』

『忌妒…好羨慕,啊啊…活生生的肉體。』『純白的,乾淨的…想要、好想要…』『………不成。』


『為什麼不可以?明明是這麼的想要…忌妒,好羨慕…好恨,為什麼不能擁有…』『髒了,污了,不要了…毀了、把她毀了…那眼睛、那隻眼睛好討厭…』


『摘了它。』『殺了她。』『取替她。』『弄壞她。』


『不…不行。』『……妳沒資格在外面。』『對,沒資格。』『讓我出去,妳只會害了我們。』『……我就是妳們。』『都是松井玲奈…可是妳和我們不同。』『妳混雜了其他的東西,不完全。』


『與我們不一樣,妳…不是松井玲奈。』

『沒資格。』

『滾出去。』

『死吧。』

『快去死。』



 


『為什麼妳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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